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濛濛亮,湖面泛著薄霧,霍格華茲石牆間的藤蔓在露水中微微垂落。
史萊哲林地窖一如往常地幽暗濕冷,但清晨的寧靜替它披上一層尚未醒透的靜默。
西維亞早早起床,像平日一樣將床鋪理整齊,穿好校袍時天光才剛灑入交誼廳一角。她步伐穩定地走進,坐至角落,靜靜地展開課本複習,身旁只餘火爐輕響與紙頁翻動的聲音。
片刻後,伊凡從樓梯上緩步下來,目光掃過整個交誼廳,最終落在她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他沒說話,只略微點了點頭。
西維亞亦淡淡回禮,像兩位早已習慣彼此存在的戰友,無需言語確認彼此的位置。
不久,德拉科與布雷斯也陸續出現,談笑聲逐漸拉起清晨的聲浪。
「聽說今天會學護盾咒,能不能擋下昨天那種掃帚撞擊?」布雷斯一臉調侃。
「除非你想拿護盾咒擋隊友的飛行紀錄。」德拉科冷冷一笑,語氣自信。
西奧多沒出聲,只靠在門邊,目光落在西維亞身上一瞬又離開。
與此同時,高塔之上的鷹院也迎來第一縷日光。
泰瑞·布特悄聲起床時,大衛還未醒。他注視了一會兒對方熟睡的面容,目光在對方微蹙的眉間停留。
——夢,沒有結束得太平靜。
他知道。
離開寢室前,他將一張寫著課表與早課小筆記的羊皮紙留在大衛桌邊,墨跡方乾。
「記得吃早餐。」
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提醒,卻在少年語言貧乏的早晨裡,顯得格外真實。
黑魔法防禦術教室位於一樓東側的長廊,石牆厚重,窗少光冷。牆面上掛著過往學校對抗黑巫師的掛畫,空氣中殘留著陳舊魔咒的氣息。
這是他們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程。
課堂尚未開始時,學生們已三三兩兩落座。
西維亞走進教室時,西奧多·諾特已坐在靠近中排的位置,翻著書,動作從容。
他察覺她的靠近,只輕聲道:「這裡。」
她微頷首,落座在他身旁,整套動作一如過去幾天──沉靜、自持、無懼視線。
她未問他為何主動邀請同桌,他亦未解釋。
遠處,另一場無聲的較勁也在悄然展開。
茱麗葉·塞爾溫坐在最後一排靠牆的位置,書本整齊,姿勢筆挺;她的前面是伊莉莎白·特拉弗斯,金髮束得一絲不亂,眼神裡帶著某種掩不住的優越感。
「妳真的坐這?」伊莉莎白語氣明明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見,「不是應該和妳同類的人坐一起嗎?」
茱麗葉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抬起眼,冷靜地望了她一眼。
「我不太習慣跟太吵的物種共享空間。」
空氣頓時一靜,幾名學生忍不住偷看這對針鋒相對的搭檔。
「麻瓜情婦的女兒也會說話啊。」伊莉莎白慢慢笑了。
「比一張嘴只會複誦家族血統的貴族豬好得多。」
西維亞聽見那一段交鋒,沒有回頭,只是繼續翻閱課本。
「能撐得住嗎?」西奧多忽然低聲問,語氣不帶情緒。
「妳是說那個塞爾溫?」她反問。
「不,我是問妳自己。」
西維亞側頭看他。
他看著她的眼神沒有挑釁,只有一種淡淡的提醒,像湖水下方的逆流。
「你覺得我會撐不住?」
「不。」他回答得很快,「但我知道妳還沒用盡全力。」
西維亞沒答,目光重新落回桌面。
奇洛教授這時終於出現在教室門口,頭巾凌亂,袍角微皺,一如既往地支支吾吾。
「今──今天我們要學習……呃、呃、最基本的防禦姿態……」
他的聲音在課堂裡飄浮,無人打斷,卻也無人真聽進去。
直到他經過西維亞與西奧多所在那排座位時,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他的眼睛略帶驚疑地落在她身上一瞬。
