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得到意外之喜,很难不会自我膨胀。
原本古尔芒在这个世界擭取恶意时受到的教训,让她对这些恶意的本源还保留的几分谨慎和畏缩,一次意料之外的大获全胜让她忽然自信心爆棚,态度又退回了自己当凶兽时逞强好胜的那种威风,行为更是飘飘然起来了。
“骄傲的汤姆.里德尔,哈哈——或者是愚蠢又自大的汤姆.里德尔,你自投罗网的这么快,让我也有点措手不及呢。”
自信满满的古尔芒在识海中变幻出一把高大的座椅,身上也换回了曾为凶兽时最尊贵的华服,大大咧咧地坐在只属于她的宝座上,冲着面前狼狈不堪的里德尔张狂地大笑着。
里德尔阴毒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古尔芒,如果是眼神能变成一把刀,怕是要直接把她千刀万剐了。
“哎呀,不要这么看着我,真可惜,你长得这么俊朗,只可惜脸蛋变得扭曲以后就不好看了。”
古尔芒收起了张扬跋扈的态度,笑嘻嘻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可没忘她的目的是什么,反派不能多说废话,直接吞噬恶意就好了!
古尔芒把手放在里德尔的脑袋上,一股股味如蜜汁烤肉般的极致恶意在她凝神屏气地瞬间被吸收进她的身体里。
“啊——”
被直接吞噬魂魄的疼痛感,不亚于神魂俱灭的酷刑。里德尔尖厉的大叫着,他的人形逐渐转换为一团黑乎乎的灵魂,但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任凭自己被毁掉?
生死攸关之际,里德尔的记忆里一帧画面一闪而过——相似的服饰,相近的面孔,他儿时在伍氏孤儿院偶然间见过几面的一位青年人,多年后青年容颜未改地再次出现,他那时主动上去攀谈……那人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寻找着……
寻找着什么呢?
里德尔像是记忆断带了一般,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失了,然而他本就只是一块灵魂的碎片……
即便如此,他也明明白白地记得青年人的名字——
“梼杌……原来,你和他……一样……是永生……”里德尔在猛烈的撕裂感中断断续续地说道。
古尔芒没听清,她堪堪收回了手,蹙起眉望着他,“你刚说什么,梼杌?”
“梼杌…我知道他……”里德尔在剧烈的疼痛之后,倒吸一口冷气,可他的语气之中还是藏不住的狂热:“我知道…永生……你们都可以永生!”
“怎么可能?”
古尔芒僵住了,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坐回到椅子上。
“你怎么可能见过他?他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古尔芒紧抿着唇,不断思考着前因后果——梼杌是最早放弃凶兽的身份,当时他自愿毁掉千年的根基,只为了进入神、仙两道。后来,他也几乎是在玉帝一统六界的同时位列仙班,他根本无须经历流放,也没必要自降地位去别的世界……
“呵……我看到过,他的容貌几十年不曾改变过分毫,不会错的,永生,这/就/是/永/生!”
里德尔根本没有多少意志力去解释清楚了,他脆弱的灵魂残片在被吞噬了大半以后,所剩无几的主观意识完全陷入了对永生的执念当中。
执念之于梼杌,就像贪婪之于饕餮一样——凶兽们惯会激发出人性的恶念,虽各有所好,但多多益善总不会出错。
过度的执念,这会是梼杌的手笔吗?可是,梼杌是帮她逃到这个世界来的,这里面只是巧合吗?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古尔芒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可她吞掉了眼前这团灵魂里太多的恶意,想让他慢慢恢复,她必须得把属于他的东西退还给他才能继续从他嘴里探究真相。
万分无奈,古尔芒只得依依不舍地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力量原路返还,可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多送出几缕戾气搅乱了灵魂碎片的意识,这才敢把记忆混乱的里德尔灵魂重新投入日记本之中。
古尔芒看着眼前熟悉的密室,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很多事情在突然之间超脱了她所能想象的范围,那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古尔芒叹了口气,把日记本放入纳戒之中,然后走到石板门那里敲了敲,里面住着的大蛇打开石门,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古尔芒摸摸它的脑袋,给它比划着她想要出去的意思。过了不久,古尔芒就背起金妮坐在大蛇的尾巴上,两人一蛇向密室外滑动而去。
等到了水管口,古尔芒一只手抱着金妮,另一只手抱着大蛇尾巴,一路窜上了盥洗室。古尔芒的脚触到地面上后,她蹭了蹭大蛇的脖子,直到它又钻回去了,水池才缓缓闭合起来。
古尔芒把金妮靠在盥洗室的墙边,接着把日记本取了出来。沉思了许久之后,她又把本子放到金妮的身上,最后转身离开了。
古尔芒回到宿舍好好地清洗了几遍污垢,等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她在梦里,梦到了梼杌助她逃离镇魔塔的那天对她说的话……
“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活下去吧,以及,好自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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