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麻瓜伦敦被夏日阳光浸泡得暖洋洋的。皮卡迪利广场的鸽子在人群脚边踱步,啄食着游客掉落的面包屑,红色双层巴士“叮叮”地驶过街角,车身上的广告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艾拉穿着一条白色棉布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栀子花纹,怀里抱着装小栀的藤编篮——今天特意给小栀换了个透气的篮子,还在里面垫了湿润的苔藓。她站在游乐园门口的旋转木马旁,指尖绕着发尾打圈,时不时抬腕看一眼手表。
约定的三点整刚到,一个略显局促的身影就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德拉科穿着一条深蓝色的麻瓜牛仔裤,裤脚微微卷起,露出脚踝,配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夹克。铂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前,他显然不太习惯这样的穿着,走路时总觉得裤腿碍事,时不时扯一下衣角。
看到艾拉时,他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找到了目标的飞鸟,脚步都轻快了些。但走到她面前时,又立刻板起脸,恢复了那副挑剔的模样。
“迟到了两分钟。”他扫了眼艾拉的裙子,眉头皱得更紧,“穿成这样怎么玩?过山车会把裙子吹起来,到时候丢的是斯莱特林的脸。”
“才不会。”艾拉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拽了拽他的夹克袖子,“你看别人都这么穿,而且这条裙子有口袋,方便放东西。”她晃了晃手腕,手链上的蛇形匣在阳光下闪着绿宝石光,“敢不敢去玩那个?最高的那个过山车,叫‘飞天巨龙’。”
德拉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过山车轨道像条银色的巨蟒盘在高空,刚巧有一列过山车从最高点俯冲而下,尖叫声刺破耳膜,伴随着轨道摩擦的“嘎吱”声。他的脸色白了白,却还是挺直脊背,下巴抬得老高:“有什么不敢的?比骑扫帚简单多了,速度连光轮2000的一半都不到。”
买完票走进游乐园,德拉科像只初次闯入陌生领地的猫,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却偏要装作不屑一顾。他的目光扫过色彩鲜艳的游戏摊、旋转的咖啡杯、飘着气球的小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夹克拉链,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艾拉往前挪。
路过棉花糖摊时,甜腻的焦糖味飘过来,他的脚步顿了顿。摊位上插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粉色的像云朵,蓝色的像海洋,最顶端还粘着亮晶晶的糖珠。
“黏糊糊的,一看就不好吃。”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嘴角却微微动了动。
艾拉憋着笑,拉着他停在摊位前:“老板,要两串棉花糖,一串粉色一串蓝色。”她接过递来的棉花糖,把粉色那串塞到德拉科手里,“尝尝嘛,像云朵一样软乎乎的。”
德拉科犹豫着捏着棉花糖的纸棍,棉花糖蓬松得快要碰到他的鼻尖。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糖丝立刻沾在嘴角,甜得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阳光落在他沾着糖丝的嘴角,铂金色的头发泛着光,竟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孩子气。
“幼稚。”他含糊地吐槽,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很快就吃掉了半串,连嘴角的糖丝都没察觉。
艾拉拿出纸巾,踮起脚尖帮他擦掉嘴角的糖渍:“都沾脸上了,像只偷吃糖的小松鼠。”
德拉科的脸瞬间红透,猛地后退半步,差点撞到身后的垃圾桶。他抬手摸了摸嘴角,耳尖红得能滴出血:“谁、谁让你碰我了?我自己会擦。”嘴上这么说,却没真的拿出纸巾,只是飞快地用袖子蹭了蹭。
走到过山车入口,排队的人不少,队伍像条长蛇绕了两圈。德拉科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着夹克口袋,脸色越来越白,连呼吸都变轻了。
艾拉注意到他的紧张,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害怕的话我们可以不去,前面有旋转木马和碰碰车,也很好玩。”
“谁害怕了?”德拉科立刻挺直背,语气硬得像块石头,“马尔福家的人从不知道害怕,不过是个麻瓜玩具而已。”但轮到他们检票时,他的手抓着检票口的栏杆,指节都泛白了。
坐上过山车,工作人员检查安全杆时,德拉科的身体绷得像块木板。艾拉偷偷看他,发现他闭着眼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在强装镇定。
“德拉科,”她轻声说,“睁开眼睛看看,从这里看风景很好,能看到远处的摩天轮。”
德拉科慢慢睁开眼,阳光正好洒在他脸上,远处的摩天轮像个彩色的巨大钟表,风带着夏日的热气拂过脸颊,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就在他愣神的瞬间,过山车猛地一晃,开始缓缓上升——
“抓紧!”德拉科下意识地抓住了艾拉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抓得很紧,手指都有些发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艾拉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温热又带着点颤抖,她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
过山车越升越高,地面的人群变成了小小的彩点。升到最高点时,整个游乐园的景色都铺在眼前,旋转木马的彩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湖面上的游船像彩色的贝壳。
还没等他们多看几秒,过山车突然猛地俯冲下去——
“啊!”德拉科没忍住喊了出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抓着艾拉的手更紧了,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艾拉的裙子猎猎作响,她的笑声混着风声飘得很远,带着无忧无虑的轻快。
过山车在轨道上翻转、俯冲、急转,尖叫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每次失重时,德拉科都会无意识地往艾拉身边靠,抓着她的手从没有松开过。
直到过山车缓缓驶回站台,安全杆“咔哒”一声弹开,两人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都有些腿软。德拉科扶着栏杆站稳,脸颊泛红,额头上沾着细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热的。
“无聊。”他扯了扯皱掉的T恤,语气却没那么硬气了,“速度太慢,轨道设计也不合理,还没我骑扫帚在魁地奇球场飞一圈刺激。”
艾拉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还在微微颤抖的指尖,没拆穿他,只是笑着拉他走向不远处的射击游戏摊位:“前面有射击游戏,赢了能送泰迪熊,要不要试试?”
