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人好奇地向仿佛被石化的詹姆斯投来目光，这四个人保持着对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詹詹、詹米……”伊瑞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得不行，结结巴巴喊出了这个早已被他禁止的名字。
“什么时候？”詹姆斯看着西里斯。
伊瑞急忙开口：“暑假——”
“魁地奇世界杯，又或者更早。”西里斯说。
良久，詹姆斯突然扯着嘴角大笑起来。“哈，很好！”
电光火石间，他猛的上前一步，揪住了西里斯的衣领，在伊瑞与莉莉的尖叫声中一拳狠狠砸到他脸上。
“冷静一点，波特！”莉莉握住他的胳膊，拦着他不然他再上前。
“詹姆斯，别——不是的……都是我的错……”伊瑞死命抱住他的腰，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敢告诉你，所以要、要他瞒着你，不、不是他的错。他本来要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害怕你会生气，对不起……对不起……詹姆斯……我……我喜欢他……”
詹姆斯好像平静下来，他的胸膛不再猛烈地起伏，低声说：“放开吧。”
莉莉退后一步，詹姆斯低头看着伊瑞，那个眼神让她瑟缩一下，也松开了手。
伊瑞不安地看着他们两个，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事情和自己预想的发展完全不同，她原本以为詹姆斯会因为自己瞒着他和西里斯交往生气，可他现在看上去根本没空理她。
“伊万斯，你能先带伊瑞去三把扫帚吗？我有话与西里斯说。”詹姆斯问。
“可以。”莉莉说。
伊瑞着急地说：“我不——”
“——去吧。”西里斯看着她，“没事的，我们需要单独聊一聊。”
莉莉拉着伊瑞离开。
见她们拐过街角，詹姆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西里斯跟了过来。
一路上，只有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吱嘎吱嘎作响。
西里斯望着詹姆斯，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只剩严峻，脸上的肌肉全都绷紧，看上去只剩冷硬。
在他对伊瑞撒下那个谎言骗她约会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此刻，却仍然感到忐忑不安。如果他因此失去詹姆斯……
他们走到了村外，尖叫棚屋。
詹姆斯站在布置得充满节日气息的屋子里，沉默了很久。
他转过身，看向面前的人，竟然觉得自己朝夕相处、可以互相托付生命的好兄弟此刻有些陌生。
就在刚刚，詹姆斯全都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他不是真的傻子，只是太过信任西里斯，也完全没想过伊瑞会和他在一起。
是了，他比自己这个哥哥更关注伊瑞的一举一动，嘴上称要让她快乐生活，要保护她不被男孩骗走，他傻乎乎信了他的话，配合着他将他的潜在敌人一个个从伊瑞身边剔除。他没有发觉任何不对，还在高兴大脚板和他们兄妹亲如家人。
“从去年，不，前年开始……”詹姆斯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就已经……我竟然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只是不希望她过早恋爱。”
“不，不是前年，”西里斯低声说，“可能是她二年级的时候，我只知道，仅仅一年的相处，她就和你一样，变成了我最重要的人。”
听见这话，詹姆斯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我不想骗你，詹姆斯。真正意识到我无法忽略对她的感情是那次圣诞留校，她回来照顾我们的时候……一开始我确实只想着把她当做妹妹，照顾她，保护她，可她太好了，那么多人都因为她的好想要得到更多，”西里斯说，“我无法忍受这点，我无法忍受她微笑着扑进另一个人的怀抱，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我不能因为你放弃她——”
砰——
詹姆斯的拳头狠狠砸上他的脸。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爱护她！”他愤怒地吼道，“可你——可你——你用最卑鄙的手段，你骗了我——！你也骗了她——！她可以拥有更加丰富灿烂的人生和爱情——她可以拥有无数可能性——！”
“——我就是那个唯一的可能性，她选择了我！”西里斯也回敬过去，向他挥动拳头。
“那是因为你早让她困在密闭的高墙里，她根本不可能看到其他选择！”
詹姆斯扑过去和西里斯扭打起来，“她根本不懂，你明明知道一切！我信任你——她也信任你——”
“她爱我，詹姆斯，就和我爱她一样。”西里斯直视着他，“我已经赢了，她是我的。”
那张一直被他称赞的俊脸此刻怎么看都让人恨得牙痒，詹姆斯手下毫不留情，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到上面。
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回荡在这个屋子里，西里斯同样不甘示弱，两人都发了狠，不再说话，全都招呼在对方身上。
直到他们精疲力尽，瘫在地上沉重而急促地喘气。
“好好对她。”詹姆斯的嗓音变得艰涩，“她是我的妹妹，是我们全家的珍宝。”
“当然。”西里斯说。
詹姆斯翻身坐起来，他了解西里斯，自然也知道他选择接受一段感情付出了多大的勇气，下定了怎样的决心。
