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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决死

“吱呀”——

几道墙外,又开了一扇门。

霍格沃茨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房间。有的只在特定月相下敞开,有的只有当请求人满足特殊使用条件时才会出现,有的则需要“供献”。

格拉狄斯寻的那间,想进去似乎并不难。

她有奈莉给的万-能-钥-匙,手中动作虽有些急,呼吸倒还平稳。可是她刚划开炼金术教室的门闩,钥匙就熔断了。

好在——门开了。

她用无声咒将门重新禁锢,没发出一丝声响。

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光滑锃亮的桌面上,婆娑树影在动……格拉狄斯径直走到大教室最里端,第无数次来到那面镶嵌玻璃门、打到屋顶的巨大书柜前——露在外面的“花纹”与她上次来时别无二致。

Pa-ra-cel-sus……

此时,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帕拉塞尔苏斯,想他发现蛇佬腔、研究何蒙库鲁兹、探索天地奥秘的种种……找到对应的烫金字母之后,她用魔杖依次在书脊上轻敲——

先是闷闷的一声。

接着,那些外观看起来像“书”的东西飞速旋转起来……一对一碰——正中那面玻璃门内逐渐扯开约莫一米宽的距离,露出一条黑暗狭窄的通道。

轰!又是有些沉闷的撞击——当“书籍”停止转动时,隔开整面书墙的玻璃消失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石头阶梯干燥又干净,仿佛一直有人行走打理。她暗自留意着时间和步数,不断往下走……不多时,通道变得平缓。穿过道路尽头的暗门,她发现自己置身一间诡异的屋子当中。

高窗外,月色如水——

她不知道那是一面真的窗,还是气象咒营造的假象。整个空间挑得很高,看上去更多是为了配合里屋的实验流程而设。

可是——格拉狄斯的心陡然一沉——视野里并没有出现她此前想象中的各式各样的导管和仪器。房间里的一切都静置着,只有紧里侧的什么东西“汩汩”作响。

穿过铺得弯弯绕绕的地板,她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一个高达两米的圆柱形密闭容器。掀开外层的黑色罩衣——

她终于找到希拉·塞尔德维拉了。

希拉一-丝-不-挂地浸在钻石般澄明的溶液中。她双眼紧闭,每一寸皮肤都辐射出金灿灿的光辉,缎子似的长发飘在身侧,仿佛正在沐浴——整个画面是惊悚到极致的美丽。

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早已死去多时了。

格拉狄斯却在琢磨既能顺利把人救出来又不会造成任何破坏的方法……然而一经触碰容器,玻璃外壳“嗡”地一热!她像触了电一般应声倒地。

暗影里,一人无声叹气——

“这么小的年纪……却总是高估自己的能力。”

说话的人慢慢现出身形,来到月光之下。他身材颀长,银灰色的头发披在肩头。从外表看他年纪很轻,但又像是再也不会年轻了。

他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来。

“你指望凭借一己之力抓住我,却从未想过你和你那些小伙伴的绝妙计划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吧……”

他又打量了她片刻,然后试了试她的鼻息。此时,她呼吸均匀,四肢很自然地摊在地板上,仿佛早已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她仍不应声,他便在她袍子的口袋里翻找——

有了!

当他抽出那枚戒指时,放肆地大笑出声,似乎所有的欲念与谵妄在一瞬间如愿以偿!

她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耳朵上竟然还挂着洛夫古德一家种的蠢萝卜?!

他嗔笑。

细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脖颈,但在下一秒,手里的动作猛然收紧——捏住了细细的咽喉——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竟有一双不带任何温度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可怕的“刺啦”!扼住格拉狄斯的手瞬间松开——耳边是惊呼和人体踉跄的声音。

与此同时,格拉狄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魔杖,翻身站了起来。

“怎么——”

看到对方那一脸惊愕的神情,格拉狄斯反而轻松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她本来也没指望光靠藏在手心里的那枚小小的电击炸弹就能啃动眼前这块(甚至对许多比她厉害得多的巫师来说都)无法下嘴的骨头。

