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9月1日是个阴雨连绵的坏天气。盖尔为了迁就玛纳萨的新裙子,也穿了一身麻瓜衣裳,两人手忙脚乱挽着裙摆,被雨浇了个透湿。
“就算是英国人,这种程度的雨我们也会打伞。”值班的年轻傲罗好心地为两位看上去像是异邦来客的女士撑起一把伞。
“谢谢您……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被魔法震撼到。”玛纳萨立时顾不上裙子了,她伸出一根手指,穿过几乎透明的伞面,又兴致勃勃地缩回来,“你瞧,盖尔,我的手指它湿了!”
傲罗立马瞥了正狼狈烘干头发的盖尔一眼——傲罗里不认识她的人也少,新进者大概也听过她的名字。盖尔不以为意,只笑着指了指站台上漂浮着的水晶蘑菇伞:“麻瓜们大概也都像你这么想的,我敢说那些伞下一定至少有一位麻瓜。”
“为什么?”玛纳萨十分捧场。
“因为巫师更愿意选择麻瓜雨伞,毕竟魔杖同时只能干一件事,打了伞,我们就不能做别的了。”年轻傲罗接口道,“只有麻瓜,就像您说的那样,每次都会被魔法所震撼,从而欲罢不能。”
“而魔法不过是你们的谋生工具,对不对?”玛纳萨咕哝道,因为隐约被凡到而感到有些不爽。
“看来您真的不记得我了,玛纳萨女士。”年轻傲罗笑出声来,他一手给自己撑着伞,一手为女士们撑着伞,只好点了点头,“忒修斯·斯卡曼德——纳什小姐,久仰大名,您比在学校的时候要瘦得多了。”
“啊!”玛纳萨惊喜地叫了起来,“你就是纽特的哥哥?纽特也来了吗?他在哪儿?”
她记忆里没怎么见过这人,毕竟忒修斯平日里也得上学。盖尔更是没印象,她记忆里只有个被厉火包围的小毛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魔火,比人脸五官起眼。
“原来您是纽特请来的。”忒修斯对弟弟的“忘年交”相当友好,“他只怕还没出发,至于要什么时候到,要看妈妈从他箱子里搜出多少只不被允许的神奇动物。”
“没事,我们特意早来了!”玛纳萨笑嘻嘻地摆了摆手,“警察——哦不,傲罗是吧?傲罗也上岗这么早吗?”
站台上人并不算多,只是今天天气邪门儿,风吹冷雨,竟也能斜着一直刮到那堵界墙的正跟前。离家前盖尔被心急如焚的玛纳萨催得火上房,也顾不得带伞,一幻影移形过来人都懵了——适合作为幻影显形落点的僻静角落,总是和人来人往的车站大门有一定距离的。
“呃……我不是。”年轻人的脸上漫过一阵绯红,“事实上,今天并不是我的班,我还在见习——我在等人。”
“那正好我们一起等吧!”玛纳萨十分不见外,在她心里盖尔永远排第一,那斯卡曼德母子就能排第二。
“我只怕你要失望了,玛纳萨。”盖尔玩味地注视着青年略带窘迫的神情,“斯卡曼德先生,莫非你的女朋友还没有毕业吗?差个两三岁,这也是常有的事。”
仿佛有一滴冰冷的雨丝滑入忒修斯的喉咙,他大声地咳嗽起来,引来些许好奇的围观。
“看来就算没说中,也差不离了。”盖尔坏笑了一声,拉着玛纳萨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斯卡曼德先生,您是怎么认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
忒修斯的脸更红了,方才还挺开朗的青年请求般地看着她,仿佛想让她别再故意挤兑他了。
不是,她做什么啦?她是真的好奇啊!从前……虽然斯内普没明说,但盖尔大概也能猜得到,邓布利多本应在家中横生变故之后就前往霍格沃茨任教,从此把自己困在那里一辈子——从此之后巫师界的大小人物,都和他有了师生之谊,20世纪最伟大白巫师的辉煌人脉就此起步。
现在可就说不好了。
“哦快得了吧,盖尔!”现在是玛纳萨反过来拽着她走了,一边拽一边示意她赶紧撑伞,盖尔哭笑不得,只好变了把麻瓜的大伞出来,玛纳萨双手撑着给二人挡在身前,像骑士举着她的攻城矛。
“你回头得跟那个设计师好好反映反映。”玛纳萨渐渐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双眼发亮,因为她们正往车门方向走,“裙摆太窄了不好,太长太宽松了也不好——哦我真的可以上吗?真的吗?”
