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D.A.签下名单的第三天,乌姆里奇就颁发了一条关于“禁止成立一切课外小组”的条令,包括四个院的魁地奇球队,但这个老巫婆倒是很迅速地同意了斯莱特林重组球队的请求,扎卡赖斯那几天看她的目光简直像是黑魔法一样能杀人,直到斯普劳特教授亲自去向乌姆里奇提出申请,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队才幸免于难。
“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加入这个防御协会了。”扎卡赖斯在变形术课上恨恨地用魔杖第三次戳到本应该变成望远镜的猫头鹰的脑袋时,猫头鹰发出的大叫掩盖了他这句音量不高的挑衅。
“小心点,扎卡。”罗西瑞尔手里握着她刚刚变出的望远镜仔细端详着,发现手柄上还有一点类似羽毛的纹路,她试着让纹路彻底消失或是变换一下形态,在麦格教授路过的瞬间成功了,羽毛花纹变成了她名字的缩写L.·S.,麦格教授很满意地给赫奇帕奇加了十分,然而在她转头看到扎卡赖斯的样子的时候脸上那点满意立刻烟消云散。而佐伊在旁边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她很担心有人泄密从而害了罗西瑞尔,“要不你退出吧,罗西,太危险了。”
罗西瑞尔安抚她,“没事,下午我们问问格兰杰就知道了。”
扎卡也不以为意,“魔法部而已,佐伊,别太紧张了,罗西瑞尔完全可以毕业就回中国。”
佐伊瞪大了眼睛,“那没毕业的时候呢?就要一直胆战心惊地活着吗?”
“好了,好了,不要吵,不会有事的,下午就知道了。”罗西瑞尔生怕他们两个在麦格教授的课上吵起来给赫奇帕奇扣分。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草药课通常一起上,变形课当天下午的第一节就是草药课,罗西瑞尔和佐伊在上课前挤到赫敏身边,“格兰杰,关于乌姆里奇那个禁令,有人泄密了,是不是?”
但是格兰杰摇了摇头,“不会,泄密的代价是很明显的,我们猜或许是那天的猪头酒吧里有魔法部的人,乌姆里奇是从魔法部知道的。”
佐伊和罗西瑞尔松了口气,佐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那也就是说,你们内部还是安全的,对吗?”
“当然。”格兰杰对这个坦诚的女孩没有恶意,看到她如此关心D.A.的状况还有些感动,“别担心,我们会尽力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的。”
“谢谢你,格兰杰。”罗西瑞尔递给赫敏一颗草莓味的糖,“可是我们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次…嗯…聚会呢?”罗西瑞尔担心隔墙有耳,刻意含糊其辞了一下,赫敏笑,“叫我赫敏就可以,具体时间我们定下来之后会告诉大家的,不过最近哈利更担心的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
“噢,噢,我记得,你们要打斯莱特林。”罗西瑞尔连连点头。
“不是,比赛被推迟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还没有被通过。”罗恩在旁边气得鼻子和头发一样红,“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人。”
罗西瑞尔看到他这幅义愤填膺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他通过了格兰芬多队的选拔,“我差点忘了,韦斯莱,还没恭喜你成为格兰芬多的守门员!”
罗恩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下和头发一样红的不只是他的鼻子了,还有他的整张脸,“谢,谢谢你,萨瑟兰。”
罗西瑞尔向他挥了挥拳头打气,“加油,格兰芬多的球门就由你守护了,希望你们打赢斯莱特林,这样我们就又能打一场了。”
罗恩更结巴了,“我可是,我可是不会放水的,萨瑟兰。”
“那当然,绝对的公平公正,你哥哥说的。”罗西瑞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她已经整整四天没见到过罗恩的这位哥哥,他的帽子因为她那天的仓皇逃脱还在她衣柜里,和那把扇子一起,她甚至都没有把扇子拿出来看过。
于是赫敏和罗恩就看见罗西瑞尔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活像是突然发现他们两个竟然是巨怪变的一样,赫敏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不是。”罗西瑞尔连忙摇头,“要上课了,我们先去那边了。”
“你怎么了?”佐伊担忧地看着她的脸,“你这两天做噩梦了吗?”
罗西瑞尔摇摇头,“只是…一点小麻烦。”
“你遇到麻烦了?”扎卡赖斯用恨不得让整个温室都能听到的音量大声吼了出来,斯普劳特教授看过来,“萨瑟兰?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教授!”罗西瑞尔瞪了扎卡赖斯一眼,“闭嘴,扎卡赖斯!”
“你怎么了?斯莱特林来找你麻烦了?”扎卡赖斯勉强压低一点声音,但周围一圈人还是好奇地看了过来,厄尼·麦克米兰和汉娜·艾博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罗西瑞尔慌张地摆手,“不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扎卡赖斯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斯普劳特教授说,好吗?”
