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下车时天已经黢黑黢黑了，车内广播让把行李留在车上，说是会直接送到寝室去。
“我们那边把行李放雪橇上，”我跟薇薇说，“然后雪橇狗会拉着行李去学校，所以偶尔会有狗碰上狼或者熊跟它们打架把行李打丢了的事儿。”
“天呐！能打过吗？”
“不是很大群的，有狼群出现学校的龙会在天上看见，喷火赶走它们。”我跟在她后面下了火车，“大多数就只有一两只，我爸说他们其实盼着行李丢了，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打报告去找行李，可以捕狼做狼皮大衣……只有四年级以上能申请，低年级找不到人帮忙找回行李就只能自认倒霉了，所以那会儿大家的箱子都装饰得花花绿绿的特征明显。”
“酷！”艾斯跟在我身后，然后兴奋地问他的好兄弟，“嘿萨博！我们也去打狼吧！”
“大概是没可能。”萨博委婉地回答。
“打狼”这个词不要轻易使用，特别是还在念书的学生，在北方地区其寓意颇为不吉利。
走出站台，前面的路又窄又不好走，而且黑咕隆咚的，猎场看守贝尔先生（我爸就是在他那儿买的斯特利伯格）提醒我们前几天唐吉诃德教授不小心把希鲁鲁克教授要用在魔药课上的撒哈拉角蝰放跑了，只抓回来大部分，让我们注意草丛小心被咬，也不要踩到放置在各处带有特殊气味用来吸引角蝰的饵料。
真可怕，我还以为你们霍格沃茨人活得会更精细呢。
不过“唐吉诃德”这个姓，除了塞万提斯的小说，我是不是还在别的地方听过？
“柯拉松又犯蠢了，”我听到Baby5的声音，“说不定这学期就要被投诉丢饭碗。”
“角蝰而已，”罗语气挺不耐烦，“又不像眼镜蛇咬了会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能治的吧？”
“那还用说。”
我想竖起耳朵听他会不会介绍一下他那神奇的治愈黑魔法，可惜被周围其他人探讨“撒哈拉角蝰”是什么东西的声音盖过去了，看来没有几个人在开学前真的预习魔药课本。
“撒哈拉角蝰……是做烧伤药膏的那个吧？”艾斯明显是看书了，也可能是实践过了。
“也可以□□丽丝药水，可以变大变小的那个。”萨博回答，感觉预习深度不是我等俗人可比拟的。
“有意思，”艾斯语气上扬，“去抓一条？”
萨博仿佛一个疲惫的老父亲：“那是高阶魔药艾斯，别忘了我们刚糊过一个坩埚。”
理论强者实干抓瞎，很好，很符合我对你们日已落帝国的刻板印象。
看艾斯好像还是没有立刻放弃去草丛里抓角蝰的念头，我有点儿同情他兄弟，于是冷不丁用拳头抵住他的后腰：“别回头——”在他想要回头时强行把他拧回去：“在离开冥府之前，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看他，不能跟他说话，否则你将永远失去他。”
“诶？！”艾斯嗖地扭回去，有点儿同手同脚地继续往前走。
传来两声闷笑，一声是萨博——这是当然的了，另一声来自身后，我回头，看见特拉法尔加·罗正在那儿捡笑儿。
“哦糟糕，”我翻了个白眼，“看来我要永远失去你了，欧律狄刻。”
“但我不是欧律狄刻，”他的笑意未散，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是哈迪斯。”
“那你可得小心赫拉克勒斯。”
“说不定另一种箭更要命呢。”他耸耸肩，“看路吧。”
好奇怪的人，但是他长得好看，就忍了吧。
乌漆麻黑的小路尽头是一片乌漆麻黑的湖泊，一堆小船儿等在岸边，对面是灯火通明的城堡。
“诶嘿！”艾斯跳上船，回身探头探脑，和我对上眼以后招呼我，“快来！克拉丽丝！”又因为萨博上船时的晃动左摇右摆笑出声儿。
我拉着薇薇，从挤在岸边还不太敢上船的一小撮人里挤出去，眺望着对面的城堡，扶着艾斯伸过来的手跳上船。
忽悠一下，好晃，我差点一屁股坐船板儿上。
“哈哈哈哈……”艾斯笑着和萨博一起把薇薇也接过来，低头对我说，“小心点儿，听说水里有巨乌贼呢！”
