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吗】
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已读标志的聊天框蹦出新信息。备注是从未改过的红心emoji。
金佳秀慢半拍尖叫出声，手机啪一下跌落在地，同伴翻了个白眼，弯腰捡起。
“呀，谁已读你了？郑在玹？李楷灿？哦，是heart呢，居然一直没拉黑你。”阴森森的声音从棒球帽底下缠上来，手指不断往上滑动翻阅：“见面了？上床了吗？”
金佳秀抢回手机：“不是那群狗男。”
【什么事？】
为什么已读不说话？是她回复太冷淡了吗？还好吧，是元熙贤太没眼力见看不出她在撒娇。
金佳秀咬着手指在原地兜圈子。片刻后她认输，删删改改后发送。
【现在有空。】
【有事想拜托你帮忙，方便见面聊吗？】
【嗯】
金佳秀看了眼日期，刚好是元熙贤的酒吧兼职时间，【之前的酒吧？】
【换了一家】
【地址：xxxx】
西八，有点远。金佳秀咬着嘴唇打下。
【二十分钟到】
“西八，你不跟了？这么远你要怎么二十分钟赶过去？”盯着她发信息的女人注意到对面的头像拧眉，“这头像怎么回事？和金善旴那只屎狗的一样。”
金佳秀想到李贤在，握着手机的力道加重，熄灭手机问：“呀，你不会是对我感兴趣吧？这么关心我的心动对象。”
“贱女人你疯了？”
“行了。只有金善旴喜欢漫画？崔秀彬那个劣等男不也喜欢？”
“也是。”同伴嗤笑，“这帮男的叼着奶嘴才活得下去。”
-
酒吧外的巷子里有家24小时咖啡店，收银台旁摆着玻璃冷柜，冷冻甜品是固定出场嘉宾。
元熙贤在这给缠人的姜太显买过粉色的草莓慕斯。当时他喝得有些醉，借着酒劲拽着她手臂不放，嘴里嚷嚷着要吃草莓蛋糕。
本来想装没听到，下班就直接走人，但听到他喊自己减肥好饿，公司的人都不让他吃饭，还是改变了主意。草莓蛋糕卖完了就买了还沾着冰碴的草莓慕斯，捏着慕斯底填进他的嘴巴。
好心没好报，姜太显伸舌头舔她的手指。
元熙贤给了他一巴掌，后悔自己没有打得更重。仔细一想，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对他动手。早在第一次见面，她就给过他一脚。或许是姜太显将此当做自己单方面靠近的反馈，上了瘾般在她面前犯贱。
元熙贤盯着自己按在桌上的手，黏腻感恶心得她打了个激灵。
“那就草莓奶昔和养乐多奶昔，不要甜点吗？”金佳秀噼里啪啦翻着点菜本，“你没吃晚饭，尝尝提拉米苏？这个应该不太甜。”
金佳秀注意到她身体的颤抖，在收银台前多加了杯热牛奶。
元熙贤捧着热奶，雾气袅袅上升，把她的脸拢在里头。
好近。比她站在门外，隐在人海要近得多。
近得能看清眼白里的血丝和眉骨处的一点青茬，小动物一样试探食物的温度，捧着热饮习惯性蜷起的手。按在杯壁上的手指指甲修得很圆润漂亮，涂了玉色的指甲油，指尖因为用力泛白。没有遮住的黑眼圈，还有她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作出的防御性姿态。
金佳秀垂下眼皮搅养乐多奶昔：“过得好吗？”
“还可以，最近在忙课程作业，你呢？”
“我不就那样，换了个男团跟着，nct知道吗？sm那个人很多的男团。”金佳秀吸了口奶昔，感官被奇怪的甜腻包裹，以至于她没看见元熙贤脸上变换了一瞬的表情。
好恶心的味道，又是钻孔子的金汤匙们开的烘焙店。
金佳秀勉强咽下后心情也变差：“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你对大公司的男爱豆没兴趣。”
元熙贤视线直直看向她，金佳秀死鸭子嘴硬：“怎么？这事不能提？欧尼又被训斥了？”
长久的沉默，元熙贤垂下眼帘，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奇吗？”
玻璃杯外壁凝出点点水珠，被重力抓着向下落。元熙贤似乎才意识到对面凝重得像鼓的呼吸和紧得如同河蚌的嘴巴。
她抬头，粲然一笑：“要帮我吗？”
金佳秀放松了桌下抓着衣角的手，俯身靠近元熙贤，讨要好处：“欧尼，不要不看我的消息了。”
“然后呢。”
“不要不见我。”
“这个不能保证。”元熙贤摇头，视线从被搅动的奶昔移向金佳秀的脸，“你知道我很忙。”
