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娅确实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他们。虽然维斯塔莉亚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这个朋友向来我行我素,打定了主意的事,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她本人的老子都管不到她。
就是这一点,让以圆滑处事为准则的露西娅非常头疼。
她急匆匆跑过从食堂到魔药教室的小路、大路、上路、中路、下路,愣是死活没找到维斯塔和小天狼星。如果把范围扩大到整个霍格沃茨,那对她的脚未免也太不友好了些。所以,她只好边找边问一些过路的斯莱特林同学:“你看到过他们吗?”“他们在哪儿?”
露西娅四处追问,依旧无果,只得走到脚痛。她连这份痛都要利用起来,用它来痛下决心,决定从此以后要放一个可以追踪的魔法物件在她的每个好朋友身上,以防万一。
与此同时,詹姆和艾谱莉发现露西娅虽然和他们目标相同、却明显和他们一样漫无目的的时候,开始严肃讨论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由艾谱莉一锤定音:还是跟下去。反正他们自己也没什么头绪,顺便还能观察观察这位婚约者,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何乐而不为。
露西娅却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只是走啊走,从四楼下到三楼,再从三楼下到二楼,走过了一个一看就不常被使用的盥洗室。路过它的门口时,露西娅——还有后面盯梢的詹姆和艾谱莉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咯吱......咯吱......咯吱......
露西娅下意识地倒退两步,目光落在盥洗室的入口。这个声音时断时续,还带点儿惊悚悬疑的意思,从盥洗室某个隔间里,隔着门缝传出。这让露西娅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某些晚上,她跟几个好朋友穿着睡衣,在阴森的布莱克家老宅的某个房间里围成一圈讲的鬼故事来。
“知道吗?霍格沃茨二楼的某个盥洗室,曾经死过人哦。”
安多米达·布莱克一开口,必有两个胆小的姑娘跟着打哆嗦。她们晃呀晃,把本来就摇曳的烛火晃得更添一丝恐怖气氛。
“从那以后,明明是空无一人的盥洗室,却时常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有天你不巧路过、想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楼梯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别无他法,你不得不鼓起勇气,举着魔杖,战战兢兢地走进这个有着恐怖传闻的盥洗室的某个隔间。”
“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没什么奇怪的嘛!’你这样想着,慢慢放松下来。殊不知,一行血字正在你的背后被悄然书写着。血迹还没有干,一滴一滴从门上慢慢流下。明明只是一点点血迹,后来不知怎么竟然漫过了你的鞋子。你察觉到了,开始害怕了。尝试过无数次阿拉霍洞开,可隔间的门竟然怎么都打不开!不知不觉中,血字慢慢地、慢慢地,从地上,从墙上,从天花板上,蔓延到整个隔间......你害怕地辨认上面的内容,却发现上面用不同的字迹,写着同一句话——”下一秒,安多米达·布莱克阴森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鬼......在你身后!”
彼时露西娅吓得吱哇乱叫,安多米达笑得前仰后合,颇有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布莱克家另一个女儿罗莎琳德·布莱克害怕地依偎在维斯塔莉亚旁边,维斯塔像老母鸡护崽一样轮流揉揉露西娅和罗莎琳德的头。
“怕什么,哪个鬼敢吓你们,我就给哪个鬼来一个阿瓦达,”维斯塔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安多米达,安多米达还是大声笑着,似乎根本不在意维斯塔这话是对她说的。
尽管有维斯塔这么说,安多米达的鬼故事还是给露西娅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更何况,眼下维斯塔莉亚还不在身边,露西娅一百个不愿意自己进去。她才不是胆小呢——她是会权衡利弊的斯莱特林,不是勇往无前的格兰芬多。
于是,露西娅把手按在魔杖上继续往前走,把“咯吱咯吱”的古怪声音和鬼故事一起甩在身后。
然而霍格沃茨从不乏格兰芬多,她身后就正巧跟了那么两个。隐形衣下的詹姆和艾谱莉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的讯息——
进去看看,不然今晚别想睡个安稳觉。
毕竟咯吱咯吱听起来非常像上牙碰撞下牙的声音,他们太好奇了——究竟是谁,躲在盥洗室里偷偷吃屎!
