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这么吃吗？”哈利有点儿疑惑。
狭窄的船舱深处，海腥味混杂着海盗们身上的尼古丁和汗酸味，他们挤在一块儿，盯着一个旧皮桶，里面刚燃的木炭碎片正发着红光，烟雾不大，旁边散落着的是剥下来的鱼鳞和零星的炭灰。
哈利的海鲈鱼已经被放到铁签上了，格雷厄姆还贴在通往主甲板的门缝边，紧紧盯着外面随时会出现的身影，只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不好。
“威尔来了！”他一声低喝，所有人瞬间站起，塞西娅立马把木炭浇灭，汤姆已经坐到了鱼箱上，其他人掩护着他，把所有可疑物品塞进衣服里。
只是等待了一分钟，三只猫头鹰悄悄打开舱门，原来是刚刚的秃秃去唤自己的小伙伴了。
“老子迟早把你的眼睛戳瞎。”汤姆没好气地从鱼箱上起来，他的裤子已经湿了，毫不在意形象地随手脱掉，只剩一条裤衩。
小火苗又在新的木炭上窜起，而格雷厄姆已经被莫里斯他们压着教训了。
“哦，他是我们船上的瞭望员，只是眼神和摘下眼镜的你差不多。”塞西娅对哈利介绍着。
“尝尝吧，小子。”望森用匕首切下一片薄如蝉翼的鲷鱼片递给哈利，一边又切了一片直接往嘴里塞。
他的喉头发出满足的呜咽，而汤姆已经等不及自己上手了。
哈利学着把鱼片放到舌头上，弹跳着的鲜甜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有点儿意犹未尽。
塞西娅递给他一点儿朗姆酒，“尝尝吧，你会喜欢你的战利品的。”
“试试吧，男孩，像个真正出过海的人。”莫里斯起哄道。
哈利觉得自己可能不会爱这种味道，滚烫的热流从喉咙里烧到胃里，就像点了一团火，他咳得撕心裂肺，而一旁的海盗们哈哈大笑。
“好小子，够劲吧！慢点来，小口抿，像塞西娅那样。”
他的目光看向一边的塞西娅，女孩故作豪气地一口干掉了杯中的朗姆酒，挑衅似的向他展示自己喝的一滴不剩。
“哦不，别看她好像酒量特别好的样子，我们根本都不敢让她在外面多喝。”路易拆穿塞西娅的底细。
“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要喝多少，”汤姆故作心疼地再给她倒了一杯，“再好的酒量也止不住她没底线的喝法，这个姑娘上次差点拆了我们的船底。”
“我们的船底可是有三层的，还拆了方向盘当她的船长帽。”
“我们最后是在桅杆上找到她的，她说自己是一条睡在树上的鱼。”
难怪海格根本就挡不住她，哈利想着，胃里的灼烧感还在持续，有点儿太刺激了，对他来说不亚于一场冒险。
“哦，已经差不多了。”杰米拿小刀撬起一片连着金黄鱼皮的雪白鱼肉，而塞西娅率先瞧准了鱼腹的位置，那儿油脂丰厚。
滚烫的鱼肉烫的他们直哈气，但都舍不得吐出来，眼睛幸福地眯成一条缝。
哈利的腮帮子都鼓得像仓鼠了，诱人的焦香在拥挤的角落弥漫。
“我们不需要给你的叔叔送点儿吗？”
塞西娅抹了抹嘴角，“你觉得我们把焦的地方留下来干嘛？”
汤姆还在往一个空盘子里垒着焦黑的鱼皮，鱼尾还有鱼头，闻言咧嘴一笑，“我说了，船员第一课就是要把鱼送给上司。”
“可是你们看起来是想送他走。”
“没那么好。”塞西娅还往旁边塞了几片柠檬点缀，但透过黑漆漆的一片，哈利还是看见了最底下雪白的鱼肉。
“来点音乐，莫里斯。”路易已经有点喝高了，大着舌头喊着。
莫里斯翻了一个白眼，但手还是诚实的搭上了木桶，喝酒总得有助兴的不是？
有节奏地拍打声响起，莫里斯轻声哼唱着船歌调子，他唱的很是不错，起码哈利会跟随他的律动摇摆。
“他可是我们船上的音乐家。”汤姆搭着哈利的肩膀介绍着。
“可惜只卖了三张唱片。”
“四张！”莫里斯停了拍子纠正错误。
“有点儿太可怜了是不是。”汤姆小声继续说着。
“所以他当海盗是想赚钱继续唱歌吗？”哈利猜测道。
“那不是，你太天真了，”塞西娅也在膝盖上打着节拍，“他14岁发完，发现根本就没有水花，一气之下和我们同流合污，第四张唱片还是奥德修斯买的。”
“从此他开始了抽烟喝酒勾搭女人的道路。”汤姆和塞西娅摊手摇摇头。
哈利一边听着海盗的们的唠嗑，他们还会教一些怎么和人打架的技巧，虽然大多是见血的，一边一点一点地往肚子灌着酒，脸蛋红红的，头晕乎乎的，他感觉自己有点儿醉了。
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停留在塞西娅扶着快要倒下去的他，顺手还跟汤姆划着拳，他们都还在嘲笑哈利的不顶事，却也没注意到自己也在来回地转着。
哦不，来回转圈的好像是他……
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哈利艰难地伸手在枕头底下摸索着。
眼镜呢？
他从来都是塞这儿的啊。
他慢慢用手划过床铺，这儿没有，那儿也没有，整个房间都只剩他一人，或许应该找人帮助的。
塞西娅正跟着奥德修斯一起在甲板上巡视，就看到男孩一点点地扶着舱门移了出来，来回波动的船身让他很难在看不到的情况下站立。
“哈利？”
听到熟悉的声音，哈利猛地朝发声地走了过去，“哦，塞西娅，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我的眼镜不见了。”
“我们看出来了。”
“嘿小子，你摸哪儿呢？”奥德修斯嫌弃地拎起他的手。
“哦哦，抱歉，奥德修斯，我想你们需要帮我找找眼镜了，我真的受不了这个模糊的世界了。”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沮丧。
“嘿，塞西娅？”哈利伸出手晃了晃，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怎么不说话？”
“他在干嘛？”奥德修斯抱着胸，一言难尽地看着还在打招呼的男孩。
“或许他希望一根杆子能够帮他找到眼镜吧。”
塞西娅都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带个魔法相机上来了，就这照片都够她卖罗恩一个加隆了，或许卖斯内普能获得三个加隆，那马尔福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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