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空氣緊繃到極點,低語聲在靜默中竄動,像壓不住的暗潮。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逼近——節奏混亂,帶著憤怒的氣息。
??費爾奇滿臉漲紅地擠開人群,呼吸急促,聲音尖銳到幾乎破裂:「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當他的目光落在牆上那動也不動的洛麗絲夫人身上時,臉色瞬間扭曲,「誰幹的?!誰敢碰她?!」
??費爾奇的目光在場間掃過,最後定格在牆邊那道身影上。西維亞半坐在地,袖口的斑斑血跡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臉色漲得通紅,聲音猛地拔高:「是妳!一定是妳!我早就該把妳關進地牢!」
??話音一落,人群立刻又沸騰起來,低語與驚呼交錯湧動,像一陣撕裂秩序的風,把剛壓下去的騷動重新推起。
??忽然,一道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在走廊盡頭響起——
??「阿格斯。」
??那聲音不高,卻像一道無形的指令,讓所有人同時一震。
??鄧不利多不知何時已走到人群前方,銀白長鬚在燭光中微微晃動,藍色長袍的陰影靜靜覆在石地上。他沒有提高聲音,語調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僅僅一句話,便讓整條走廊重新歸於寂靜。
??費爾奇的臉漲得通紅,嘴唇顫了兩下,還想辯解。可在鄧不利多平靜的注視下,話硬生生卡在喉間,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鄧不利多的目光移向牆邊——那裡,一隻僵硬如雕像的洛麗絲夫人懸掛著,而西維亞仍靠坐在冰冷的石牆旁,神色蒼白。那雙年邁卻清澈的眼睛在她的袖口停留了片刻,眉間微微一蹙,隨即又恢復平靜。
??這時,斯內普的黑袍掠過走廊盡頭的陰影,靜默而凌厲地現出。那雙深邃的眼如刀般掠過現場——先停在洛麗絲夫人僵直的身體上,又緩緩移向西維亞。
??那一瞥冰冷而深沉,似乎已看透整個局面,卻仍選擇不言。只是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下頜,讓沉默比言語更具壓力。
??緊接著,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與洛哈特也匆匆趕到,三人神色各異——有人嚴峻,有人焦急,也有人還在努力理清眼前的混亂。
??「天哪——」洛哈特誇張的驚呼聲劃破緊繃的空氣,「這簡直是——一場駭人聽聞的罪行!」
??麥格教授臉色鐵青,語氣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讓開。」
??學生們連忙退後,鞋跟在石地上摩擦出一片急促的聲響。喧鬧的走廊被硬生生撕出一塊空白,只剩那個被眾人注視的女孩,以及瀰漫不散的陰冷氣息。
??費爾奇仍怒氣未消,聲音因憤懣而發顫:「這就是證據!她衣服上的血——她肯定就是兇手!」
??鄧不利多沒有立即開口,只是靜靜地望著西維亞。那目光平和,卻深不可測,像在衡量什麼,又像在等待她自己說出答案。
??斯內普仍立在陰影邊,黑袍垂落至地,神情冷峻。短暫的一瞥在他與鄧不利多之間掠過,無聲卻意味深長——一場無需言語的交流,沉重得足以壓住整條走廊的氣息。
??緊接著,鄧不利多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在走廊裡迴盪:
??「現在,所有學生,回到各自的休息室。」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人群瞬間噤聲。那股無形的威壓讓空氣沉重起來,沒有人敢多問一句。學生們面面相覷,隨即在教授們的示意下匆忙後退,鞋底在石地上摩擦出零散的聲響,像被風吹散的潮水,一點一點退離現場。
??在人群退散的縫隙裡,特洛伊仍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背脊筆直如刃,沉默地擋在她與外界之間。雖未回頭,但那緊繃的肩線昭示著一種決絕,像是只要再有人逼近一步,他就會以身去撐開這片空間。
