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新一轮考核到来，叶蓁蓁依旧抽到了B组，组员换了一半，大家重新开始磨合、练习。
好在这次她们组虽说少了一个人，但主舞和主唱都不缺，擅长rap的练习生也有，综合实力比A组强上些许，大家信心都很足。
因为有中村日南在，且练习时间有一个月，叶蓁蓁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每天按部就班上学、练习，休息日和大家一起出去逛逛，还被拽去补上了她上次缺席的汗蒸房派对。
十一月本该就这样平静的过去，等到月末再面临下一次的淘汰，大家都在试着习惯这样残酷的甄选方式。
叶蓁蓁也是。
她劝说自己不要去想谁输谁赢，谁会被淘汰，谁会出道。上学时就只要想着上学，练习时只要想着练习，就算是睡觉时做的梦，也要全部忘掉。
她什么都不去想，也忘了想起罗渽民的伤，她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能恢复的腰伤。
于是在收到罗渽民腰伤恶化被送入医院的消息时，她也做不出任何回应。
电话那端的李楷灿喊了她好几声，叶蓁蓁终于找回自己地声音：“我们马上就过去。”
居然是颤抖的。
她和中村日南第一次缺席了小组练习，提起书包就打车赶到医院。
罗渽民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腰部装上了固定用的器械。
像极了大半年前的自己。
叶蓁蓁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罗渽民看到她，强撑起一个笑容，叶蓁蓁曾觉得像女巫的红苹果的笑容，如今却这般苍白，“蓁尼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她闻言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踉跄着走到陪护椅处坐下，手虚虚碰着他腰上的固定器，抽噎着道：“我不是让欧巴痛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吗？”
罗渽民抬手替她抹眼泪，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都说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算了，让她哭吧，反正多难看她自己都看不到。”李楷灿叹息着抽了几张纸胡乱往她脸上擦。
等叶蓁蓁哭完，中村日南已经从他们那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生，罗渽民的腰伤本就在逐步恶化，他的练习量虽然有所减少，但对腰部的损耗还是十分严重。
今天也是原本练习得好好的，踩着平衡车做完蹲下旋转的动作，却突然痛到无法再站起身来，好在其他人及时发现了他的异样，马上就喊来经纪人把他送到了医院。
他的腰间盘突出已经十分严重，不得不戴上了腰椎固定器，接下来的行程自然也是无法再参加。
叶蓁蓁太能理解他现在的痛苦，只要回想起自己腰伤退赛的那段日子，再看看罗渽民如今的模样，心就像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偏偏她对此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只能默默祈祷罗渽民做完手术可以尽快康复。
可谁又知道尽快康复的尽快是什么时候呢？
罗渽民的腰伤比起叶蓁蓁当时还要严重，手术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微创手术，他做完手术后必须在病床上再躺上一个多月，甚至更久。
他出道才三个月不到，就这样缺席活动的后果他们都不敢去想。
然而她们连多陪一陪罗渽民的时间都没有，她们还有关乎着出道的月末考核，不仅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小组的其他人负责。
金圣京看着她们愁容不展的神情，特意凑近了做鬼脸来逗她们笑。
看到姐姐们成功被她逗笑，金圣京又拉住她们的手，安慰道：“欧尼们不要担心，都会顺利度过的，我们是，渽民欧巴也是。”
“加油鼓劲的时候也要带上我才行啊。”朴晶妍把手盖在了她们的手上。
其他人闻言也都靠过来，宁艺卓、柳智敏、金玟庭……一只只手覆上来，叠成一叠。
“考核加油吧我们！”朴晶妍大声打气，“一定会赢的！Fighting！”
“Fighting！”
十一月的考核是B组胜出，A组淘汰一人，是今年才进公司的练习生，年纪还小，她决定继续留在公司，再等一等，只是她不能再参加接下来的出道甄选。
12月1日，**官方宣布罗渽民将因伤缺席MAMA颁奖典礼。
网络上粉丝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心疼的有，担心伤势的有，趁机浑水摸鱼造谣的也有。
叶蓁蓁才看了几条评论就看不下去。
罗渽民此刻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却要遭到某些人莫须有的指责和恶意揣测。
他该有多痛啊。
MAMA颁奖典礼叶蓁蓁是和室友们一起守着直播看完的。
NCT全体成员都出现在了开场秀的舞台上，唯独缺少了罗渽民。
127拿到了新人奖，李泰容哭着说获奖感言时，她们几人中比较感性的也忍不住跟着哭了出来。
作为同期练习生，她们一同见证了NCT的练习生时期、人员选拔、出道，现在看到他们拿到奖项，很难不共情感慨。
只是董思成的背书式发言立马就把叶蓁蓁逗笑，其余几人不懂中文不明所以，她果断回放录下视频留存纪念，向伙伴们解释：“你们想象一下小学生背课文是什么样子的，思成哥哥现在就是那样。”
叶蓁蓁和中村日南腾出时间去罗渽民家看他的那天，首尔恰好下起了初雪。
