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哈利疲惫地说,现在他浑身上下包括嘴巴在内,累得想死。
“所以你们认为,禁林里有一个男巫——好吧,这很正常。”校长室里,邓布利多笑容可掬,“但男巫还养了一个蜥蜴人陪他打球?”
“倒过来也行。”罗恩比了个手势。
“您怎么就不信呢?”赫敏急了,脸上还残留着白天吓哭的泪痕,“那位男巫直接大笑着撤身走了,我们和蜥蜴人对峙了半天,它忽然朝我们冲过来,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嘴里还‘唧唧嗷嗷’地叫!”
“蜥蜴还会叫呢?!”邓布利多惊讶极了,看了旁边一眼,“这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这不重要!”罗恩崩溃地说,“教授,那个蜥蜴和人一样高,它还是直立行走的!”
“甚至还能打网球,确实稀奇。”邓布利多教授颔首赞同,“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西弗勒斯?”
坐在一边的斯内普脸色像他的袍子一般难看。
“它还放狗撵我们!”罗恩想起来赶紧又补充,“总得有十条那么多,这是证据,我混乱里抢到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色彩鲜艳的塑胶小球,摇起来“叮当”乱响。
“又一条?什么时候的事?”邓布利多挑眉。
“没有,眼瞎数错了。”斯内普把那个球抓在手里,“没收了。”
“哎?!”罗恩叫起来,“这是证——”
“你喜欢?”斯内普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抬魔杖,一只崭新的小球掉入他的手心,“送你了。”
他直接把小球扔了出去,手势很熟练,小球的运动和反弹轨迹里,没有一件邓布利多珍藏受到伤害。
罗恩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赞成地把那个小球召了回来。
“我恐怕不能从命,校长。”斯内普冷淡地说,“布莱克只喜欢这个,没有就要捣乱。”
“噢,是只捡球、不寻回,反而逗人去找它玩的那条?”邓布利多失笑,“怎么叫这个名字?偏偏又是……”
“我乐意。”斯内普说。
他们在说什么?哈利茫然地想,不处理“蜥蜴人”了吗?
“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邓布利多和颜悦色地说,“不用看了,波特先生,没必要动用冥想盆,我百分之百相信你说的话。”
三位被蜥蜴人吓得狂奔出不知道几英里的小巫师长出了一口气。
“所以巫师界真的有‘蜥蜴人’这种生物?”赫敏面露好奇。
邓布利多忍不住微笑。
“你是个女巫,格兰杰小姐。”他意有所指地说,“只要你的魔法够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拥有造物主的权力。”
“哇……”赫敏怦然心动。
所以“蜥蜴人”是人造产物?怪不得它手腕脚腕和脖子上都带着金环,在碧绿的皮肤上十分显眼。哈利试图冷静分析,但是很难,他脑子里简直有团火在撞。那么白发男巫就是幕后黑手了?其实他隐隐觉得……蜥蜴人应该没有恶意。刚刚只顾着逃命与诉苦,现在一想,原因就在那个球上,谁家恶犬撵人的时候还叼着玩具啊?那更像是人来疯,狗又不是猫,狗都是人来疯的。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你们擅闯禁林的事。”邓布利多依旧很和蔼,“啊,正好,米勒娃也来了。”
校长室大门洞开,跑得帽子都歪了的麦格教授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室内:“你们、你们几个……”
“习惯就好了。”斯内普挑挑眉,“既然都是格兰芬多的事,我就先走了,‘蜥蜴人’还在等着我呢。”
邓布利多险些笑出声来。
“要不要打赌?”他揶揄地问,“我赌大发雷霆。”
“我不跟你赌这个。”斯内普直接拒绝,“回见。”
“期待明天见面!”校长开朗地扬声道别,又用同种音量招呼麦格教授,“请坐吧,米勒娃,辛苦你了。”
“刚把人手都撤回来。”麦格教授捂着胸口,拼命匀气,“不对,为什么学校和协会都是我在管事啊?”
“呃,麻瓜总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邓布利多笑容凝固,神情黯然,倍显凄凉,“你知道的,米勒娃,我和西弗勒斯都老了……”
“我不知道。”麦格教授冷冷反驳,“真正的老人可没心情搞什么蜥蜴人!”
噢~哈利恍然大悟,所以打球的那位白发男巫也是假相?至少他并不老、甚至也可能是女巫?