??他下頜緊咬,沒有說一句話。但光是那個姿態,就已經明白得近乎殘酷——誰敢再踏前一步,就得先越過他。
??但他還未有所行動,麥格教授已冷然上前,一抬手便攔下他的動作。
??「回休息室,弗利。」她的聲音不高,卻不容置疑。
??特洛伊的背脊依舊筆直,像被定在原地。沉默裡湧動著怒意與抗拒,卻被他硬生生壓下,只剩下一種近乎倔強的靜止——連呼吸都透著僵硬的克制。
??鄧不利多的目光也在此時落到他的身上——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違逆的重量。
??「所有學生,立刻回到各自的休息室。」他重複道,語氣依舊溫和,卻沉得讓人無法呼吸。
??特洛伊的肩線微微一顫,像還在掙扎。最終,他只是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轉身隨著人群離開。背影沉穩而決絕——直到最後一步,仍像一道無聲的屏障,將她與外界隔在不同的世界裡。
??走廊終於歸於寂靜,只剩教授們、西維亞,還有臉色發白、僵在原地的哈利與榮恩。燭火在牆上微微晃動,映出幾道拉長的影子。
??鄧不利多沉默片刻,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掃過整個現場,最後才緩緩開口——
??「我們需要談談。」
??在鄧不利多的示意下,西維亞被輕輕扶起。她的手臂仍僵硬著,衣袖上斑駁的血漬尚未乾透。走廊早已空無一人,卻依舊瀰漫著一種難以散去的壓抑氣息。
??「到我辦公室去!」洛哈特立刻搶著開口,語氣裡充滿迫切的自我表現欲,「我願意——不,應該說,責無旁貸地貢獻我的辦公室!」
??麥格教授的眉心深深皺起,神情裡寫滿克制的疲憊。鄧不利多卻只是微微點頭,語氣平靜如常:「有勞了。」
??於是,教授們簇擁著西維亞,連同臉色依舊慘白的哈利與榮恩,一同走過那條靜默的長廊。
??燭火在石壁上搖曳,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像一行無聲的隊伍行進在夢魘裡。費爾奇緊跟在後,氣急敗壞地嘀咕著什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怒氣仍在,卻不敢再大聲嚷嚷。
??斯內普走在隊伍的一側,黑袍拂過石板,發出極輕的聲響。那雙陰影般的眼不動聲色地掠向西維亞——雖然短暫,卻鋒利得足以刺痛。她的心口不由一緊,明白他什麼都沒問,卻早已看穿太多。
??整條走廊靜得只剩腳步聲與費爾奇急促的喘息。萬聖節的歡鬧被厚重的石牆阻隔在遠方,燭火忽明忽暗,彷彿連城堡都在那行人沉重的步伐下,緩緩陷入陰影。
??一路走到二樓盡頭,洛哈特搶先一步推開辦公室的門。厚重的門板撞上石牆,發出低沉的回響,緊接著露出一個幾乎與當下氣氛格格不入的空間。
??屋內掛滿了洛哈特本人身著華麗長袍、露出標準笑容的肖像。金色畫框在燭火下閃爍,滿室的笑臉彷彿都在熱切迎接他自己。那些亮得刺眼的顏色與剛才走廊外的陰冷血腥相撞,顯得滑稽又殘酷,像現實對人心的冷嘲。
??牆上的洛哈特們爭相開口,七嘴八舌地自誇著過往事蹟,聲音此起彼落,刺得西維亞耳膜生疼。直到本尊清了清嗓子,那些畫像才不情不願地閉嘴,留下一室躁動未散的靜。
??西維亞孤零零地坐在這滿牆笑臉前,顯得異常單薄。胸口一緊,呼吸急促起來——那種被數十雙眼睛逼視的感覺,像是無形的絞索,一圈一圈將她收緊。
??她垂下眼,強迫自己專注在膝上緊扣的雙手。壓抑的靜默從胸口蔓延開來,一寸寸將她吞沒。
??哈利與榮恩並排站在一側,臉色仍舊發白,驚懼未退;費爾奇站在門邊,滿臉怒氣,正要再次開口——卻被麥格教授一聲冷斥截斷。那聲音不高,卻帶著鋒銳的威壓,使整個房間重新陷入死寂。
??斯內普靜靜立在陰影裡,黑袍垂落至地。那雙眼在昏暗中閃著冷光,短暫地停留在她的手上,又無聲移開——像是早已洞悉一切,卻選擇將真相封進沉默。
??最終,鄧不利多緩緩走到房間最前方。長袍的下擺拖過一排排金框,將滿牆浮誇的色彩壓成一片陰影。
??他開口時,聲音低沉而平穩,卻帶著不容逃避的重量——
??「現在,把事情告訴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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