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万圣节的狂欢夜,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们走进礼堂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布置的很有氛围了:天花板上漂浮着一团团低矮的、偶尔亮起闪电的乌云,墙壁上无数只小小的蝙蝠正在扑棱棱地飞翔,各个学院的幽灵们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桌上摆放着的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
这是古尔芒经历的第一个万圣节,好奇心迫使她向西奥多了解了好多相关的节日习俗。新鲜感永远会促使着古尔芒的肾上腺素飙升,她像是个不知疲倦的勤劳的小蜜蜂,一落座就从纳戒里取出一个竹篮,先从斯莱特林球队的队员们那里要起,又去了格兰芬多的朋友那里,等到她搜刮满了一整篮的糖果,这才喜滋滋地跑回了座位用餐。
邓布利多作为有个好习惯,就是他在晚宴前从不多说废话。随着他的魔杖在空中一挥,每个人面前的金盘子里都堆满了节日里特别招待的丰盛美食——正当古尔芒准备开始吃第三块牛排的时候,奇洛教授突然一头冲进了礼堂,他缠在脑袋上的大围巾此时歪戴在头上,他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罢,奇洛便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德拉科大叫一声,嘴巴张得圆圆的,潘西也尖叫着拽住德拉科的手臂,而西奥多则淡定地继续吃着盘中的食物。
古尔芒大力地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居然有一股令人十分熟悉的恶意的香味,这味道和斯内普手臂上的非常相似——古尔芒满心怀疑地盯着晕倒在地板上的奇洛,皱起了眉头。
“安静!”邓布利多在扩音咒的加持下吼了一嗓子,闹哄哄的人群才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级长们,”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斯莱特林长桌五年级学生的座位那边应声站起了两道身影,他们离开长桌,一边维护着学院学生们的秩序,一边招呼着大家跟紧他们。
“斯莱特林的学生,不要害怕,跟我来。”
古尔芒没有立刻听从级长的指令,她的眼睛还是死盯着奇洛。她身边的西奥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附在她耳边小声问道:“古尔,怎么了?”
“西奥,我感觉奇洛有些怪异。”
“走吧,这不关我们的事。”西奥多冷静地说道。
古尔芒点点头:“说的也是。”然后离开座位,和西奥多他们一起,跟着级长走出了礼堂。
走在通往门厅的路上,古尔芒他们遇到了一群群匆匆赶往不同方向的学生队伍。当斯莱特林们费力挤过一堆神情困惑的赫奇帕奇们时,古尔芒的右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被烈火灼伤的痛感。
“嘶——”
古尔芒快速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很好,没人注意到她。古尔芒悄悄拉开衣袖,三圈契约中的一圈红绳正燃着血色的光,这是被违背的契约正在灼烧着她皮肉之下的灵魂——可恨的斯内普,怎么偏偏在万圣节这天不安生,这可是她第一次过这个节日!
古尔芒叹了口气,把臂弯上挎着的糖果篮子递给西奥多,匆匆说了一声“肚子痛”跑开后,她立刻双手捏拳,释放魔力,使契约之间显示出联系。古尔芒顺着这根连接契约者之间的红线,一路跑上了旋转楼梯,跑到了四楼,穿过了魔咒课的教室——来到了邓布利多曾在开学时警告过的、那条禁止入内的走廊。
这一警告只在古尔芒的脑海闪现一瞬,她不曾因此有过任何停留。只是,还没等她沿着红线飞奔到走廊尽头,她的右腿上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吃痛使她不得不顿住了脚步,古尔芒搂起裤腿一看,右小腿的腿肚上凭空多出了一道爪痕。
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斯内普受到的伤害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古尔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斯内普会在城堡里遭受野兽的袭击,她害怕斯内普会因此受到更严重的伤害,时间紧迫,她只得咬紧牙关,不顾腿上的伤痛,加快速度向前方跑去。
奔向走廊的尽头时,那里已有一扇被打开了的木门。古尔芒瞧着手腕上的红线联通了门内,便二话不说,直接把门拉开——红线连接着的另一端,斯内普正气喘吁吁地半跪在门边,他的右腿上有四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血大片地渗进袍子里,看上去比她的严重太多了。
突然,一声怪物般的嚎叫唤回了古尔芒的注意——她仰头一瞧——是一条巨型犬,大得填满了从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间。它脖子上长着三个脑袋,脸上长着三双滴溜溜转动的凶恶的眼睛,三个抽搐着吸气的大鼻子,还有三个流着口水的嘴巴——它们一张嘴,那口水就像是黏糊糊的绳子,从泛黄的狗牙上挂落下来。
古尔芒取出魔杖抓紧,挡在斯内普的面前,她的目光时刻警惕着眼前的危险,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没事吧,还能走路吗?”
“这不关你的事。”
斯内普正说着,古尔芒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衣袍摩擦的窸窣声,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虽然受伤的右腿使他稍有踉跄,可他还是执拗地把她朝身后拽着。
“你受伤了。”古尔芒快速陈述完事实,即刻屏息凝神,让一股股魔力顺着魔杖转为一团团黑气。顷刻间,她的杖尖喷涌出大片大片的黑雾,它们不仅阻挡了三头大狗的视线,还形成屏障抵挡住了那些将要扑过来的爪子。
看着眼前似墙一般的黑气,古尔芒有些愣神,不由得惊讶于由魔杖中发出的戾气的威力,还是斯内普反应迅速,抓着她的胳臂就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出了门外。
“你如果是来送死的,就不要动弹,那只蠢狗自然会流着口水把你叼走。”甫一出门,斯内普的冷言冷语就响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古尔芒十分不满地控诉着,蹲下身来,卷起了自己的裤脚,“你是不是伤在右腿了,你瞧——我的腿上也被转移了一道爪痕,不过大概没你的严重——”
说着这事时,古尔芒二话不说地扯住了斯内普的裤脚,正准备拽开看看究竟的时候,斯内普的一双手即刻像钳子一样扼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斯内普恶狠狠地说着,俯身盯住古尔芒的一双黑眼睛里露出凶相。
“你伤得比我严重!我得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古尔芒梗着脖子低呵道。
“我说放手——”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动手一根一根地扳开她紧紧攥住他袍角的手指。
“你不想走路了吗?”古尔芒松开了手,仰着脑袋,眼珠一瞬不瞬地直视着他,“我有方法让你即刻恢复,为什么拒绝?”
斯内普顿住一瞬,他抿住薄唇,不发一语,然后他缓缓直起身来,稍稍后仰,靠在了背后的石墙上。
古尔芒仍然没有起身,她昂首注视着他,视线不移,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斯内普那苍白的脸色,也能分明地听见沉默中斯内普那轻飘飘的呼吸。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搅扰了这一时刻,古尔芒侧头朝走廊的另一端望去,只见麦格教授和奇洛一前一后地向他们飞奔而来。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抬脚迈步,像没事人一样绕过古尔芒,脚步平稳地走到了她的前面站定。古尔芒连忙起身,只希望自己能藏在斯内普的背后而不被旁人发现。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的语气里藏有一分紧张。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奇洛,转头向麦格点了点头,示意她东西没有出事。
麦格教授松了口气,方形眼镜后的那道严厉眼神随即捕捉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古尔芒。她盯住斯内普身后的古尔芒,皱眉问道:“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古尔芒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开口:“那只巨怪现在怎么样了?”
麦格教授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连忙说道:“我们快走,它现在在一楼的女盥洗室里。”说罢,她瞟了古尔芒一眼,又快速说道:“道小姐,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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