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的田栀圆，与哥哥见面的每一次都是由烤肉作伴，那迷眼的烟，每一次都不会往她的方向飘，这一次不知咋的，变成了例外。
她从凳子上挪起屁股刚坐到另一边的时候，来人也大长腿一迈，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抬眸，是金珉奎那一头杂乱无章的卷毛，毛绒绒的外套脱掉后，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无袖体恤，露出壮实的臂膀。
“呀！金珉奎，衣服穿好。”说话的是田柾国，他在桌下的腿踢了踢对方，眼神里是满满的警告。
“你难道让我穿着呢绒大衣顶着这烟，在这吃烤肉？柾国你未免也太狠心了。”金珉奎侧头扯了扯田栀圆的围裙带子，“小五月，你要为我做主。”
田栀圆不语，轻轻用筷子的另一端拍掉金珉奎的手，然后装作乖巧模样，优雅地低头往嘴里塞肉片。
……
郑在玹进来时看到的一幕是田柾国和金珉奎在争论上次那家烤肉是否比这家好吃，而田栀圆安静的地呆在一旁，一边滑着手机屏幕，一边咬着吸管。
她抬眸看到郑在玹的那一刻，锁屏手机的动作利落非常。
当她再次抬头时，郑在玹已在她对面落座。桃子香混着冷冽空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将桌面的手机往围裙口袋里藏。
“东敏没来吗？”郑在玹问这话的时候，却是与田栀圆四目相对。
“东敏最近总推说剧组连轴转太累了，不愿意出门。”田柾国用生菜包好烤得焦脆的五花肉，蘸酱时忽然抬头，“你们说那小子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郑在玹握着烧酒瓶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玻璃杯口在田栀圆面前划出半道弧线。透明液体将落未落时，他余光瞥见女孩攥着筷子的指节突然收紧，指甲盖泛起淡淡的粉。
“或许吧。”郑在玹垂眸将装着烧酒的酒杯朝金珉奎方向推过去，唇角扬起惯常的温润弧度。
“东敏估计真谈了，之前偶然看到他的私人手机屏幕壁纸是一个穿得严严实实滑雪服的背影。”金珉奎说完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要不，现在，给东敏打个视频电话，不就都知道了。”
视频接通的瞬间，车银优的声音黏黏糊糊，似乎是睡着了刚被吵醒，说了一句你好后，视频那头沉默好一会儿后，直到镜头晃过他身后的落地窗时，田柾国突然眯起眼睛，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东敏你家窗帘怎么换了？上次去明明是墨绿色。”
田栀圆的筷子“啪”地掉在烤盘上，油星溅起时，金珉奎第一时间伸手帮忙去挡。“小五月，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在我妈家里。”车银优突然关掉了摄像头，“我妈过来了，不是很方便继续视频，我先挂了，柾国。”
田柾国将生菜包肉塞进嘴里的动作戛然而止，烤肉叉在铁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盯着手机屏幕里车银优仓皇挂断的界面，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突然冷脸抬眸看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妹妹，问道：“你这个月初是不是去过滑雪场？”
田柾国起身试图去拿田栀圆的手机，被她躲过，改而拽了对方的手腕。田栀圆的围裙带子被扯得歪斜，手机从口袋滑落半寸，锁屏壁纸上簌簌飘落的雪花刺痛了田柾国的眼睛。
“哥你抓疼我了。”田栀圆试图挣脱，却被更用力地拽回座椅。
金珉奎刚要开口，被郑在玹用眼神制止。
田柾国指腹摩挲过锁屏边缘，突然冷笑出声：“李东敏教你把定位共享关了吧？12月1日你从澳大利亚回来后有4天休息时间，你说你要在宿舍，结果共享定位显示在江原道洪川滑雪场。”他猛地甩开妹妹的手，陶瓷碗碟在桌面上撞出闷响，“我真是有病，要介绍你们俩认识！”
郑在玹握着烧酒瓶的手指微微发白，玻璃杯底在桌布上碾出潮湿的圆痕。
金珉奎看看身边沉默的田栀圆，又看看对面明显在暴走边缘的田柾国，干笑着打圆场：“或许东敏真的在阿姨家呢？窗帘这个撞款也很常见……”
“你闭嘴。”田柾国抓起田栀圆手机拨通视频通话，扬声器里传来的机械女声让空气再次瞬间凝固。
他突然起身踹开椅子，金属腿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现在就去你家，要是让我在你家看见不该看的东西……田栀圆，你自己看着办。”
田柾国转身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田栀圆，妹妹发红的眼尾，忽然让他想起十五岁那年发现她早恋时，小姑娘也是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真是令人烦躁。
他有些懊恼地回头牵起妹妹的手，声音柔和了许多，“他车银优要是真男人，就该亲自来跟我说要追你，而不是现在这样让我发现，对你生气，他又不在……”
“田柾国！”郑在玹突然出声打断，烧酒杯底重重磕在桌面，“就像你说的，这事跟栀圆没关系，你要生气跟东敏去生，而且栀圆是独立的个体，她自己有选择权，不需要你同意。”他起身将田栀圆拉到身后，桃香混着冷冽气息形成无形的屏障。
金珉奎趁机把烤得焦黑的五花肉塞进田柾国嘴里，油星溅到他卷曲的刘海上：“消消气，东敏那小子要是敢欺负小五月，我第一个把他薅来给你谢罪。”他手腕上银链叮当作响，却压不住田柾国逐渐粗重的呼吸。
田栀圆突然挣开郑在玹的桎梏，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冲向门口。她回头望着僵立当场的哥哥，声音带着哭腔：“哥，你永远只把我当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可我已经十九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门扇重重合上的瞬间，田柾国突然抓起桌上的空酒杯砸向墙面。玻璃碎片四溅开来，在郑在玹的灰色裤腿上晕开来。金珉奎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声来：“完蛋了，这次柾国真的要杀/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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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填志愿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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