“说到忙，欧尼只是成为服装工作室的实习生就满足了？明明之前想去圣马丁留学，我还以为你甩掉李贤在是因为忙着准备作品集和留学费用。”
“去跟李贤在了？”
“嗯，还看到欧尼和他在家门口接吻。要付费浏览吗？就当给我零花钱。我也想试试买一送一。”
金佳秀半邀功半威胁，把手机推向她。加密相册里是元熙贤各个角度的照片，旁边的人换来换去，焦点永远落在她身上。
“你要给我感谢费才对。”元熙贤晃晃手机，里面除了各种艺人的照片视频就是自己，“不是还从big hit的新人开发组组长那里拿了零花钱吗？”
“你……你知道了？”金佳秀破罐子破摔，索性试探：“谁告诉你的？崔然竣那个狗崽子？还是那个半只脚踏进骨灰盒里的男人？”
她破口大骂，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证明清白：“该死的老狗，没凭没据的事情乱说，我迟早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元熙贤就当没听到她的脏话，金佳秀情绪波动大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在安静的甜品店大声喧哗让同行的她认为不妥。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照片不是你的拍照手法。你们之间喜欢交换这些吗？”
金佳秀看她没生气，暗自高兴崔然竣已经完全是过去式是回收站里的废物了，哪怕big hit出卖她，熙贤姐也原谅自己了嘛。更何况熙贤姐都还记得自己拍照的癖好。
她语气轻快起来：“很有趣嘛，我们在交换猎物呢。那帮装模作样的家伙一看见照片就可有意思了。要么低声下气地求我们删掉，要么色厉内荏。欧尼好奇吗？我带你一起去玩！”
“聊天房。”元熙贤打断她，“聊天房我能看吗？”
金佳秀脸上的笑容顿时成了扣在上面的面具。她明白了元熙贤迟迟不说见面理由的原因。
“真要和大公司的男人见面？还是为了哪个被拍到的男人来找我？哇，了不起，是为了羞辱我吗？”
金佳秀说着说着眼睛红了一圈，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元熙贤要这么对自己。一直不把别人的心意当回事，真残忍。
元熙贤握着手机，金佳秀两极反转的态度在意料之中。她慢慢咬住下唇：“拜托。我真的有非看不可的理由。”
金佳秀假装抬手整理头发，擦掉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讥讽道：“随便你看，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你要是想从我这里拿感兴趣的男人号码，那就找错人了，没有存储的号码他们是不会接的。”
元熙贤检索未果，心已经沉了大半，喃喃道：“我不要号码。”
金佳秀自暴自弃：“那你要什么？留学？只要不是男人，全部都可以给你。你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元熙贤说自己想抽根烟。两个人到小巷的无人处吞云吐雾。
“可以什么都不问吗？”
“说说看。”
月光和路灯掺在一起就不特殊了。元熙贤抖烟灰：“吴世勋的银行卡号，我只需要这个。”
“我去弄。”
“佳秀。”元熙贤叫她的名字，“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全部都。”
金佳秀因为阴郁的爱和恨而黑沉沉的眼睛被这几个简单的单词滚得几乎流泪。她想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只低下头嗯了一声，声音尖细短促。
“不要告诉别人。”
别人。多美妙的词。
小巷之外，世界之内。除了我和她，通通都是别人。
写得开心就有点收不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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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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