射击游戏摊位前围了不少人,老板是个胖胖的麻瓜大叔,正举着玩具枪吆喝:“打中三个气球送小泰迪熊,打中五个送最大的!考验眼力的时候到啦!”
德拉科挑眉拿起一把玩具枪,掂量了一下,姿势标准得像握着魔杖:“这种麻瓜玩具……连魔法都没有,准头肯定差。”话音未落,他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最远处的红色气球应声爆开。
“哇!”艾拉眼睛亮了起来,拍了拍手,“好厉害!”
德拉科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来了兴致。他接连扣动扳机,气球一个个爆开,蓝色、黄色、绿色……很快就只剩最后一个粉色气球。
他故意偏了偏枪口,子弹擦着气球飞了过去。“给你个机会,”他把枪递给艾拉,眼神里带着笑意,“别太笨,最后一个留给你。”
艾拉接过枪,瞄准最后一个粉色气球。她的姿势有点生疏,枪托在肩膀上晃了晃。德拉科悄悄走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调整姿势,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
“偏了,往左一点……对,肩膀放松,就这样。”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呼吸的热气拂过她的耳廓,让她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砰!”粉色气球爆开,老板笑着举起最大的泰迪熊——一只抱着红心的棕色小熊,憨态可掬。“小姑娘好福气啊!男朋友枪法这么好!”
艾拉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刚想解释“我们不是……”,德拉科已经接过泰迪熊塞给她,下巴抬得老高:“拿着,别丢了。”他的耳尖红得厉害,却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像是打赢了什么重要比赛,脚步都轻快了些。
傍晚时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他们坐在摩天轮的座舱里,随着轮盘缓缓升高,座舱外的风景一点点铺展开来。游乐园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旋转木马的彩灯闪烁着,湖面上的游船亮起了小灯,像漂浮的萤火虫。
座舱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模糊音乐声。风从打开的小窗吹进来,带着青草和甜腻的香气。
“今天……还行。”德拉科看着窗外,声音很轻,像是怕被风吹走,“比待在庄园里有意思,家养小精灵做的点心吃多了会腻。”
“是吗?”艾拉抱着泰迪熊,侧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银灰色的眼睛里映着晚霞,像盛着揉碎的星光,“那下次带你来玩碰碰车?那个更刺激,还能撞别人的车。”
德拉科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笑意,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他的心跳突然变快,像过山车俯冲时一样,不受控制地“咚咚”直跳,撞得胸腔发疼。
座舱升到最高点时,摩天轮轻轻晃了一下。艾拉没坐稳,身体微微前倾,德拉科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白天棉花糖的甜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小心。”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扶着她肩膀的手没松开。他的指尖能感觉到她连衣裙布料下的温热,还有轻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艾拉抬头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在夕阳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嘴唇抿成一条温柔的弧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座舱外的灯光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空气中浮动着说不清的暧昧。
直到摩天轮开始缓缓下降,德拉科才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别开脸看向窗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艾拉低下头,指尖轻轻抚摸着泰迪熊怀里的红心,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心里甜丝丝的。
走出游乐园时,夜色已经深了。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艾拉下意识地裹紧了裙子。德拉科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晚上凉,别感冒了,到时候又要喝庞弗雷夫人的苦药水。”他的夹克很大,裹着她显得格外温暖,还带着他的体温。
“送你回家。”他拎着剩下的半串棉花糖袋子,语气自然得像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妈让管家在附近等着,正好顺路,省得你走丢了。”
月光洒在人行道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艾拉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能感觉到他刻意放慢的脚步,还有偶尔碰到她手臂时的轻微停顿。
路过一盏路灯时,德拉科的影子和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铂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艾拉看着交叠的影子,心里像揣了颗融化的蜜糖,甜得快要溢出来。
这个夏天,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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