两个人披着隐形衣,悄悄挨到发声的隔间之前。
“咯吱——咯吱——”
声音越来越响,细听来宛如魔音穿耳,余音袅袅,时有时无,十分烦人。
“当心有老鼠,可能是变异种。”
“不,是牙医,里面绝对有一个牙医!”
“牙医是什么?比万伦的女鬼还吓人吗?里面说不好是个女鬼。”
“这敲击声有规律,很像是麻瓜的摩尔斯电码。这女鬼想告诉我们......詹姆,你牙上有菜叶!”
“哪里?”
“哦,对不起。女鬼又说,她逗你玩的。”
“......艾谱莉!”
艾谱莉眨巴眨巴眼,坚称都是女鬼信口开河,与她无关。
詹姆誓要揭穿艾谱莉的谎言,他气势汹汹地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开了那个神秘隔间的门。
“咯吱”声停了。
詹姆的手滞留在门框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因为他们苦苦寻找了一个钟头的小天狼星正在里面,惨遭石化,浑身僵硬,显然是着了别人的道。
这一幕一定可以列为掠夺者史上最尴尬会晤top10。沉默在空气中扭曲发酵,弯成了今晚的奈何桥。
咯吱声重新响了起来。
艾谱莉和詹姆赶紧追本溯源,原来正是从小天狼星嘴里发出来的。艾谱莉冲上去给他解了咒,以免小天狼星的怨气和怒气冲破大气层,殃及外星球的无辜生命。
“她竟敢......她竟敢......”
解脱了的小天狼星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要不是艾谱莉拦着他,他怕不是早就杀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一雪前耻了。但是当詹姆和艾谱莉追问细节时,他又坚决闭口不谈。
“当真不说?”
“当真不说。”
“死也不说?”
“死也不说!”
看到小天狼星不见棺材不落泪,詹姆站在二楼走廊上,用魔杖自己的喉咙说了声“声音洪亮”,然后将手卷成筒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霍格沃茨暗恋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女生们听好了!他说他缺一个女朋——”
“停停停停!”小天狼星面如土色,一把捂住詹姆的嘴,趁尚没有人过来,赶紧把他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方向拖。
“这种时候就别给我生事了行吗?算哥们求你。”
“说真的,”詹姆总算有点正经的样子了。他任由小天狼星拉着走:“我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不能一起解决的?”
“她们很麻烦,”小天狼星一副牙疼的表情,可见是刚才磨得次数太多了,“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就告诉我们。”詹姆固执地看着他,“既然她们不是孤军奋战,那我们也不能放着你一个人不是?”
几秒钟之后,小天狼星看上去似乎被这句话说服了。艾谱莉听见他嘀咕了一声,好像是“你总是这样”。
“行吧......”小天狼星撑着自己的头,“让我想想......”
“我和露西娅,还有维斯塔莉亚,再加上布莱克家的堂姐安多米达、堂妹罗莎琳德,和我弟弟雷古勒斯,小时候算是玩得比较好的,毕竟经常有机会见到——当然,这和跟你们玩得好不一样,”他似乎怕他们误会,急忙补充道。
“纯血家族一直是联姻的,你们也知道。弗林特和布莱克是祖上定下的婚约,这一代正好轮到我和露西娅。但是,”小天狼星把手一摊,“我不喜欢她呀。况且我一听见斯莱特林、家族振兴、纯血这种词就烦得不行,可巧,她全占了。”
“我觉得,光听这些词其实还好,”艾谱莉沉思着,提出疑问:“那性格方面呢?人怎么样?“
“还行。”
收到艾谱莉的眼刀,他不得不多说了几个字:“挺好的,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确定不是因为不想服从父母安排?”
