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西缇亚·阿尼玫耶·道尔·哈尔皮，是否为你名姓？”
“是的。”
“俄库珀忒·哈尔皮，是否为你祖父？”
“我想是的。”
“只需要回答，是的或，不是。”
“是的。”
“你是否知情俄库珀忒所作所为？”
“是的。”
“你是否与他抱有同样的想法，为邪恶的、非正义的势力效力？”
“不是。”
“你是否在霍格沃兹内从事危险未登记的实验，并对学生施以未登记的咒语？”
“那只是在研究新的咒语，我没有……”
“肃静！是，或不是？”
“……是的。”
“诸位，我想情况已经很明晰了，哈尔皮并未放弃对……”
“申请发言！司长，请您先审阅这封信件。”
沉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的是有些锐利的男声，面容瘦削的男巫高举着手里的牛皮纸打断了他，他走路时仿若随着什么节拍，走到高台上的男巫下方，将手里的牛皮纸递过。
高台上的司长不悦地咂嘴，扫了一眼左边一席巫师，又与莱西缇亚身侧被迫住嘴的阴沉巫师对视，枯槁的手缓慢接过那封牛皮纸。
众人面色各异，等待他读完。
最终又一声沉闷，对莱西缇亚的指控撤回。
后进来的男巫跟起身的各个巫师寒暄，他瘦削的面容说话时总是透出一幅过于精明的姿态。莱西缇亚等着其他人放她出这个狭窄的木栏。
他过来接她，昂着头从侧门离开，“有人来接你。”这是他对莱西缇亚说的唯一一句话。
走过洋流似的文件，又穿过一个又一个带着办公桌在室内游走的巫师，他单手推开大门，莱西缇亚侧身时看着他昂着的脑袋，郑重道：“感谢您，先生。”
和她对话很浪费时间，他只回了个眼神便将大门拉上，留莱西缇亚站在台阶上。
她转过身，肮脏的街道有一个几米高的大块头，看见莱西缇亚抬了抬手里的伞，莱西缇亚笑着跑到他身边。
海格和莱西缇亚往墙边停着的摩托车走去，他不断安慰着莱西缇亚：“别把这些放在心上，莱西缇亚，你家经常遇见这种事，噢，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当然都是好人，我是说……”他懊恼地咂嘴。
莱西缇亚当然没往心里去，这几个月里她已经来了魔法部几次，只是惊叹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新话题”。邓布利多忙起别的事时，他们常会借口把她召来刁难，她乐于帮邓布利多分散注意力。
“没关系的，海格，谢谢你，我好受多了。还是老地方，谢谢你愿意捎我一程。”莱西缇亚拍拍海格手臂，与他的大块头相反，他有着温厚的内心。
“当然，我很乐意帮邓布利多的忙。”海格憨厚笑着，跨上了摩托。
不到半小时，他们停在翻倒巷附近。
时不时瞟着那逐渐脏污的地面，海格不放心地对莱西缇亚叮嘱：“听着，不要待太久，明白吗？虽然邓布利多相信你，你还是个孩子呢。遇到怪人就给他一魔杖，你魔咒成绩很不错，好好发挥这个，吁，我在冒汗了，答应我，莱西缇亚，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好吗，噢，你也不能离校太久，久了万一学生们乱猜可遭了，有些时候你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荒唐的谣言传出来，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好了，快去吧，我不耽搁你了。”他最终拍拍莱西缇亚的肩，胡子随着说话一动一动。
邓布利多从未停止过调查，有了具体方向后反而还必须有所收敛，为了防止有心人顺着他发现什么，他不得不采取一些保险措施。在外人看来便是他又开始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这搔扰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莱西缇亚对霍格沃兹内部的检查已足够细致，是时候将目光转到更宽广的地方。别的人没有她所拥有的能力，莱西缇亚十分乐意接受重任，对进度更多了解也令她更轻松一些。
狭窄的巷道挤着形色各异的人，他们和莱西缇亚一样的装束，大多都将自己藏在斗篷里，附加了咒语，望进去也是一片漆黑。轻巧绕过地上瘫倒着的诡异巫师，莱西缇亚将手也藏在斗篷下。
背后收拢的翅膀在斗篷的遮掩下显得她是个佝偻的人影，她连脚也遮住，行走时仿若漂浮的黑色布料。
视线内，世界像胶片一样褪色，只留很偶尔的光点显眼存在。莱西缇亚循着光点进入一家又一家门店，在店主或阴沉或势利的注视下粗鲁地穿过所列出的商品，连魔药材料也没放过。
店内厚重的墙与隐匿咒语对她来说都不起作用，她可以穿过墙看到后面零星的光点，往往被藏起来的东西会有更多未散去的灵魂，但都没有莱西缇亚寻找的东西。
冷汗积蓄在她额头上，又流过眉心禁皱起的缝隙，莱西缇亚平复着逐渐粗的呼吸，脖颈的羽毛淡下，她对后面一直鬼鬼祟祟跟踪她的巫师丢去一瓶魔药，立马有污泥涌出来吃掉他的鞋与半截斗篷，脚瞬间鼓起一个又一个红青色的脓包，他惨叫着倒在地上不断抠破自己的脚，触碰的手又冒出新的。看着又一群面色不善的人散去，莱西缇亚才抬脚离开。
一直到几条街之外的大楼夹层，莱西缇亚才解开隐匿行踪的物品。确认无人跟踪，她才柺过路口，找到巷子里的海格。
“梅林呐！你还好吗，莱西缇亚！”海格惊呼。
