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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3

如果千代没记错的话,它的名字是“中国火球龙”。

这威风名字预示着某种可怕的能力,尽管它看上去只是条长翅膀的大蜥蜴,两扇肉翅像棉被一样分披在瘦长的身体两侧,一根布满尖锐倒刺的尾巴向前折起,被龙用短短的爪子整个抱住——这恐怖的家伙正睡得香,呼噜一打,一喷气就是一连串火星。

斯卡曼德大概用某种法术包裹住了它,火星根本无法落地,半空中就消弭了。

“这也太小了!”格雷夫斯一愣,“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已经一岁了。”

“这孩子有着相当严重的营养不良。”斯卡曼德的脸上竟然有该死的慈爱,一开口还侃侃而谈、刹不住车,“在英国,神奇动物只是麻瓜神话传说或者骑士故事里的点缀,结局时被无畏的英雄一剑刺死,但我来之前了解过日本,这个国家和英国不一样,神奇动物就存在于他们的日常生活里,这里的人对‘异常’的接受度极高,根本就不害怕。它作为一只幼龙本就很难在都市里找到合口的食物,再加上本地神奇动物又并不避人……”①

“我还以为你用某种办法限制了它。”邓布利多摇摇头。

“再大一些或许就需要了,现在嘛,我只需要提供源源不断的生肉。”斯卡曼德相当轻松地耸了耸肩,“反正不可能比在伦伯格②更难了。”

两人相视一笑,千代发现旁边的格雷夫斯脸色难看得可怕。

于是不断催促这件事快点结束的人又多了一个,可直子姬却完全不愿意配合了。

“我是国家的罪人。”她悲伤地说,几乎无法站立,“我见过那场可怕的大火,哪怕只有一丝可能,这场火焰因为我的缘故再次在皇居附近燃起,我——”

千代难过地抱住她,直子姬却只是失魂落魄地跪了下来。“我认罪了,邓布利多先生。”她哭个不停,“无论你要判我什么罪,你要杀了我也行,要对我向对待阴阳寮的人那样,也行……求求你,陛下和殿下是无辜的,请放他们离开这里吧!太危险了……”

邓布利多几乎有一瞬间的动容。

但随即,他那刀锋般的目光就笔直地刺向了御座上的父子二人。

“您是无辜的,我很确定。”邓布利多如此对直子姬说,又转去吩咐纽特·斯卡曼德,“带那条幼龙去王座。”

直子姬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千代忍不住摸了摸衣襟中的怀纸,触到一个硬物——她可是武士的女儿。登城拔刀在过去是无可争议的死罪,现在时代变了。千代做好了舍身的准备,如果杀了这个人能为陛下与姬君解忧,就算枪毙她她也甘之如饴。

总理大臣与西园寺公爵此刻俱已赶到了今上驾前护卫,但他们实在是太老了,无论是此时此刻,还是日本的未来,要这种老人有什么用?

“等等!”今上看上去已经腿软得完全站不起来了,声音都在发抖,“这个实验没有意义,朕是天照大神的子孙,是神裔,身上流淌着千万年未曾断绝的神血。区区一介精怪,比八岐大蛇又如何?若朕降服它便是有罪……难道阴阳寮中再无人能在国际上申诉了?邓布利多先生,你们这种人,是相信这种东西的吧?”

千代一愣,八、八岐大蛇?好、好像不是天照大神杀的吧?但——邓布利多他们是外国人啊!!!他们大概都不知道八岐大蛇是神话里的怪物,没准还以为是今上成年礼的什么试炼呢?

她马上看向半空中浮现的英文,很好,就只是单纯的翻译,旁边不会伸出一根细线,为“八岐大蛇”做注释。

今上一言不仅唬住了外国人,连总理大臣和西园寺公爵都听得呆了,遑论直子姬。但他只是不慌不忙地瞥了他们一眼,又看向邓布利多:“以你的逻辑,邓布利多先生,方才朕的这番话,是不是嫌疑更大了?在去年那场大火之前,全日本明确了解阴阳寮奥秘的,只有朕和元总理大臣,再往前,只有历代天皇与将军、与摄关……但这对国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们毫无保留相信的是朕、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的每一个人……邓布利多先生,你一个英国人,真的了解日本吗?你吃过醋饭吗?看过能剧吗?与阵屋的老板交谈过吗?深入过隅田川畔的每一个町吗?一只短暂停留的蜻蜓,也大言不惭地肆意对我们指指点点吗?”

