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们会赞同你的提议吗?”
“不知道,大概率不会。”盖尔摘下帽子挂好,自从考文特花园的房子扩建,她就也给自己留了个正经的衣帽间,走进去带感应灯(魔法版)的那种。
“那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她脱掉武装带,又开始解外套领扣,一排扣子顺着解下去,枪套紧紧箍出一截劲瘦腰肢,“和那些人,本来就不可能通过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我是巫师,是女性,是亚裔混血,是不名誉的私生女,是高级交际花的女儿,是田野里打滚的泥腿子,桩桩件件加起来,简而言之:非我族类。哪怕我一手搞定了一战,在这些人眼里我都不配和他们平等地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
盖尔透过穿衣镜,与门口的斯内普对视。
“我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将来如果我搞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情,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这个话题大概对斯内普来说有点儿超纲,盖尔没在意,把从斯文顿那里顺来的图纸小心翼翼去书房收好,又回来接着换衣服。
“我说?”她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斯内普大概还在想事情,盖尔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也不脱了,就抱起手臂、倚着穿衣镜看他。
这人挺惨的,真的,她客观地想,本来以为搞定伏地魔就算功德圆满,谁知道伏地魔从源头上给堵死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反而迭代出了全新的版本。如果易地而处,盖尔只怕也要疯了。
曾经盖尔是羡慕他的,因为斯内普面对的难题太好解了,有且只有一个答案,怎么做这道题都可以。现在盖尔不这么想了,她的题固然难解,但她选择釜底抽薪,至少也能得八十分,之所以能这样无所顾忌地快刀斩乱麻,也不过是仗着……时代的潮流是无法被轻易撼动的,她坚信她在地球彼端无论怎么折腾,人民终究会找到那条路,并坚定地将之走下去。
但斯内普不一样,他要做的就好比……在海底火山爆发时保护某丛珊瑚礁底下的一窝小丑鱼,而他本人甚至站在千里之外的岸上。
他可以抹除汤姆·里德尔的存在,除此之外,完全无从着手。
盖尔默默叹了口气,就听见斯内普问:“刚才麻瓜首相最后悄悄跟你说什么?”
“他问‘黑草原’是不是我的手笔。我能怎么办,只好朝他笑了笑。”穿衣镜里军装半褪的女巫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她脂粉不施,素净得就像从海底里浮上水面的塞壬。
斯内普心里一动。
“你答应过我一件事,你失约了。”他走上前来,助人为乐地要帮她解松背带。
“我吗?没有吧?”盖尔皱眉,忍不住想躲,他是不是不会啊,弄得她怪痒的,“什么时候的事?”
“1912年7月8日。”他答得飞快,“很好,你忘了,所以你罪加一等。”
“不是——”她刚刚脱下的帽子、外套、武装带、枪套已经整整齐齐地从衣柜里飞出来,外套热情地冲她张开“双臂”,示意她再穿一次。
把那天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终于想明白是哪件事的盖尔·纳什上校无语凝噎。
万圣节刚过,交战双方便在法国马恩河畔展开了第一场大规模的会战。这次英国人没有再含蓄下去,一上手就show出了秘密武器,德军丝毫不怵,因为他们也有。
拉到阵前一看,呃,差距略大。和完成度极高、一看就迭了好几代的英式坦克相比,德军的陆战车简直像是个娇弱的半成品,走没两步,路况一糟,它熄火了,然后就再没发动起来。
阵地对面的英军面面相觑,少校以上甚至开始替敌人感到尴尬。
飞机更是如此,英军飞行员一不留神都看不见德军可怜巴巴的双翼木飞机在哪里,在没有高射炮等防空力量的当下,这片天空简直可以闭着眼乱飞,德军就是想搞自杀式袭击,都追不上。
战线逐步推进,更多的牌被打了出来,阵地上神出鬼没的子弹,令人防不胜防的反步兵、反坦克地雷,还有后知后觉补上的爱国主义教育。
宣传海报上陆军大臣那张威严的铁面被换了下来,换成惊慌失措地躲避天上坠落炮弹的朴实农民夫妇。新入伍的士兵都是年轻的棒小伙,海报上的夫妻差不多就是他们父母的年纪,尽管士兵们普遍表示:我们不炸他们就不错了,他们拿什么炸我们,那小飞机飞得过英吉利海峡吗?