可他是伊瑞的哥哥。
他非常严肃，警告地说：“就算以后你们想要分手——”
“——那不可能，”西里斯打断了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
西里斯举起魔杖，在詹姆斯惊愕的目光中挥动成形，一道金光显露，他坚决地说：“我向你发誓，用我的灵魂。”
*
三把扫帚的圆桌边，伊瑞与莉莉坐在那里。伊瑞的手指不停在饮料杯壁滑动，那里面的果汁她一口也没喝。她的眼睛一直望向门口，坐立难安。
“别担心，”莉莉拍拍她的手背，“他既然主动要求聊聊了，愿意发泄出来不会有事的，总比他一直憋着，让你东想西想好。男生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伊瑞咬着下唇，茫然无措地看着她，“我一直想要用温和迂回一点的方式告诉他，没想到竟然直接被他撞上了。”
“你也不用再忧心怎么开口了，这也是好事。”莉莉安慰道，“反正他迟早会知道。”
叮咚的铃声响起，三把扫帚的门再次被打开，伊立刻抬头望去，莱姆斯和彼得抱着纸袋进来，看到她和莉莉，显得有些惊讶。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莱姆斯笑着问，“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刚刚在外面碰上的。”莉莉说。
“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呢？”彼得看了看周围，“你们难道没有一起？”
“他们还在外面。”伊瑞小声说。
“你和詹姆斯一起来的吗，莉莉？”莱姆斯看着莉莉旁边放着的纸袋，“他要是只帮忙清理材料，却让你一个人来采购，可就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詹姆斯要是这么做了，那可真是要受到谴责。”彼得也说，看得出来，他们很想知道两人今天的情况。
“当然是他陪我来的，那天不是都说好了？”莉莉笑着说，“他还带我去了猪头酒吧，没想到你们竟然是那里的常客。”
“他们两个总有些天才想法，”彼得嘿嘿笑着，“所以需要一些物资来支撑。”
“所以，怎么就你们在？”莱姆斯好奇地问，“把你丢下可不是詹姆斯的风格。”
“你们早说好要一起来霍格莫德吗？”伊瑞从他们的对话里感到有些不对。
“对呀，上次在斯拉格霍恩的晚宴，他帮我赶走了几个讨厌的纯血女孩，听到我和莱姆斯说要清点材料后，竟然要求我同意他来帮忙，以此作为答谢。”莉莉弯着眼睛说，“连魔药材料也要让他来买才行，不然就不算诚心感谢他。”
“在那天你们就定下要来霍格莫德吗？”
“没错，布莱克也在的，他肯定知道。”莉莉有些迟疑，“有什么不对吗？”
伊瑞摇摇头，心里乱成一团。
西里斯骗了她。
“不过，尖头叉子和大脚板到底去哪了？”彼得问，“我们进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我也不知道。”伊瑞有些丧气，“詹姆斯说要和西里斯单独聊聊。”
“为什么——”彼得突然沉默了。
莱姆斯深深皱起眉，“西里斯说你们今天要单独约会。”
“是的，正好与詹姆斯和莉莉撞上。”伊瑞担忧地说，詹姆斯的表情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詹姆斯……詹姆斯正好撞上我、我们在接吻，他非常非常生气，我从没见他那么气过，就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打了个寒颤，还在后怕，“从小到大，他第一次露出那种表情。”
“可是，大脚板说，你是同意了的。”彼得没忍住尖声叫起来。
“他骗了你。”莱姆斯语气严厉。
“什么？”莉莉还不太明白。
“我以为你们两个今天会一直待在学校。”伊瑞解释道。
莉莉好看的眉毛搅在一起。
“他怎么能——”她一下明白过来，气愤地说，“这样太过分了！”
“这不能怪他。”
看着莱姆斯和莉莉的表情，伊瑞深深叹息，“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偏要让他瞒着大家。这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可他已经答应了，”莉莉冷酷地说，“就说明他接受了这个不公，现在这样做可真差劲！”
“我本来就是要告诉詹姆斯的，只是提前了一点。我……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我们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可我还没能说出口。”伊瑞帮他辩解。
“你——”莉莉竖起眼睛，看着伊瑞可怜巴巴，慌乱不安的样子，又泄了气，“算了，你这么为他开脱，他可真是好运。”
又过了很久，久到天都黑下来，他们原本为詹姆斯和西里斯点的烤鸡和三明治都冷掉，只好重新再点了一份，放进保温篮里。
“我们该回学校了。”莱姆斯看着时间，“他们再不回来——”
门边的铃铛又一次叮铃响起，这次，詹姆斯和西里斯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脸上都有青紫，西里斯更为惨烈，嘴角破了，左边脸颊高高肿起，看不见的地方这样的伤应该更多。
“你们两个需要去校医院！”伊瑞站起来。
“不去。”詹姆斯说，“我们谁都不会去。走吧，回学校了。”
他垂着脑袋，“抱歉，伊万斯，我说要请你吃东西的。”
“没事，可以下一次。”莉莉说。
詹姆斯猛地抬起头，看见莉莉的笑容，他的嘴角越咧越开，摸着后脑勺傻笑起来。
“我们给你们点了吃的，拿回学校吧。”莱姆斯，“现在可没时间让你们坐着吃完了。”
西里斯牵起伊瑞的手，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詹姆斯，他冷哼一声，侧过头去，这是默许了。
