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投射进马尔福庄园南廊的长厅,空气中弥漫着白茶与薰衣草混合的香气,窗外蝉鸣断续,热得让人心浮。
我正坐在藤编长椅上,翻阅着昨夜从遗址带回的残页与炼金笔记,膝上摊着那本仍未解完的手册。身旁,德拉科倚在窗边,懒懒地吹着冰镇黄桃汁上的薄荷叶,衬衣扣子松开两粒,手臂还带着微微晒痕,看上去像是刚从花园里回来。
“这些笔迹太乱了。”他低声评论着我翻到的一页,眼角余光却时不时落在我手边。
“祖父似乎尝试了不只一种转化公式。”我回应,却听出他语气里有点不对劲。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卢修斯回来了。
没有预告,也没有声响,只有那种让人瞬间绷紧脊背的压迫感,伴随着他沉稳、干脆的脚步,在空气中蔓延。
他一身深色长袍,外披未脱,银发带着夏风的微乱,站在廊口那一瞬,目光迅速扫过厅内场景——我坐在长椅上,裙角垂落在地,德拉科的水杯仍在扶手边冒着冷气。
他的神情没有变化,却仿佛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回来得早。”我轻声道,起身。
“因为我该早点回来。”他看着我,语调平稳得近乎冷静,“有人擅自去接触了不该轻碰的东西。”
我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只是站得笔直,像面对一场不该推迟的争论。
“那是我的家族留下的事,我有权知道。”
“你当然有权知道,”他向前一步,低沉地道,“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我尚未回应,德拉科却开口了。
“她并没有做错。”他声音不高,却很清晰,“而且我在——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面对。”
卢修斯目光转向他,停顿了整整两秒。
“你认为你陪她,就能抵得过她必须承受的东西?”
“我不是抵挡。”德拉科抬头看着他,眼神沉静,“我只是——不愿意她被扔在那些无法解释的混乱里。”
两人之间的气场悄然拉紧。不是争吵,却比争吵更令人难以呼吸。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三人之间的沉默,像是某种早已埋藏的暗流终于汇集成形。那些一直被回避的问题,此刻**地悬浮在我们之间——谁才是真正站在我身边的人?我该如何面对这份分裂的依赖与信任?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信任——”卢修斯忽然开口,嗓音低哑,“至少还在。”
我心口一紧,想要解释,却看见他眸光中有一瞬间的波动,那是一种比愤怒更难熬的东西。
“不是不信你。”我低声道,“是我……也想知道我自己能走多远。”
他说不出话,只静静看着我,好像在试图理解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而德拉科的声音轻轻响起:“她不是非谁不可的附属品,也不是谁的延伸。她有她自己的意志。”
卢修斯冷笑了一声,很淡:“你倒是替她说得多。”
“因为我看着她长大。”德拉科轻声却坚定,“我知道她有多努力在保留自己。”
我终于开口:“你们够了。”
两人都沉默了。我感觉自己像夹在一场无声的拉扯中,连呼吸都要用力维持平衡。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争。”我低头,轻轻拢起桌边的炼金手册,“我只是需要你们记得——我是我自己,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谁的负担。”
我抬起头,看向两人。
“我不想被夹在你们中间。如果要这样才能继续前行,我宁愿一个人也不拖累你们。”
那一刻,卢修斯的眉头几乎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像是某根弦被骤然勒紧。
而德拉科轻轻一笑,那笑意藏着苦涩:“你当然不属于任何人,菲比。只是……谁都想陪你走完。”
我缓缓离开藤椅,目光投向庭院深处盛开的夜来香,任那浓郁的香气一寸寸浸没我心中那些纠结不清的情绪。
爱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尤其当深情与理智纠缠在同一个空间里时,它就成了最锋利的刀。
——————
夜晚的马尔福庄园沉静得近乎冷淡。
我站在浴室镜前,卸下耳饰与戒指,一件件地将白日的光亮剥离,只留下冰凉的水珠沿着锁骨蜿蜒滑落,没入领口。
浴室内雾气未散,我靠在石砌浴池边缘,肩头湿润,发尾滴着水珠,指尖沿着水面轻轻划过。
门未上锁,是故意的。
果然,轻响传来。门被缓缓推开,那熟悉的步伐没有任何犹豫。我的心却在那一刻微微一滞。
是他。
卢修斯·马尔福,带着夜风与火焰气息的男子。他站在浴室门口,银发略有凌乱,深灰色衬衣松开了两颗纽扣,胸口那道浅痕似曾在我唇下微颤。
他没说话,只注视着我。
我抬眸看他,未遮掩身上轻覆的薄纱,只淡淡地道:“你来了。”
他走近几步,关上门,动作沉稳,却步步如侵。
“你知道我会来。”他语气低沉,眼神在我裸露的肩颈处停留了片刻,“否则,不会连毛巾都不披。”
水面波动,我没回应,只缓缓收紧腿,靠近池边,望着他在雾气中靠近的剪影。
他蹲下身,指尖先是碰到我湿润的发梢,轻轻捻起,声音贴得极近:“你洗得太久了。”
“在等你。”我低声回应。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压下什么,随后俯身,手臂撑在我身侧,将自己也笼入这片雾中。热意从他身上传来,混入浴池氤氲的气流,将我整个人包围。
“你知不知道我一路赶回来,连手头的报告都没看完,只为了……”他低头,唇贴上我锁骨上方,话未说完,已被水汽中的触感溺断。
我睫毛轻颤,却没有退。
他将我圈入怀中,指腹一寸寸沿我肩背滑落,又稳又缓,不急不躁,却带着一种老练的克制,像是每一次触碰都在问我:“你准备好了吗?”