她拖着盖尔心满意足地从车尾逛到车头,又从车头回到车厢中段。已经有早早进站的小巫师们上车了,家人大多也在——正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我们也给纽特占一个,行不行?”玛纳萨拐了拐盖尔,“那个孩子太怕生了,我可想不出来他要怎么请求别人的包厢收留他,他自己信里也说他在学校里根本没朋友!哎,如果他说话能像写信那样滔滔不绝就好了……”
这话是笃定纽特·斯卡曼德会迟到了。
“行啊!”盖尔有求必应地说,拿出从前挑包厢的经验,精挑细选地找了一间既在厕所上风处但相隔不远、又和级长包厢天涯海角的。
她本来打算施个魔咒,让来者拼出“纽特·斯卡曼德”的全部中间名才会开门,谁知玛纳萨自己也记不住,她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最后开始胡编。
“不可能。”盖尔举着魔杖,语气十分肯定,“我觉得正常巫师父母都不会给儿子起名叫‘狄安娜’。”
“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吧?”玛纳萨绝望地哀叹,“我明明记得纽特抱怨他哥哥名字里是太阳神而他就是月亮‘女’神!”
“那你要是能拼出忒修斯的全名也成!”盖尔一挥手把包厢玻璃上的完形填空抹了,“他的中间名是什么?”
“我连‘特搜斯’的音都发不好!”玛纳萨大着舌头说,一不小心咬到舌尖,疼得“嘶嘶”吸气,“我不知道,我们去找他问问吧?”
“你去吧,我给你的小朋友看着位置。”盖尔挥了挥手,琢磨着是不是现给自己变身校袍出来鱼目混珠,刚走没多久的玛纳萨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好多小孩!盖尔!好多小孩!”
“啊?”
盖尔起身望向车门处,只见刚刚被她们提及的忒修斯·斯卡曼德正带领了一串小毛头浩浩荡荡地上车来。孩子们有大有小,大的和一年级新生差不多,小的还没开始换牙,他们整齐划一地穿着四学院色组成的格子花纹罩袍,大的牵着小的,男孩保护女孩,一个个满脸都是好奇。
“要听傲罗哥哥的话哦!”一个她很熟悉的女声从队伍末尾传来,看位置大概是殿后的,还没上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傲罗,黑巫师的克星与正义的伙伴!”
“好哦——”小孩子们拖长了声音,领头的忒修斯脸又红了,相当不自然地扯了扯身上的傲罗制服——也就是骗小朋友罢了,除了实习生,现役傲罗谁穿这个。
盖尔一眼就看见了排在队伍中段的利芙,她竟然还梳着盖尔去年给她梳过的那种包包头,粉红发带上系着两朵木头小花,正扭着脖子往后喊道:“你快上来啊,阿利安娜!”
她转身就走,玛纳萨连忙“哎哎哎”地追上去,把她拉进包厢:“不要紧吧?小孩子忘性大,就算她没忘,也可以说成是巧合。”
“不,我后来专门问过人,那孩子八成是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者。”盖尔疲惫地摇摇头,“我可以清空自己的大脑,也可以让你不被她看到,但忒修斯和阿利安娜呢?他们都知道我是谁。”
“那、那我们……跑?”玛纳萨还是有点儿可惜这个包厢,“要不你隐身吧?要不你给我们都隐身?反正我看他们很快就下去了,这火车也没什么可看的!”
