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宴之后,他们的生活就重新回到了正轨——作为一名学生的正轨。
今年的变形课他们还是和赫奇帕奇合堂,索迈和他们的交流不多,因为麦格教授非常严厉,在她的课上做说悄悄话或开小差这样不认真学习的事情一定会被她狠狠地批评一顿,偏偏她又像猫一样敏锐,即使在转过身写板书时也能监视着课堂上学生们的一举一动。
既然她的课上不允许说悄悄话,那索迈自然就没法和赫奇帕奇们认识咯。
第一节课,他们要学着把甲虫变成纽扣。一个暑假过去,不说学生几乎都把知识还给麦格教授了,连变形术基本的规则都快忘干净了,当然,不包括索迈和小巴蒂,他们两人都成功的把甲虫变成了圆圆的、中间有四个小孔洞的纽扣,只不过索迈变出来的是蓝色的,而小巴蒂变出来的是黑色的。
他们的表现又为拉文克劳挣得了五分,尤其是麦格教授见到黛西·胡克姆把甲虫变得和纽扣一样扁,但仍是甲虫样子的表现后,索迈的成功可能让她感到了一点儿作为教师的欣慰。
这天上午是满课,他们不得不在变形课下课后又赶去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伊芙林教授早早地就站在讲台上等着他们,她面容姣好,今天穿着一件正常的哑光质感的暗红色巫师袍,淡淡地笑着,见到索迈和小巴蒂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貌地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在她的讲桌面前放着一个披着黑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大鸟笼,笼子里传出一点儿不合时宜的怪异声响,还一直在颤动,如果这里面装的是鸟的话,那这种鸟未免太过野性了。
他和小巴蒂没坐前排,而是坐到了教室中间的一处座位,等到上课铃响起,伊芙林教授才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静。
“上午好,各位。”她模样端庄,说,“很荣幸地告知你们,在接下来一年由我来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一职,这一门课程的重要性有目共睹,所以我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每一堂课中都保持清醒与专注。”
她看起来非常年轻,没比去年的威尔逊教授年长多少,但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她扫视课堂的样子有点像麦格教授,尽管她并没有那么严肃,只是非常认真。
“作为这一职务上的前辈,威尔逊教授给我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你们的课程进度,并且提到了几位非常有才华的小巫师,比如索迈·霍华德,在这个班级吗?”
所有学生都转过头来看向索迈,他们这节课今年是和格兰芬多合堂,坐在他前面的戴维·格杰恩回头看向索迈时,眼里满满的羡慕,但索迈对此有点吃不消,他只是拘谨地举起了手,甚至胳膊都没离开桌子。
“请你起立。”伊芙林教授淡笑着说,但语气似乎略微不悦。
索迈只好依言照做,伊芙林教授上下打量着索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在没让所有人久等,她没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让索迈坐下了。
“回归正题,黑魔法防御课的课程核心要求莫过于对抗黑魔法生物与黑巫师,与黑巫师的决斗所用到的知识除了黑魔法防御课之外,会牵扯到变形术、魔咒学甚至是草药学,因此在低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中我们会更多地关注如何抵抗黑魔法生物,有谁可以举例几个应对黑魔法生物的咒语?”
她抛出了本节课的第一个问题(如果刚才问索迈在不在那个不算的话),格兰芬多的加德文·罗巴兹似乎看不惯方才索迈得到的关注,他高高地举起了手,果然得到了伊芙林教授的注意,她先询问了罗巴兹的名字,随后请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击退咒,可以把黑魔法生物或者野兽击退到远处。”他站起来得意地说道,伊芙林教授点点头。
“是的,格兰芬多加五分,尤其在面临距离我们很近或者朝我们冲过来的黑魔法生物时,击退咒有奇效。但面对大型黑魔法生物时,击退咒的力道并不足以阻止它们,还有谁知道其他魔咒吗?”
出乎索迈的意料,和他关系还不错的朱诺举起了手,她平常不喜欢张扬,最起码很少见她主动回答问题,她神情冷静,而伊芙林教授微笑颔首。
“弗利小姐,请。”
你咋知道她姓弗利?
闹半天你俩认识啊!