邓布利多一时沉默,千代一看他就是完全不了解。这种人她在欧洲见得多了!

从前她遇见这种人只会愤愤不平,现在却觉得庆幸——幸亏他不了解!今上都快把帝系篡改成某种全日本最大的魔法使头子……不,幕后大佬了。其实神道是神道,阴阳道是阴阳道,根本不是一码事。

“除了令虎兕出于柙,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今上底气愈发足了,“一位素昧平生的欧洲女巫无论是想要假扮成朕还是藤典侍,都需要采取什么手段吧?你们没有反向克制的办法吗?”

那句典故在半空中翻译出了长长的篇幅,外国巫师们看了许久,格雷夫斯才“喔”了一声,说:“复方汤剂?我带了有解药,永远不要怀疑一位傲罗的基本素养。”

“显然不是。”邓布利多说,“这间屋子里一杯饮料也没有。”

“我们有理由怀疑非凡药剂师协会的理事长提供了一些友情——哦不,爱情赞助。”格雷夫斯不满地说,“比如能够维持一昼夜的超长时效版本。”

“我全然相信西弗勒斯·斯内普。”邓布利多冷冷地说,“就算我会,他也绝不会迈上黑暗之路。”

格雷夫斯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今上打断了。“深情告白建议回去你们自己的国度再进行。”他无不嘲讽地看着红发男巫,“几位最好在一小时之内离开本国,包括领海与领空。”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抽出魔杖。“冒犯了,陛下。”他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

“已经很冒犯了。”今上哼了一声,“要不要打个赌?如果朕是清白的,就把那条龙留下。”

“不行!”斯卡曼德立即说,“这里不具备任何……呃,科学养龙的条件。”

“各位闹这一场,难道什么代价都不用付?”总理大臣附和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本就是阴阳寮的龙,它就出生在招魂社里。”

“这是中国火球龙!中国!”斯卡曼德大声道,千代想象不到他竟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尽管我要将它带往欧洲,但贵国获得龙蛋的途径并不合法。为了麻瓜的安全,难道您不害怕大火会毁了整个城市?”

今上一窒。

“也是。”他有些不高兴,“那我总有权将几位列为不被欢迎之人吧?无论是从……嗯,麻瓜层面,还是魔法使的层面,希望你们今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朕及朕所有子民的眼前。”

今上随即望向角落里的三具焦尸:“这一年连绵不绝的灾祸,从日本到欧洲再回到日本,连累朕与东宫一起受辱,罪魁祸首不在藤典侍,而在此三人。”

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

“别再对朕的国事、对日本的内政指手画脚了,邓布利多先生,收一收你英国人的傲慢。”今上的脸色比他还难看,“朕说这三个人死有余辜,他们就是死有余辜。那个背后动手的人,不管他是谁,朕都要赞一句‘杀得好’。如果西方还要追究他的责任,朕还是那句话,日本也不是没人了。”

说完,他便大步走下御座,一直走到外国巫师们的面前。

“陛下?”直子姬哭着爬过来,试图阻拦,“不——我有什么脸面看着您受辱?”

但今上已经将双手向前一伸:“捆也行,用对待东宫的方法也行,为了清白,朕绝不会反抗。”

总理大臣与西园寺公爵也双双跪在了地上,帝国从未受这等奇耻大辱,哪怕从天照大神开始算起。千代再一次摸了摸怀刀,还好时代变了,搁以前她现在立马就得切腹。

格雷夫斯与邓布利多对视一眼,邓布利多轻轻颔首,格雷夫斯便也重新拿出了魔杖,笔直地指向今上——一道柔和的白光落在他身上,似乎……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反正今上稳稳地站着,会眨眼会呼吸会动,只是在邓布利多那根魔杖也指向他后,玉体变得一闪一闪的,就像一片被潮水反复冲刷的沙滩,但他还是他,没有脱胎换骨、变成邪恶的欧洲女巫。③

这就很尴尬了。

千代在心里默默数秒,足足过去了五分钟,邓布利多才默默收手,格雷夫斯随即放下魔杖。

更尴尬了。

“滚出去。”今上平静地指着殿外,“带上你们的怪兽,收起你们的法门,滚出日本。”

格雷夫斯还想再说话,今上却已经勃然大怒,吼道:“滚!”