刚才流连忘返、恨不得每一间包厢都进去坐坐然后藏在行李架上跟去霍格沃茨的不知道是谁?
盖尔拍了拍脑门,抬手给自己和玛纳萨来了个幻身咒。两人老老实实地猫在座位上不动,看着幼稚园秋游队伍欢欢喜喜地从包厢门口经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走走!”盖尔连忙起身,让玛纳萨望风,自己还不忘给这个包厢上门禁——已经到了提笔忘字的年纪,还好她还记得鹰头马身有翼兽怎么拼。
这远不比名字保险,小纽特还是有迟了学霸一步而痛失包厢的风险,盖尔又想了想,把中间的字母全抹了,只留下开头的“H”和末尾的“f”,希望这孩子对得起他今后的成就。
她正施咒,没留意姗姗来迟的阿利安娜正走上过道。玛纳萨胆战心惊地避在一边,没有被碰到,盖尔就没那么好运了,阿利安娜为了躲避地上的一块污渍,一头和她撞了个满怀。
盖尔下意识就要往车厢里躲,但车厢门是被她亲手封死的,她才拼了三个字母,就被反应过来的阿利安娜揪住了。
“谁?鬼鬼祟祟地要对孩子们做什么?”身高差距让阿利安娜可以用小臂非常自然地抵住盖尔的咽喉、将她死死按在车厢门上,转头念出了玻璃上的完形填空,“鹰、鹰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盖尔几乎被她弄得喘不过气,不由十分怀念阿利安娜小时候文静腼腆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真·文静腼腆的女巫可撑不起霍格沃茨附小。
“难道这是霍格沃茨新出的规定?给小巫师们的考验?没听说啊!”阿利安娜怀疑似的自言自语,“你是魔法部派来的,还是霍格沃茨的教职工?”
盖尔的手指在玻璃上反写完最后一个字母。
包厢拉门骤然闪开,盖尔与阿利安娜双双向后摔去。她对非洲巫师的施咒手势远不如魔杖熟练,电光石火之间一个都想不起来,只好下意识地将左臂往地上一撑——
“喀!”好清脆的一声!
盖尔疼得脸色发白、浑身放汗,心里一边骂街一边觉得这大概是她不尽母职的报应。她将阿利安娜往一边推开,爬起来探身去扳开窗户的卡扣。
“你受伤了!”阿利安娜难以置信地去阻拦这位坚持不肯现身的神秘巫师,骨折对于拥有魁地奇球队的霍格沃茨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出了校门就知道,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听着,哪怕你不怀好意,你至少也得去圣芒——”
盖尔已经一手攀住窗框上缘,屈身从窗口跳了出去。与此同时,阿利安娜后知后觉的魔咒也打中了她,不知道是显形咒还是终止咒,但盖尔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胳膊疼死了!
因少了左臂助力,她不得不早早松手,落地就有些不稳——很好,现在脚也崴了。
而且整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的人都在看她。阿利安娜探头出来,难以置信地要喊:“盖尔——”
她花了不到一秒钟决定是重新上幻身咒,还是让阿利安娜闭嘴。
当然是前者。盖尔浑身脱力地坐在雨地里,除非阿利安娜也像她一样豁出去跳窗——但她显然还没有皮到那份儿上——那么玛纳萨一定会比阿利安娜先找到她。
至于玛纳萨这位比麻瓜好不到哪里去的血咒兽人要怎么带她离开,这个问题先往一边儿放放,大不了她就单脚蹦呗!
盖尔极缓慢地挪动着身体,两只眼睛盯着水洼里的波纹和雨滴,生怕被自然环境出卖了行踪。好不容易挪进了站台顶篷下——她后背撞上什么东西,应该是……人腿?
