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噼啪作响。尼克看起来有点累，他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小憩。格里莫广场的大门开了又合，这次回来的人是卢平，来代替西里斯照顾孩子们。他带来了更多的新进展——伏地魔的尸体被打包带回了魔法部，现任魔法部部长福吉引咎辞职。所有的傲罗都被叫了回来临时加班，新的食死徒名单上正在不断被加入许多新的名字，其中还包括几位魔法部的高级官员，但被多人指控的卢修斯马尔福已多日行踪不明。在离开扎比尼庄园前，凤凰社们从会客厅下那间最严密的地牢里找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除了在掉下去时擦伤了胳膊外他没有什么大碍，但他同样在指控名单里，为了流程需要已经前往魔法部报道了，斯莱特林院长的职位将暂时由天文学教授xxx代行。
“不过经过那样一场战斗，扎比尼庄园已经被我们打得不成样子了。受影响最严重的就是门前的玫瑰园，希望那个孩子不会在意。”卢平说。
“布雷斯最讨厌的就是那个玫瑰园。”凯特琳娜摊手，“我想很可能他巴不得你们把那片玫瑰毁得更彻底些。”
楼梯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阴影动了动，有人停在了那。
“我们也没有找到扎比尼夫人的行踪，那地方近段时间也不好住人了，所以邓布利多教授让我转告布雷斯，如果有需要，假期里他可以住在凤凰社。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和西里斯打声招呼吧，这毕竟是他的房子。还有德拉科马尔福，在他的父母回到伦敦前，他也可以住在这——不过他愿意留在这吗。”
“我觉得不好说。”哈利说，“但我有点意外——这几天他居然能一直老老实实的。说实话，这几天他的变化太大了，我都感觉他被谁调包了。”
“如果你是他，经历了那些事后也会变的。”凯特琳娜说。
“说的也是。”哈利点头，“不过……魔法部知道德拉科马尔福加入食死徒了吗。”
“现在还没有。”卢平说，“以后该怎么处理还要等到时候再看具体的情况，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地保护他。那孩子不是自愿加入食死徒的，但他也必须对自己的过往付出代价——他有只能由自己去面对的事，这点谁也不能替代他。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已经不是聊天的时候了。明天或者后天我会送你们回霍格沃茨，凤凰社最近很忙，而你们也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了。”
“哦，不……我都要忘了这事了……”哈利双手捂住脸，发出了哀嚎，“期末考试！怎么还有期末考试啊……”
卢平笑了，他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哈利的头发。
“当我还是个在校生时，我也不喜欢期末考试——可能比西里斯好一点。好好复习，好好考试，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拿到一个好成绩的。”
时针滴滴答答即将指向数字十二，疲惫的一天马上就要结束了。卢平看了眼时钟，告诉孩子们他们该去睡觉了。凯特琳娜和哈利站起身来互相道了晚安，但卢平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我还有点文件要处理，你们先去休息吧。”他说，“尼克，你也是。别在这睡了，直接上楼吧。”
三人一起看向尼克。沙发的角落里，尼克紧紧地皱着眉头。
“尼克，怎么了吗？是不舒服吗？”凯特琳娜问。
尼克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
“我有点很在意的事——凯特琳娜，你能把那个解除了吗。”
尼克坐起了身，指了指茶几上装着纳吉尼的防护罩。大蛇依旧在里面游动着，朝着防护罩外的几人吐了吐信子。
“这不太好吧……”哈利说。
“纳吉尼是一条极具危险的蛇，现在还没有来攻击我们全靠这个防护罩的隔绝作用。”卢平解释，“西里斯太大意了，把这样的危险生物留在凤凰社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明天我就把它交给邓布利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尼克摇头，他看向了凯特琳娜，“凯特琳娜，你还记得杰克逊夫人开车带我们去火车站时，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你是说去年那次？”
凯特琳娜摸了摸下巴回想过往。那时她刚从迷失岛回来，三姐妹的出租车把她丢在了陌生的海滩上，还好她找到了波西妈妈营业的糖果店，并被她带回来家。卢平教授带着尼克前来接她去霍格沃茨，杰克逊夫人汽车的后座上，尼克和她说了什么来着的……
“有一个不完整的幽灵在车子里，”尼克的声音穿过时间在她脑海里响起，“就在我们附近，但我看不透他——你到底带了什么？”
“你又察觉到了吗？在哪！”
凯特琳娜张大了嘴，她不由自主地大叫起来，左右张望着。最终，她的视线顺着尼克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
“保护罩里面吗！纳吉尼身上？！”
“我不确定。”尼克指了指防护罩里游动的大蛇，“这个罩子里的空间在我的‘视野’里模糊不清，但是……是的，凯特琳娜，保护罩里存在着两个灵魂，但这个魔法的屏蔽作用还是太强了，我只能看出这么多了。”