“瞪着眼看我做什么,波特?”麦格教授对谁都没好气,“那个倒霉的金色飞贼——”
“在这里。”哈利连忙掏兜,今天真是和球过不去,”您拿去还给斯普劳特教授吧,赫敏不是有意的,她不知道包裹里是什么。”
麦格教授的怒火骤然凝固,化成无穷的惊愕:“你、你把它——捡、捡回来了?”
“抓回来的。”哈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罗恩和赫敏都看见了,就是……”
“一只金色飞贼冲进禁林……”麦格教授难以置信,她重复了好几遍,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两手撑着邓布利多的办公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不用逼宫,米勒娃,我随时愿意退位让贤。”邓布利多和蔼地说,“我想回去研究蜥蜴人。”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阿不思。”麦格教授声音没有很高,但波浪起伏,一直在颤抖,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我要他,我要波特!我要冠军!”
哈利·波特瑟瑟发抖,原来麦格教授破格让他进院队的背后,是直接和校长拍桌子耍赖吗?
“可以。”邓布利多教授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要你坚持,我没什么不同意的。”
“哎?”四位年轻的格兰芬多一齐惊讶。
“如果其他学院也能发掘出能从茫茫禁林里抓住金色飞贼的人才,那么我同样会网开一面。”邓布利多教授很公允地说,“你可以把这个好消息转达给波莫娜他们。”
“你别了,你善良一点吧……”麦格教授气势陡泄,无力地摆了摆手,“我们已经很……或者等到二年级,其实也不是不行。”
她转头看了哈利一眼,嘀咕道:“可怜的,这扫帚顶他两个高!”
“不行!”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就是今年!”
“哈利天生是打魁地奇的料!“罗恩说。
“能拿七个冠军,为什么要拿六个?”赫敏也说。
“我们至少也要问问小小运动员的意见吧?”邓布利多教授比了个安抚的手势,“你愿意加入格兰芬多院队吗,波特先生?”
“不乐意就不是格兰芬多了!“哈利爽朗地说,“您现在就可以去定制一个摆放奖杯的底座了,教授,上好木头,能用七年呢!”
“梅林啊,他活脱脱一个詹姆!”麦格教授笑起来,“西弗勒斯提醒我可以顺路去飞行课上看看,或许会发现什么好苗子,没想到还真让他说着了。”
“但是加入院队之前,有一些常识我想你们也得弄清楚。”邓布利多教授托着下巴,悠闲地玩弄着那只金色飞贼,“那就是比赛用球全都被施加了咒语,无法自主离开比赛场地,高度上也有限制,不会出现为了追球而撞上飞机这样的尴尬事。”
小巫师们大惊失色。赫敏对魁地奇是真·一无所知,但哈利和罗恩谁都没去想过过这个问题,等邓布利多教授一句话点明,才恍然大悟。
“所以还是得扣分。”麦格教授叹了口气,坐下来,“格兰芬多崇尚勇敢,勇敢不是鲁莽,但凡你们三个能有一个停下来好好想一想,就该知道那不是学校公共财产,而是一个价值不菲的新品。”
“那、那马尔福——”
“啊,没错。”邓布利多教授笑了起来,“马尔福先生就是这么说的,他说有脑子的人都会看出这不过只是个拙劣的玩笑,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上当——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的进步。”
赫敏羞耻至极地低下头,“没脑子”可比“泥巴种”更加令她难以忍受。
“那扣吧!”哈利垂头丧气。
“扣了分可不能再关禁闭了吧,教授?”罗恩垂死挣扎。
“你们可不知道、为了找你们出动了多少人。”麦格教授不为所动,“禁林那么大,学校里的几位教授根本就不够用。”
“我还在等魔法部的消息,说不定又要接待外宾。”邓布利多苦笑,“还好董事会那边利芙能压得住,赞美女巫……当然更要双重地、由衷地赞美你,米勒娃。”
麦格教授哼了一声,收回不善的目光。
哈利的生活从那天开始起变得很充实。禁闭之外,他还得去练球——幸亏找球手不是什么需要团队配合的位置。而他们的队长伍德,甚至会主动带头来帮哈利干活,只为了三个小巫师(主要还是哈利)能早点结束、回去睡觉。
“别说是一个金色飞贼,”他严肃地对自己的队员说,“就是一颗游走球,扔进禁林里,打死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找不回来。但是哈利可以。”
这说得他好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哈利面无表情地想。
“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哈利。”乔治长叹,“我们和罗恩没那么深的兄弟情。”
“听着,如果我们还是拿不到冠军。”弗雷德压低了声音,“乔治一定会把你家的地址透露给伍德,提前让你爸爸离开避难,我不想他受伤。”
哈利能在邓布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面前大吹牛皮,无非是仗着自己年纪小,还是个泯然众人的普通小孩,但面对和他差不多大的其他小巫师,他就张不开口了,还是要脸。
好在冬季学期他稳稳地拿下了,连带着圣诞礼物也毫无悬念。哈利望着眼前的包裹,感到眼眶一阵胀热。
“你怎么了?不能回家过圣诞难过得想哭吗?要不你去找伍德吧,他准愿意带你回家过圣诞、哪怕说你是他的小男朋友。”罗恩的声音从毛衣里闷闷传来,“你们独生子女真令人难以理解。”
“不是……我能从爸爸妈妈手里收到这两份礼物,真是太好了。”哈利哽咽了一下,他搂着自己的光轮2000,又低头拆出了隐形衣。
“哇……这是——这难道是——”
“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哈利笑起来,“只不过现在大概没有用武之地了。”
“现在?”罗恩古怪地嘟囔了一声,但并没有在意。
他还是花了一些时间一一走过梦境中的旅途,只不过不是在晚上,而是在白天。现实中的圣诞城堡比梦境中反而更加寂寞,那些华丽炫目的节日装饰没了观众,也只会徒增萧索。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直接不见人影,麦格教授每天上午还会闪现一下,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斯拉格霍恩回了伦敦社交,海格早已抵达海峡对岸——小巫师想躲开费尔奇,那还不是容易得很?