我的指尖缓缓搭上他湿透的衬衣边角,回扣着他掌控一切的节奏。
“你不是说过,不许我一个人承担?”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你现在……要怎么分担?”
他抬起头,目光深沉如夜色。
“用你最清楚的方式。”他说,然后低头,将唇落在我颈侧。那一吻极轻,却落得无比郑重。
水声微响,我闭上眼,任他带我沉入这一片属于盛夏与夜色的缠绵——
没有狂烈,只有清醒的执念,一层层绕紧,像炼金术中的封印圆阵,不容破坏,也无法逃脱。
在他怀里,我终于卸下了白日的疲惫与坚强,不再是杰克曼家族的继承人,不是魔法部的实习生,只是他名下、他指尖、他掌控中那个愿意融化的我。
直到浴池水温渐凉,他仍未松开我。
他低声在我耳边呢喃:“菲比,“你可以靠近谁,信任谁,”他低声道,“但你永远属于我。”
——————
夜色深沉,马尔福庄园主卧的帷幕垂得极低。
浴室中水汽未散,我披着卢修斯递来的黑色浴袍坐在床沿,头发还滴着水珠,掌心发凉。他站在壁炉前,倒了两杯深色葡萄酒,酒液在火光映照下泛出厚重的深红。
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走到我面前,将酒杯递来。
我接过,酒液顺喉而下,带着温热的麻意。指尖尚未适应那份沉默,他已在我身侧坐下,目光落在远处窗外漆黑的园林。
“你今天……”我本想问他的,却哑声停在唇边。
“你不必解释。”他开口,语气低缓,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分量。
我怔住。
他转头看向我,眉眼间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无比清晰:“你和他之间的事,我知道。”
我屏住呼吸,终于低声问:“你从什么时候……”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缓缓将我额前一缕湿发捻起,替我拭干,再将它绕到耳后。
“从你第一次看他眼神不对的时候。”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指尖冷得发麻。他却不急于逼问,甚至不见恼意,只是低头注视我,声音低而沉:“但我没有阻止。”
我抬起眼,看向他。
“你不怕我离开你吗?”我问,声音发涩。
卢修斯微微一笑,那笑意却不带温度,反倒像是一柄安静藏锋的短刃,映着他一向冷静的轮廓。
“我当然怕。但我不会软弱到用‘恐惧’去绑住你。”
他靠近了些,手指虚扣上我腰侧的袍带,动作不重,却有一种压迫感,像是某种无声的掌控欲——不是为了索取,而是确认归属。
“你可以与他分享欢愉、信任、甚至伤口,”他低声道,“但你要记得,你的姓氏,你手上的戒指……是我赋予你的。”
我心头一震,抬眸对上他的眼。那一刻,他没有掩饰,那占有欲与情感的锋芒在他银灰色的眼底慢慢浮现——沉着,却决绝。
“你若真要离开,我不会哀求。但你若还站在我身边,就别让我看见你犹豫。”
他说完,额头轻轻抵在我肩上,气息带着深夜的凉意与他身上那熟悉的冷杉香,像一把隐忍太久的火,贴着我皮肤缓缓燃烧。
我缓缓抱住他,指尖贴在他脊背的肌理上,感受到他骨节间那份僵硬终于在这一刻松动下来。
“卢修斯……”我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与心疼。
“你可以爱他。”他说,“只要你记得……我是那个,永远会为你挡开一切的人。”
这一夜,我们之间没有争执,也没有虚妄承诺。
只有沉默的拥抱,和那份太过锋利的温柔,在盛夏夜色中悄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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