空氣中,有一道極細的魔力紋流,像是被壓制過,卻因內部失衡而泛起微弱的扭曲感。
他感覺到了。
但他沒有說話。
他的眨眼、頷首與轉身,全如常人無異——甚至比平常還要和氣了一分。
「呃……是、是的,大家把書翻到第九頁……呃,我來示範……」
他語速稍快,帶著刻意轉移注意力的熱忱,仿佛剛才那絲停頓只是走神。
但在他轉身走向講桌的那一刻,藏在長袍陰影下的那隻手,悄然緊握成拳。
那不是一個十一歲女孩該有的魔力波動——不是未受訓的、也不是混血的。
那是一種,他見過的氣息。
一種屬於古老咒術與極端血統保護魔法混合後殘存的痕跡。
奇洛垂下眼簾,遮住眼底微微泛起的冷意。
「弗利家?呵……有趣。」
他開始思索新的線索排列方式。
下課鐘聲響起。
奇洛教授匆匆結束最後一句講解,連課後提醒都未多說便慌忙收拾書本,像是有什麼比學生更急切的事等著他。披風掃過講桌邊緣,瞬間消失在門後的走廊拐角。
教室頓時如放鬆弦線的弓弦,話語、椅腳移動聲與書本闔上的響動此起彼落。
「那叫示範?」布雷斯·札比尼慢悠悠地起身,斜倚著桌緣嘲笑,「我以為他快把自己咒暈了。」
「你還指望他能教什麼?他連揮魔杖都手抖。」潘西嗤笑。
德拉科沒說話,手指轉著魔杖,視線卻不在講桌,而是在教室另一側獨自離席的西維亞身上。
「她剛剛動作比我快半拍。」他忽然道。
「誰?」布雷斯挑眉。
「弗利。」德拉科語氣意味不明,「但她根本沒用全力。」
「那你要試試她全力的樣子嗎?」布雷斯半開玩笑地說,卻看得出語氣中那抹審慎。
而在另一側角落,茱麗葉與伊莉莎白收拾書本時依舊劍拔弩張。
「妳背的咒語錯了一處。」茱麗葉冷冷指出。
「妳在教我念咒?一個塞爾溫——一半的塞爾溫?」伊莉莎白回以刺笑。
「錯就是錯,血統不會替你施法。」茱麗葉語氣冷得像從湖底撈出來的銀幣,反光刺眼,卻寒得人骨頭疼。
她拿起書袋轉身離開,步伐輕盈卻不失傲骨。
伊莉莎白站在原地,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冷笑、眼神卻微微抽緊。
她被那句話刺中了。
教室外的長廊上,光線傾瀉,學生魚貫而出。
西奧多與西維亞肩並肩走在隊尾,兩人都沒說話。
「奇洛看了妳三次。」他忽然說。
「我知道。」西維亞語氣平靜。
「妳會先動手,還是在等他先動?」他問得很輕,像風拂過階梯。
西維亞微一沉默,最後只說了句:
「他還沒值那個價。」
遠處,泰瑞·布特靠在門邊未動,一邊眼神掃過人群,停在伊莉莎白與茱麗葉爭執過的空桌上,若有所思。
而大衛則站在斜後方,低聲對他說:「她身邊的空氣,今天又重了。」
「你還打算一直盯著她看下去?」泰瑞語氣很淡。
「不盯著,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爆開來。」
「她才不會讓自己失控。」泰瑞低聲回,「她比我們誰都還怕失控。」
鐘聲消散,走廊轉角處逐漸歸於平靜。
伊凡·羅齊爾站在斜陽照不到的牆邊,望著那群人交錯而行的背影。
他沒有靠近,也未出聲。
他只是靜靜地等,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劍,藏在看似無關的影子裡。
他知道,他不必開口。
當真正的夜降臨時,他會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名字。
茱麗葉的代餐是麥肯基弗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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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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