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着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到了站,再钻进国王十字车站的壁炉里撒下一把飞路粉,一阵天旋地转后,古尔芒十分顺利地从蜘蛛尾巷19号的壁炉里钻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很快转移了方位,密密匝匝的楼房布局常年只能给予这座房屋以单一的温暖,此时,失去了光线的窄小客厅,像极了一间昏暗的软壁牢房。
和马尔福庄园宽大敞亮的室内环境一比较,这幢小小的房子像是被挤塞进墙壁与邻家房屋之间的一只拳头,实在是小得可怜也窄得可怜。
古尔芒走到客厅与厨房交界处的狭窄廊道上,落座在一张歪着脚的长方木桌前,桌子的侧边紧挨着发灰的墙面,另一边的斜对面尚有一扇狭小的窗户,唯有这扇窗框里还能瞧出屋外的晴朗好天气。
盯着那方视线逼仄的小窗,古尔芒不禁有些郁闷地思索起年终宴会上由格兰芬多夺得的学院杯荣誉……
其实,邓布利多的特别加分原本也可以落到她的头上,可惜是她率先向邓布利多提起的——她不想要多余向其他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被卷入“大难不死的男孩和黑魔王”的是非之中……于是,她本人的住院原因就变成了——一个倒霉孩子,先被一个鬼飞球击中了整张脸,再被一个游走球打中了后脑勺,以至于头骨碎裂、当场昏迷。
古尔芒扶额叹息了好一阵,毫无预兆的几声布料绷紧的“喳啦”声,她身上的巫师袍突然开始变形缩小;古尔芒连忙趁着前领的几颗纽扣还没有被完全崩开以前,迅速抽出魔杖,对准外袍的各个地方施了几个“速速放大”的魔咒。
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虽说并非她的本意,但好歹也是富贵险中求的好结局所附带的弊端——吞噬掉不少恶意的本源后,她的经脉和骨肉迅速增长,属于凶兽的力量恢复了不少,她连带着的身高也猛窜了一截……这就意味着她身上的巫师袍码数太小了,然而,只是简单使用变形咒语改良的巫师袍,等到魔力一消散后,她就要立刻赶在衣袍被撑裂以前重新施咒,可这样一来二去的总是提心吊胆,古尔芒倒是想新买几件巫师袍,可惜她手上愣是一块金加隆都没有了。
至此,古尔芒不得不再次琢磨起要不要找斯内普先借点儿钱的打算,可是一旦考虑起斯内普的态度,她又很难不把问题的导向转移到斯内普的个人立场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单单从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来看,这人性格阴郁沉闷、态度阴险狡诈,尤其他的那双黑眼睛黯淡无光、死气沉沉;再加上鹰钩鼻和薄唇的组合,又让他显得刻薄狠毒又冷漠无情,怎么看都是一个比她还坏的坏人;
如果说看人不能单凭外表来判断,可是古尔芒也不能忽略掉那道曾附着在他小臂上的恶意烙印,不需多猜,这样的烙印必定属于一个野心勃勃的恶势力的下属人员……
如此忖度下去,自然而然地审视一下他的行为——他对哈利的态度忽好忽坏,这事难以评判、暂且忽略……但是,德高望重的校长邓布利多说他信任这个人,可问题是,别人的信任又关古尔芒什么事……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保护哈利以及在校学生的安全是邓布利多下达给教授们的任务,而斯内普却在神秘人出现时不敢露面,也许正存在某种可能性代表着他只是表面为邓布利多做事,但心里面还在盘算昔日旧主还值不值得跟随。
古尔芒觉得这样的猜测比较符合一个正常的头脑—— 坐上观望局势如何再选择加入阵营,这是一种非常明智的行为,她也极为赞成这种摇摆不定、见风使舵的远见卓识。
一步步捋顺思路,古尔芒这才发现自己的一个致命缺陷——她对斯内普的态度摸不清看不明,可斯内普却相当了解她的目的,那就是杀掉神秘人、吞噬恶意——想到这里,她的后背不由得冷汗直冒……或许,她应该改变一下策略,既然斯内普什么也不告诉她,那她也应该回敬给对方以隐瞒和沉默,不论她日后查到了什么有效线索,假如对方总是一问三不知,她当然也要保留手里的好牌不被察觉……
古尔芒狡黠的谋略还没能策划完毕,客厅壁炉里面忽然绿火一蹿而上,一道消瘦的身影躬身踏出了矮窄的炉膛。
古尔芒一见来人,算计的脑袋瓜里立刻冒出了借钱换新衣服的念头,她按耐下心中的不爽,马上挂起一副谄媚的讪笑,搓着双手,迈出步子迎上前去。
“斯内普教授,哈哈哈——您终于回来了,我专门坐在这里等您很久了……您累不累?渴不渴?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斯内普横侧过身体,皱着眉,避开了古尔芒扑来的方向。他脚步一跨,落座在褪了色的沙发上,冷笑着望着古尔芒。
“也许,是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给你的好处?”