这一嗓子大概把他老人家病情好转以来蓄养的体力都耗尽了,今上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张脸通红,满头满脸的青筋。千代顿时忙着和直子姬一起服侍今上,连欧洲魔法使们何时离开都没怎么留神。

她只是隐约记得,似乎百忙之中抽空瞥过一眼……那条龙醒盹了,它有些雀跃地望向殿内,扇动着双翅似乎想要扑过来,那个斯卡曼德好像也注意到了,但他们当时已经在“消失”了,来不及了。

这件事她谁都没说,她想刻意装作那只是个幻觉,可惜不成功。日子一天天过去,记忆越来越模糊,可心头的重担却愈发卸不掉。千代愁得食不下咽,每天只是发呆,五郎八担心地围着她转,她也不好吐露一个字,一直熬到初夏熏风融融地掠进赤坂屋敷的庭院,收尾事项大体结束,直子姬也从宫里退出来了。

“您还回去吗?”千代问。

“嗯……”直子姬有些为难,“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了罢?还要多久?”

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问五郎八的,那丫头大模大样地回答说:“大概一年。”

直子姬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她勉强笑笑,似乎是在强自按捺激动似的,向千代耸了耸肩,那意思是“你听见了”。

“那这一年……您都留在,这儿?”千代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种好事。

“说不定我也去当个山伏④,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直子姬开了个玩笑,从没听说过女人当山伏的,何况这个“也”又是从何而来呢?

千代觉得自己要被那偶然瞥见的一幕给压赘垮了,她硬是又等到夜深人静,觑着直子姬正专心致志地拿几片长草编着什么,才斟酌着问出口。

“哦?”不远处的玻璃妆镜正正好映照直子姬亮晶晶的双眼,“你没看错吧?”

“没有吧?”这么一问千代更没底了。

“曾经我迷信科学,这真是一条歧途啊。”直子姬喟叹不已,神情夸张,“千代,莫非……莫非陛下真的是天照大神的后代?”

“啊?”千代傻眼了,“这、这本来就是……”

“这太神奇了,不是吗?”直子姬转过身来,握住千代执梳的双手,自己扯痛了头发也不在乎,“你也听见陛下开口驯服那条蛇吧?现在连那龙也亲近他,天啊……上帝——不,去他的吧!”

千代有点儿生气了,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一味气道:“难道您一直都不信吗?您回来日本这样久,在这之前,难道您对待皇族的态度都是装的吗?”

“有皇太子那种人很难不装吧?”直子姬满不在乎地说,“我还以为那只不过是一种——嗯,简明而高效的、愚民的手段。”

千代一怔。

她听得懂这句话的每一个字,但是她不理解,或者说,她不想、也不敢去试着理解。

而直子姬还在欣喜于这个“大发现”,即今上真的具有某种类似于“神”的超能力,连那些随意摆布普通人的魔法使都望尘莫及。

千代困惑地望着她——人难道不应该是向上走的吗?如若直子姬真是科学的信徒,她又怎么会退回到神鬼之事中来呢?科学当然是更先进的,不是吗?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直子姬开的一个玩笑,但千代亲自走过西洋的街道,乘过西洋的火车,她亲手触摸过那些“横滨绘”上半是畅想、半是写实的种种画面,她亲眼见过科学打造出来的、更先进的社会,她无法想象脱胎自那样一个世界的直子姬,会欣喜如狂地膜拜“神明”。