这大概就是和平的意义。他相信梦里那个世界在千疮百孔之后总会长好,但现在他所处的这一个,有着从未受到过伤害的、清澈天真的幸福感,他更喜欢这一个。
哈利还找到了安放厄里斯魔镜的旧教室。掀开盖布前他犹豫了一下,随即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能勉强睁开眼睛望一下镜子。
上面什么都没有。
雾蒙蒙的玻璃镜映照出哈利眼泪鼻涕口水混合着巨量尘土的一张花脸。他愣了一下,用校袍衣袖擦了擦,不会坏了吧?
一阵低哑的门响,哈利几乎是一瞬间做出了反应——他一个前滚翻去了镜子背后,顺手掏出隐形衣给自己罩了个严实。
“有人来过了?”一个古怪的、又尖锐又有点儿嘶哑的声音问。
“可能是波特吧。”
来人居然是斯内普!哈利咬牙,他怎么知道他会来?等等,那个知道闪电形疤痕的也是他对吧?
“他没回家?”
“波特夫妇去日本探险了。”
日本?日本是什么?是个地方?一个国家?为什么从没听说过?爸爸妈妈只说是去南方度假,没说是去探险啊,去探险怎么不叫上他啊?真是可恶!
“啊,去什么地方不好!”
“对波特那种人来说,什么地方都不如那里有意思,莉莉也只是看上去循规蹈矩。”
“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那里了。”
“我的确是。”
“那就看镜子吧——看见什么了?”
“三十四省航母编队。”
“什么?!”
“开玩笑的啦!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看见了你,当然还有我自己。”
“我还以为厄里斯魔镜不会生效,毕竟你现在这样。”
“那你呢?”
“和你一样。”
“唔,看起来你感觉幸福,而且满足。”
“遇见你之后,一直如此。”
“噢天啊……西弗勒斯,或许你时常觉得我……很凶?”
“完全不,为什——好吧,都怪邓布利多,他不停地絮絮叨叨,传授他的‘甜言蜜语宝典’。”
“你们倒是不见外!”
“难道你们没有过?”
“没有!”
“骗子,你答应过我再也不撒谎的。”
“是你先。”
“好吧……的确,我总要到一九四五年之后,才真正地安心,觉得别无所求。”
“呵,现在明白原来的答案多么离谱了吧?”
“到你了。”
“我们的确没说过,姐妹的男人总是敌人,何况你们本来也是——我可见不得有人说我丈夫坏话。”
一阵沉默。
“但是我经常说。”
“那你记得找个机会向邓布利多道歉,你损人容易过火,他心里绝对不舒服。”
“我不。”
“随你……诶那以前呢?以前你看到什么?”
“多久以前?”
“不,别误会,不是‘那个’以前,就是‘这个’以前。”
“我倒是希望你说的就是‘那个’以前,但是,不,盖尔,你从来不肯为我吃醋。”
“大概因为你一点儿都不抢手、我压根没有竞争对手吧。”
“真是委屈你了,太太,和一个毫无魅力的男巫过了一辈子。”
“那也没办法,有人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坚持不懈地刷存在感甚至趁人之危,雏鸟情结是大自然的规律嘛!”