“斯内普教授,您有话直说的直爽性格——嗯……真是不错!”古尔芒赔笑道,“不知道魔法部的助学金什么时候能发到我的手上?”
“等到霍格沃兹的通知书下发的当天,部内的职员自然会审批。”
“那我能不能提前跟你支取这笔钱?”古尔芒用巴结的语气问道,“等到助学金发给我了,多退少补,怎么样?”
“理由?”他冷淡又简短地说道。
古尔芒一听有戏,随即飘飘然地朝斯内普转了一圈,好展示一下她突然窜起来的个头,“有了恶意的补充,我长高了不少,眼下非常需要一件新的巫师袍。”
“我可以额外给你一笔费用,除了购买两件巫师袍以外,剩下的你可以去对角巷买饮食所需,但是——餐饮的花销囊括了整个暑假,以及不允许你进入地窖打扰我,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古尔芒晃着脑袋随声附和道,她的话音刚落,一捆沉甸甸的牛皮钱袋子随之抛向了她。
“我事先警告你,你有外出的权利,但我决不允许你因此给我惹上任何麻烦——你必须记住两点,我只说一遍——首先,未成年巫师的魔杖上设有踪丝,不要在成年巫师不存在的空间里施展魔咒,更不允许麻瓜面前使用丝毫的魔法。其次,施展魔咒时务必注意分寸,关于闪回咒的效用我无需多说,假如你由于滥用魔咒而被魔法部检查魔杖后暴露,我是不会把你从阿兹卡班里保释出来的,听懂了吗?”
古尔芒喏声应和着,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早就落入钱袋里闪闪发光的金加隆里去了。等她财迷心窍地数完了一整袋金加隆的个数以后,再抬头,斯内普早就没影儿了。
如今这种情况也是古尔芒喜闻乐见的,她高高兴兴地去对角巷重买了一件合身的素面巫师袍,又照老规矩拿着从摩金夫人那里量好的尺寸买了一件大小差不多的二手袍子,然后,跑到有名的小吃店里大饱口福了一顿。等到快要离开对角巷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和潘西他们约好了暑期的通信,于是返回蜘蛛尾巷前,她又忙不迭地跑去咿啦猫头鹰商店买了一只漂亮的雪枭(Bubo scandiaca)和一些猫头鹰的食物,然后给它取了个绝对好记的名字:布波(Bubo)。
总得来说,一袋钱虽然确实也些不够花,但是这不是古尔芒现阶段该发愁的问题。她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贪婪性格,对此她早早做出了打算,大不了现下快活,然后食不果腹的撑到假期最后。
衣食住行的前两样都顺利解决,至于“住”的方面——平日里,斯内普只活在他的空间里,仿佛其他地方对他来说要么不复存在、要么与他无甚相干;古尔芒对此“让步”当然毫不客气,本就该住人的两层楼都归她霸占,斯内普这个东家则守着地窖过活。
论起“行”的方面,古尔芒继续懒惰的生活作风,没有人管她,古尔芒自由自在到乐不思蜀的地步——除了睡觉以外,需要提笔做事的地方就剩完成课业或是和小伙伴们写写信以外,她几乎人不离床、脚不踏地,一觉能睡好几天。布波也很随主人,有信件它就送,没有的时候它就犯懒,平日里一声也不叫唤,除非它窝里的粮食吃完了。
七月临近末尾。
一天晌午,一只衰老无力的猫头鹰忽然停在了大门旁边的那扇小窗前,它似乎飞到窗台上时就已经气力耗尽了,软绵绵的身体朝窗框边一倒,压趴了从沿缝里野蛮生长的几根狗尾巴草。
古尔芒赶紧推开窗板,把累瘫了的老猫头鹰捉回屋里,又把歪倒在台沿上的狗尾巴草扶直,然后关上窗户,从老猫头鹰的嘴里取出一封信。
令人十分诧异的是,寄信人居然是罗恩——信的大体内容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联系上哈利,马上要到哈利的生日了,如果没有一个人收到过他的回信,他要么是被神秘人给谋杀了,要么是被他的姨夫姨妈给谋杀了。
古尔芒的回信是她当然没有和哈利通过信,更何况救人性命的英雄事迹她也兴致恹恹。略过这道小插曲,古尔芒很快就收到了霍格沃兹的来信,信中所写大多是老生常谈,唯一怪异的地方就是二年级所需的长长的书单,除却《标准咒语,二级》的魔咒课本,剩下七本全是由一个名叫吉德罗·洛哈特的人所著。
古尔芒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这七本书书名的隐藏含义——和母夜叉一起度假?和吸血鬼一起旅游?和狼人一起流浪?