凯特琳娜倒吸一口凉气，哈利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西里斯说这是贝拉特里克斯临死前都要守着的东西！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可能都打不过她！伏地魔是绝对想不到我们会直接闯进扎比尼庄园的……能让他派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独自留在那儿看守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最后一个……这就是最后一个！”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蛇牙也没有格兰芬多的宝剑啊……”哈利遗憾，“而且卢平教授说得没错，就这样打破防护咒把纳吉尼放出来也太危险了。”
两个孩子有些兴奋过头了，卢平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好像这里只有他没有搞清楚状况了。
“你们在说什么？纳吉尼身上有两个灵魂？难道说……”
“卢平教授！”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还有一位凤凰社成员正在身边一样，凯特琳娜直接扑了上去，“卢平教授，邓布利多教授现在在哪里！”
“我不清楚。”卢平摇头，“今天晚上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可能在扎比尼庄园可能在魔法部，也可能出现在伦敦的任何地方。但我可以联系上他，怎么了吗？”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希望他现在、立刻、马上把纳吉尼带给邓布利多教授，卢平面露不解，但哈利说只要把尼克的原话告诉他，邓布利多就能立马明白一切。可以是可以，只是……现在？这都要十二点了。
卢平是倾向于留在格里莫广场陪伴孩子们的，他可是从西里斯那郑重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有在霍格沃茨一年的教学经验在先，无论是凯特琳娜和哈利，其实他都不太放心。但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卢平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吧……我这就去。”他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防护罩，“但作为交换，你们三个现在马上去睡觉，不许偷偷溜出格里莫广场，可以保证吗？”
凯特琳娜和哈利连连点头，卢平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抱着防护罩走向了门厅。孩子们一起走上了楼梯，但谁都知道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凯特琳娜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任何的睡意。最终，她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明亮的月光穿过窗户，在地板上留下了斑驳的树影。凯特琳娜披上了一件薄外套，她轻轻推开门，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四楼那间阁楼边的屋子门还是开着的，凯特琳娜绘下的密纹法阵还在房间里，但现在它已经毫无用处了。她推了推阁楼的门，门是半掩着的，有人正趴在栏杆上朝外眺望着。在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后，那人转过了身。
“晚上好，凯特琳娜。”布雷斯抬了抬手，“睡不着？”
凯特琳娜点头。
“我想也是。”
“所以我来吹吹风。”凯特琳娜说，“对了，这个给你。”
凯特琳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布雷斯。布雷斯接过来仔细察看了一圈，他认出了那上面的家纹，是马尔福家的东西。
“还给德拉科吧。”凯特琳娜说，“是个门钥匙，诸神保佑，我们没有用上它。”
她原本以为他们的计划已经足够完美了，但事实上并没有。只能说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们：泰森亲手打造的盾牌帮凯特琳娜还有哈利挡下了足以致命的爆炸。
如果凯特琳娜忘了带上那面盾……如果伏地魔不选择只炸毁门厅而是连带着会客厅一起破坏……就不说如尼文法阵会失去作用了，他们能不能及时躲过那些掉落的碎砖残瓦都不好说。直到这时，一阵后怕才从凯特琳娜的背后涌了上来，让她开始头皮发麻。几个小时前，他们差点就死在了布雷斯家——西里斯说得没错，他们这次还是太冒险了。
“其实我挺吃惊的。你们离开后德拉科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是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把这个保命的东西交到你手上——尤其是他的死对头也在那。”
“人是会变的。”凯特琳娜说，“给我留个位置，布雷斯。”
布雷斯把门钥匙塞进了口袋，他朝左边移了移，给凯特琳娜空出了一段栏杆。