“真的？”我抓紧船沿儿，“那把它投放在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抓住落水的学生还是吃掉他们——我可不会游泳。”
“没关系！”他兴致勃勃一竖大拇指，“等夏天来了我教你！”
真谢谢你啊，如果就在这种有巨乌贼的湖里那我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学。
凑够一锅人，船就自动向城堡方向飘去，配合船头的小灯，简直像冥界的摆渡船一样，就算兜里揣着银币也不能让人放心。借着昏暗的灯光，能看到水面之下有比水更黑的影子倏地掠过，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巨乌贼——
忽然，我看到水里有张白里泛绿的面孔窥探着船上。
“啊！”我向旁边歪了一下，撞到了薇薇的肩膀。
“怎么了？”前面的艾斯和萨博扭过头。
“我好像看见水里有张人脸，”我又朝水里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人鱼……”
艾斯趴在船边头都快扎进水里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坐回来，大概是啥也没看到：“人鱼唱歌应该挺好听吧？”
“小心听歌着了魔会被拖下水淹死。”萨博好心地提醒他的兄弟。
嗯，是的，霍格沃茨也并没有比诺夫哥罗德安全多少，是时候该有人站出来掀起巫师教育界改革了。
“克拉丽丝，你们那儿的学生要怎么上学？”船漂出一段儿，薇薇问我，“也是坐雪橇吗？”
我从水面收回视线：“听我爸妈说坐龙背上去。”
艾斯怪叫一声，好像瞬间觉得屁股底下的船不香了。
“西伯利亚冰原龙吗？”萨博长得像个好学生果然也是个好学生，“书上说这种龙原本是体型最大的龙，喷出的火焰冰冷无比能把人瞬间冻成冰棍儿……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我耸耸肩，“但我爸妈说一条龙背上能焊十个座椅，那应该是挺大的。所以每年只招四十个学生，因为只有四条龙，多了就坐不下了……不过关系不大，俄国人本来人就不多，巫师更少，更别提跟德国人打仗又死了三分之一，诺夫哥罗德黄球前几年就已经招不满了。”
“那龙呢？”艾斯追问，“学校关闭了以后龙去哪儿了？”
“最大的那条死在战场上了，两条年纪太大老死了，剩下一条放归野外了，现在也许在西伯利亚哪片森林里呢吧？”
他遗憾地咕哝一声。
晚上返校真的很影响我被灌输的“温暖明媚的苏格兰”的印象，码头也在地下，两眼一抹黑但鼻子能看见潮乎乎捂了吧唧的味儿，多闻两下感觉脑门儿已经开始长苔藓了。我又没太习惯他们英国巫师明明改革了校服外面却还非得套个长袍那种习惯，提着袍子下摆努力在晃动的船和陡峭的码头台阶之间找一个平衡，敏捷地跳上去在因为潮气而滑腻腻的石阶上打了个呲溜滑儿差点不敏捷地摔倒，被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好心人敏捷地拉住了。
“Vorsicht, hier ist es glatt！”（当心，这儿很滑。）
我抓住他的袍子才没摔回湖里，除了吓一跳之外还有闲心关注了一下这个好心人身上怪香的，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刚要道谢，一抬头人已经没了，想东张西望找一下，后面的人急着上岸、前面艾斯薇薇他们又在催我快跟上来别掉队，只好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你们资本主义阵营也讲究做好事不留名吗”就作罢了。
城堡呢，还是很阔气的，挽回了一点儿印象分，虽然说建筑风格不在我的好球区，但恁大个儿城堡晚上亮堂堂儿矗在那儿挺漂亮的，人也不能没完没了要自行车。