不出所料,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对方已经换上了一张比罗齐尔和斯内普的假笑加起来还要假的面具——

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刚才的一系列举动,也毫不掩饰骤起的杀意,哪怕他意识到了自己在急于夺回那枚蛇戒的时候就已彻底暴露。

“赫斐斯特·穆尔塞伯。”格拉狄斯直截了当,魔杖直指他的心脏。

听到自己的大名,他反而更加轻蔑地笑了,弯的还是卡拉努斯·卡尔加的嘴角——现在这父亲装成儿子的戏码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格拉狄斯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全靠自己掌握。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卡拉努斯·卡尔加的?”他好奇地打趣道,“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早就死了。”

格拉狄斯:“在我发现你既不恐高、又不会变老,并且随身携带那枚戒指之后——”

“哦?看来你从我堂舅那里也挖出了不少信息……”穆尔塞伯抚摸着卡拉努斯·卡尔加的柏木魔杖,死死地盯住格拉狄斯,嘴角仍然弯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格拉狄斯:“不。其实真正让我认定你的真实身份的是:你从未放弃过用‘夺魂’控制我的念头,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我有这么做过吗?”他那双浅色眼睛睁大了,语气中打趣的意味却更浓。“我好像……根本不需要对任何人施夺魂咒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

眼前过电影似地闪过一幕幕——特别是去年魁地奇揭幕赛上,他让格拉狄斯放弃抵抗摄魂怪导致她直接摔下扫帚那次……至于她手表里的袖珍窥镜总共在他面前闪过多少次,就更不用说了。到头来看到自己安然无恙,他恐怕一直寝食难安呢。

“说得不错。”格拉狄斯依旧直言不讳。“就跟你哄骗瑞娅·莉珊德拉度上钩,替你执行这一连串计划一样——”还有希拉……

可惜,她们都信错了人。

“你早就知道瑞娅的真实身份,利用职务之便将她诱至此处——”

“不然呢?”穆尔塞伯轻蔑道,“早在三十年前,我就熟悉她家的招数套路,所以也就更容易对付。只不过,我和他,都没有斩尽杀绝。可我也实在高估了她——”

格拉狄斯:“那你又为何非要对塞尔温下手——”

一阵狂妄的大笑在耳边回荡——他眼里的锋刃直刺进她的视网膜。格拉狄斯不知道,他们若是在门外相遇,是否还有尚有商议的余地;可若是他决意阻止,她又怎会进来得如此容易?

“我只是在处理尚未解决的私事罢了!可是你——偏要挡在我的魔杖前。”穆尔塞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不过,今日就算让你得偿所愿,又能奈我何?难道你要把我交给西弗勒斯·斯内普——或是魔法部?”说罢,他森然一笑。

格拉狄斯把魔杖举得更高了。说实话,如果她是在上个月的课堂上听到他讲出这番话,她一定会当场笑出声来。但是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从来就不是那“穆尔塞伯”当中的异类——卡拉努斯·卡尔加。

他又沉默地打量了她片刻。

“别傻了——巫师的血,每流一滴都是浪费!而你的血——”

穆尔塞伯突然停止抚摸魔杖,朝她比划了一下——他已经把戒指戴在了手上,脸上的笑容让人没来由地心悸。

“格拉狄斯·迪朵——”

“不。”格拉狄斯看着这张与卡拉努斯·卡尔加如此相似的脸,强行压下所有早已爆出临界值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你说你在‘解决私事’,可是真正害死卡拉努斯·卡尔加的既不是塞尔温,也不是凤凰社——”

她看着他万分轻蔑地扬起眉毛,无所畏惧地说了下去。

“害死他的人其实是你——他的亲生父亲!”

“你怎么敢——”

“不错!”格拉狄斯知道对方后悔刚才没一把捏死她。“如果你当初没有让他步你的后尘,或者没有把他交给你那至尊至亲的魔王主子,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你懂什么——”

“赫斐斯特·穆尔塞伯!”

