当哈利压低声音,把斯内普不怀好意她突然想当魁地奇裁判的事说出来时。
“别参加比赛。”赫敏立刻就说。
“就说你病了。”罗恩说。
“假装把腿摔断。”赫敏建议道。
“真的把腿摔断。”罗恩说。
“我不能这样,”哈利说,“队里没有替补的找球手。如果我退出,格兰芬多队就无法比赛了。”
就在这时,纳威一头跌进了公共休息室。大家都猜不出他是怎么从肖像洞口钻出来的,因为他的两条腿紧紧粘在一起。伊芙琳一眼就看出,这是被施了锁腿魔咒。
赫敏上前去,给纳威解咒,纳威的腿一下子分开了。他站了起来,浑身颤抖。
“怎么回事?”赫敏把他领过来,和哈利、罗恩坐在一起,一边问道。
“马尔福,”纳成声音发抖地说,“我在图书馆外面碰到他。他说他一直在找人练习练习那个咒。”
“去找麦格教授!”赫敏催促纳威,“告他一状!”
纳威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惹麻烦了。”他含糊地咕哝。
“你必须勇敢地对付他,纳威!”罗恩说,“他一贯盛气凌人,我们没有理由在他面前屈服,使他轻易得逞。”
“你不用对我说我胆子太小,不配待在格兰芬多,马尔福已经对我说过这个话了,他甚至说我连哑炮都不如。”纳威哽咽着说。
“哑炮”。
这个词像淬毒的冰锥扎进伊芙琳耳膜。她指节猝然发白,掌心紧贴的长袍内衬里,那张圣芒戈诊断书的羊皮纸边缘仿佛突然变得滚烫—。纳威的啜泣声模糊远去,眼前只浮现金色诊断章下妹妹被抹去的名字。
“——必须告发他!”赫敏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
“没用的,”纳威把脸埋进手掌,“他说……说麦格教授只会觉得格兰芬多自相残杀……”
罗恩气得捶打沙发扶手:“那就揍回去!我们几个还怕他们三个?”
伊芙琳合上膝头的《标准咒语·初级》,羊皮纸封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动作优雅平稳,唯有书页边缘被捏出几道细不可查的皱痕。她抬起眼睑,目光落在纳威颤抖的脊背。
“纳威。”她站起身,深红袍摆垂落时带起微弱的气流。走向纳威的几步,她走得比平时稍快,袍角轻轻擦过扶手椅边缘。
纳威感觉到有人靠近,惶然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和鼻涕。他以为会看到弗利小姐惯常的疏离或审视,却撞进一双眼睛——那蓝灰色的湖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急促地闪烁、挣扎,像被困在冰层下的鱼。
伊芙琳开口,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直,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德拉科·马尔福对你施咒……”她顿了顿,似乎在艰难地挑选措辞,目光扫过纳威裤腿上明显的咒语残留痕迹,“……是因为他唯一能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他父亲的钱袋子和姓氏的虚影。”
“懦夫才会躲在阴暗的角落,用恶咒偷袭比他弱小的人。而真正的力量,”她的目光扫过纳威的眼睛,仿佛要刺穿他的恐惧,“不在于你能否施放一个锁腿咒,而在于你能否承受住它,并且——站起来。”
“伊芙琳说得对,你比十二个马尔福都强,”哈利说,“分院帽把你选进了格兰芬多,是吗?马尔福在哪里呢?在令人讨厌的斯莱特林。”
哈利把手伸进长袍口袋,掏出一块马蹄形巧克力,这是圣诞节时赫敏送给他的那盒里的最后一块。哈利把它递给纳成。
纳威拆开马蹄形巧克力,嘴唇抽动着,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谢谢你们。我想我该去睡觉了。”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丝丝的哽咽。
三月的寒风像冰冷的刀子,刮过魁地奇球场,吹得猩红与金黄的格兰芬多旗帜猎猎作响。哈利紧张地检查着他的光轮2000,罗恩和赫敏在他旁边冻得直跺脚。纳威则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他刚刚收到了奶奶寄来的记忆球——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球,里面充满了烟雾,当佩戴者忘记某事时,烟雾会变红——此刻它正紧紧攥在他汗湿的手心里。
“看看隆巴顿收到了什么宝贝!”一个拖长的、充满恶意的声音刺破了赛前的喧闹。
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他那两个形影不离的“保镖”,克拉布和高尔,像三只不怀好意的秃鹫一样踱了过来。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挂着得意的讥笑,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纳威手中的记忆球。
“又是亲爱的奶奶寄来的?”马尔福一把将记忆球从纳威颤抖的手中夺了过来,高高举起,对着灰蒙蒙的天空端详。“啧啧,她是不是怕你把脑子也忘在宿舍里?或者……怕你尿裤子?”克拉布和高尔发出粗嘎的、附和的笑声。
纳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伸出手,声音带着哭腔:“还给我,马尔福!那是我奶奶的!”