面前的莱西缇亚唇色泛白，脸颊汗湿，鼻腔急促呼吸，他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背。
“没事，一些副作用。我们走吧，海格。”莱西缇亚只是长时间抑制住变身难受，她需要维持着人形，同时又要将感知的能力放大到最佳，这样矛盾相反的状态给她的内里带来不少压力。
无措的海格坚持要扶着莱西缇亚，在海格克制的速度下，他们赶到了海格的小屋。
婉拒了海格的建议，莱西缇亚在回主楼的路上不断深呼吸，猛吸了几口薄荷，又对着自己施了个“容光焕发”，莱西缇亚来到球场边的看台上。
对着空中的欧文挥了挥手，她靠在后方，长舒一口气。
一切都是值得的。
——
“你们最近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怎么神出鬼没的？费尔奇还没有放弃对你们的监视吗？”欧文挂在莱西缇亚身上，莱西缇亚召出一股小水流绕着她的脸蛋，提前给她做清理。
“他什么时候放弃过？”她笑，搂着欧文到礼堂附近，考克斯早在门口等着她们了，远远看见跑过来，接过欧文，莱西缇亚也挂在她身上。
“噢，好吧，你们两个。”考克斯用力支撑起自己，一手一个，进门把她俩安放在桌旁。
连晚餐是什么莱西缇亚都不看，直接塞嘴里，最后一丝力气全被拿来维持体面的进餐了，考克斯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干嚼那块儿烤过头的干巴面包目瞪口呆，找机会从她手里换成吐司后，一转头，又是虚弱的欧文将脑袋撅进了杯子里，又去帮她托起，替这位淑女恢复了她以往的优雅姿势。
或许我也可以去魁地奇报名，我一定很适合出力气的位置。
考克斯逐渐自信，继续帮助两个疲惫的朋友。
莱西缇亚之前和他们约好肥舌糖的最终实验（第四次），今天被叫去审讯完全在计划之外。夜晚，她支撑起四肢，飘荡进几人的基地。
“快来，我们改了下配方，这次将魔力延长十几秒试试。”乔治头也不回，招呼道，弗雷德在一侧兴奋地排列材料。
李坐在桌子上，看着锅内抬手招呼。
莱西缇亚走进，等着弗雷德把材料丢进去，搅拌好后，她抬起魔杖，按照他们说的注入魔力。
盯着锅内时，乔治习惯性偷看莱西缇亚，看到她耷拉着的眼睛，眨了眨。
直到关火，弗雷德和李都凑上去，乔治的脑袋在坩埚和倒在沙发上的莱西缇亚身上来回转。
最终他走到沙发边，蹲在莱西缇亚身侧，视线划过她闭着的眼睛，又看她较之前没有区别的脸，她看起来似乎只是困了，但乔治觉得她就是很累。
“嘿，你必须瞧瞧……”李在乔治竖起的手指下逐渐安静。
他和弗雷德悄声走进，搭在沙发背上看闭着眼的莱西缇亚，三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这么困？”弗雷德比口型，莱西缇亚和他们到这种时候一般都很激动。
乔治后悔自己没多穿件外套，将手帕变大，只有一个披肩大小，和李研究着怎么最大面积盖住莱西缇亚，弗雷德两手一伸，手帕被扯长，皱巴巴的落在莱西缇亚身上。
三人到坩埚边，再次记录这次的效果。
捏着手里的糖果，弗雷德惋惜，“她错过这个一定会很可惜，真的不叫她起来吗？”
乔治纠结地又去看她，“先等等，来吧，兄弟，我们先找点紧急麻药，防止你的舌头又痛起来。”
“我不记得是我来试药。”
“别担心弗雷德，我这次找的是最强劲的麻药。”
“反正锅里还有，他要是不管，我帮你把锅里的灌进去。”莱西缇亚声音里止不住的调笑，她手肘撑着，下巴搭在沙发脊上。她只是闭眼养神，已经好多了。
“嘿！”乔治故意叫着，悄悄观察着莱西缇亚，察觉到自己又去看她眼睛、脸蛋后又狼狈收回。
好消息是，他们的肥舌糖终于有了进展，或许最终版可以在第五次或第六次结束。
在二年级，乔治便有了固定每次送莱西缇亚回地窖的习惯，四人在四楼楼梯口分开。
乔治和莱西缇亚走在静默的夜晚里，熟练地绕过费尔奇的踪迹，他们经过一个又一个月光投下的光影。
她的侧脸在明暗间平静，偶尔因他的话又柔和起来，嘴边现出快乐的弧线，乔治想替她挽起那头黑发，她好像很累。
“你知道的，如果你们女孩儿有什么安排，我们不是会吃醋的朋友。”她疑惑地望过来，乔治的手蠢蠢欲动，他尚未经历变音，轻声时总是软软的，“莱西缇亚，你可以先忙你们的事的。”
她又眨了眨眼睛，不知何时，那双金瞳在黑暗里看过来时不会再令人害怕，尖锐的金光在乔治眼中柔成流金，软和的笑容从乔治脸上移到她脸上。
“我知道的，乔治。我只是……”
他们到了地窖门口，莱西缇亚看着眼前的木桶发呆，她转头看着乔治，他的身影在幻象中的虚影逐渐分明，以他澄澈的、柔软线条的蓝眼睛为焦点清晰起来，她因朋友的关心全身暖乎乎的。
她轻轻搂住乔治的肩，“谢谢你，乔治。”
“不过缺席这么有趣的活动才是损失，我可不想在咱们的大业中漏掉什么。”她勾起嘴角，消失在木门里。
我也不知道魔法部每次审讯是不是都是这个氛围，但还是和西里斯那次有所区分，更多参考的是欧美那边的法庭和我的想象[无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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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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