伊瑞收回目光，西里斯咧着嘴对她笑得灿烂。
……
詹姆斯和西里斯双双带伤，这在学校可不算是个新闻。大家纷纷猜测他们是不是又偷偷与斯莱特林那些食死徒预备役打了一架，但观察后，也没见到那些人有谁请假。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真相。
“老实说，西里斯能忍到现在还挺让人惊讶的。”听伊瑞讲完所有经过后，爱米琳评价道。
“没错，我和爱米琳一直以为他最多一个月就会忍不下去，自己告诉詹姆斯，然后再高调对全校宣布你们在一起了。”梅格在旁边不停点头。
“他不会自己告诉詹姆斯。”伊瑞觉得有必要为西里斯澄清一下，“作为妹妹，这样的事情是我需要亲自说的。好吧，虽然最后的结果比较意外，但也算是我自己告诉他了。”
“你真是太包容他了，就算这样，也没有和他生气，他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敢这么做的。”爱米琳叹气。
“确实。”作为西里斯外貌忠实粉丝的梅格也同意爱米琳的观点，“虽然西里斯是全校最帅的男生，但他的性格脾气可算不上最佳男友。说实话，抛开那张脸，他比很多人都不如。”
“你这会儿倒是愿意说他坏话了，真难得。”爱米琳调侃道。
“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欣赏的脸蛋，这我还是分得清的。”梅格得意洋洋说。
伊瑞笑了起来，“我喜欢他，我觉得他很好，他就是最好的，这就行啦！”伊瑞戳了戳梅格的脸蛋，“他和我道歉了，我原谅了他。这次的事情就算是圆满过去了。”
星期一早餐时间，麦格教授把留校申请表交给大家填写。
伊瑞和梅格还在赶等会就要交的占卜课作业，感谢露西亚，她倾情提供了不少去年自己的各种占卜观测报告。
“所以我同意麦格教授的意见，占卜课真是最浪费时间的课程。”爱米琳罕见地没有制止她们两个抄作业，“这门课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但是它可以轻松拿到高分，”梅格边说边写，根本没有耽误，“这对我来说多么重要啊。”
詹姆斯和西里斯懒散地走进礼堂，脸上还有未消下去的褐色痕迹，这并没有破坏他们的帅气，反而增添了一丝战损的美感。
一听到类似抽气，小声欢呼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们来了。
“早上好，伊万斯！”詹姆斯大声说。
“早，波特。”
莉莉的回应让许多人大吃一惊，“梅林！詹姆斯总算是看到希望了。难得莉莉没有训斥他太大声。”梅格已经忘记了作业，津津有味看着他们那边。
“还没写完吗？”板凳拖动的声音后，伊瑞旁边的霍桑变成了西里斯。
“还差一点点。”伊瑞头也不抬奋笔疾书。
一块三明治凑到嘴边，伊瑞咬了一口，皱起眉，“有熏肉。”
“是吗？我没看到。”西里斯把那块三明治塞进自己嘴里，给她拿了一块新的，“这是土豆泥鸡排。”
“嘶，梅林啊——”
爱米琳听到了右边的惊呼。
“爱米琳。”艾达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西里斯，他和伊瑞？在霍格莫德、这两天我们在听到有人说——他们看上去确实——他们是在交往吗？”
“对。”爱米琳看了一眼薇薇安回答道。
看着艾达一脸惊悚，眼珠乱转的样子，爱米琳挑起眉：“有这么吃惊吗？你不要告诉我，你之前不知道？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看得出来。”
她意有所指，“他整天都在想办法阻止别人靠近伊瑞。去年兰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在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后表白，却被他抢走了信，还施了恶咒把门牙变得那么大，不得已只能去校医院。那时候我、你、薇薇安都在。也就是伊瑞太木头，一直没发现。”
“呃，我知道，当然知道。”艾达尴尬地说。
看见爱米琳的眼神，薇薇安咬着唇垂下眼睛。
六年级的第一节是黑魔法防御术课，这是现在最为吸引格兰芬多的一节课，大家都会早早跑到教室，想要占据一个好位置。
“快走！”詹姆斯把书包甩到肩上，过来催促着。
“伊万斯，等会要一起坐吗？”詹姆斯问路过的莉莉。
莉莉立刻点点头，又解释道，“你的守护神咒已经能发出银雾，我想借鉴一下经验。”
“当然可以！”詹姆斯高兴地说，“我和大脚板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是吧，月亮脸！”
“没错。”莱姆斯很配合。
“要把牛奶喝完。”西里斯对伊瑞叮嘱道。
“知道了，你真啰嗦。”伊瑞对他吐吐舌头。
他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会问梅格的。”
伊瑞的脸立刻变成了红苹果，埋怨地看他一眼，她还是会对他这么突来的吻感到害羞。
“冷静，尖头叉子！”
莱姆斯和彼得拦住了捏紧拳头的詹姆斯。他愤怒地冲西里斯喊道：“你一定要在礼堂当着所有人这样做吗！”
“我只是亲吻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西里斯大声说，看上去得意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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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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