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这是什么情况?”卢平的语气很平静,但隐隐带着些愤怒,“为什么会有两名摄魂怪出现在女贞路?还专门朝三个孩子逼去?”
“它们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福吉部长虽很紧张,但他的声音依旧稳当:“尽管其余的摄魂怪仍然严格服从我们的命令,但是却有个别的……也就是刚刚那两只……它们俩最近很闹腾——非常折腾,这使我们很头疼——所以我们把不服管的它们俩关起来了,没想到……没想到啊它们居然逃走了。之后恰恰好就跑来报复我们——开始攻击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这两个孩子。艾薇尔,哈利,我代表魔法部,向你们今晚的遭遇致歉。”
福吉部长又恢复了以往对他们俩说话时的那种慈祥的、和蔼可亲的微笑,不像上次在霍格沃茨医院时怒气冲冲、恶语相向的样子。森迪没有戳破福吉部长的谎言,她照着邓布利多校长交给她的任务稳住了福吉部长,她说:“那部长,你们得赶紧去把它们抓回来,它们往东边去了。”
“是啊是啊……它们太不像话了,傲罗们已经赶去了。”福吉部长装作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走下了森迪递来的台阶,“今夜打扰了你们真的是太抱歉了。我再次代表部里向你们致歉。”
走回德思礼家的路上,几人沉默着。
门前,小天狼星对哈利说:“我会再对邓布利多要求把你接过来的,哈利。”
哈利开心地点头,没说话。道别后,森迪被两个大人带着,使用移形换影离开了,而哈利目送她们消失在原地。德思礼家中,被施了遗忘咒的德思礼一家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地看电视。他们听见开门声后,弗农姨父抬头望着他:“还知道回来呢。今晚没留你的饭,回去房间反省你自己。”
哈利应了声‘哦’,然后抬脚踏上了回房间的阶梯。一步两步三步……他进入了他的黑暗的卧室里。他来到书桌前,想在羊皮纸上写点东西,但是他作罢了。他脑袋嗡嗡作响,尽管累得眼睛又疼又涩,但思绪一片混乱,根本不可能睡觉。他来回踱步,内心充满了火气和沮丧。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捏得紧紧的,每次经过窗口,都把愤怒的目光投向外面群星闪烁的空荡荡的夜空。摄魂怪被派来抓他,邓布利多的人在外面监视他跟踪他,除了森迪之外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海德薇像一个小幽灵似的轻轻扑棱着翅膀飞进了窗户,嘴里叼着一只死青蛙。
哈利随口夸了她几句,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倒在床上,眼睛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
哈利在脑子里思索着刚刚森迪选择不攻击的目的。静悄悄的房间内只有海德薇在进食的声音,死的透透的青蛙被撕裂、咀嚼、吃下肚子……
“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保密法……被霍格沃茨开除——不,她才不在乎开不开除呢——魔法部……肯定得受审,或许会被他们关进阿兹卡班,被摄魂怪亲吻……康奈利·福吉……披萨跳舞……”哈利在大概摸清森迪的想法以后,在脑子里播放洗脑视频。BB机发出了‘哔哔’声,哈利拿起来一看。
Avior:我回到家了,最近我不能去找你了。
哈利一秒内便猜到肯定是那些大人禁足她了,他回复:好,下次请你吃冰淇淋。
讯息再次传来:Okk,GN。
哈利放宽了心,睡意随之袭来,淹没了所有的思绪。
第二天早晨海德薇又出门了,哈利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卧室里看书,只有上厕所时才出去一下。佩妮姨妈一天三次把饭菜通过那扇小活板门塞进他的房间,那还是弗农姨父在三年前的夏天装上的。除了送饭,德思礼一家人从不走近他的卧室。哈利也觉得硬跟他们待在一起没有什么意思。
每天哈利的说话对象是森迪,通过那只小小的BB机。他本该焦躁不安地在卧室内忍受煎熬的孤独,可是那只BB机的存在安慰了他。不管森迪禁没禁足,她都能在几分钟内给予哈利回复——不管是书本上的问题,还是普通的闲聊,她都真诚地、认真地写着答复。
海德薇离开后的第四个夜晚,哈利才意识到她好久没回来了。
他发出消息:海德薇在你那儿吗?
森迪:Yes.???
哈利:Nothing.OK.