格里莫广场12号的阁楼可以眺望附近的整座街道，但由于某种防护魔法的缘故，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凯特琳娜也在栏杆上趴了下来。雨终于停了，路灯之下，一切都湿漉漉的。夜已经很深了，他们面前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处麻瓜房子里还亮着灯。灯光是暖黄色的，隔着窗帘，凯特琳娜可以模糊地看见有人影在房间里走动。
“我听到了。”布雷斯说，“刚刚卢平教授离开了格里莫广场，他带着那条蛇去找邓布利多了。”
凯特琳娜点了点头。
“我相信尼克的判断，那就是最后一个魂器。”她说，“邓布利多教授会解决掉的，不用担心。”
“那等邓布利多毁掉了这个魂器，是不是就意味着……”
“就意味着那个人彻底地死了，不再能有任何复活的机会。飞跃死亡……这原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尼克已经在长春花地上看到他了，等他的灵魂完整后，他会接受冥王的审判。”
布雷斯没有再说话了。他趴在栏杆上，手指敲打出规律的节奏。晚风拂过两人的面孔，凯特琳娜趴在胳膊上半闭眼睛，此起彼伏的虫鸣伴随着凉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耳畔。
一个祥和的，平静的，清冷的，难得的夜晚。
“布雷斯，”她叫了身旁人的名字，因为头埋在臂弯中声音有些闷闷的，“一切都结束了——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布雷斯没有立刻回答她。
男孩眺望向了更远的地方。城市霓虹灯的照耀下，深蓝色的夜空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橙黄。那儿是伦敦的市中心，就算现在已经是深夜，也依旧车水马龙。
过了很久，布雷斯才开了口。
“之后……又是多久之后呢。”
凯特琳娜抬起头，绿色的眼睛对上了黑色的。
“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吧——你家的庄园已经不适合居住了，邓布利多教授说了，你暑假可以住在这。”
“那还得西里斯同意呢。”
布雷斯转过头去。他刚刚确实听到了一些。
“西里斯会同意的。”
“那我也不可能永远呆在这——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回家。”
布雷斯继续眺望着远方，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个难题啊……但你说得没错，凯特琳娜。他死了，我现在确实可以思考一些有关之后的事了。”
凯特琳娜忽然觉得这段对话有些似曾相识——就在圣诞节假期的尾巴上，贝肯道夫也营地的独木舟湖边和她说过差不多的话。他和赛琳娜已经离开营地了吗？他们现在是否就在伦敦？凯特琳娜顺着布雷斯的目光远远望去，那些遥远的闪烁着的灯火中，是否就已经有一盏属于他们了呢？
“凯特琳娜。”
“嗯？”
“等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你准备干什么？”
“我才四年级呢，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
“你会留在魔法世界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不知道。”黑夜中，布雷斯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十几分钟前突然从我脑海里蹦出的念头，但在它就这么唐突地出现之后，我已经控制不住思考有关它的一切了。”
“可你也就才五年级呢。”凯特琳娜说，“毕业后到底去干什么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布雷斯，还是想想这学期结束时要考的O.W.Ls对你而言更现实些。”
“你不说我都忘了。”布雷斯苦笑，“O.W.Ls啊……今年那么多学生都休学了，魔法部现在肯定也是一片混乱，今年的O.W.Ls真的办的起来吗……”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四周的虫鸣。又过了很久——凯特琳娜觉得有些冷了，一丝倦意爬上她的面庞，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先回去睡觉了。当她走到阁楼门口时，布雷斯叫住了她。
“凯特琳娜……”布雷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我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明天……不对，已经是今天了。天亮之后，陪我去趟圣芒戈好吗。”
凯特琳娜转过身。布雷斯依旧靠在栏杆上，他侧着头，看着那个曾经关着博格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堆废木板的书桌。
“我想去看望里安纳学长。”他说，“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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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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