古尔芒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鬼才知道为什么书店里的课本书籍卖的巨贵无比——想到这里,古尔芒毅然决然地挪开了地窖的大门。
从爬梯下到地窖里面以后,古尔芒才终于明白,炎炎夏日,为什么房子的主人极少上楼,反而在地下安了窝——比起暴露在地上的闷热环境,地窖里凉爽阴冷的气温才是众望所归的避暑好去处。
亲身领略了一番好坏,古尔芒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就算是节衣缩食也一定要把二手商店里的那把折叠躺椅给买下,她要趁斯内普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搬到地窖的过道里纳凉休息。
这样打着主意,古尔芒来到了地窖里的那扇铁门前,敲开大门后,斯内普那张阴郁又疲倦的干瘦脸庞,在门内的暗影里幽幽显形。
古尔芒挤出一张不自然的笑脸,语言简练地说明了来意,然而对于古尔芒的虚情热脸,斯内普并不买账,尤其是在她提及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名字时,他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吓人。最后,他很不耐烦地丢给了古尔芒一袋魔法部的助学金加隆,猛一合门,差点儿给古尔芒碰了一鼻子的灰。
有金币在手,古尔芒也不恼,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手里的钱又能给她带来什么新的好处。没过几天,她也耐不住好奇的性子,抓一把飞路粉就出发去了对角巷的丽痕书店。
来到书店的门口,古尔芒十分讶然地发现店门外挤了一大群人,个个都想硬碰硬地往里涌。来来往往的女巫师们格外的多,一张涂写着“洛哈特巫师的新书签售会”的标牌,被人们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脚底下。一位面色疲惫的店员正在极力维持秩序,高喊着预备购买新书的女士们排好长队,否则将会失去拿到签售书的资格。
人群慢慢地恢复了纪律感,一条蜿蜒的长队渐渐成了形,古尔芒也好不容易挤进了书店,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只听见“哐当”一声,一个飞来的坩埚正朝着她的脸上砸过来,还好古尔芒闪得飞快,但她后面的某个路人就被惨兮兮地击中了腹部。
古尔芒刚躲过一劫,抬眼就瞅见了卢修斯和德拉科一大一小的扎眼的金发,紧接着一个红发的消瘦男人一下子扑向了卢修斯,把他撞到一个书架上,几十本厚厚的咒语书一齐掉到他们的头上,卢修斯则趁机往对方脸上招呼了结实的一拳。
“揍他,爸爸!”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旁大喊。
古尔芒快步移动到德拉科身边,也举起他的一只胳膊,满脸兴奋地大声喊道:“打起来!打起来!狠狠打起来!”
德拉科气得脸都红了,想要把手臂放下来,可就是拗不过古尔芒的手。等到海格踏着满地的书大步走过来把两个人拉开了,古尔芒才在卢修斯恶狠狠的眼神中收住了嘴。
眼看不对劲,古尔芒连忙避开卢修斯如蛇啮咬的视线,她赶紧和德拉科告了别,说她要先去买二年级要用的书,立马脚底抹油溜走了。等她左瞄瞄右看看地买完了七本书,聚集的人群早就不见了。古尔芒心满意足地结完账,顺着壁炉返回到了蜘蛛尾巷。
一个月后,九月一日。
古尔芒十分无奈地打包好一堆洛哈特写的废物小说,把它们放进了纳戒里垫底。这堆破书,一开始买回来的时候她还抱着拜读的心情,直到把所有的书都看完了,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所以,到底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请这样一个草包来当他们的老师?
百思不得其解的古尔芒,摇着脑袋把其他东西都收拾好后,看到挂钟的时间已经指向十点半了,她再次通过壁炉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然后走到了倒数第二节车厢找到了潘西他们所在的包间里坐下。
“潘西,好久不见!”古尔芒抱了抱潘西,又自觉地把位置让给还没有来的德拉科,然后自己坐到了西奥多的身边。
“好久不见了,西奥!”古尔芒也笑着和西奥多打了招呼,西奥多也淡淡地向她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德拉科也推门进了包厢,他把高尔和克拉布赶到隔壁的隔间去了之后,高高兴兴地给大家分享了他妈妈新烤的点心和饼干。
列车缓缓向着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行驶,一个小时之后,抵达了霍格莫德车站。
“我们还是乘小船从黑湖上过去吗?”潘西困惑地问道。
还没等有人回答,他们四个的周围的人正推着他们沿着站台向前走,然后一起跟随学校的其他学生走上了一条粗糙泥泞的路,这里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候剩下的学生。
古尔芒有些好奇地望向拉车的生物,它们身上一点肉也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架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它们没有瞳孔的眼睛白白的,目不转睛地瞪着前方。在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是又大又黑的坚韧翅膀,看上去似乎应该属于巨大的蝙蝠。但是它们整体的模样却有点像德拉科家里的那匹飞马。
古尔芒的眼睛完全被它们给吸引住了,她正想上前去摸摸它们骨架凸起的脊背的时候,西奥多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然后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古尔,这是夜骐,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西奥多顿了顿,又说道:“有些迷信的人认为这种生物非常不吉利,会给看见它们的人带来所有可怕的灾祸,所以你最好不要暴露了你可以看见它们。”
古尔芒点了点头,等到她回应一句时,西奥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把头了扭回去。
不多时,他们四个人也坐上了马车,一路上伴随着德拉科猜测“拉马车的到底是什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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