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下午,塞利尼·塔尔和奥利维娅、芙拉坐在黑湖边的树下,今天是苏格兰高地进入冬天后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破开云层落下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边坡仅存的草地上,又通过仅存的顽固树荫落在了坐在树下的女孩子身上。
黑湖上泛起的层层波澜被阳光照的明亮,湖底的巨足章鱼把触手伸出来,搭在湖边,不时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去戏弄它。再远一点,还有几个女孩子坐在湖边用魔法变出一些石子打水漂。
芙拉中午吃完饭从宿舍拿了一条厚毛毯出来铺在草地上,三个女孩子写完作业躺在这里,脸上搭着羊皮纸,厚长袍的扣子扣的紧紧的,说话都不清楚——她们快睡着了。
就在塞利尼彻底坠入梦境的时候,她听见旁边草地坡上有人向她们跑来的声音,她还没坐起来,这道声音就扑到她的身边,“利米!”是米蒂的声音。
塞利尼立刻坐了起来,脸上的羊皮纸掉下来了。她的朋友脸上沾着一点墨水,头发乱蓬蓬的,袖子边还有一根猫头鹰的羽毛。
她知道米蒂今天下午收到了法尔曼·莱恩先生的信,刚刚她们从宿舍出来前,她还在宿舍准备拆信看,顺便给法尔曼先生回信。可是她现在眼睛红红的,形象乱糟糟的出现在她面前。
“发生了什么?”塞利尼用力的抱住了米蒂,这是她进入赫奇帕奇后学到的最有用的治疗手段——给一个拥抱。她能察觉到米蒂现在情绪的不对劲。
“利米…我说不清楚,我…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我想抱抱你。”米蒂·莱恩同样用力的搂住了她的朋友,她把脸埋在朋友的脖颈边,闻到了柠檬香茅的味道,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奥利维娅·罗尔和芙拉·古奇尔也都坐了起来,她们都围上来抱住了她们两个,把她们的朋友笼罩起来。
米蒂·莱恩被她的三个朋友紧紧围抱起来将近5分钟,才终于缓过神来。
“无论如何,米蒂,你总要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奥利维娅·罗尔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她侧身坐在塞利尼的旁边,认真的看着米蒂,“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不,没有人欺负我。”米蒂·莱恩结过手帕,用力的把脸擦了一遍,她又向塞利尼凑了一点,紧紧的抱住她。“我只是担心利米。”
“但是我现在好好的坐在这,你紧紧的抱着我,米蒂,我没有任何事。”塞利尼左手揽着米蒂的两个胳膊,另一个手绕到米蒂的身后插进了她的头发里面,轻轻的按摩她的头皮让她放松。
米蒂·莱恩躲在朋友怀里,吸了吸鼻子小声的说,“今天下午爸爸给我写了一封信。他告诉我说今年秋天的时候有三个人分别找上他来,向他揭露了一些关于麻瓜孤儿院的事件,从北威尔士到苏格兰。爸爸说他一直都不敢相信他所听闻的那些事,所以这两个多月来一直在走访调查。”
塞利尼闻言紧紧抱住米蒂,她没有想到居然是关于麻瓜孤儿院。那么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米蒂都会联想到她,从而担心她。
“所以,是什么消息?莱恩先生写信过来是有什么需要你知道的吗?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芙拉坐在米蒂身侧,下意识向她倾斜。
“爸爸告诉我,他一直在来回调查那些孤儿院。从他们几十年来收养的孩童名单、死亡人数以及死亡的原因,还有上报的数量,他甚至还去查看了那些墓地。”米蒂·莱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从塞利尼怀里离开,但她依然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他发现……”
塞利尼主动的贴了上去,女孩儿们都紧紧凑簇在一起,塞利尼用出了一个闭耳塞听咒,这是老师教给她的。
“他发现那些孤儿院一直都存在……”米蒂的呼吸都颤抖了,但是她坚定的说了出来,“一直都存在对孩童的虐待…性侵…刑罚…甚至可能还有贩卖……利米,我…”
芙拉和奥利维娅都呆滞了,如此残忍黑暗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这些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的想象。就连塞利尼也愣住了,没有想到在伊丽莎白孤儿院外,会有如此惨不忍睹的事情,发生在她不认识的族类身边。
塞利尼更加用力的抱住米蒂·莱恩,低声说,“没有,米蒂,完全没有!”她那么用力的抱住她的朋友,她们几乎要融为一体。“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去年冬天才到孤儿院,没有任何人伤害过我,大人们和我最亲密的也只有拥抱。我照顾着伊丽莎白孤儿院的孩子,我能记住他们每一个人,没有人,没有人,米蒂!”