我们还是跟小鸭子似的排队穿过厚重的大门到门厅里，里面被火把照得很亮堂——什么年代了还用火照明呢，我说你们英国巫师是一点儿二次工业革命的智慧结晶都没结上啊，当巫师主打一个氛围感。
当然，只是无声吐槽了一句，咱也是懂点儿礼貌的，大老远来留学就别对人家的文化传统逼逼赖赖，自己心里默默嘲笑就好了。
早就有所耳闻霍格沃茨是英国鬼魂儿最多的地方，除了死在这儿的几个之外，还有不少是喜欢这儿的风土人情（理解不了，是活着时候作业没写够吗非要住到学校里）迁居过来的，他们好像尤其喜欢开学典礼这件一年一度的新鲜事儿，都挤在墙上看热闹，给门厅镀上一层珍珠色的朦胧光辉。稍微等了那么一会儿好像来人（活的）了，但前面都是诸如罗、基德这种大高个儿（相较于同龄人而言），我也看不太清，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说了几句庆祝入学的场面话，然后说马上会举行分院仪式把我们分到四个学院去。
来之前也不是两眼一抹黑背着书包就闷头走的，我简单看了介绍霍格沃茨的书（我爸跟白胡子校长谈妥那天特意拐弯儿去对角巷买的，他好像很怕我因为T·L的事儿伤心从而对学习失去兴趣从而考试考零蛋儿，所以拼命调动我对霍格沃茨的兴趣。），有四个学院——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根据创始人的兴趣取向（注意是兴趣取向不是○取向）和办学理念划分的。但是看课程表感觉大伙儿一起拼桌儿上课，说格兰芬多追求勇气没看有额外去坟圈子转悠练胆儿的课、说斯莱特林追求野心也没看撺掇他们海外殖民扩大大嘤帝国版图，好像没私下开小灶，那就不太理解为啥还要多此一举划分学院了。
“也许是方便分阵营进行学院杯和魁地奇比赛吧。”前面传来一个声音参与探讨。
我抬头，看着罗那张漂亮脸蛋儿。
他皱皱眉：“怎么了？就许你一个人像只伯劳鸟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别人不许说话是吗？”
“我没说出声儿吧？”我对自己无声吐槽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你没说话，”好心的薇薇仗义执言，“我还奇怪你怎么突然安静了呢。”
我看向罗，等他给我一个解释，但他沉思片刻露出了个傲慢的表情说：“那就是你的表情吵到我了。”然后把头转回去了。
我简直想一脚给他踹英吉利海峡里。
这会儿功夫二号导游——他自报家门是马尔科副校长——已经介绍完四个学院还有学院杯的事儿了，领着我们排成一排往礼堂大厅走。因为队形改变前后左右的人儿也发生了变动，漂亮但招人烦的特拉法尔加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前面是基德，后面变成了艾斯。
“好饿。”艾斯第一句话就是，“你有闻到饭的味道吗克拉丽丝？”
我深呼吸一口，除了一直在身边缭绕不去那个浅淡又怪好闻的香水味儿别的什么都没闻到：“没有，应该还不至于新生还没分院里面就已经吃上了吧，那显得咱们跟个下酒菜儿似的多不礼貌。”
“那好吧。”艾斯颇有几分悲伤地回答，听得我真想劝他英国菜而已用不着情绪这么浓烈。
礼堂里你当然可以说满是人，也其实没多少人，起码是没有飘来飘去的鬼魂儿多，毕竟巫师人口实在太少了，而且霍格沃茨主要招的都是英国和爱尔兰的学生，别的地方的学生想来念书得自己联系好像还得证明自己是个巫师什么的。紧跟着的印象就是“大”，大长桌子大玻璃窗大旗子，要不是有魔法光年底打扫卫生就够喝一壶的。天花板也很漂亮，像夜空那样，悬浮着很多蜡烛，虽然知道是魔法蜡烛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象烧着烧着有蜡油滴下来掉到菜里的样子，觉得未来七年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再想想本来这菜就是英国菜，更觉得心里一点儿缝儿都没有了。