两人踩在松软的雪地里，抱紧了她们刚买的晚饭，循着手机上罗渽民发来的地址找去。
罗渽民手术后在病房住了半个月就转回了家里休养，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来到他家。
中村日南确认了门牌号，输入密码推开了门，罗渽民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来了？”罗渽民听见声响，把电视按下了暂停，朝门口望去，两个人都穿得笨拙极了，发梢还沾些了雪花，像两只长胖了的企鹅，尤其是叶蓁蓁。注意到她十分眼熟的羽绒服，罗渽民试探着问：“这个羽绒服是？”
“哦，这个是让思成哥哥帮我买的他们学校的校服，他一直说很好穿，我试了以后也觉得特别暖和，所以让他帮我也买了一件，真的超级舒服，渽民欧巴也想要吗？”她好像总是一说起和董思成相关的话题就开始滔滔不绝，冻得有些僵硬的脸蛋也变得神采飞扬。
他果然又问了笨问题，罗渽民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涩，笑着拒绝：“不用了，我今年冬天也不用出门。”
叶蓁蓁动作一滞，随即马上又笑了起来：“没关系，渽民欧巴以后还有很多个可以出门玩雪的冬天。”
两人把饭菜一一摆放到餐桌上，看到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叶蓁蓁笑道：“今天是初雪呢。”
“那你们有许什么愿望吗？”罗渽民也看向窗外，有雪花在窗前旋转又飘落，落到玻璃窗上，慢慢化开不见了踪影。
叶蓁蓁点点头，看着窗外的眼神也变得虔诚：“我许愿渽民欧巴可以快点好起来。”
这样就好，至少她在一切愿望都能实现的初雪这天，真诚地为他许了愿。
“我也是，快点好起来吧罗渽民，”中村日南接话，“你和再不来上学的话，学校的女生们都要用各种问题把我们淹没了。”
一句话把气氛破坏了个干净，罗渽民无语至极，推着轮椅过来：“等好了就能上学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吧，让我看看你们都买了些什么。”
只一眼就被惊到：“怎么买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今天是初雪嘛，时间也还早，多吃一点也会被原谅的，而且吃不完也没关系，可以留着明天吃。”叶蓁蓁回答得理直气壮，分给他一双筷子。
是该多吃些，罗渽民想，她这一个多月下来很明显瘦了一大圈，比当时受伤那会儿还要更瘦一些，巴掌大的小脸仿佛只要围上围巾就要消失不见。
不但瘦了，也长高了，她这半年来好像长高了很多，显得愈发纤细修长起来。
罗渽民仔细对比着她这段时日的变化，恍然惊觉她长大的速度好像把他们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他忽然有很多想说的话，最终说出口的却全然变了味：“我怎么觉得你们在我家比我还要熟练？”
“那不然让你坐在轮椅上招待我们吗？”中村日南把一份炒菜推到他面前，“快点吃，吃完我们下去玩雪，蓁蓁早就惦记着了。”
罗渽民闻言不禁想起三年前叶蓁蓁第一次在公司楼下见到雪时的模样，那时叶蓁蓁个子还很小，当然他们几个也没多高，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见了雪也就是随便踩踩，打打雪仗。
唯独叶蓁蓁，像是第一次见到下雪般，撒了欢的跑到雪地里打滚，被赶过来的董思成拎起来时头发都蹭满了雪。董思成一边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中文，一边给叶蓁蓁清理干净身上沾到的雪。
而叶蓁蓁还在用不标准的韩语大声强调：“我是南方人，我们那里真的很少下这么大的雪！”
看得他们都笑倒成一团，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叶蓁蓁的家乡在中国的南方，那里不太下雪。
十二岁的叶蓁蓁会在雪地里打滚，十五岁的叶蓁蓁不会，但是会把花坛的瓷砖上的雪全部推着堆到一块，团成一个球来拿给他看。
罗渽民看着雪球，突兀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今天中午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叶蓁蓁低头捣鼓着雪球，问得随意。
“是做过很多次的，很幸福的梦，不过今天的梦格外真实，因为太真实太幸福了，所以都不敢醒来。”他的幻想，他的夙愿，都在初雪这天的梦里得以实现。
“是吗？那对欧巴来说一定是很好的事吧？”叶蓁蓁把团好的雪球递给他，“梦境实现雪球，渽民欧巴也要像梦里一样幸福才行。”
罗渽民接过她递来的雪球，勾唇笑了笑：“是啊，可惜已经醒过来了。”
他又看到她拿起树枝在雪地上写字。
他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出现，眼前的景象和梦中的逐渐重叠，幸福到他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原来所谓庄周梦蝶是真的存在。
写完他的名字，叶蓁蓁又继续写下「身体健康」，现实与梦境就此割裂。
早该知道的，他的梦本就无法实现。
emm…对不住，有点刀
下一章是渽民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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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055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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