“真的吗?利米,你还有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被伤害?”米蒂·莱恩紧紧贴着利米,她现在需要一份慰藉。然后,她听见朋友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米蒂·莱恩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声音泛上哭腔,“这是……这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太好了。”
我恐惧于那些黑暗的事情,但我更惧怕黑暗降临在你的身上。
等到米蒂·莱恩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了。女孩们都只是随意吃了两口,勿勿忙的就回了宿舍。这次是她们一起看的信。
信纸不多,总共只有两张,写了一页半。法尔曼·莱恩先生确实是一位优秀调查记者,即使是写给自己女儿的信,用词造句也没有刻意模糊和软化,虽然规避了一些血腥恐怖的事件,但是信纸上的几个无比精确的数字足以让人意识到背后的斑斑血迹。
比起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巫师世界的芙拉·古奇尔和奥利维娅,有着在麻瓜孤儿院半年生存经验的塞利尼更能明白这背后代表了什么。
数十家孤儿院,长达几十年的虐待,范围横跨几个大型城郡,如此令人发指的事件居然到现在被人刻意调查后才显露了一点苗头。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和偏差,当地福利机构、政府、警局、医院,乃至背后的保险公司,一定有许多社会显要人物参与其中。
只要法尔曼·莱恩先生要把事情调查到底,那么那些人都会是他的敌人。
思及此,塞利尼就更觉得险相丛生,可是她又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在信纸的第二页,法尔曼·莱恩先生就开始担心她了啊。
那位一直以来和利米只有信件交流的长辈,不仅仅是帮她找了一份工作。
芙拉依然是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奥利维娅坐在一旁皱眉低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塞利尼看了一眼米蒂·莱恩下定决心,低声说,“米蒂,我可以帮法尔曼·莱恩先生一个忙。”
女孩们视线转过来,塞利尼继续说,“我可以写信给布朗先生,他是伊丽莎白孤儿院的院长。他一定可以拿到全英国所有孤儿院的名单,我可以写信要一份。我甚至可以问他要一份‘黑名单’,我听说这么多年经常有别的孤儿院声称可以承担更大的收容量,但是伊丽莎白再困难,布朗先生也从不轻易让孩子们转走。我猜,就算他自己不能确定所有有问题的孤儿院,但也肯定做了类似的黑名单。你可以写信询问一下莱恩先生,他或许用得上。”
米蒂·莱恩露出惊喜的神色,转而又有些犹豫,“可是塞利尼,你还要在那里生活啊。就算布朗先生真的有,他也未必会给,他们到底都是福利院体系的人。”
塞利尼闻言伸手拧了拧米蒂的脸,她笑了笑说,“法尔曼·莱恩先生和你帮了我那么多,在信里也不忘担心我,我怎么可能不帮忙。而且布朗先生是个好院长,我会暗示他表示我需要,他会听懂的。如果他拒绝了我,就说明即使他不参与,也是这里面的一环,那我又何必再待在伊丽莎白呢?那里总有一天会不安全的。只是在信件寄出后有可能会惊动那些人,法尔曼·莱恩先生在调查时就需要更加小心掩饰自己的踪迹了。”
“这个不用担心,”米蒂·莱恩的神色终于有些放松了,“妈妈早就担心爸爸有天会因为调查出事,早就给他准备了一对护身的魔法防御用品,只要爸爸受到重伤,妈妈就会收到提醒,出现在他身边把他带走。”
“或许……我也可以帮个忙。”奥利维娅抬起头,她有些慢吞吞的说,“这件事情法尔曼·莱恩先生一个人要调查清楚肯定要很久。我现在可以和爸爸妈妈写信认个错,只要我多撒娇装可怜,他们不会和我再生气了。我就可以拿到莫莫的使用权了。她是我的家养小精灵,帮助主人调查一些事情是她应该做的。就算巫师不能插手麻瓜世界,可是法尔曼·莱恩先生也不能告到魔法部啊。”
