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是弗农的姐妹,和哈利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不得不叫她姑妈。
她嫁人之后就不姓德思礼了。否则玛姬一定是“哈利最讨厌的德思礼”有力候选人,并且非常有希望夺冠。凡是每次出现,她都要好好地羞辱、管教哈利,仿佛那是天大的乐趣。
德思礼夫妇有时候还会给他一些好消息呢(尽管往往这时他们都显得十分痛苦),玛姬就纯粹多了,她就是来让哈利难熬的。
因此在一天早上,弗农接了一个电话,而后向他们宣布玛姬要来时,哈利差点把手里的盘子丢出去。
“玛姬、我是说,玛姬姑妈?”哈利紧张地确认,“她要来这里?什么时候?待多久?”
弗农咆哮道:“问题不要那么多!”
“哦,就快点说吧!”你不耐烦地催促着。佩妮显然也想知道,她给面包抹着黄油,眼睛却牢牢盯住弗农。
弗农只好说:“是的,玛姬大约明天下午到,她要来住上一周。”
这下不止哈利,你也绝望地哀叹一声,靠在椅子上:“一周!天啊,我可受不了。”
“玛姬姑妈是很喜欢你的啊。”弗农看向你的时候,就很和颜悦色了,“她每次来都会给你带——唔,一些小礼物。”
他说“小礼物”,实际上是英镑钞票。你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忍受玛姬的,她每次到访都能使你的零用更慷慨。
然而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是,你现在很担心哈利。可是你也没办法阻止玛姬的来访,只好安慰哈利:“我们就尽量地躲着她,想想她会给我的好处。到时候我们可以尽情买上些好玩意……”
弗农重重地指着哈利,语气充满威胁:“你知道规矩,小子。别让玛姬发现什么不对,否则你别想让我们给你签字。”
他是指在访问霍格莫德的同意表上签字。
霍格莫德是霍格沃兹附近的一座魔法村,三年级时学生就可以到那儿去了,那里有一切最棒的店铺:三把扫帚、蜂蜜公爵、佐科笑话店……哈利从放假以来就在期待。
哈利匆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顾不上干面包刮得喉咙痛,焦急地抗议:“什么?可你说你会签字!我已经把同意表给了你!”
“是的,我看你也不聪明。”弗农蔑笑了一声,小胡子不怀好意地抖着,“你最好别对玛姬无礼,不然我就撕了那片破纸。”
你在桌下猛踢弗农的腿,不满地尖叫起来:“爸爸!你答应了要给哈利签同意的!你答应我的!”
佩妮在桌子另一头软弱地说:“亲爱的…别这样踢你爸爸……”
你把盘子推到了地上作为回答。
“不错,你是个有劲的小姑娘,是不是?”弗农对你的耐心还远远没到头,他谨慎地叮嘱道,“甜心,你知道的,我们不想让玛姬姑妈担心。所以别把你的那些——”
他费劲地动了动嘴唇,也没说出什么,最终用两只大手草草地比划了一下:“……那些东西。别叫她看到,好吗?”
“除非你给哈利的同意表签字。”你冷冷地说。
弗农只好又一次妥协了。
哈利在看你,他好久没见到你蛮不讲理的样子了。当然了,你现在绝对不是不讲理,只是因为想帮他而大发脾气。
他心里的愤怒早就消失了,现在填满了不知名的情绪,使他的胸口浮起一阵暖意。他看到你的脸颊因为生气而泛红,眉毛皱在一起,眼睛睁得圆圆的。
说实话,哈利觉得这很可爱。
但是哈利不会说实话。他轻轻用腿撞了撞你:“嘿,那真的很精彩。”
“这种程度的闹脾气太简单了。”你得意地晃了晃脚,“但他们屈服了,这是最重要的。你可以到霍格莫德去了!”
吃完了早餐,哈利跟你一起离开餐桌。佩妮的目光像针似的戳在他的后背上,这让哈利反而走得更高兴了。
这也是你“闹”来的。你坚持不准哈利做任何家务,自然洗碗也就和他无关了,他可以快快乐乐地离开餐桌。
哈利的高兴勉强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
弗农和佩妮带着你去车站接玛姬了。他趁机坐到桌前,写了一封信,要海德薇给罗恩送去。主要是想问问他怎么还没有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不清楚。因为赫敏早就打来过了,她知道怎样通电话。
打开窗户放飞海德薇,哈利慢吞吞地下了楼,陷在沙发里等着门铃响起,宣告那个噩梦一般的姑妈到来。
叮——!
哈利跳起来去应门。
门刚开,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挥开了。哈利躲过迎面扇来的门,还没站稳,怀里就被塞进了几个大手提箱,弄得他差点摔在地上。
“拿好!你至少能做这个。弗农和佩妮好心收留你,你没想着吃白饭吧!”玛姬姑妈显然认为他的样子很滑稽,她嫌恶地瞪着哈利。
因为她和弗农一样宽大、肥胖,以至于完全遮住了你。所以你连忙从玛姬背后闪出来,替哈利放下两只手提箱。
“玛姬姑妈!”你恼火地说,“不要这样对哈利说话!”
