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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篇

在巫师界,纯血家族之间的联姻再常见不过,比如马尔福家族与布莱克家族,普威特家族与韦斯莱家族,更远一些的,还有沙菲克家族和桐生家族。今天刚刚升入赫奇帕奇五年级的男巫米洛·沙菲克,便是作为家族代表去接桐生家族的表亲去霍格沃兹上学的。

阴冷的雨雾笼罩着希斯罗机场,桐生凛拖着行李箱跟在管家身后,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这位是米洛·沙菲克。"管家用日语说道,指向不远处倚在立柱旁的少年。

那是个高挑的棕发男孩,灰绿色巫师袍下露出霍格沃茨的黄色领带。他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镜片后浅褐色的眼睛在看到凛时微微睁大——女孩苍白的皮肤和漆黑的眼睛形成强烈反差,脖颈处隐约可见的疤痕像某种古老符文。

"日安。"米洛的日语带着古怪的腔调。

“桐生凛,很高兴认识你。”凛回以很标准的英音。

米洛顺着凛的问好,也切换回了英语,“发音很标准,不愧是桐生家的孩子。”

凛没有再理会米洛的话,管家已经离开,凛将行礼交给了米洛。

米洛接过行李箱的瞬间突然皱紧眉头,"梅林的胡子,你箱子里装了铁块吗?"

……

沙菲克家的别墅坐落在伦敦郊外的山毛榉林中。米洛用魔杖点亮壁炉,别墅很干净,但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米洛将行礼放置在客厅角落,和凛一起在沙发坐下。

"明天带你去对角巷买开学需要的东西,清单你都看了吧?"米洛将热可可推到她面前,杯底的蜂蜜公爵糖浆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凛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封被摩挲过无数次的录取通知书,羊皮纸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如果你还有别的想买的也可以一起购买,不过最好不要太过华而不实,比如纯金坩埚?” 米洛开了一个玩笑,但凛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魔法世界对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确实还有别的想买的东西,今天非常感谢你,辛苦了。”凛客气的说道,她的面色平静,不过手却一直在摩挲手腕上的雏菊手链。

米洛点了点头起身要离开,“好,我明天早晨八点来接你,早点睡,三餐会有用人每天给你准时送过来。”

凛也跟着起身送走了米洛。

……

米洛在第二天八点如约而至,两人一起前往了伦敦的地铁站。

地铁在早高峰的喧嚣中吞吐着人群。凛跟着米洛挤进北线列车,车厢里弥漫着潮湿的羊毛大衣和廉价咖啡的气味。

"麻瓜的交通方式,"米洛压低声音,"但比飞路粉安全——至少不会把你吐进陌生人的壁炉。"

车窗外的隧道像一条漆黑的蛇腹,偶尔闪过广告牌的残影。凛数着站名,直到列车在莱斯特广场站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他们去的地方名叫破釜酒吧,藏在查令十字街一家书店和唱片店之间,肮脏的橱窗上积着经年的灰尘。米洛敲击三块砖头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记住这个顺序,"他回头对凛说,"上数第三块,横数第二——"

砖墙在他们面前旋转分开,对角巷的金光如潮水般涌来。凛眯起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彩色灯笼,第二眼是某个摊位上嘶嘶吐信的非洲树蛇。

"欢迎来到魔法英国的心脏。"米洛的微笑被阳光镀上金边。

"先买校袍怎么样,"米洛指向名叫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屋子。

凛点了点头同意,两人最先进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弥漫着新布料和樟脑丸的气味。凛站在矮脚凳上,任由一卷卷银色软尺在自己周身游走,像被一群顽皮的蛇缠绕。

"别动,亲爱的,"摩金夫人用别针固定着她的袖口,"再量最后一次肩宽——"

店门上的铃铛突然清脆地响起。

"啊,塞尔温先生!"摩金夫人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半度,"您订做的魁地奇护具已经到了。"

凛从镜子的倒影里看到两个浅金色头发的男巫走了进来。年长的那个穿着墨绿滚银边的长袍,袖口别着蛇形袖扣;年轻的男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苍白的脸上挂着假笑,灰眼睛像两枚冰冷的硬币。

"沙菲克。"年长的塞尔温微微颔首,目光却钉在凛身上,"这位就是桐生家的小姐?"