森迪:收拾东西,别露馅,待会见。
哈利看见这条答复,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他兴奋地从床上跃起,把森迪交给他的书本收回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布袋里并藏好。秉着‘别露馅’这点,哈利只收了60%的行李,余下的40%准备等那些人来接他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收拾。
这时弗农姨父走进了他的卧室。哈利慢慢转过脸来望着他。弗农姨父穿着他那套最好的西装,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我们要出去。”他说。
“好的,慢走。”哈利叠着衣服说。
接下来不管弗农姨父交代什么,他都没在听,只管应下声而已。
“我要把你的门锁起来。”
“你锁吧。”反正巫师都能打开。哈利在心里悄悄地说。
弗农姨父朝哈利瞪着眼睛,显然怀疑哈利这样听话有些不对头。然后他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间,回手把门关上了。哈利听见钥匙在锁眼里转动,又听见弗农姨父的脚步嗵嗵嗵地下楼去了。几分钟后,他听见了重重地关车门声,发动机隆隆作响,还听见了汽车驶出车道的确切无疑的声音。
“就等他们来了。”哈利已做好了被接走的准备。
房间里越来越黑了,他躺在那里,倾听着一直从敞开的窗口传进来的夜的声音,等待着与森迪和小天狼星碰面的喜悦时刻。他周围空荡荡的房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管子里的水汩汩流淌。在他等得眼皮子直打架时,他听见下面厨房里传来哗啦一声。他腾地坐起,侧耳细听。德思礼一家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他并没有听见他们汽车驶回的声音。因此,这只能是来接他的人传出的声音。
哈利把鞋子穿好,等着那些人使用开锁咒。
门锁咔嚓一响,卧室的门猛地被开了。
在听见那把粗声粗气的低沉声音后,哈利以一种很惊讶、很不敢确定的声音问:“穆迪教授?”问完,他悄悄地在心里给自己的演技评分。这时第二个微微沙哑的声音从楼下飘了上来。这个声音也是他熟悉的,是卢平。
“没问题的,哈利。我们是来带你走的。”
“卢——卢平教授?”他不敢相信地说。“是你吗?”哈利膨胀得都快觉得自己是影帝了。
“我们干吗都摸黑站着?”第三个声音说话了,这次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荧光闪烁。”
一根魔杖头上突然有了亮光,魔光照亮了门厅。哈利眨了眨眼睛。下面的人都挤在楼梯口,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有几个人甚至还使劲伸长了脖子,好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卢平站得离他最近。卢平尽管还不算老,但显得十分疲惫。不过,他望着哈利时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哈利与他们交谈几句后,和他们一起往楼下走。尽管已提前知晓他们要来,哈利仍很开心,发自内心的那种开心。“我们要离开这里,是不是?”他问,“很快就走?”
“差不多立即动身,”卢平说,“我们在等平安无事的信号。”
“我们去哪儿呢?格里莫?还是陋居?”虽已知答案,但哈利还是问了一嘴。
“不去陋居,那里不行,”卢平说着示意哈利朝厨房走去。巫师们都跟在后面,仍然好奇地打量着哈利,“太冒险了。我们在一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建了指挥部。花了一些时间——”穆迪已经坐在厨房的桌子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弧形酒瓶里的酒,那只带魔法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把德思礼家那许多节省劳力的用具尽收眼底。卢平一一向哈利介绍了那群巫师的身份。介绍时,哈利都笨拙地朝他们点头打招呼。
之后哈利在尼法朵拉·唐克斯的陪同和帮助下,把余下40%的东西收拾好。当她的目光落在哈利右手拿着的飞天扫帚上,顿时瞪大了眼睛。哈利又膨胀了。这是他的骄傲和欢乐,是小天狼星送给他的礼物,一把国际标准的飞天扫帚。
“我骑的还是一把彗星260呢。”唐克斯羡慕地说,“啊,好了——魔杖还插在你的牛仔裤里?两边的屁股还都在?好吧,我们走!箱子移动。”
哈利的箱子飘浮到离地面几英寸的高度。唐克斯像指挥家拿着指挥棒一样举着她的魔杖,让箱子在他们前面摇摇晃晃地飘过房间,飘出房门,她的左手拎着海德薇的笼子。哈利拿着他的飞天扫帚跟着她下了楼梯。
他们回到厨房时,穆迪已经把魔眼装上了,清洗过的眼睛转得飞快,哈利看了只觉得恶心想吐。金斯莱·沙克尔和斯多吉波德摩在仔细研究微波炉,海丝佳琼斯刚才在抽屉里东翻西翻,发现了一个削土豆器,现在正对着它哈哈大笑。卢平给德思礼一家写了封信,正在封口。
“太好了,”卢平抬头看到唐克斯和哈利走进来,说道,“我们大概还有一分钟。我们应该到外面的花园里去做好准备。哈利,我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你的姨妈和姨父不要担心——”
“他们不会担心的。”哈利说。
“——说你很安全——”
“这只会让他们感到失望。”
“——还说你明年夏天再来看他们。”
“非得这样吗?”
卢平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穆迪给哈利施了一个幻身咒,使他成为了一只人形变色龙。
草坪上,哈利的内心更加的雀跃兴奋了。等收到指令后,他使劲蹬离地面。黑夜里凉爽的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女贞路上那些方方正正的花园越来越远,迅速缩小成一幅由墨绿和黑色拼缀而成的图案。他终于又飞上了天空,终于离开了女贞路,这可是他整个暑假都梦寐以求的事啊,他要回家了——一时间他心花怒放,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不存在了,都在星光灿烂的辽阔夜空中变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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