格拉狄斯再度压下心底的冲动,尽最大努力控制着语气。

“你犯下所有这些罪行的动机都是出于难填的执念和不满足——身为混血的你,在崇尚纯血的食死徒队伍中不受重视,却打算利用你唯一的骨肉来保全自己的地位,甚至还妄想得到你作为‘赫斐斯特·穆尔塞伯’时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可惜一度蔑视生命的你,最后连挚爱都救不了——”

话没说完,一道刺眼的白光劈头盖脸地朝她打来。

格拉狄斯早有准备,几乎在他出手的同时就甩出一道“超强盔甲护身”。咒语撞在“铁甲”上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响了好几倍,余波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她直视着那双浅到几乎没有颜色的眸子,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卡莉朵拉——”格拉狄斯余光瞥见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口中话语不由自主,“里面装的就是她吧。”

他相当平静地听完了这句话,眸子里的光褪掉了一半。

“卡莉朵拉·塞尔温——生性开朗、活泼,酷爱挑战权威又勇敢无畏。人们都说,‘她当初该进格兰芬多啊’……”

格拉狄斯握魔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穆尔塞伯亲手打造那枚戒指,可不是为了安善延爱的。

“可是你知道吗?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跟了我,她那最高贵纯洁的家族立刻剥夺了她所有的权利——因为我在整个‘塞尔温’眼中不过是‘肮脏的麻瓜’和‘血统玷污者’的孽种、是毁掉与布莱克联姻的罪魁祸首,后来……”

她看着他伸出手,把戒指拿到月光下仔细观察。

“那是在卡拉努斯出生后不久……我一直抱着她……却无能为力。在那种情况下,用药延长生命反而会增加痛苦……可是,与其看她那样痛苦……”

脖筋断裂的声音仿佛从虚空中传来——格拉狄斯把魔杖攥得更紧了。

他放下手、把目光重新转向她,笑容比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都可怖。

“格拉狄斯·迪朵——换作是你,又会怎样做呢?”

他忽地朝她走近一步。

“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到底遭受过多少不幸!卡拉努斯自幼体弱多病,差点没能活下去……后来,曾经一度跟我相依为命的弟弟赫斯佩鲁斯也跟他妻子在一场魔法事故中过世了,留给我的只有他们刚满月的婴儿——”

格拉狄斯从戒指上移开目光:“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再度与他四目相对,她眼中除了凌厉的审视之外还有极为少见的不屑——就连眼下他在那副自以为打造完美的人皮面具之下显露的那一丝丝真实的惊讶,她都不屑一顾了。

“其实,穆尔塞伯家族的两位后人都是‘实验体’。”

听了这话,穆尔塞伯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此前,她已从赫斯维尔·穆尔塞伯的身手上瞧出几分端倪。在亲眼目睹赫斐斯特伪装的“魅影”飞下悬崖之后,她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仍故作惊诧。

“知道。”格拉狄斯回答。“而你——不是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知道得更分明吗。”

沉默半晌,穆尔塞伯突然又笑起来,薄嘴唇弯成一个一时看不出是喜是悲的弧度。

“卡拉努斯的法力平平常常——只因从小被我保护得太好,不然一次小小的空战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要了他的命。他看起来也确实比同龄人年轻些,不过——”

格拉狄斯无可奈何。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对几位食死徒元老所谓永葆青春的小秘密感兴趣?

“赫斯维尔那孩子跟我的卡拉努斯非常不一样。赫斯维尔热衷黑魔法,我便教他;他酷爱做实验,我也时常带他去见前辈……赫斯维尔当年在这里上学时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当然也与埃文、艾克瑞斯、埃瑞达努斯和拉巴斯坦——是至交……”

说到这里,他浅浅地笑了,眼里闪的却是要把她斩成碎片的光。

“格拉狄斯·迪朵——”

“黑魔王是我学生时代的好友——我是看着‘食死徒’诞生并且发展壮大的!同时也是最早跟着他做事的人之一——”

他的笑容更明显了。

“你知道吗,我们都生于深冬,生日也极相近——甚至连出身都十分相似:麻瓜父亲、纯血世家出身的母亲,母亲为了父亲与家族决裂,父亲却将母亲推下深渊……好在,巫师界的秩序已经重新建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

“你错了。”格拉狄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什么——”

不论是他那所谓的反抗血统教条的母亲、还是英勇无畏的爱人卡莉朵拉,她们早在几十年前就已作古。如果赫斐斯特·穆尔塞伯真要为她们报仇雪恨,以他的手段又何必等到今天?