“来拿啊,隆巴顿!”马尔福挑衅地后退一步,把记忆球抛给身后的克拉布。克拉布笨拙地接住,又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给高尔。三个斯莱特林像耍猴一样戏弄着纳威,纳威在他们中间徒劳地蹦跳着,试图抢回自己的东西。
“够了,马尔福!把它还给他!”罗恩怒吼着,脸和他头发一样红。他抽出了魔杖。
“哦,韦斯莱要发火了吗?”马尔福转过身,轻蔑地打量着罗恩破旧的二手魔杖,“你那根破木棍能干什么?给你那堆穷亲戚变出点新袍子吗?我爸爸说——”
“你知道格兰芬多队是怎么挑选队员的吗?"几分钟后,当斯内普毫无道理地又判给赫奇帕奇队一个罚球时,马尔福大声说道,“他们挑选的是那些他们觉得可怜的人。比如波特,没爹没妈,还有韦斯莱兄弟,家里没钱——你也应该入队呀,纳威·隆巴顿,因为你没有头脑。”
纳威脸涨得通红,他从椅子上转过身子,面对马尔福。
“我比十二个你加在一起都强,马尔福。”他结结巴巴地说。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怪声怪气地大笑起来,罗恩不敢让眼睛离开赛场,嘴里说:“给他点厉害瞧瞧,纳威。”
“隆巴顿,如果头脑是金子,你就比韦斯莱还要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罗恩一直为哈利揪着心,紧张得神经都要绷断了。
“我警告你,马尔福——你再敢说一句——”
“罗恩!”赫敏突然说道,“哈利——!”
“怎么啦?在哪儿?”
哈利突然来了一个漂亮的俯冲,使观众们发出一片惊呼和喝彩。赫敏站了起来,交叉着的手指放在嘴里,只见哈利像一颗子弹一样射向地面。“你很幸运,韦斯莱,波特显然看见了地上有钱!”马尔福说。罗恩迅速行动起来。马尔福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罗恩就蹿到了他身上.把他摔倒在地。纳威迟疑了一下,也从座椅背上翻过来相助。
“快点儿,哈利!”赫敏尖叫着,跳上座位,看着哈利径直向斯内普冲去——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马尔福和罗恩在她座位边滚成一团 ,也没有注意到纳威、克拉布和高尔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痛得发出一声声尖叫。
就在这时,一道深棕色的身影带着一股风猛地从旁边冲了过来!不是扑向记忆球,而是直接撞向了马尔福的侧腰。
“拿别人的东西取乐?马尔福,你这纯血败类!”里昂·霍华德像只被激怒的小狮子,他没用魔杖,直接用肩膀狠狠顶在马尔福身上,把他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记忆球从高尔手里脱手,滚落在地。
“霍华德!你这肮脏的——”马尔福稳住身形,恼羞成怒,魔杖瞬间指向里昂。
“咧嘴呼啦啦!”一道红光从罗恩的魔杖射出,直冲马尔福面门。马尔福急忙闪避,咒语打在他身后的木栅栏上,炸开一小片木屑。
“门牙赛大棒!”马尔福的魔杖指向罗恩,恶毒的光芒射出。罗恩慌忙躲闪,咒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不远处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放在地上的午餐盒,南瓜汁和香肠炸得到处都是。
“够了!”一个清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像冰锥刺破了混乱的空气。
伊芙琳·弗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混乱的边缘。她没有像里昂那样冲上去,也没有像罗恩那样立刻念咒。她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像结冰的湖面,静静扫过扭打在一起的克拉布和里昂(里昂正试图给克拉布来个过肩摔,但力气明显不够),死死抱住高尔的纳威,以及握着魔杖、脸色铁青的马尔福和罗恩。
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银椴木魔杖无声地从袖中滑出,稳稳地指向场中冲突最激烈的核心——马尔福。
“统统石化。” Petrificus Totalus。
咒语并非咆哮而出,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精准。一道耀眼的银光从魔杖尖端激射而出,并非射向某个人,而是射在马尔福和罗恩之间的地面上。
“砰!”