米洛的指节在魔杖上泛白:"是的,塞尔温先生。这是桐生凛,今年霍格沃茨的新生。"

"久仰。"凛用日语轻声说,故意让翻译咒语延迟了三秒才生效。

瓦斯·塞尔温嗤笑一声:"听说东京的巫师还在用竹棍施法?"他指尖转着崭新的山楂木魔杖,"希望你能跟上N.E.W.Ts的课程。"

软尺突然勒紧了凛的腰。她低头看着这根突然发狂的测量工具,凛弯了下手腕,隔空取下了测量工具。

"看来英国的魔法物品也不怎么听话。"凛用英语慢条斯理地说。

……

走出店铺时,米洛的耳尖还因为愤怒泛着红。他在翻倒巷路口猛地转身:"塞尔温家本该在去年就和桐生家联姻。老塞尔温连订婚戒指都准备好了——一枚镶嵌日本珍珠的银戒,内圈刻着他们的家纹。"

凛望着破釜酒吧门口那盏摇晃的铜灯,太多的未知极大的增加了她的不安感,"所以瓦斯觉得我本该是他的未婚妻?"

"更糟。"米洛踢开一块松动的地砖,"他父亲原本承诺,联姻成功后会把塞尔温家在挪威的火龙养殖场交给他打理。"

对角巷的人流在他们身边分开又合拢。某个瞬间,凛似乎看到瓦斯的身影消失在咿啦猫头鹰商店的拐角,但他的声音却诡异地飘了过来,"...沙菲克家连守护神都召唤不出来的废物..."

米洛的魔杖突然迸出火星。凛按住他的手腕,发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我们接着去下一个地点吧,清单上的东西还没买完不是吗?”

米洛已经平静下来了,“接着去买药剂材料吧”,米洛带着凛去往了斯拉格&吉格斯药房。

药房的橱窗里陈列着旋转的水晶瓶,各种颜色的药剂在玻璃管中缓缓流动,像被囚禁的彩虹。凛站在一列标着“标准药剂套装(一年级)”的架子前,指尖轻轻擦过玻璃瓶上的标签。

“艾草浸液、犰狳胆汁、龙血……”她低声念着,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很像麻瓜世界的化学试剂。”

米洛正踮脚去够高处的喷嚏草,闻言转过头:“化学是什么?”

凛拿起一瓶闪着珍珠光泽的独角兽尾毛粉末,轻轻摇晃:“就是麻瓜世界的魔药。他们用玻璃仪器混合各种液体,也会产生爆炸、变色和沉淀。”

米洛的眼镜滑到鼻尖:“听起来像把魔药课搬进没有魔法的地窖。”他做了个夸张的颤抖动作,“梅林啊,那得多无聊。”

他们之后又去往了文具店,凛在挑选羽毛笔,米洛则和一卷自动书写的羊皮纸搏斗。

“要防水的。”凛从羽毛笔架上取下一根雕着樱花纹的青铜笔,“墨水会晕开日文字符。”

店主是个耳朵尖长的老巫师,闻言从柜台后摸出个玳瑁盒子:“中国火球龙的羽毛,笔尖用挪威脊背龙的牙釉质抛光——小姐的眼光比某些英国纯血统强多了。”他意有所指地瞥向米洛手里扭成麻花的羊皮纸。

米洛撇撇嘴没去在意老巫师的话,结完账又带着凛去了下一个地点。

“你是想先去买书还是买宠物,我想魔杖要留到最后,我当年就是这样的,不过你想先去看魔杖也没关系,看你的选择。”米洛说道。

凛最想买的是科普这个魔法世界的百科全书,不过说道宠物和魔杖也着实令她很感兴趣。

“先去买书吧。”凛最终决定道。

丽痕书店的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凛的手指划过书架,将《魔法理论》《初级变形指南》等课本丢进米洛抱着的藤篮里,动作利落得像在清理不感兴趣的杂物。