索迈心下吐槽,旋即也反应过来了,弗利家族与克劳奇家族一样与巫师政界密不可分,既然伊芙林教授先前从魔法部任职,那两人相互认识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正如自己第一次见到伊芙林教授的时候,就是小巴蒂给他介绍的,可见他们巫师世家通过一张宽松张弛的人脉网在个人发展上确实比自己这种‘巫一代’更为得力。
“当面对体型较大的黑魔法生物时,可以尝试使用昏迷咒,在它们昏迷的空当趁机拉开距离,根据形势判断下一步该怎么做。”朱诺冷静地说。
“非常完美的答案,拉文克劳加十分。”伊芙林教授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你们现在对于中型或大型,易于瞄准的黑暗生物都有了应对的策略,但如果将你们视作目标的是一种小型并且动作敏捷,甚至因为成大规模所以难以瞄准的黑魔法生物时,你们该如何应对呢?”
“小魔鬼?”比利乌斯来得晚,他坐在第一排,因此当他和他同桌聊天时,即使减小音量还是被伊芙林教授听见了。
“不,但有点接近,小魔鬼与它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飞,我今天为你们带来的是——”她一扯幕布,笼子里的东西终于见了真容,“康沃尔郡小精灵。”
索迈见到笼子里面的生物后,第一反应是——真丑。
它们是一群约莫八英寸高的铁青色类人生物,头不大,头身比相当可观,但过度细长,简直像蚊子腿的下肢看起来非常怪异,嗓音尖锐,方才盖在笼子上的幕布看来是有一定的隔音效果,因为伊芙林教授在把它扯开以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吵多了,好像一百只鹦鹉被关在笼子里,然后相互学舌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尖叫。
康沃尔郡小精灵们的动作更加剧烈,它们像是高压锅里的气体分子一样好动,笼子颠簸得几乎快要摔倒了,好在伊芙林教授采取了行动。
“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做。请你们所有人认真观看,不要错过接下来我将演示的动作——”
她说完便打开了笼子门,内里的小精灵顷刻间像炸开锅一样,它们争先恐后地朝笼门飞去,但因为过于拥挤,谁都不让谁,反倒是失了效率,过了五秒钟才飞出来十来只,出来后还都是在笼子周围试探地活动,飞在空中或者倒在桌子上,索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如果这些小精灵全飞出来,可以预见的是教室一定会乱成一锅粥。
小巴蒂察觉到索迈的紧张,这次他不再自作聪明地安慰了,免得又戳到索迈哪条神经,只是简单拍了拍索迈的手。
伊芙林教授不慌不忙地举起魔杖,没有具体瞄准哪一只小精灵,而是只是大体地对着那片区域。
“全部定身。”(Immobulus.)
随着咒语念完,所有在外的小精灵全部静止在原地,紧接着她又挥动了一下魔杖,所有小精灵又都顺着之前的行动轨迹回到了笼子里,就像是笼口突然有了很强的吸力一样。
“看到了吗,冰冻咒的特点就是并非针对某一具体的目标,而是一块模糊的区域的所有生物都会静止。”她满意地欣赏台下学生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喘的样子,“现在举起你们的魔杖,依照我的动作——”
……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好老师,很快全班同学就都学会了冰冻咒,但伊芙林教授没让他们这些初学者去应对这么一大群康沃尔郡小精灵,而只是拿出一个网球,她会毫不客气地以他们为目标投掷,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通过冰冻咒来将网球静止在空中,别砸到自己身上。
与其说是练习魔咒,不如说是练习反应力,奇洛似乎比别人慢半拍,网球快要砸到他的脑袋了,好在他也成功地没让它真的砸到。
到快下课的时候,她终于又打开了那只关着康沃尔郡小精灵的笼子,这一次所有学生都警备地握着魔杖,等小精灵飞到每一处教室的角落后,早已按小组分好的学生们各自负责某一处角落,最后齐心协力把它们都关了回去。
“所有人都要回去勤加练习,索迈·霍华德留一下,其他人可以下课了。”
伊芙林教授平淡地说,她的语气看不出喜怒,但索迈自认自己方才表现还不错,她觉得对方留他多半不是为了学业上的事。
到饭点了,即使有些人好奇伊芙林教授留下索迈的原因,也终究敌不过家养小精灵所烹饪的午餐的诱惑,他们鱼贯而出,很快教室除了索迈以外就几乎没人影了,除了小巴蒂。
“你去礼堂吧?”索迈觉得小巴蒂多半不会听,但还是劝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如果时间特别长的话可能咱俩中午就都要饿肚子了。”
“所以我要自己去礼堂,这样就只有你一个人饿肚子吗?”小巴蒂果然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他拉着索迈起身,“还是快去吧,别再耽误时间赶我走了。”
好吧,索迈只好收拾好东西之后,和小巴蒂一起朝着在教室后面的教师办公室走了过去,伊芙林教授已经把它布置得相当精致,最起码看起来像个正儿八经职工的办公室,而不是像威尔逊教授那样‘温馨’的小窝。
当然,她并没有装修太多,只是规整地摆放着各种文件和书籍,索迈看见伊芙林教授的办公室里还有各类教具,就好像关康沃尔郡小精灵的那个笼子一样,有一大半他都不认识,多半是给高年级教学用的。
在墙壁上挂着的还有两幅肖像画……说肖像画不大形象,因为画框里面根本没有人物,只有背景,较小的那一幅是一片鸟语花香的草地,而较大的那一幅没有什么风景,只有像是灰白色的墙纸。
伊芙林只叫了索迈一人,但小巴蒂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件事如果是威尔逊教授或者弗立维教授的话,多半会让两人一起听,但显然伊芙林教授并不是这个态度。
“克劳奇先生,我想我并没有要求你留下,是吗?”