嗐，总之吧，我们在老生们的注视下从长桌之间走到前面，又从一列变成了一小撮以便能听清马尔科副校长的话（其实没必要因为他好像用了扩音咒），然后听破板凳上一个破帽子唱歌等它划分学院。
“你希望到哪个学院去？”大家都在紧张地交头接耳，薇薇问我。
帽子唱得太难听了我都没啥心思思考：“格兰芬多吧？我的头发配别的学院的颜色都不大好看。”
似乎是提供了一个新颖的角度，薇薇也若有所思地捋着发梢仰头端详各个学院的旗帜了。
“好了，”帽子唱完歌，马尔科副校长看起来也松了一口气，拿着卷羊皮纸，“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
这是个什么顺序呢？是按照名字首字母还是——
“阿比奥梅德·克拉丽丝！”
淦，是姓氏首字母。
我在心里唉声叹气，快步走到前面，在那个小板凳上坐下，因为是第一个上来接受分院的新生，底下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过来，本来不紧张叫他们这么歘歘歘看着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然后沉甸甸的帽子压在了头上打断了刚刚酝酿起来的紧张。
一股旧衣服放时间长了的尘土味儿，这帽子是不是平时不怎么洗？
“别瞎说小混球！我这种尊贵的帽子片埃不染！”帽子气愤地反驳一句，然后高声大喊，“格兰芬多！”
很好，成功保留住时尚圈的一席之地。
我刚一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坐下，就看见一个蓝头发、下睫毛很优越的男生在那儿吆五喝六地收钱。
干什么，都快二十一世纪了你们大不列颠掠夺原始财富还这么猖狂吗？
“你要下注吗？”钱盒子已经怼到了我面前，上面整整齐齐划分着四个区域，分别标注着四个学院。
“啥？”
“押注，猜新生会被分到哪个学院。”下睫毛——后来我知道他叫弗兰奇——解释，“最少五个纳特。”
我看了一眼正在把帽子往头上戴的艾斯，果断扔了五个西可在格兰芬多那块儿。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非常准，车上认识这几个小伙伴儿艾斯、基德、薇薇都一头扎进了格兰芬多，破帽子在萨博头上呆了半天好像进行了很激烈的争论最后把他丢到了拉文克劳。
“特拉法尔加·罗！”
礼堂安静下来，大家都是一副看新鲜玩意儿的表情，毕竟嘛，一个来自黑魔法大夫家族的遗孤，啪叽掉到霍格沃茨，谁不想看看这根俊俏的好萝卜要栽到哪个坑里。
“我赌五个西可，斯莱特林。”艾斯说。
“我不赌，”萨博身在拉文克劳心在赌博，把探过来的身子又缩回去，“这条桌子有超过五分之四人压斯莱特林，赢了也没意思。”
“非也非也，”我排出五个西可，“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就我对这小子的了解，他挺彪的，说不定进咱们莽人儿一伙。”把银镚儿推给弗兰奇：“我压格兰芬——”
然后那边帽子就响亮地喊出：“拉文克劳！”
淦。
弗兰奇眼疾手快大手一抹就把我那几个银镚儿划拉到兜儿里：“别赖账啊！”
“你疯了吗？”艾斯唉了一声把自己面前的钱也推过去，转过头数落我，“他就算不是斯莱特林也不可能是格兰芬多吧！”
“你真该跟我一起见识一下他那张漂亮小嘴有多敢叭叭。”
好样的特拉法尔加，入学第一天就导致我损失了五个西可，记你账上了。
分院扯锯扯太久，好不容易结束底下学生饿得眼儿都蓝了，白胡子校长站起来致词扫了一眼咕啦啦啦笑了，大手一挥简洁利落地说吃吧！
校长英明，校长万岁。
恁长的桌子刷一下放满了食物还是挺震撼的，而且虽然南瓜汁儿一言难尽但别的菜还成，可能是因为本来我对英国菜实在期待太低了。
“就说两个字把我们打发了？”艾斯满嘴塞得都是肉，含含糊糊还在抱怨。