完蛋!盖尔心里悲号,她今天出门一定是方位不利、路遇凶神,否则不可能接二连三地倒霉,要么干脆就是巫师界克她——干她这行的①大抵都是很迷信的,盖尔也不例外。
算了。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躺平不动了。反正她也没犯法,她只要坐等好心巫师送她去圣芒戈就行了——骨折与崴脚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治愈魔咒她压根没学,毕竟她的老师同学都是麻瓜。
好心巫师让她短暂地现出了身形,大概是为了确定她在哪儿,但很快又为她重新施了个幻身咒。
盖尔:?
随即她便感到有人伸手从她两腋下将她整个人兜住,然后一个用力拖了起来。
大侠好臂力!好核心!就是太不温柔了!
盖尔托着断臂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刚想回头看看这是何方神圣,就感到左踝一阵清凉适意,刚刚的肿胀痛楚都消失了。
赞美魔法!
“这可真是太谢谢您了!”她所有的不满都消失了,一边热情道谢,一边回过头去——入目是人流终于开始稠密起来的火车站台,她身后没人。
啊?
“先生?”盖尔试探着伸手一摸,摸到旅行斗篷防雨防湿的硬滑材质,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您还在啊!”
好心巫师不说话,只在她肩头兜了一把,试图让她再靠里一些,不要被雨水溅到,虽然她已经再度湿得像落汤鸡一样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掉进霍宁达尔湖那次才狼狈呢!”盖尔浑不在意地随手整理着自己的衣着,“那天还下冻雨,我甚至都不能用魔法——上岸后发了一夜的高烧,他们都以为我死定了。”
好心巫师还是不说话,盖尔不放心地又摸摸他,确认这人还在,一边随口说着这些年的倒霉事迹,一边在人群中搜罗玛纳萨的身影:“最倒霉的还是大前年,那天是我未婚——是我丈夫②的生日,我心不在焉的,搬矿标箱的时候失了手,那玩意儿砸碎我三根脚趾头。说实在的,您也不能指望死海附近有什么高明的大夫,麻瓜到底也没治好我,我请了三天假回圣芒戈看好它,不得不装了一个月的瘸子。”
怪了,玛纳萨呢?蛇鼻子失灵了?
她心里犯嘀咕,面上仍旧笑容满面,虽然好心巫师也看不见:“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盖尔·纳什,刚刚从大学毕业,对外是个麻瓜地质学者。”
她主动伸出手去,戳了戳好心巫师:“先生怎么称呼?”
好心巫师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摸索着和她握了握手。
盖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准确的说,是那些客气、热情、活力四射的营业式笑容。
“难道你不知道,我认得你的手吗,西弗勒斯?”她黯然注视着身前空茫的雨幕,忽然觉得比先前更加心累,那种想不顾一切地全盘放弃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但是……不行。
“我寄希望于你已经忘了。”一直没说话的好心巫师终于开口。
经年别后又重逢,他们就跻身于人来人往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可谁也看不见谁,依然仅凭这一双手。
英国这地儿是难呆下去了,盖尔心想,她几乎要怀疑今天是不是又被邓布利多兄妹外加斯卡曼德兄弟给驴了,不然斯内普和利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圣芒戈有那种长骨头的药吗?”盖尔率先收回了手,再一次的。不是她绝情,而是折断的左臂不能就这么耷拉着,那太疼了。
“我想你说的是‘生骨灵’。”斯内普似乎向她这边走了两步,侧身替她挡住一大家子急匆匆赶火车的巫师,“在高速飞天扫帚出现并大肆收割莽夫的性命之前,‘生骨灵’并未受到人们的重视。顺便一提,它的发明者是一位波特。”
一切都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想象中的疏离与陌生都不存在。这睽违的六年仿佛只是六个小时,他连语气都没有丝毫改变,就好像……盖尔只是比他提前起床、早早出门了而已。
“如果早知道是你,我会挑些好的经历告诉你。”盖尔微笑着,喃喃说道。
“没必要,这都是你自己——”斯内普停了一下,重头另说,“没有哪一条路上只开鲜花。”