但同样,当千代恭恭敬敬向御座行礼时,当她探手摸向怀刃、打算为今上玉碎时,她也打心底里认为这理所当然。

矛盾吗?当然矛盾了,永山千代是一株植物,一株植根于旧时代、却向新时代爬蔓的藤萝。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五郎八就她离谱的精神状态向直子姬告状之后吧,那天直子姬正在练字,忽然换了支大笔,一挥而就下五个字,千代在旁看了半日,也只认得“大”、“东”和“共”。

“让辰雄送去东宫。”直子姬吩咐,又换回细笔,坐下来认认真真写小字。

第二天就有贵客登门拜访。

“虽然母亲不曾发教旨令你蛰居待罪,但我想,还是不要贸贸然宣你参内的好。”乔装打扮的皇太子得意洋洋,自以为已经十分平易近人,“你果然适合干教育啊,典侍。”

他还带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瘦瘦的个子,削骨脸,招风耳,两只暴凸的眼睛闪烁着不正常的、神经质的光,整个人像一颗不安分的褪色彩纸玻璃球——这就是千代对大川先生的最初印象。

她没能参与进直子姬与贵客的密谋,只知道又过了一天,良子女王派车将直子姬接进东宫,再转过天来,西园寺直子就摇身一变,成了“女子大学寮”的老师。

这是皇太子搞那个“大学寮”——“香取”号沉没后他在元老们面前大大失却了影响力,只好转换路线——的附属产物,储妃当然要夫唱妇随。她自己当女校长,又不想临事,就请了寡居的竹田宫恒久王妃、也是皇太子亲姑姑的昌子内亲王任副校长,最近正四处寻觅能够担当教职的典范女性。

名头响亮,但直子姬并未去上过什么课。因为那所贵族女子进修学校的目的,是培养忠君爱国、深明大义、身体健康又富有日式传统女性美的妻子与母亲,这自然轮不到直子姬一位出身西洋、至今未婚的姬君指手画脚些什么。

她占上这一个名头,每天却只是和那个叫大川的男人书信往来,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话要说!直子姬的信总是只有薄薄一张纸,她擅长提炼简凝的观点与口号,而大川是个极富煽动力的理论家,经他妙笔填充、完善而成的一份份材料,在两所“大学寮”之间流转,文字很快升腾成某种看不见、摸不着但似乎又亮晶晶令人振奋不已的东西,它充斥在空气里,渐渐在整个上层社会、乃至整座城市、整个国家之间蔓延开来。

千代知道得这样清楚,因为她也被安插进去听课了——这是破天荒也不敢奢想的好事,永山家因此对直子姬感恩戴德,恨不得在家里供奉她的生灵。千代却暂时顾不上直子姬了,因为“大学寮”里的空气令人上瘾。

年轻的、洁净的、活泼的空气,像是冬末春初微冷的清晨,天色晴朗,阳光一点点绽放出来,将她从里到外温暖起来,千代从未感到这样充实过!她飘飘然如痴如醉,很快便激昂起来,觉得自己身负某种使命,影响着帝国的未来。千代觉得自己就是一枚出膛的炮弹,直冲青天!她要落去北平、德里,去太平洋上明珠般的一连串小岛屿,去伦敦、华盛顿和巴黎,不是作为一个渺小的日本女人,而是作为众志成城的庞大帝国的一员!

她想象不到就在一个月以前,她摸刀摸了两次居然都不能下定决心玉碎!

浸泡在这灼热的、阳光般淡橙红色的气氛里,连学校里那些出身华族的同学都愿意与千代和谐相处。事实上,那里只有永山千代一个平民,但她觉得没关系,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她相信,大家是平等地,作为轰鸣向前的战争机器的一份子。

这种气氛多么好啊,可是本家的老公爵却先找上门来了。

①参见“百鬼夜行”,实在不行玩玩《阴阳师》。

②Lemberg,现乌克兰的利沃夫市,如果还记得那头铁腹龙的话。

③因为盖尔的变形咒就是格林德沃施的,他在场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不会让邓布利多成功的。

④可以理解为山里风餐露宿的苦行僧。

盖尔的行为属于是:你们现在是无辜的对吧,那等你们开始搞军■主义就不无辜了吧?那这个小忙必须得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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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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