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利亚没想到,这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也诡异到了极点,自从上次的小精灵事件后,洛哈特就再也不带活物进入教室了,他开始大段大段地为大家朗读他写的书,还会邀请哈利协助他表演当时的场景。
一般来说,哈利每次的表情都像吃了粑粑,可这节课,哈利却破天荒地格外配合他,尽职尽责地扮演一只狼人。
“波特终于疯了吗?”看着哈利惨不忍睹的表演,多洛妮雅一言难尽地挪开自己的视线,小声对塔塔利亚说。
“谁知道呢。”塔塔利亚了无兴致地揪着手里羽毛笔上的羽毛,“也许他开始想当一只狼人了。”
“谁想当狼人?”坐在后面的德拉科伸脑袋问,被塔塔利亚不耐烦地按了回去。
下课后,洛哈特布置了家庭作业,“就我战胜沃加沃加的事迹写一首诗!写的最好的将有机会得到几本有作者亲笔签名的《会魔法的我》!”
下面传来了一阵小声的哀嚎。
“原来疯的不只是哈利·波特,”多洛妮雅肯定地说,“还有洛哈特。”
介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塔塔利亚本来想跟德拉科好好谈谈——或者说她其实是想找个人大吵一架,她有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可是第二天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弗林特那个真正的疯子一下课就召集了所有队员出去训练,塔塔利亚只得悻悻地回了地窖。
这是升上二年级以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整个休息室的气氛都很凝固,塔塔利亚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又想起上次在球场赫敏尖锐地说德拉科是走后门进的球队,她真心希望德拉科能抓住金色飞贼证明他自己,可她又想起德拉科辱骂赫敏的那些难听的话,便又忍不住烦躁起来。
最后,塔塔利亚沉沉地叹了口气,不论如何,她都由衷地希望斯莱特林能赢下比赛,取得一个好成绩。
第二天,塔塔利亚和朋友们早早地来到了观众席抢占有利地位,在等待球员入场的时候,塔塔利亚忍不住后悔,没有来得及跟德拉科说加油。
终于,十一点钟,双方球员入场,塔塔利亚拿着望远镜努力地找德拉科金色的脑袋,目光转了一圈,她注意到格兰芬多球队里两个高的格外突出的身影,塔塔利亚移开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了,塔塔利亚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飞到了天空上,让她不解的是,德拉科不去找金色飞贼,反而骑着扫帚在哈利的身边来回穿梭。
“他在干嘛?”塔塔利亚愤愤地拍着围栏,“表演杂技吗?”
“快看,那个游走球!”多洛妮雅指着空中喊。
不知道为什么,一颗游走球一直固执地往哈利的身上砸去,看的塔塔利亚心惊胆战。叔叔说的没错,塔塔利亚想,魁地奇真是太野蛮了。
天又开始下雨了,周围的同学纷纷都开始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施避雨咒,很快,格兰芬多队叫了暂停,布雷斯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说,“我看他们完了,除非波特想被游走球砸死,负责他们输定了。”
塔塔利亚也觉得格兰芬多赢的几率不大,且不说斯莱特林有一整队的光轮2001,就光那只游走球就不好对付,但她仍然祈祷,哈利能平安地输掉比赛,而不是被游走球砸断脖子。
可是格兰芬多选择了继续比赛,而且韦斯莱双胞胎从哈利的身侧离开了,这下哈利不得不一个人应对那只疯了的游走球,并且,雨越下越大了。
“他们疯了。”布雷斯说,他又给自己扔了一个避雨咒,尽管如此,也依旧被雨打的睁不开眼睛,“西奥多真是有先见之明,我真应该和他一起留在休息室。”
“西奥多没来吗?”塔塔利亚环顾了一圈,“今天可是德拉科第一场比赛。”
“他就是那个样子。”布雷斯喊道,“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明智的。”
塔塔利亚对此不置可否,她虽然没怎么交过朋友,但在她心里,好朋友和家人是一样的,要无条件支持,即使他们现在还有矛盾和分歧,即使她就算不来看比赛德拉科也没法拿她怎么样,但她还是觉得应该来支持德拉科的比赛,换做是多洛妮雅在场上也是一样的。
可当塔塔利亚看到金色飞贼就在德拉科耳朵上方盘旋,而德拉科却完全视而不见,只顾着嘲笑为了躲避游走球而在空中盘旋的哈利时,塔塔利亚深深觉得西奥多·诺特这个人,有点东西。
“我要杀了他。”塔塔利亚肯定地说,她不再怒吼,而是开始思考对德拉科处以什么样的极刑才对得起自己今天受的苦。
可当看到哈利死死盯着德拉科时,塔塔利亚意识到哈利已经先一步看到了金色飞贼,顾不得别的,塔塔利亚扯着嗓子喊道,“德拉科!在你耳朵旁边!金色飞贼!”