当然,不炸他们也是不可能的。“暴怒”号和“简妮·布兰登”号两艘航母在巡洋舰的护卫下昼夜不停地在北海巡逻,接不到空战任务,只好随便炸一炸沿岸港口这样子。至于德国舰艇,主打一个“我来、我发现、我自爆”。
接到战报的海军大臣出离疑惑了,他甚至私下里找到E·D·A·斯文顿,结果那小子只是鼓励他“等你当上首相就知道了,温斯顿”。真是岂有此理啊!
西线有些顺利得过了头,简直完全不用费心思,他只好将目光放到土耳其那边,琢磨着来个两面包夹之势,一鼓作气把首相心心念念想要的“尽早结束战争”搞定。那已经是1915年的事了,也就是在那里,协约国第一次尝到鱼雷的苦头。
“拜托!”盖尔正在汇总日本海发来的数据,电话听筒漂浮在她身边,开着免提,“现在,我,跑去土耳其?就为了治你那鱼雷?没门儿!就说这场仗咱们能自己出点儿力吗?”
斯文顿被她骂得不敢作声。
“这事儿没辙,只能受着,要不把法国人推到前面去替你们趟雷。另外德国那批我动过手脚的舰船也沉得差不多了,如果你们有按照我给的地图轰炸造船厂与船坞,那他们现在应该后继无船了。”
“这个我们做了。”斯文顿小声说。
“氧气面罩呢?”
“准备好了,和毒气一起,对面一用我们就用。”
“那不就得了?”盖尔失笑,“我不懂化学,那个毒气,是用的时候现制备,还是可以做好了等在那儿?”
“我也不懂,但你要做什么?”斯文顿精神一凛。
“匀我一批,现在不要,要的时候会提前跟你说的。”盖尔盯着纸面上的数字,她费了姥姥劲儿才能把瓦加度的地动魔法进行量化处理,不然只能全凭感觉,天杀的“全凭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要?”斯文顿丝毫不敢放松,大概也知道上次内阁驳了她的要求,而她不会太高兴。
“今年……三年内都不要。”盖尔壮着胆子估了个大的,她模模糊糊记得,那场大地震似乎还是战后的事,“我要浓缩的,最好多来几种,混着用——只要毒气,不要炸弹。”
“你当那是你家菜园里的萝卜?”斯文顿气急败坏。
“小心我让整个英国都长不出萝卜。”
“咣当”一声,斯文顿把听筒摔了,隔壁低低的讨论声吓得一停,没一会儿,斯内普推门进来了。
“没事儿!”盖尔无辜地摊了摊手,“斯文顿发癫而已。”
“我也说没事,但波拉奇的神经纤细得宛如一根蛛丝。”斯内普摇摇头,有些好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人,幻影移形都能吓着他。”
“德·蒙特莫伦西教授今天来了吗?”
“没,她今天有课。”
盖尔点点头,保证她绝对再也不整大动静、吓到敏感的魔药学者。他们交换了一个吻,这才各人忙各人的去。
麻瓜的战争影响不到巫师半分——实在是优势在我,已经不需要青年巫师投杖从戎保家卫国了。在盖尔再三保证她这些年都会乖乖在家里呆着之后,斯内普也正式将新书提上了日程。
《魔药学辞典》,编纂委员会目前只有三个人,除了来自南美的利巴修·波拉奇,再就只有英国本土的拉维恩·德·蒙特莫伦西——欧陆其他国家深陷战火,美国那边不太熟①。
完成初稿预计需要一年,正式定稿到出版大概花不了一年,这还是在斯内普同时写着《魔药学2》的情况下。无论怎么说,利乌斯·斯内普小朋友的七年魔药生涯估计都离不开“啊?”、“???”和“爸你说句人话啊爸”了。
由于西线过于顺利,英国陆军大臣决定亲至黑海前线指挥,然后就险些被花样百出的友军气出个好歹。亏他自己年轻时辗转各殖民地,和这些杂牌军打过不少交道。
四月,“暴怒”号姗姗来迟,在飞机的掩护下,英及其他乱七八糟联军顺利登陆加里波利,并遭到了猛烈的炮火反击。士兵们只好龟缩在战壕里,等着飞机把土耳其人的阵地端掉。
陆军大臣坐在“暴怒”号的舰桥里等消息,满脑子都是去年的内阁会议上说的,“战斗机载弹量有限”,忍不住拍了封电报回伦敦,催斯文顿:“你那轰炸机生出来了没有?”