“两者都有,”他坦白,“别劝我,我对哪点也不会妥协的。我刚才已经发过誓了,以后非麻瓜不娶。”
詹姆兴趣来了:“麻瓜出身的巫师?”
“不,纯麻瓜,”小天狼星恶狠狠道,“比大&麻更麻,比南瓜更瓜。”
“你家这么多老顽固,你妻子将来肯定很辛苦,”艾谱莉同情地看了一眼小天狼星身边的空气,仿佛这个对象已经有了实体似的。“所以,格林格拉斯到底对你干了什么?”
“偷袭,”小天狼星闷闷不乐地说:“她偷袭了我,就在......”
“......你上厕所的时候。”詹姆乐不可支地接上。
“那还不至于,”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他赶紧解释,“那时候我刚进大门,她在门口忽然出现,缴了我的魔杖,还把我抵在墙根,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对露西娅。”
“那你怎么说?”
“我就说我不喜欢她啊。”
“这么直白!?女孩子听了该有多伤心。”
“明明不喜欢还要拖着别人或者违心说喜欢才会让她伤心吧。”
“......说得也是。然后呢?”
“然后维斯塔莉亚说,她就猜到会是这样。她骂了我一顿,说一定会劝露西娅离开我。”
“那你怎么说?”
“我说那太好了,谢谢你。”
艾谱莉:“......再然后呢?”
小天狼星愤愤不平:“然后她就开始动手打我了!”
詹姆跟着愤慨:“为什么?你不是对她说了谢谢吗?”
艾谱莉不知道应该先反驳还是先解释,所以她先笑了。
“她肯定觉得你在讽刺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艾谱莉用魔杖敲敲小天狼星的脑袋,“你这个傻瓜。”
然后又戳了戳詹姆乱蓬蓬的头发。
“笑什么,你也一样。”
小天狼星抗议起来,表示完全不想被她这么说。
“我只不过要向她表明我的态度,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然后我跟她说,爱帮不帮,反正我肯定要向家里提退婚——”
“然后?”艾谱莉觉得,自己预见了结局。
“然后她下手更狠了!”
“边打还边威胁我,敢退婚就打爆我的头。她说她一定会让露西娅来提......”小天狼星的语气忽然由愤慨变得纳闷,“然后让我咕咕费照付。”
艾谱莉笑得更加大声。
“不过幸好我趁机捡起了我的魔杖......”
艾谱莉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还是被人石化之后晾在了厕所里。”
“她想敲你一笔,哥们儿,”詹姆说,“你怎么看?”
小天狼星耸耸肩:“给呗,反正不是我掏。谁做的决定谁付代价,很公平。”
“西里斯,”詹姆忽然看着他,认真地说,“今天的事情,我谁也不会给说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找机会给她点颜色看看,你要是不想再有牵扯,我就自己找机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然后他转头问艾谱莉:“你觉得呢?”
艾谱莉:“哇,所以她进了男生盥洗室吗?”
詹姆:“?”
小天狼星:“?”
詹姆觉得自己的感情完全被浪费了,没好气地指出:“你也进了男生盥洗室。”
艾谱莉:“......哎?”
艾谱莉:“我也进了男生盥洗室!!!”
见两个男生都不满地看着她,她直了直身子,轻轻说:“我只是想说.......有时候我们会为了朋友忘记一些事情......”
“我会站在西里斯这一边的。”
但是呀,西里斯。
维斯塔莉亚站出来为朋友出头,露西娅为了找到你们跑遍了整个学校,我们难道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吗?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过是一个名字的差别,就能让你忽略掉一些既定事实,丢失掉一些值得结交的朋友,你想要拥有的自由,真的是这样的东西吗?
但是呀,西里斯。
我忽然又不知道该不该劝你打消这种念头——如果你能够放弃学院偏见,我们还会拥有如此这般、不可替代的,亲密无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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