可是周围的喧嚣声太大了,雨幕也遮挡了塔塔利亚的声音。塔塔利亚急得不得了,突然间灵光一现,她一把把望远镜塞进身边不知道谁的怀里,急切地在兜里翻找。
“扩音符,我的扩音符……”塔塔利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抓出一大把符箓翻看着,还没找到要找的符,就听人群传来惊呼,哈利被游走球击中了。
来不及抬头看,塔塔利亚继续翻找,终于在一叠折起来的符箓里找到了一张扩音符。塔塔利亚随手把剩下的团巴着塞进兜里,把那张扩音符甩到面前,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她开始画咒,哨声又响了,伴随着叫喊声和欢呼声一起,哈利·波特抓到了金色飞贼。
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一片寂静,紧接着就是哀嚎和叹息声。塔塔利亚怔愣着没有动,直到多洛妮雅拍了拍塔塔利亚的肩膀,“没事的塔塔利亚,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塔塔利亚默默收回了手,她往球场上望去,哈利那有一堆人围着,他好像摔得不轻,可是德拉科却没有了踪影。
“也许是回更衣室了。”多洛妮雅说,她把那张还飘在空中,已经变得湿漉漉的符箓拿了下来,“你的符纸。”
塔塔利亚垂头丧气地摆摆手,她有些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再快一些找到它。可多洛妮雅仍旧把它塞进了塔塔利亚空着的那只校袍兜里,“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德拉科,他太不用心了!”
“也不是……”塔塔利亚摇摇头,她想说德拉科真的很重视这次比赛,除了日常训练,还经常偷偷自己加训,可是……“唉……”塔塔利亚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回到休息室后,斯莱特林队员们还没有回来,塔塔利亚猜弗林特一定气疯了,德拉科肯定会挨骂,她百无聊赖地躺在一张扶手椅上,突然看见在壁炉旁边,西奥多正静静地坐着看书。
他像是一尊静止的雕塑,要不是他偶尔会翻一下书,塔塔利亚简直怀疑他还有没有呼吸。壁炉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他整个人被裹挟在一片暖色之中,像是一块被投入火中的冰。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许久,西奥多抬起头问道。
“没有,只不过看你这么专注,忍不住多看两眼。”塔塔利亚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懒洋洋地说,“你今天不去真是个明智的选择,下这么大的雨,避雨咒都救不了。”
“我不去,不是因为下雨。”西奥多合上了书,目光沉静地投向塔塔利亚,“德拉科整日在宿舍里叫嚣要把波特打下扫帚,在我看来,对他来说让波特出丑比赢得比赛更重要,他不会用心去找金色飞贼,注定的输局,没看的必要。”
“我不觉得。”塔塔利亚摇头反驳,“德拉科一直在很认真地准备,他是真的想为斯莱特林赢得比赛。”
“也许吧。”西奥多垂下了眼睛,“见仁见智,每个人想法不同。”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他?”
“提醒他有用吗?”西奥多问,“难道他能听的进去?”
也是,听得进去就不是德拉科·马尔福了。塔塔利亚笑道,“看来你还有预言的才能,幸亏你今天没去,不然就会像我一样,肯定被他气死。”
西奥多平静地瞥了她一眼:“显而易见,你并没有死,虽然不排除人会被气死的可能,但很明显,德拉科还不具备把我气死的能力。”
塔塔利亚足足愣了有五秒,才反应过来西奥多是在认真地回答她,于是,塔塔利亚忍不住发出了一阵爆笑。
一直笑的眼泛泪花,塔塔利亚才勉强停了下来,西奥多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略带了些无语,似乎很想拔腿就走。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嘲笑你,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开这么冷的玩笑。”塔塔利亚抹着眼睛说。
“……我先回去了。”西奥多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顺着楼梯往寝室走去。走到拐角处时,他又迟疑着停下,对仍躺在原处的塔塔利亚说,“别在那睡着了,小心感冒,如果你要等德拉科回来的话,他估计还要很久,你最好……盖个毯子。”像是在责怪自己说的太多,西奥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他止住了话头,匆匆离开。
只是距离太远,塔塔利亚没能听到西奥多后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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