问就是在生了,再催倒是可以派两架运输机过来,优点是能装,缺点是需要人手动把炸弹往下推,缺点是不能在航母甲板上起降,缺点是油箱只够飞单程,缺点是你得给它找个有机场的盟国加油。
陆军大臣:“…………”
五月,英及其他乱七八糟联军终于占领了稳固的滩头阵地,补给线也在陆军大臣亲自发电报和伦敦方面扯皮了两三轮之后有了一个比较顺畅的流程——顺是顺了,就是效率稍微有点儿低下。
陆军大臣痛定思痛,终于开始让人在后方建简易机场,一条跑道加停机坪就行,结果又被地质撅了回来:海滩海滩,那是个滩啊,它不稳定的,别说在上面浇水泥了,就是浇黄金呢?也架不住它底下几十米几百米都泡在水里。
而在遥远的伦敦,也有人面临了同样的问题——新兼任军需大臣的E·D·A·斯文顿一筹莫展。
平心而论,英国国内的社会生活不能说是歌舞升平,至少也是个运转如常。男人与女人关于社会生产职能的交接堪称丝滑无痕——譬如以PNB为首的那几家,来自那些工厂与农场的新兵在入伍前都快脱产训练了。
是以物资一点儿都不缺,弹药也是,难在要怎么把它们及时地运到前线——这战线拉得未免也太长了。不需要盖尔操心,他自己一天push直升飞机八百回,还要和法国那边沟通:咱圈地盘儿多建几个机场行么哥?
六月,陆军上校盖尔·纳什在三十岁生日这一年正式获封成为嘉德骑士,成为肇始以来第二位“Lady of Garter”,也是所有嘉德骑士中受封年龄最小的一位,也是第一位亚裔成员。
她披着全套的骑士团斗篷从圣乔治礼拜堂走出来的照片成为了第二天《泰晤士日报》和《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
到此为止,终于有人将盖尔·纳什三十年生命历程一总儿联系起来,从简妮·布兰登,到PNB,到《简妮·布兰登法案》,到“简妮·布兰登”号。
女人的作用早已不再像平权法案颁布前后那样,被反复拿出来说嘴。因为人们早已经习惯,在法案的背书下,无数女性默默汇入生产建设的洪流里,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这最终导致了,虽然战争爆发,虽然大批壮丁被征上战场,但留在国内的其他普通人,除了觉得身边少了许多熟面孔之外,几乎感受不到生活有什么变化。
面包没有涨价,黄油没有稀缺,盐糖自由购买,蔬果依旧新鲜。骑士桥的高定时装屋以军服为灵感出了新的设计,新拍的战争片也在计划上映,连新闻自由都没有受到阻碍。
尽管战争开始小一年后仍没有要结束的迹象,至少执政党的支持率稳中向好。协■国的阵营逐步扩大,现在意大利与保加利亚也成为了大英的盟国——陆军大臣心心念念的机场终于破土动工了。
就在利乌斯·斯内普小姐光荣入选格兰芬多院队、成为一名追球手、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父母并成功气得她父亲罢工一天的时候,英及乱七八糟联军终于攻克博拉耶尔,占领了整个加里波利半岛,封锁了达达尼尔海峡。
由此,南线战场正式开辟,更多的舰船调头南下——毕竟和德国人真没什么可打的了,发枚鱼雷能把自己船炸了,打他们倒像是在欺负人。潜艇据说很厉害的,但也没见着活的。
最初提议南线计划的海军大臣甚至一度畅想,除了承担本国海防任务的部队以及负责让德国人一艘新船都不能下海的“简妮·布兰登”号编队之外,所有的舰艇都去支援南线。
但南线作战也并不顺利,原因无他,对方使用了人海战术。还好大英帝国有着祖传的优质手艺——搅屎棍,又正好面对的是一个宗教国家,简直浑身破绽,外交大臣马上就来劲了!