“奥薇…”米蒂感动的看着奥利维娅,她站起来冲过去,在椅子上把她紧紧的抱住,“我真的太感谢了。”
“嘿,调查记者最需要的难道不是我这种情报商吗?”芙拉·古奇尔伸出一只手把米蒂·莱恩从奥利维娅身上拉下来,“不会有人真以为我天生爱干这行吧?我可是有前辈的——我爸爸唯一的表弟,我的表叔是个哑炮。他现在就是个麻瓜世界的情报贩子,或者说是私家侦探。这么多年他一直和古奇尔家保持联系——严格来说是和芙拉·古奇尔——我本人保持联系,我相信他肯定能帮上法尔曼·莱恩先生的忙。”
说完,芙拉叉着腰露出明媚的笑,满脸是“快夸我”的表情。而米蒂·莱恩也发出惊喜的笑声,欢呼着抱住了她,而女孩们终于轻松了不少。
很快所有人都找出信纸准备写信,米蒂把三个帮助方法写在信纸上,立刻封好去了西塔楼请了一只猫头鹰连夜送回家。
芙拉的信也很快就写好了,等到明天早上她就可以给她那位住在伦敦的表叔寄过去。
奥利维娅和塞利尼的信写的最慢,奥利维娅不得不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挑自己的“毛病”来写一封情真意切的长难句道歉信,以及暗示她的父母她需要家养小精灵来照顾她糟糕的学校生活——即使并不是这样的。
而塞利尼呢,她的信有太多要注意的,布朗先生现在是个“薛定谔的猫”,她不能写的太直白,也不能写的太隐晦;她又希望那些惨不忍睹的事情可以引起他的同情心提供帮助,又不能让可能是同谋的他意识事情暴露给法尔曼·莱恩先生带来麻烦。
其余的信星期日早上全部寄走了,直到晚上米蒂·莱恩收到法尔曼·莱恩先生特意写来的对三位小女巫的感谢信和糖果,塞利尼才放心的让莱蒙把信送到伊丽莎白孤儿院。
接下来的三天一点都不好过,奥利维娅又给她的父母写了一封信,对自己的可怜与委屈大书特书,终于在星期三的上午魔药课下课,在宿舍见到了她的家养小精灵莫莫。
而莱蒙则迟迟末归,塞利尼陷入了对宠物的担心,对布朗院长和伊丽莎白的怀疑,对法尔曼·莱恩先生的愧疚。
就在塞利尼以为自己好心办坏事,准备找西弗勒斯老师帮忙时,莱蒙带着厚厚的信封冲入了礼堂的晚餐,一头扎到了她的黄油豌豆里。塞利尼·塔尔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那厚厚的大信封(近乎是一个包裹了)里塞了不少东西,五张信纸——上面写满了布朗先生、芙妮、库克大叔的话,还有几个她照顾过的孩子写的问候,虽然字体歪七扭八,但是让利米心情好了很多;小信封装着一百英镑的散钱——特注是方便她日常零用和花销,利米觉得他们可爱的让她心脏都要化掉了;以及最重要的东西——整整二十六张A4纸,布朗先生能拿到的所有福利院名单。其中特别标注了大型的、收容量大的、幼童去世率高的、社会捐赠资金高的、男孩率占比大的、成年较少的、职工流动率低、上学较少的、收养数极高和极低的、拥有儿童墓地的、已经关闭的……
布朗先生还写下了他认识的几个出过丑闻却仍旧担任着或者担任过福利院院长的人的信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让利米注意安全,经常和他们保持联系。塞利尼和米蒂都看了一遍名单后,利米用复制成双保存下来了三份,主件则由柠檬亲自送到法尔曼·莱恩先生手里。
往后的一个多月里,塞利尼和朋友们的心从未如此的为一群不认识的人和孩子牵动。
莫莫每天晚上十一点会返回一次霍格沃兹,向她们汇报今天她和法尔曼·莱恩先生都去了哪家孤儿院,收集和拍摄到了什么信息,有没有受伤;布朗先生和利米的通信无比频繁,他这一个月里不停的去拜访负责福利院体系的那些政府官员,借着“学习管理经验”的名义去拜访那些有问题的孤儿院,想办法探听他们背后的保险公司;埃尔温·古奇尔先生最神出鬼没,他送信的频率完全随机,但是总能给她们和法尔曼·莱恩先生带去大消息。
这一个月里也一点都不平静,法尔曼·莱恩先生在十二月初的一次走访调查时被人发现了。就算相机什么都没拍到,但他还是被几个麻瓜壮汉按在角落里拳打脚踢了一顿,他编的那套身份根本没人听。莫莫按照约定找过来时,法尔曼·莱恩一根肋骨和左小腿骨都被打折了,就连相机也被砸了,但她还不能直接暴露,只能等到他们走了,她才把法尔曼·莱恩先生带回了家。莱恩夫人收到信息后立刻回了家,给她的丈夫灌下了她早就准备好的改良魔药。那天晚上的信,是莱恩夫人写给女孩们的。