"这些就够了。"米洛喘着气调整快要滑落的眼镜,"霍格沃茨图书馆有更全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凛正踮脚抽出《不列颠魔法史秘闻》,书脊上烫金的蛇形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米洛的藤篮突然轻了许多。三本《标准咒语》飘起来,给新加入的《魔法血统论》《远东魔法秘史》《黑魔法溯源》腾出位置。

"你知道这些书要额外加钱吧?"米洛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但声音干涩得像是被抽干了水分,"而且这些都是**区的热门,平斯夫人可能会用鸡毛掸子追杀携带《黑魔法溯源》的一年级新生。"

凛将一本《魔法生物毒液特性》塞进长袍内袋,"我想桐生家把我交付给沙菲克家族,付的钱应该足够再多买几本书?"

两人走出书店,米洛挥动魔杖,将采购的物品一一缩小,整齐地收进龙皮挎包里。他瞥了一眼凛怀里那摞危险的黑魔法书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是猫头鹰。”米洛推了推眼镜,指向巷尾一家挂着青铜鸟笼的店铺,“咿啦猫头鹰商店——霍格沃茨允许学生带一只宠物,猫头鹰最实用。”

推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哦!沙菲克家的孩子!”店主是个矮胖的女巫,胸前别着一枚猫头鹰形状的胸针,“这位小姐是新生吧?来看看这只漂亮的棕鸮,性格温顺,送信很可靠——”

凛的目光却落在角落的一只铁笼里。那是一只毛色漆黑的林鸮,左眼琥珀色,右眼却是诡异的银白。

“这只是混血品种,”店主压低声音,“母亲是日本鸣角鸮,父亲……呃,我们不太确定。”

米洛皱眉:“魔法部对进口神奇生物有严格限制——”

“就这只吧。”凛已经将手指伸进笼缝。黑鸮猛地啄向她的指尖,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僵住。

米洛的魔杖尖迸出一点火星:“凛!野生猫头鹰可能携带——”

“它很健康。”凛平静地说,黑鸮乖顺地跳上她的肩膀。

柜台后的阴影里,一只灰林鸮突然发出刺耳的啼叫。米洛猛地转头——透过橱窗,他看见瓦斯·塞尔温站在街对面,手里捧着一只同样毛色漆黑的雕枭。

凛无视了瓦斯和他的猫头鹰,向米洛说道,“就差最后一样了。”

米洛回过神,“对,最后一样,魔杖是巫师最重要的伙伴,我们该去揭开最后的谜底了。”

奥利凡德魔杖店的木门在身后合上时,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店内高耸的架子直抵天花板,成千上万的狭长魔杖盒像沉睡的士兵,在昏暗的光线中静默无声。

“啊,沙菲克先生。”奥利凡德从梯子上滑下来,银白色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黑胡桃木,龙心弦,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上次来修杖尖时,它可没少给我惹麻烦。”他的目光转向凛,“这位小姐是……”

“桐生凛。”米洛简短地介绍,“新生。”

奥利凡德的眉毛几乎要飞进白发里:“桐生?”他快步绕到柜台后,翻出一个积灰的檀木匣,“有趣……非常有趣……”

第一根魔杖(冷杉木,凤凰羽毛)刚触到凛的指尖,窗外的雨点就凝结成了冰晶。

“不,不,太暴躁了。”奥利凡德抢回魔杖时,冰晶在空中炸成锋利的碎片。

……

第七根魔杖(紫杉木,夜骐尾毛)让所有架子上的盒子开始疯狂震动,某个装着蛇怪鳞片的罐子“砰”地炸裂。

米洛的防护咒还没念完,第十二根魔杖(山茱萸木,媚娃头发)已经点燃了奥利凡德的胡子。

凛感觉出每一柄魔杖都是与众不同的,但用哪柄魔杖施法都没有她无杖施法顺利。

老魔杖匠人拍灭火星,突然盯着凛的右手腕——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黑线游动。他转身消失在高耸的货架间,翻找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试试这个。”他捧出一个褪色的靛蓝色盒子,“葡萄藤木,龙心弦,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1892年取材自被雷劈过的魔法藤。”