而这一切盖尔都暂时无暇关心。
“一定是当年在圣芒戈抱错了!”她斩钉截铁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啊,不生气不生气!”
“女巫没有在医院生产的习惯。”斯内普阴着一张脸,“都怪邓布利多。”
“对对对,都是她,生把我们利芙教坏了,我这就写信骂她。”盖尔咬着嘴唇忍住笑,自己心里也纳闷儿。“我也就是会骑而已,我都不知道魁地奇该怎么打,真的,一场比赛没看过。”她说,“怪了,这是随谁呢?”
“我也只是当过裁判,就一次,而且那场比赛五分钟就——”斯内普随口道,但是太晚了。
“随你!”盖尔大声宣布,“你总不能怪你自己,好了闷气时间结束!”
斯内普笑了起来,把头埋在她胸前。“会不会是真的抱错了?”良久,他才又闷闷地说。
盖尔大笑。
她好不容易将毛顺好,这才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她想去趟奥地利。
“你可以和我一起来,请你和我一起来!”盖尔举手发誓,“真的,我就是去看一眼,打听打听,不管有事儿没事儿我都会回来!”
“打听什么?”好不容易见点儿阳光的脸色再度多云转阴。
“格林德沃这一年都没什么动静,这很反常。”盖尔认真地说,“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他要我狙死威廉二世的。”
通过谋杀某一方首脑而激化双方矛盾,这招已经成功过一次了,可惜一招鲜,却不能吃遍天——在麻瓜身上没用。德国人忙忙碌碌整合老皇帝留下的政治遗产,再把他们的皇储收拾成个差不多的样儿推上去当威廉三世,战争反而比“从前”晚爆发了一个多月。
习惯了大一统体制下皇太子柩前即位一呼百应的穿越者盖尔·纳什小姐事后也是琢磨了半天才明白。
但格林德沃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整这一出,本就是因为盖尔多年如一日、持之以恒地给英国加buff,战争如果一边倒地碾压、摧枯拉朽地打完了,反而不是他想看到的。
曾经的盖尔幼稚而残酷地认为,只要英国男人在战争里死得够多,那么英国女人的地位就会自然而然地提高。格林德沃也是这样想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要麻瓜死得够多,那么巫师战争爆发的时候,他们就会更省力。
平等地,英法德俄最好都死上个几十万,那时候他就该出手了。
“你什么时候去?”
“随时都行,我现在可是家庭主妇,等你养的。”
“之前明里暗里嘲讽我吃软饭的也不知道是谁!”
他们难得一同出游,按理说该好好规划一下行程、做做攻略什么的,奈何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对。
“我也算是常客了吧,从没见过七又二分之一站台这么热闹过。”发车前正赶上最新一列魔法欧洲之星抵站,形形色色的西欧巫师提着大包小包挤下车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种“我到家了”的神情,“这是怎么了?”
斯内普打了个哈欠,一句话解开了她的疑惑:“伦敦如果沦陷,我们就只有偷渡才能离开英国了。”盖尔恍然。
虽然巫师基本不会被炮弹炸死,但天天有人在家门口打得炮弹横飞,那也挺烦的。目前还没有国家窝囊到连首都都丢了,但对小国来说,一打起来全境戒严总是没错的——交通枢纽就是封锁的重中之重,所以这些跑到“世外桃源”带英来躲清闲的西欧巫师,想要合法出境,其中曲折,只怕不是偷渡也胜似偷渡了。
“睡吧。”她摸摸他的耳朵,把人按倒在大腿上,又送上一个吻。
与挤得仿佛印度火车的下行列车相比,他们所乘坐的上行列车已经不是“空旷”可以形容的了——根本就没人。盖尔一周前向魔法交通司申请出境,被告知上行列车现在减少到了一周一趟,结果攒了一周,整辆列车加起来也还是只有他们两客。
她当时还戏言,没怎么着就获得了一国元首的待遇——专列!