“你本来要说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找的吧?”盖尔失笑,胳膊一动,疼得又“唉哟”、“唉哟”叫起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贝丝坚持要让利乌斯受洗。”斯内普言简意赅地说,左手也托上盖尔的左臂,魔杖发出点点微光,扫过断骨的位置,“她小时候没顾上,再大一点就变得不可控,现在不能再拖了。等育儿园的活动一结束,我就送她去教堂。”
盖尔松了一口气,不是串通好的就行,她今天只是特别倒霉,而不是中了圈套——后者显得比较蠢。
“你把她送去给阿利安娜照顾是对的。”盖尔眺望着已经下车排排站好的小毛头们,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正在讲什么,大概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兴建始末、渊源由来之类的。
霍格沃茨特快马上就要发车了,站台上全都是依依惜别的大小巫师,挤得不亦乐乎。她并不能很好地看清女儿的身影,但她隐隐约约地看到利芙高高地举起了手。
盖尔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听到问题的阿利安娜如梦初醒,好像终于想起什么来一样左顾右盼。但她顾着孩子们,到底一步也没走开。
“我刚刚还以为她会来逮我呢!”盖尔笑着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啊,你当然不知道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有多难带。”斯内普立即嘲讽她,“十岁以上也一样。”
盖尔嚣张地翻了个白眼,反正没人能看见。
“她在找谁?”
“我。”斯内普说,“还有你。”
“因为利芙?”盖尔活动着一眨眼就被治好的左臂,已经开始为稍后或许终究无法避免的母女相见做准备,让自己看上去更体面一点。
“她问的一定是,如果她家就住在霍格莫德,是不是还要每年坐两次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斯内普随口道。
“你……你把尖叫棚屋买下来了?”盖尔一愣。
“图书公司提前支付了版税。”
盖尔剧烈地喘了一声粗气。她有千言万语要说的,可现在一个单词也说不出来了。没必要说了,事已至此,语言反而是累赘。
“你该走了。”斯内普提醒她,“我要去接利乌斯过来了。”
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没多久盖尔就看到玛纳萨了,她一边冲着某个车窗大力挥手,一边在人群中寻觅盖尔的影踪。
“你……你拦住了玛纳萨?你怎么做到的?”
“我总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斯内普的声音倒是很平静。
“黑吗?”盖尔直截了当地问。
透明空气沉默了一会儿:“黑的。”③
虽然明知他看不见,但盖尔还是将脸转到一旁去,才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点头。笑着笑着,她感到有手指拂过她的喉咙,仿佛是低估了她这些年来频繁换水土而新长的个头一般,那手紧跟着上移,准确地碰到了她的脸。
盖尔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另一只手也抚了上来,拇指碰了碰她的嘴唇,大概是终于准确定位了,吻便毫不犹豫地紧跟着落了下来。
耳边仿佛轰然震响。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迅速弥漫到四肢百骸,盖尔腿软得几乎要站立不住。她喉咙间模糊地叹了一声,想要吻得更深入,想要拥抱,想要抚摸,用能将两个人揉成一块儿的力气拥抱,用足以遍体鳞伤的力气抚摸。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理智,没有计划,没有未来。她想让斯内普带她走,要么干脆杀了她,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深红色的列车吐出一串长长的乳白色烟柱,魔法汽笛格外嘹亮,当所有人都满怀希望地注视着即将奔赴霍格沃茨的新生代时,他们在幻身咒的保护下旁若无人的拥吻。
言语可以克制,感情可以内敛,但亲吻永不会骗人。
①指杀人越货、违法犯罪。
②没结过婚,正文所有的这些都是俩人口嗨。是斯内普先开始,盖尔才跟着改口的,不过有没有这道程序,估计人家俩也不介意。
③黑魔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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