魔杖入手瞬间,凛感到体内翻涌的能量突然静止。杖尖迸出的不是火花,而是一缕缕银色丝线。

“极端的选择。”奥利凡德轻声说,“葡萄藤木代表‘新生’,龙心弦却是最桀骜的杖芯。”他苍老的手指抚过杖身蜿蜒的纹路,“它会像驯服野龙一样难驾驭,但一旦认主……”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魔杖突然自主抬起,将霹雳折射成温柔的光雨洒落在店内地板上。

“恭喜你,小姐。”奥利凡德的眼睛映着那些光点,“它选择了能驾驭两种极端的人。”

米洛的指节抵在唇边,眼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当那缕银色的光丝时,他的黑胡桃木魔杖在袖中突然震颤——像被无形的琴弦拨动,杖芯深处的龙心弦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共鸣。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魔杖落回凛掌心时的嗡鸣盖过。

两人出来时,米洛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拍了一下额头,“差点忘了那个。”

“忘了什么?”凛问道。

“忘了带你去金库,就在古灵阁。”米洛说着,带着凛去了古灵阁。

古灵阁的青灰色石阶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沙菲克家族第三金库。"米洛从内袋取出一枚边缘泛着黑曜石光泽的银钥匙,"联姻条约特别存取权限。"

妖精的爪子在钥匙表面刮擦出刺耳声响:"啊,那个东京佬的金库。"它凸出的眼球转向凛,"每月第三个周四,总有穿着和服的女巫来存一袋加隆。"

推车在隧道中呼啸而下,米洛的魔杖尖端自动亮起荧光,映出隧道壁上的古老刻痕——某段被反复刮擦的铭文写着"沙菲克与桐生,1974"。

"现任沙菲克家主是我姑母。"米洛的声音在风声中时断时续,"她和你父亲...桐生雅弘先生的联姻只维持了十三个月。"

"生下继承人后,他们就解除了共同居住条款。"米洛的眼镜链在黑暗中泛着银光,"但根据《神圣二十八族修订公约》,联姻身份永久有效——所以你在英国的花销会从联合金库支出。"

金库大门浮现时,凛注意到锁孔周围布满细密的牙印。米洛的钥匙刚插入一半,青铜门扇就自动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传出幼兽般的呜咽声。

成堆的金加隆上,蜷缩着一只皮毛泛着铁锈色的狐貉。当凛伸手时,小兽突然炸开成无数金色甲虫,显露出下方两本账簿:

- 烫金封面的《沙菲克支出录》最新条目写着:"米洛·沙菲克,赫奇帕奇五年级,月支取限额50加隆"

- 染血的和纸账簿《桐生收支》则用墨笔潦草记录:"桐生凛,用途未定,不限额度"

"看来..."米洛用魔杖挑起一根粘在金加隆上的黑色长发,"你父亲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凛的手指停在账簿上,墨迹未干的"不限额度"几个字在烛光下微微晕染。她抬起眼看向米洛:"你知道我不是桐生雅弘亲生的。"

这不是疑问句。

米洛正用魔杖拨弄金库角落里一株发光的紫色菌类,闻言头也不抬:"你左手腕内侧的蛊虫纹路是逆时针旋转的——桐生家直系血脉的蛊纹都是顺时针。"他推了推眼镜,"况且,如果你真是他和沙菲克家主的婚生女,现在应该在德姆斯特朗上学,而不是霍格沃茨。"

凛的魔杖尖迸出几粒银色火星,葡萄藤木上的焦痕突然发烫。

"别紧张。"米洛终于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神圣二十八家族?早就是个笑话了。塞尔温家的长子是狼人,马尔福庄园地下养着媚娃混血私生子——"他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去年魔法部普查发现,所谓纯血家族平均每代就有12%的麻瓜基因渗透。"

一只金甲虫爬上凛的鞋尖,"那为什么还要维持联姻?"

"古灵阁金库联名账户需要形式婚姻,国际魔法贸易优先权看族谱完整性,更别提那些只有联姻家族才能接触的禁术研究..."米洛用鞋尖碾碎了一只甲虫,残骸渗出诡异的蓝血,"就像你手腕上的蛊,不知来历不也照样用得很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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