一声不算巨大但异常清晰的爆响。被咒语击中的冻土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冰壳,范围不大,却恰好将马尔福和罗恩隔开,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吸引了过去。冰层边缘散发着凛冽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混乱戛然而止。
克拉布停止了挣扎,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冰;里昂趁机挣脱,喘着粗气,脸上还沾着泥点;纳威依旧抱着高尔的腿,但忘了用力;高尔则呆呆地看着那层突兀的冰面。罗恩和马尔福都僵住了,魔杖还指着对方,但目光都惊疑不定地转向了伊芙琳。
马尔福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傲慢和讥讽之外的表情——一丝难以置信和忌惮。他认识那根银椴木魔杖,更知道弗利家族的名声。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在纯血家族宴会上显得疏离、在格兰芬多也并非活跃分子的伊芙琳·弗利会突然出手,而且用的是如此……不格兰芬多、却又极具威慑力的方式。那道咒语本身是束缚性的“统统石化”的变种应用,精准地制造障碍而非伤人,但其中蕴含的魔力控制力和那股冰冷的压迫感,让他心头一凛。
“弗利?”马尔福的声音失去了刚才的游刃有余,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尖锐,“你站在哪边?别忘了你姓什么!”
伊芙琳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银椴木魔杖的杖尖微微下移,若有若无地指向马尔福握着魔杖的手。“捡起来,”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目光落在滚落在冰层边缘的记忆球上,“还给隆巴顿。然后,带着你的人,”她的视线扫过克拉布和高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离开,别在这里丢纯血的脸。”
“你竟敢命令我?”马尔福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但看着伊芙琳那毫无波动的冰冷眼神和稳稳指向他的魔杖,他毫不怀疑弗利家的人知道一些真正令人痛苦的咒语,又瞥了一眼地上那层散发着寒气的冰,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克拉布和高尔也畏缩地看着伊芙琳,他们对弗利这个姓氏的敬畏远比对马尔福的忠诚来得更本能。
“德拉科……”高尔笨拙地拉了拉马尔福的袖子,显然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马尔福狠狠地瞪了伊芙琳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毒。他猛地弯腰,粗暴地捡起沾满泥土的记忆球,像扔垃圾一样砸向纳威的胸口。“拿着你的破烂,隆巴顿!我们走!”他转身,袍子甩得啪啪作响,克拉布和高尔连忙跟上,三人灰溜溜地挤进了逐渐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
“哇哦……”里昂抹了把脸上的泥,看着伊芙琳,眼睛亮晶晶的,“那招冰冻地面太酷了!伊芙琳!你怎么做到的?”
罗恩也收起了魔杖,表情复杂地看着伊芙琳,嘟囔了一句:“……谢了。”虽然他对这个纯血大小姐还是有点别扭,但不得不承认她刚才确实解了围。
纳威捡起记忆球,紧紧抱在怀里,看着伊芙琳,小声说:“谢…谢谢你,伊芙琳。”
伊芙琳没有回应他们的感谢。她只是手腕一抖,银椴木魔杖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无声地解除了地上的冰冻咒。冰层瞬间化作水汽消失,只留下地面一片深色的湿痕。她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就要走开。
然而,就在这时——
“格兰芬多!”麦格教授那如同苏格兰高地寒风般凛冽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现场:翻倒的南瓜汁、沾泥的香肠、罗恩乱糟糟的红发、里昂脸上的泥污、纳威紧紧抱着的记忆球,还有地上那滩明显是魔法造成的湿痕。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伊芙琳身上,带着审视。
“群殴!扰乱赛场秩序!破坏地面!”麦格教授的声音冻得几个小狮子一哆嗦,“每人扣十分!霍华德先生,你的鲁莽尤其不可取!今晚八点,费尔奇先生那里报道,清理奖杯陈列室!不许用魔法!”
里昂的肩膀垮了下来:“是,教授……”
麦格教授的目光又转向伊芙琳:“弗利小姐……精准的控制力。用最小的破坏阻止了更大的混乱。算你将功补过。”她严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现在,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麦格教授转身离开,袍角翻飞。罗恩还在为被扣分而愤愤不平地抱怨马尔福的卑鄙。纳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记忆球。里昂则凑到伊芙琳身边,压低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好奇:“嘿,伊芙琳,刚才那招真的只是‘统统石化’的变种吗?还是你们弗利家祖传的什么……”
伊芙琳没有回答,发丝在寒风中微微飘动,她离开格兰芬多看台,仿佛刚才那场冲突和里昂的问题,都只是吹过球场的冷风,转瞬即逝。
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着银椴木魔杖的手指,在袖子里微微收紧了一下。马尔福那句“别忘了你姓什么”,像根细小的刺,扎在了她试图挣脱的枷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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