“利乌斯说我们俩是‘凑合’,看起来她还是嘴下留情。”
“咳咳……快回答问题!”
“我以前没来过。”斯内普若无其事地说,“以前我也不是霍格沃茨的老师,甚至邓布利多也不是校长,他很难包庇我做些什么。”
“所以……这里,是那个邓布利多告诉你的?”
“嗯,在他某一次夸夸其谈波特多么优秀的时候。要不是再次看到这小子,我也想不起来。”
“那你猜猜?合理揣测?难道你不了解你自己?”
“我大概会看到你长在我后脑勺上,我走到哪你就得跟到哪,再也没办法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
“长到后脑勺上你可就再也看不见我了,亲爱的,除非把家里挂满镜子。”
“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等等,你说清楚!可不能真这样干啊,西弗勒斯……”
脚步声渐渐去得远了,浑身紧绷、冷汗淋漓的哈利骤然松弛下来,瘫倒在尘埃遍布的地板上“呼呼”喘气。
太可怕了,他目睹了精神病人发病!隔着镂空雕花的青铜镜架,哈利分明看见,那里自始至终就只有斯内普一个人的脚!甚至包括脚印!
他在和谁说话?诚然他似乎是养了许许多多的鸟,但“和鸟对话”……这症状也一点儿都不轻啊!他对那只可怜的鹦鹉做了什么啊!这种事去找土扒貂不好吗?
更令哈利胆寒的是,斯内普透露了更多他们共同知道的秘密!他几乎可以确定,斯内普也做那个梦!但他又是个精神病患者……
所以,斯内普的现在就是哈利的未来?他以后也会变成一个人格分裂 认知障碍的精神病人?
哈利吓得要死,回去就给妈妈写了一封信,拜托她帮忙说项:他要学大脑封闭术!
他一直到复活节才收到回信,倒不是说詹姆和莉莉在那个陌生的国家出了什么事,他们倒是安全地结束了假期、各自回来上班做生意,但新学期一开始,斯内普就不见人影。
“斯内普教授请了长假。”邓布利多这样解释,“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由穆迪教授暂代,顺便说一句,穆迪教授上一份工作是魔法部首席傲罗。”
正因为如此,莉莉要辗转联系上正在世界上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偷懒的斯内普,把意思传达到,再辗转收到回复,才能转告哈利。
“西弗拒绝了我,宝贝。”莉莉这样写道,“我把你的梦境描述得凄惨了十倍不止,但是他说,‘为什么要封闭大脑?多看看别人经过的黑暗时代,也能知道现在的幸福时光来之不易’——有些莫名其妙,对吧?那是你的梦而已,难道还是真的吗?幸福时光又有什么来之不易的?算了,不教就不教吧,多谢你为我记录他发病时的表现,天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攻破这个难题!”
不得不说,这封信让哈利心里更没底了。
但好在他的梦也不是每夜准时造访的。渐渐的,哈利也像小时候区分现实与梦境一样,将现实的校园生活与梦里的分割开来。
诺伯大概还在黑市走私商手里流转,路威似乎被海格送给了他弟弟当茶杯犬,魔法石当然还在被尼可·勒梅泡水喝,没有伏地魔,光头的结巴奇洛也不知去了哪里,校园里一片祥和,连马尔福那种人都知道在大势所趋之下应该和光同尘。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巫师,他所面临最大的困难,是且只应该是学业、考试与比赛。
一个梦做下来,记住的怎么就不能是□□呢?怎么就记不住呢?唉!
霍格沃茨就不能每一门都学魁地奇吗?不能吗?
好在詹姆和莉莉相比格兰杰夫妇来说就要松弛很多,更不像韦斯莱夫妇那样没有足够的关心与资源分给每一个孩子、从而只好生硬地担心他们能不能独立谋生。
“西里斯呢?”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哈利往他们身后猛瞅:“他信里说要来接我的!”
“大脚板接了一个大单,现在正在多塞特租了个农舍养鸡,就在纽特·斯卡曼德家隔壁,专业指导。”詹姆耸了耸肩,“别说,他这工作也蛮有意思的,每天都能遇见奇奇怪怪的新鲜事。”
“我说他最近的信里总有一股鸡屎味儿!”莉莉讶然,“养鸡做什么?”
“事实上,还有癞蛤蟆——他想养出一条蛇怪,梅洛普配药需要两品脱蛇怪血,但整个黑市都没有货。”
“蛇怪又是什么?”
“哪那么多‘什么’、‘为什么’,回家自己查书去!”詹姆·波特展现出了十分明显、毫不遮掩的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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