“当然。”罗西瑞尔赶紧把他糊弄过去,这节课的内容是中国咬人甘蓝,生骨灵的一味材料,圆卷心菜上豁出来一张大嘴,叫嚣着咬住罗西瑞尔带了龙皮手套的手,罗西瑞尔被吓了一跳,险些把甘蓝甩飞到扎卡赖斯脸上。
下课后罗西瑞尔要去图书馆复习O.W.L.s的内容,佐伊收到了家里的地中海莺带来的信,地中海莺显然是被苏格兰高地恶劣的天气摧垮了,病恹恹地撞进佐伊怀里一动不动,佐伊只能抱歉地和罗西瑞尔说要回去给地中海莺治一治毛病,不能和她一起去图书馆了,罗西瑞尔欣然接受,裹紧了围巾和袍子的兜帽冲进凛冽的寒风中。
天气太冷了,穹顶也是阴沉沉的,看起来随时要下一场雨夹雪,一路上罗西瑞尔都没有遇到什么熟悉的面孔,直到途径魁地奇球场的时候,天空中冲破迷雾飞出来几道猩红色的身影。
罗西瑞尔站在球场边缘愣了一下,是格兰芬多队在训练,他们飞得不低,大概率看不到一个小小的她在球场边缘只是路过。看不到才好,罗西瑞尔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快点离开,于是她把围巾向上拉了拉,加快脚步走出去几步又像鬼迷了心窍一般折返回来,打开书包掏出一包刚刚才在厨房出锅的黄油苹果派和一壶泡了山楂片的热茶,放在了格兰芬多队更衣室门口,连续施加了几道保暖咒后飞快地犹如做贼一般离开了。
既不是考试月,距离O.W.L.s也还有很久,万圣节前一周的霍格沃茨洋溢着松弛的氛围,图书馆门可罗雀,罗西瑞尔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前堆了能把她的脸挡住的高度的书和笔记,魔杖放在右手边一掌宽的距离,一边翻书一边用火红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唰唰地写字。她是如此认真,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斗转星移,窗外太阳早就落下了山,也没发现明明图书馆里空位比比皆是,偏偏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那人也不着急,没有出声叫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装模作样地翻着一本从书架上随手抽出来的《美索不达米亚炼金术起源》。
等罗西瑞尔找到并整理好所有关于漂浮咒、快乐咒、转换咒和消失咒的理论知识,合上面前摊了半张桌子的书本时,时间已经八点过半,她转身想拿书包,却在看到旁边坐着的人的时候吓了一跳。
乔治把下巴垫在那本摊开的大部头炼金术上,脸偏向她这一侧睡着了,额前刘海和发尾还带着点湿意,身上的衣服也有一些潮湿的水迹,罗西瑞尔扭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她能想象到在细密又寒冷的雨幕里他像一只灵活的充满生命力的红隼举着球棍带着破风的势头,把声音都抛在脑后,冰凉的雨不是他的阻碍,而是他的兴奋剂。
这样睡觉醒来会感冒吧,罗西瑞尔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这个想法,于是她轻轻把魔杖点在乔治的胳膊和头发上施了两个烘干咒,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比她手掌稍微大一些的圆圆扁扁的黄铜盒子,她掀开盒盖,对着空空如也的盒子低声念了句什么,一股冒着热气的清水从她的魔杖尖冲进盒子里,蒸汽和罗西瑞尔模糊的脸倒映在清澈水波中,像是一副静止抽象的油彩画。罗西瑞尔合上盖子,在盒外面套了层暗红色的绒布袋,轻轻放到乔治伸展在桌子上的右手边,他手背上依然有没消下去的淡淡疤痕,罗西瑞尔略微靠近了些,盯着他手背上粉白色的“我不能说谎”看了半晌,又确认了他还在睡着,下定决心般从书包里又掏出来一个绿色的小布袋,袋子里装着一沓棕黑色的胶状物,罗西瑞尔捻起一张,用没沾墨的羽毛笔在上面刻下了一句:I never lie. 然后轻轻贴在了乔治右手的手背上。
做完这一切乔治还是没有醒,罗西瑞尔看了下时间,快要九点了,也不算太晚,这样安静的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时间好像还是头一次,她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又坐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把面前的书和笔记本都收拾好,从最下面抽出了一本淡紫色封面的麻瓜本子。
1995年10月30日,霍格沃茨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糟糕,今天乌姆里奇颁布了禁止成立课外小组的条令,佐伊很担心我和扎卡的安全,但是格兰杰——值得一提的是她允许我叫她赫敏了——说没有告密者。
今天草药课的内容是中国咬人甘蓝,说实话我没有在中国见过这种生物,它们真的很难对付,像是植物界里的火龙一样易怒,我只是摸到表皮他们就恨不得咬断我的手指。
……
我今天又见到了乔治·韦斯莱,我第一次见到他睡着的样子,和他平时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醒着的时候没有一刻能闭上嘴,这让他看起来活力四射且无忧无虑,但他睡着的时候是安静沉默的,这种安静和沉默让我意识到他眉眼中始终存在一点被我忽视的忧郁,我不知道他的忧郁从何而来,或许就是这点神秘的忧郁让我对他有种迫切想要靠近的情绪。早知道今天能见到他的话,我就把他的帽子带来一起还给他了,结果现在变成他的帽子在我这里,我的暖手炉留在了他这里。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我们才会有下一次名正言顺的见面。妈妈告诉我,在中国人的思想里,互相亏欠才是制造羁绊的前提。那么下次见吧,乔治,希望你不要感冒。
罗西瑞尔合上本子把它塞回书本的最下层,挥了挥魔杖,在乔治身上加了一层法兰绒的厚毛毯,背起书包离开了。
“晚安,乔治·韦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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