膝头一沉,斯内普似乎睡熟了。“家庭主妇”盖尔·纳什小姐能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他可不行,为了空出时间,一连几天都在熬夜赶进度。盖尔无意识地梳理着斯内普的头发,心里觉得高兴。她有时候会觉得责任感是一种束缚,但它同样是牵系时代与他们之间的纽带,他要先愿意落地生根,才会产生这责任感。
中午时分,上行列车抵达巴黎,盖尔倒是想下车逛逛的,但是她腿麻了,根本动不了。
“比从前……萧条得多了。”她咬牙切齿地说,“真没有一个魔咒能缓解我的腿……不,别捏!”
太晚了,刚睁开眼、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斯内普下意识地捏了捏她的腿,盖尔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又痛又酸又麻又难受的感觉直冲天灵盖,眼泪都给他捏出来了。
于是限时膝枕服务正式取消,下半程请需要补觉的旅客自己变个枕头。
火车越往北走,景况倒好转不少,毕竟法国、比利时和卢森堡是正经的交战区(某些保护咒和混淆咒失效的铁轨甚至被炸断过好几次),德国却不是,柏林站甚至看上去和从前并无不同。尽管没有其他乘客,但列车仍然留出了充足的换乘时间:魔法欧洲之星会在柏林再次分流,去北欧诸国的人从这里前往丹麦,不下车的人将随列车南下折回奥地利,继续前往东欧。
“这也太慢了!”盖尔小声跟斯内普吐槽,这个疑问她早就有,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提问对象,“要尽可能链接更多城市这个我懂,但为什么不能提速呢?反正只停首都不是吗?你们骑士公共汽车快成那样儿,没道理火车不行,这铁轨上也没人和它并道抢路啊!”
“您似乎正是搅动国际风云的操盘手之一,女士。”斯内普有些好笑,“这种小问题,就不用拿来考验没有政治觉悟的鄙人了吧?”
盖尔一怔,连忙喊冤。
“把你脑子里负责正事的开关打开!”斯内普顶了她脑门一下,似乎力气越大、越能隔着厚厚的头盖骨替她开开关似的。盖尔被这孩子气的举动逗得直笑,但她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就撂在一边儿没管。
下午五点,列车抵达维也纳。
盖尔先带斯内普去了市区的那间酒店,自己都疑心这算不算通敌,但她很快想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对“Alliance”那才真是门儿清,他现在要是想故地重游,没准儿纽蒙迦德所有的门都会齐刷刷为他敞开。
可那间酒店是空的,熟面孔一个不见,连工作人员都是货真价实的麻瓜,对巫师社会一无所知。哪怕斯内普用“摄神取念”来检查他们的大脑,都找不到丝毫关于“Alliance”的记忆。
“我想格林德沃很快就要派人来抹除你了,现在逃亡还来得及。”他开了个玩笑,“你怎么得罪他了?”
盖尔心里陡然升起一缕不祥的预感。哪怕伏地魔也穿越了,“Alliance”被人连窝端的可能性也一定是零,那这些人都去哪里了?总不可能去前线拯救麻瓜平民了吧?
她再不迟疑,下一站直接纽蒙迦德。
“就在那儿,你自己想象一下吧!”盖尔指着苍莽林间一片突兀的空地,“麻瓜只会觉得那是一片军事禁区。”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格林德沃到底怎么看麻瓜?”
“难说!”盖尔耸了耸肩。她曾经觉得格林德沃绝看不起麻瓜的任何东西,哪怕他吃到麻瓜科技与魔法结合的红利,但人总是会成长的,哪怕自负如格林德沃。文达·罗齐尔谋杀维纽西娅·克里克力用到了麻瓜留声机,她袭击威廉二世用的也不是阿瓦达索命咒,而是大口径麻瓜狙击枪。
“那么,你又要先走一步?”斯内普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盖尔心虚地后退了两步,该保证的都已经保证过了,该发誓的也都指着每一个她知道的麻瓜神外加梅林发过誓了,该做的许诺床上床下她也不知道许出去多少,现在能怎么办?
“没入伙的才看不见,这应该怪你自己嘛……”她打着哈哈,一时间福至心灵,“我知道了!”
①主要是罗琳没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2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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