卡莉朵拉·塞尔温的死大抵与她发现穆尔塞伯的底细脱不开干系。而曾经因非交易品贩卖和违禁实验而臭名昭著的塞尔温家族会对此一无所知?至少在这骇人的真相被彻底揭露之前……他是爱过的吧。

如今,他只是夺了塞尔温的衣钵。

不过奥瑞加·塞尔温对卡拉努斯“见死不救”确是穆尔塞伯自我麻痹的一个重要契机。与其说他痛恨麻瓜,倒不如说他更痛恨那与他打断骨头连着筋却从不把他当人看的所谓“神圣二十八”及其拥护者。

只是穆尔塞伯连自己都不曾想到,那“实验体”从小就很懂爱、懂得身边人的付出……失去卡拉努斯那晚,他的灵魂被撕了个粉碎吧。

格拉狄斯禁不住想起圣诞夜他编织的那场幻境,卡拉努斯·卡尔加那凄惨的死状令她至今无法忘怀。

所以,到头来——伏地魔要把他和他身边所有人的性命都榨个一干二净,他连眼睛都不眨?

“我说,你只是在欺骗自己。”

格拉狄斯一点也不打算靠什么巧妙的话术指望他饶自己一命。她的大脑正飞速运转,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了手中的魔杖上。

“赫斐斯特·穆尔塞伯——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躯壳里只剩下权力和贪欲——甚至连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她控制着音量,再度吸了口气。

“可是,你当真的觉得伏地魔在乎你是死是活吗?难道——你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就会保你安然无恙吗——”

“你竟敢——!”

“不过话说回来,当你和他把‘纯血至上’当作肆意践踏、屠戮他人的借口时——当无辜者的鲜血被迫流出,你们注定会被钉在魔法史的耻辱柱上!”

听罢,他愣了那么零星几秒,随即又爆出一阵高声大笑,盛气凌人中带着捉摸不透的狂妄。

“格拉狄斯·迪朵——”

“你难道就不为那个原名是‘阿纳斯塔西亚’的小姑娘担心吗?”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又以为自己有多少胜算可以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呢?!你给你那些可爱的小伙伴留下的线索已经全部被我清除了!我略施小计,这间屋子就无法被标记和识别——”

“换句话说:除了我,没人知道你今天死在这里!”

这回轮到格拉狄斯笑了。她一边笑,一边当着他的面摘下了耳朵上挂着的那颗“飞艇李”——卢娜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赫斐斯特·穆尔塞伯——事到如今,你也休想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不等穆尔塞伯把眉头拧起来,她便按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

巨大的爆破声登时震碎了玻璃窗!——泽尔达一手一个——领着艾尔芙伊德和及时赶到的奈莉飞也似地从天而降!

在显形的一瞬间,她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喊:“昏昏倒地!”

又是一声“轰隆”!

穆尔塞伯的反击刚好在屋子中央截住两道红光——艾尔芙伊德与奈莉再次挥动魔杖,咒语相撞时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掉在地上的碎玻璃一块一块地飞了起来,迅速汇聚在穆尔塞伯高举的魔杖尖。

“危险!”

格拉狄斯话音刚落,玻璃碎片卷着狂风密密麻麻地朝她们刺了过来——

“盔甲护身!”

“盔甲护身!”

锋利的碎片纷纷被护甲挡掉了。然而,余下的那些却在半空急速旋转、变形,最后化成明晃晃的流星镖——瞄准她们的要害径直打将去!

“超强盔甲护身——”

泽尔达已经跳到她们身前,一双小手挥得飞快,连续打出好几道屏障来。

流星镖撞进这一连串屏障后“窸窸窣窣”地化作粉尘——

“当心!”