但是法尔曼·莱恩先生却相当乐观,等他刚能从床上蹦下来,他和莫莫一起又去了一趟。他在那天的信里写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你们——所有我爱的或者我从前都不认识的人——请允许我称呼你们为‘天使’,你们都在帮助我。我从未想过自己得到如此之大的帮助,这个调查走访的团队里只有两个普通人——也就是麻瓜。而你们,你们都是巫师,你们的身体里流动着充满魔力的血脉,但我从未如此深切的明白我们——麻瓜和巫师,只不过是人类这棵树上结出的两种不一个味道的果子罢了。
我爱你们。那三位我从未见过面的小巫师们,你们有着高贵慈悲的心,这样的心灵比黄金钻石都要闪耀珍贵,我私以为那些历史上发动了猎巫运动的神职人员见到你们就应该感到羞愧;‘侦探’古奇尔先生,他聪明睿智,从未见过面,却总能提供给我最翔实有用的信息;莫莫,天啊,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忠诚挚爱的生命,她挽救了我很多次,帮了我很多忙。那些黑暗残酷的事情是我们共同发掘见证的。我爱你们,我也深切的感受到你们对我的爱、对我的同类的爱,我忠诚的亲人和朋友们,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调查出所有的真相。
愿梅林和上帝与我们同在。”
法尔曼·莱恩先生在信里依旧展现着他的健谈、乐观还有强大温和的心灵,这无疑是对在学校里惴惴不安的孩子们最大的鼓励和安慰。
接下来调查进行的相当顺利,在问题最大的北威尔士地区,法尔曼·莱恩甚至联系上了一位当地政府议员,他同样支持对外公布和曝光这件事,还为法尔曼·莱恩先生提供了不少信息和内部资料。
但是到了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法尔曼·莱恩先生在侨装走访北威尔士一家保险公司时,被人识破了,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人“恭恭敬敬”的请到楼上喝了一杯茶——整整24个小时,一直有人来和他交谈,谈他的工作、以前报导的新闻、他工作报社的老板、住的二层小幢、没有正经工作的妻子、上了个没名气的中学的女儿、没还完的车贷、还有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商人、政坛显要、社会名流。
法尔曼·莱恩一直保持着平静镇定的资态,他以一种礼貌且清醒的态度面对将近二十四小时的提问、刁难、威胁、暗示,还有生理活动不自由。
等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法尔曼·莱恩才走出那间办公室,他沿着人数最多的路走到地铁站的厕所里,才让莫莫把他带走。
接下来法尔曼·莱恩先生的调查暂停了,但他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让妻子从猫头鹰邮局寄到了霍格沃兹。依旧是相似的开头,
“……我一点都不害怕。在最开始我其实只有愤怒,愤怒的火焰灼烧着我。他们怎么敢——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牲(被划掉),他们干出了这种事情,用魔鬼都要厌弃的手段去折磨、摧毁和杀死那些孩子和年轻人!
这么多年来,他们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和后悔,反而变本加厉,在受害者和寻求真相的人面前脱下了人类的皮囊,露出他们恶心流脓的内里。威胁、暗示、打压、警告、利诱、示好!
我看清楚他们了,我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他们就是一群恶心、肮脏、卑贱、懦弱的小人,他们所拥有的就只是维持他们人皮的权势和财富罢了!多么可笑的人,他们以为所有人都会吃他们这一套吗?看看那些埋在儿童墓地里的无名尸骨,他们彻底失去了作为人类的人性和对生命的尊重!