对于玛姬惊讶的表情,弗农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而面对你:“小淑女,我认为你总是应该说‘请’的,尤其是和姑妈说话的时候。”
“哦,我想是吧。”你索性把哈利手里的箱子也给推到地上,砸得地板砰的一声响。佩妮肉疼地转了转脖子。
你愤愤地说:“那么,请你闭嘴!我请求你们这么做。”
除了外表,玛姬还有一点和弗农是几乎一样的。那就是对你的溺爱。
“好吧!像我常说的,女孩要有个性,那样才好。我最爱的小德思礼就是这样!一点不错。”玛姬凶狠地用目光扫过哈利,但她没再说什么。
不准她教训哈利,玛姬在晚餐时只好大谈她的狗。这让餐桌上除了她的每个人都深感厌倦。
佩妮不停地给玛姬的杯子里倒上红酒,似乎希望她当场醉醺醺地睡过去。弗农把头埋在盘子里吃着,时不时在吞咽的间隙里发出几个敷衍的音节。你和哈利的脑袋靠在一起,小声地讲话。
玛姬自己也感到有些无趣了,她端起杯子咂了口酒,一下下瞥着哈利,神似弗农的小眼睛里充满恶意。
“要我说,育种是很重要的。血缘的问题!要是小狗有什么问题,你就得知道他是从那母狗——”她手里的酒杯突得炸开,碎裂的玻璃四溅,把她的手都划破了!玛姬的脸上狼狈地泼满了酒汁。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玛姬?” 弗农喊道。
佩妮递给玛姬一块手巾,同时怀疑地看了一眼哈利。
你担忧地握住哈利的手,他有点发抖。
“不,我想我捏得太用力了……这该死的杯子。”玛姬在杯子上不顺心,立刻就想对哈利发泄出来,“你干嘛不来把这些打扫干净呢?因为你就是个自私的懒蛋,是不是?”
你尖声嚷道:“闭嘴!闭嘴!”
玛姬喝下去的一肚子红酒正在发作,她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她激动地指着哈利,阴险地激怒他:“回答啊!你就像你的父母那样,不知感激、一事无成和傲慢!是不是这样?他们出车祸也只能怪自己!”
冲天的怒火使哈利狠狠推开桌子,站了起来,他的手攥在身侧剧烈颤抖。他的理性正在叫愤怒烧尽,声音像从唇齿之间挤出来的:“他们不是那种人。”
“我们走吧……”你也立刻站起身,不安地拽了拽哈利的手,可他像块石头矗在原地,“拜托,别理玛姬,她尽说胡话。我们走吧!”
“对呀,夹着尾巴溜走吧!因为你就是这么一个可怜虫——哦!怎么回事!”玛姬的话被打断了,她前襟的一个纽扣飞了出去。
她本就庞大的身躯像吹气球一般疯狂膨胀。佩妮和玛姬都疯狂地尖叫着,弗农死死扯住玛姬已经晃晃悠悠离地的身子,发狂地低吼:“停下!立刻停下!”
你的面色惨白,但并不是担忧玛姬。你无助地喊:“哈利,快停下!不,不不。你会被开除的!停下!”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活该!”哈利在你恳求的注视下后退几步,“我要走了,我…我必须。”他转头,把餐厅的混乱抛在背后,飞奔上楼拉出他的箱子,回到楼下,仓皇地看你一眼,立即没入了门外的夜色里。
门还开着,夜风卷进屋内。餐厅乱作一团,佩妮、弗农、玛姬三人拉成一串,玛姬还在向屋顶飘去。
“快来帮忙!”弗农看着你向门外追去,“不!回来!回来!”
你听到背后的嘈杂混乱,似乎因为德思礼夫妇的分心,他们扯着玛姬的手松开了。她一路向花园外面越飞越高,不停尖叫。德思礼夫妇绝望地大吼着“回来”,不知道是对你还是玛姬。
你不能去分辨了。
远处哈利的身影已经成了一个模糊的黑边,你不得不迈开步子,奋力向他跑去。
夜晚冰凉的空气卷进你的肺里,奔跑带起的冷风把你精心养护的头发弄得一团乱。你上气不接下气,口腔里泛起一股血腥气。
哈利听到你接近的脚步,他惊讶地转过身,出于喜悦,他快步向你走了两步。
你跑得太急,一时停不住,他又这么迎过来。你索性一头撞进了他怀里,紧紧环住哈利的腰,仿佛怕他再跑掉。
“哦…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哈利犹豫地抬起手,帮你理顺头发。
你气喘吁吁,抬头瞪着他,哈利立刻就向你道歉:“真对不起。你别着急,深呼吸。”
“你,哈利·波特,不带着我,你哪也别想去。”这是你缓过气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觉得这句话哪里好笑,可哈利轻轻弯起嘴唇。他偏过头似乎想掩饰,可是笑意最终还是从他的眼睛里溢了出来。
于是他就这么笑着说:“那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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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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