没等尘埃散尽,一团火球“轰”地炸开!烈焰腾空而起,随之卷起的热浪铺天盖地,摧枯拉朽一般——

泽尔达当即被震倒在地。奈莉被灼得不得不眯起眼睛——艾尔芙伊德已抬手为她们设置了一道透明的“防火墙”。但不过片刻,“防火墙”被炙烤地像是正在融化的蜡一样,一滴一滴地被火焰舔舐殆尽。

当格拉狄斯与站在熊熊烈火中的男巫四目相对时,浑身一激灵!

穆尔塞伯的瞳孔不再是浅到几乎没有颜色的白翳,而是金红金红的——如同他周身的赤焰,形状和颜色竟跟她们那天在壁炉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那头银色长发也燎成了细长的火舌,四下飞舞——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一对火焰做的翅膀从背部展开——人类的双腿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蛇身!

如果他此时张开嘴,她们八成会被致命高温灼成灰烬。

聚成一团的火焰仍然在不断上升,然后张牙舞爪地分散开来,其中三条火焰带凶狠地卷着空气!随即扭成蛇头高高扬起——

它们张开滚烫的血盆大口,不由分说地冲向她们!

格拉狄斯忽然怀疑,她们在古咒课上学的那些水系防御魔法究竟会不会奏效——

在泽尔达试图用一道水幕隔开火焰的同时,三位小巫师也十分默契地将魔杖汇集一处:三道波浪飞也似地直奔穆尔塞伯——它们翻滚着扭成坚硬的“套索”,一圈一圈地将他缠了起来并不断收紧——泽尔达立刻会意,飞快地将水幕逼向火焰中的男巫——

穆尔塞伯眼中满是轻蔑的恨意!他高举魔杖猛烈地抽打空气,丝毫不给她们喘息之机:火焰越分越细——蛛丝一般,却坚韧无比,纷纷扭住想要禁锢他的绳索——伺机奋力一扯——

三位小巫师已经趁这个空当分散开来——流水成冰,厚厚的屏障试图将穆尔塞伯困在房间一侧。可是没多久,屏障接连被打得粉碎,冰碴四溅——火焰带直接朝她们的胸口荡了过来——

“泽尔达——退后!”

新的水幕更宽、更厚,极速扩成一张巨网,径直从穆尔塞伯头顶罩了下去!

他几乎以同样的速度进行反击!

红白两色持续搅作一团,叫人一时分不清哪里是魔法创造的幻境,哪里是现实。

魔火围剿之下,她们近身不得。艾尔芙伊德仍不断寻找破局之策——奈莉反手变出一圈加强版传统灭火拍,她像麻瓜网球运动员那样不知疲倦地挥舞着魔杖……格拉狄斯握魔杖的手汗津津的,但全身冷汗直冒,她已退无可退,每一次出手都大有有来无回之势。

双方依旧僵持不下——今日若不将穆尔塞伯生擒活捉,她们誓不归还。但她们同时也清楚,对方绝不会让她们轻易得手……

空气颤抖得愈发强烈!

她们的袍角被燎得金红,崩裂的地面仿佛正不断渗出血色的岩浆……映在壁上的影子被火光疯狂撕扯着,时而像蛇脸,时而似鬼面,千奇百怪!只是三位小巫师此时正全力与魔火缠斗,丝毫没有意识到掩在火焰中的男巫越逼越近,瞳孔里闪着异样的光——

“危险——”

“昏昏倒地!”

迎着四面八方袭来的热浪、咒语的滚烫——她们一路踏着火光——

半空倏地掠过一道银光!

与此同时,赫斐斯特·穆尔塞伯已如轻烟般跃出窗外!

艾尔芙伊德的昏迷咒只擦到了他纷飞的发梢,格拉狄斯和奈莉的咒语全部网了个空!

待凉风重新灌进屋子,夜空中回荡着酣畅淋漓的大笑——

格拉狄斯感到一阵剧痛。

她身子一歪——一伸手就摸到了嵌在她左肩上的东西。不过,格拉狄斯觉得它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变成硅粉的那种……

“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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