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仅要继续调查,我还要联合更多的人一起调查,我要请到那些向我举报的人,带着所有的资料和信息,去伦敦事务部、王家公诉署、去找首.相、找这个国家一切能主持正义维护公理的人,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成就半年、一年,总会有人来处理他们。
我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你们,我的亲人和朋友们,这件事从头到底你们都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那些蛆虫找不到你们,也威胁不了我,他们找不到阿喀琉斯的后脚跟!
以及圣诞节快乐,我爱你们。”
信纸密密麻麻的写了三张,塞利尼·塔尔读完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整个宿舍里陷入一片沉默,莫莫站在她的小主人腿边,小声的抽泣了一声。
“……Ah,爸爸没有受伤,就是最好的消息了。”米蒂揉了揉眼眶,站起来高兴的说,“我还得给爸爸写一封信,今年我要回去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莫莫,可以麻烦你帮我送过去吗?”
“当然,我当然愿意,米蒂小姐。”莫莫用枕套擦了擦眼睛,声音尖细的说,“等您写完,我就给法尔曼先生送过去。”
“那我要给埃尔温先写一封圣诞节贺卡。”芙拉·古奇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今年他帮了大忙。”
奥利维娅没有说什么,她温柔的摸了摸莫莫的头,先离开了宿舍去礼堂。
塞利尼坐回书桌前给布朗先生和孤儿院的人们写信,她今年也要回去过圣诞节。
很快芙拉·古奇尔的贺卡写好了,她交给了莫莫,然后离开宿舍去礼堂吃饭。米蒂的信也马上写好了,就在她站起来时,塞利尼喊住了她。
“米蒂,你…会放弃吗?”塞利尼低声问道,米蒂是她们中间最瘦小的,哪怕她仰头看着她,她的朋友也并不高大。
米蒂·莱恩摇了摇头,她的眼睛和神情中流露出了一种超乎年龄的坚定和锐利。“不会。做调查记者就是这样又辛苦又危险的工作。会被别人利用,会被威胁,甚至还会被打压,可能到最后写出来的文章、想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会被发表出去。可是怎么能因为危险和辛苦就不做呢?
那些承受痛苦的人比我们还要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调查记者不应该是只为了新闻才调查,我们还应该为了真相和正义调查。
无论是爸爸还是我,都是这样想的。”
塞利尼·塔尔凝望着她瘦小的朋友,她的心脏在强势的跳动着,为人生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荒野春生:意思就是在凛冬时节,塞利尼来到了如同荒野一般的人间,但此后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如同轻风吹过,从此春天在荒野泛滥。
英文中的一月,是一切开始与结束,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曾经的一月里迎接新生与死亡,如今一切重来。
这章我其实写的很犹豫,它的内容提要我改了不止三次,最后我放弃了前面规整的提要,写上了“孤星血泪”。它原本是狄更斯写于19世纪的一本关于一本英国孤儿和社会制度的著作。而吴心海在2000年10月借用此加上双引号作为了一篇文章的标题来在国内报导这件事(是的,直到2000年2月这件事才为世人所知),我借用了这个化用。
我想要利米拥有爱和扩大爱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在前期她没有再次喜欢上西弗勒斯时,就只是由别人引导和赋予——她的朋友们。而这个看似与作为巫师的塞利尼没太大关系的麻瓜孤儿院事件也绝对不是什么水剧情的,这是她人生命运的一环。在她失去的记忆里,她同样经历过类似的事件(我认为西弗勒斯的童年也是这样的)。
有人付诸暴力,又提供伤药和蜜语,但痛苦难以平息。在魔王与勇士尚未到来之时,同样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去保护身边受到伤害的人。
无论是故事里面的调查记者法尔曼·莱恩先生,还是现实中15年来锲而不舍向外界暴露黑幕的社工艾里森女士,还有那些承受着痛苦进行控诉的受害人,他们都是那样的人,承受着痛苦,然后在自己的生命中闪光。
而下一个大章节的“勇者之心”,也受此影响。
塞利尼现在没有过往,她需要一些东西来坚定,爱与正义就是最好的方向。可能这有一点俗,但是HE的故事就要俗!
如果大地能承载一切伟大的存在,
那“爱”就是Harry potter的大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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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荒野春生(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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