“你还想听啥？”我唉声叹气地把南瓜汁儿推远，拿出临行前我那有先见之明的老父亲塞我兜里的可乐，“你之前那劲儿我看你都要饿死了，这言简意赅让咱们吃饭不挺贴心的嘛。”
“我就是看他不爽。”艾斯哼了一声。
“嗯嗯，行，你去给他推翻了吧，我拥戴你当新校长。”我敷衍地应和着，叉了一块羊排，bing地起开可乐喝了一大口，惬意地长出一口气。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吃饱喝足，由级长领着去寝室，格兰芬多寝室在一个塔楼上，天知道从礼堂到塔楼中间需要走多少门多少布幔子多少楼梯，里面又有多少楼梯是活动的，但凡方向感差点儿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床了。
而且，要命的格兰芬多的寝室居然在塔楼八楼，就算不提这一路艰难险阻，光爬八楼楼梯想想就能断气了。哎呀，真是羡慕人家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就在厨房旁边……
“克拉丽丝！克拉丽丝！”刚走到三楼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喊我，从队伍里穿出去一看，是Baby5。
“咋啦？”
“有个赫奇帕奇的男生被角蝰咬了，”Baby5扶着楼梯扶手缓着气儿，“我找人去叫罗了，你也是医生的孩子吧？快来帮忙吧！”
“为啥不去校医院啊？”
“马尔科教授不在，”Baby5哎呀一声，“级长说可能又替老爹去魔法部开会了。”
啊？恁大个公立学校就一个校医吗？
不过既然之前听罗说他能治，角蝰不很要命，毒蛇咬伤的简单处理办法搁德州老家那会儿我爸也教过我，这个热闹可以看。
我跟着到了主楼那边，已经围了一圈儿人，中间有个白金发色的男生坐在地上，裤腿卷到膝盖，大概就是被咬的患者。
“别围着看了都回去睡觉吧，伤者需要新鲜空气，”我把围观群众遣散，在患者身边蹲下一边查看伤口一边和他说话安抚患者情绪，“嗨，我叫克拉丽丝，你叫什么名字？”
患者眼里还含着两包泪，吸吸鼻子小声说：“我叫贝波……”
“不用担心，贝波，角蝰咬伤不会致命，及时治疗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医生已经在路上了哦，”我摘下辫子上的蝴蝶结拆开扎住伤口近心端防止毒液回流，“我家里也是开医院的，应急处理没有问题，不用担心，放松一点儿。”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次性刀片，把伤口划开一点点尽量让毒液流出。
罗来的时候我正在用肥皂水给贝波冲伤口，他看了一眼，笑了：“不赖嘛，丽兹医生，虽然是牙医。”
这人职业歧视，能不能告到工会禁止他考执照——还有他怎么还自来熟上瘾了，谁允许他叫我丽兹的。
“啊？克拉丽丝家里是牙医吗？”贝波仰脸看我，肉眼可见慌张起来。
“牙医怎么了？牙医不算大夫吗？”我凶了他俩一句，拍拍罗的肩膀，“交给你了特拉法尔加医生，你能搞定吧？”
“嗯。”罗抬起手摆了一个非常好看的手势，“ROOM——”手上出现一个浅蓝色的光圈，旋转着扩大成光罩把我们都罩进去，随即又拿出一把很精致的匕首，刷地就把贝波的腿切开了，切面居然是淡蓝色的，像果冻一样，一点儿血都没有流！
哇！传说中的治愈黑魔法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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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番外二·HPparo·（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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