她神情冷漠,最关键的是索迈竟然听出了一丝厌恶,好像小巴蒂踩了满满一鞋底的泥巴,会弄脏她办公室的地毯一样。
小巴蒂还没什么反应,但索迈有点坐不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伊芙林教授对小巴蒂这样的优等生竟然是这个态度,更关键的是——他不想让任何人对小巴蒂有恶感。
“抱歉,请先听我解释,伊芙林教授,巴蒂是我的室友,我们总是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室……”索迈忙不迭地张口,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圆回来,因为伊芙林教授说得没错,只是他和小巴蒂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近人情。
“哦,我知道了,那请你去教室外面等,好吗?”伊芙林和小巴蒂说,她面色稍霁,可也没有解释原因或者安抚小巴蒂,只是委婉地命令对方离开她的办公室。
小巴蒂面色如常,完全没有诸如恼怒之类的反应,他只是站了起来,开门,然后走了出去。
“请坐下吧。”
伊芙林教授示意索迈坐下,她为二人沏了茶,索迈比起担心吃不上饭,还是更担心小巴蒂在外久等,毕竟如果错过礼堂的午餐,他们完全可以去厨房自己点菜。
“威尔逊教授写信告诉我,你不仅学业成绩优秀,更重要的是颇有探险精神,对吗?”伊芙林教授好像在笑,又好像不在笑,总之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状态,“去年霍格沃茨莫名闹了老鼠,是你智勇双全地调查了事情经过,从而在学期末解决了所有老师都束手无策的‘灾难’,是吗?”
如果说她方才上课时不紧不慢地动作被称之为优雅,那现在看起来似乎就有点阴森了,尤其是现在半垂着头,但目光朝上仍注视着索迈的情况下。
索迈似乎闻到了伊芙林教授身上正散发出一种名为‘我不是好人’的气息,但他去年已经冤枉威尔逊教授一次了,事实上人家是会救助动物的大好人。
“其实我并没有威尔逊教授描述得那么……厉害,如您所见,我只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十二岁的学生,只是去年碰巧罢了。”他谦虚地说。
“我讨厌老鼠。”伊芙林教授并没有像索迈以为的那样再去夸他多了不起,而是自顾自地换了话题,“它们身上又脏又臭,总会出现在人们不希望他们出现的地方,偷吃食物,窥探**,甚至会破坏宝物,你说是不是?”
从进门到现在短短几分钟,索迈数不清她用了多少个反问句,常规来说如果一个人频繁在末尾使用‘好吗?’‘是不是?’‘对吧?’之类的反问词时,应该委婉地希望得到对方的肯定,但伊芙林看起来很奇怪,似乎不是这个意思,索迈和她不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只好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教授。”
伊芙林教授只是点了点头,平静地看向索迈:“谢天谢地,现在的霍格沃茨没有老鼠,我想这一大半都要归功于你。但我想老鼠这种讨人厌的生物是除不尽的,除非付出相当狠厉,乃至不划算的代价,我希望你不要放松警惕,仍要时刻警备着老鼠,或者像老鼠一样的人。”
“你可以走了。”她重新抬头正视索迈,好像刚才的阴沉只是索迈的错觉一样。
索迈从进来到离开全过程都迷迷糊糊的,留他就说了段云里雾里的话,不知道伊芙林教授想干什么,见到教室外面站着等他的小巴蒂,小巴蒂脸色没什么异常,看见他出来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索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先和他一起去了礼堂。
万幸的是没耽误午餐,索迈看着小巴蒂正在吃三明治,想了想还是选择安慰几句:
“你别想太多,我觉得……可能只是伊芙林教授她因为被你父亲签字从魔法部开除,所以才连带着对你态度不好。”
小巴蒂闻言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啃着他那口三明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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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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