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5万元。”
Teddy手指飞速地敲着键盘调整音轨,头也没抬地纠正着:“请您借给我5万元。”
“……请您借给我5万元。”Eva有些不情不愿地重复着。Teddy眼神锐利地看向她,问为什么?
“买花。”她颇为自得地炫耀:“有人得到了邀请~”
Teddy看上去完全没任何好奇,十分令人失望。他手伸进口袋里……没掏出钱包,而是拿出手机,找到了个号码,说打电话订花。
“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钱?”
他表情多了些怜悯:“你知道花店在哪里?”
“……”不知道。Eva耸耸肩,说好吧。磕磕绊绊地用韩语订了花,teddy最后收尾,帮忙报出对她来说还难度过大的公司地址以及“到付,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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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玫瑰。”
Jennie的家很漂亮,jennie的妈妈很有气质。很有气质的夫人抱着那捧蓝玫瑰惊喜地感叹着,立刻就要把花转移进玻璃花瓶里。
每个人分到围裙手套和一个剪刀,在jennie妈妈的指导下开始修剪花枝:“……斜剪,叶子可以都去掉的,对,很好。”jennie轻车熟路,Eva磕磕绊绊,但得到了更多的夸奖。花束变成了错落有致的插花,被珍重地放在了餐桌中间。
“你房间好香。”
Jennie的房间很温馨。墙上挂着装饰用的黑胶唱片,床上堆满了抱枕和玩偶。金jennie半躺在床上专心致志敲着笔记本电脑,对四处探索的Eva完全持无视态度。Eva看了会也觉得无聊,开始对着窗外发呆。安静的时间太久,jennie看了她一眼,问你看什么呢?
“I feel peace.” Eva喃喃着,又问:“这水叫什么?”
Jennie不敢置信看了眼窗外:“……汉江。你在韩国待了多久?”
“不知道。这是大海吗?”
“不知道,是河吧。”
“我想看大海。”Eva额头贴到玻璃上,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我好像,大海,没见过大海……很想看。”
“你是海派?”
Jennie随口反问着。问完其实有点后悔,只能颠三倒四讲着超烂韩语的混血当然听不懂这个缩略词。Jennie皱着眉,懒得解释,简明扼要地换了个问题:“为什么想看大海?”
"Some went out on the sea in ships; they were merchants on the mighty waters. They saw the works of the Lord, his wonderful deeds in the deep." ***
Jennie翻了个白眼,这下是真的后悔跟Eva交谈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Eva,只专注于面前闪着光的屏幕,再也不理身后的人。Eva撇了下嘴角,夸张地学着金jennie翻白眼和转身的动作,也专注地继续注视着眼前流淌的汉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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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和Jennie的关系缓和了点,从僵硬的室友变成了能互相点点头的室友。但依然没什么共同语言。金Jennie对年纪小的Eva没什么兴趣,每天都忙着练习到深夜。Eva会陪她——体现在捧着本漫画,吊儿郎当地躺在练习室角落的沙发上。
“你能不能回宿舍看?”
Jennie心气不顺,实在看不惯舒服得过分的Eva。她和Eva开始练习的时间很接近,但这不努力也不刻苦的妹妹是该死的天赋派,学得很快,不需要怎么练习也能得到老师们的肯定和表演。Eva像是会读心术,漫画倒扣在胸前,在沙发上蹭着倒仰过头去看她,混血的T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简直高耸入云:“Jennie,我是天才吧,怎么不练习也可以rap做得好,舞也跳得好。”
Jennie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砸过去个矿泉水瓶:“呀!你真的很烦。”
Eva眼疾手快接住矿泉水瓶,得意洋洋地坐起身,表情骤变。Jennie戒备地问怎么了,Eva皱着眉苦着脸,吐出了一颗牙。
“你……oh my god。”Jennie震惊了一会,赶忙去叫工作人员。
“好了,这是最后一颗,”staff姐姐打着手电筒检查Eva的口腔,还安慰她:“以后eva就是大孩子了。不要舔缺牙的地方,知道吗?”
Eva怏怏应着。Jennie依然沉浸在这份震撼中:“你还是小学生,每次意识到这一点我都很……shocked。”
“I’m too young for this.”Eva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面前那颗牙很忧郁:“这就是童工吧,应该举报Uncle Yang。”
“Uncle Yang是谁?”
“Uncle Yang是谁?”Eva鹦鹉学舌一样重复着。
丑陋奇怪的帽子,刻薄的中年男人,眼距近得夸张,活像翻车鱼。太阳穴尖锐地刺痛了起来,被扭曲的世界变成光怪陆离的万花筒。Uncle Yang是谁……问题有了答案,再睁眼就是在Uncle Yang的办公室。怎么来到这里的?不知道。怎么认识Uncle Yang的?不记得。
Uncle yang笑起来也没有和蔼的感觉,语气是虚假的温和,问:“eva最近怎么样?”
“我生病了吗?”
“要去医院检查吗?”
她戒备地摇了摇头,好像尤其不能信任眼前的人,说不用了。Uncle yan□□点头,说那练习去吧。Staff姐姐在门外等她,什么也没问,只说跟我回去吧,Eva。
Jennie还在那间练习室里不知疲倦地跳舞。Eva从门上的小窗口看着,觉得这欧尼像是拧了发条就不会停下来的八音盒女郎。拍子间隙,Jennie和Eva对视了一眼,停下了舞蹈动作,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Eva蔫头蔫脑地要去抱Jennie,Jennie勉强接受了这个拥抱。而Eva居然还难得说了韩语:“欧尼……”
“怎么?”
“我的牙呢?要还给牙仙子的。”
“你去垃圾桶翻一翻,应该还能找到。”
“……算了。”
一向没心没肺的混血女孩这时看上去像找不到家的小狗,Jennie有了点怜悯:“去吃鲫鱼饼吗?”
“鲫鱼饼是什么?”
“去不去?”
“……去!”
对于练习以外的活动都很热衷的Eva。公司两条街以外就有推着小车卖鲫鱼饼的姨母,Eva还在瞪着眼睛从元音开始拼读着菜单,Jennie就已经点好了两个红豆鲫鱼饼。白纸包着热乎乎的鲫鱼饼,Eva咬了一口,小心翼翼用没掉牙的一侧咀嚼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很好吃!”
深秋的寒风让Jennie有些发抖,后悔自己没穿外套。而混血女孩已经兴奋了起来,用蹩脚的韩语追问姨母鲫鱼饼都有什么味道。像某种脑仁很小的小动物,给了点好吃的就把烦恼抛到脑后。Jennie轻微地叹了口气,想能这样生活应该会更容易感受到幸福。
“笨蛋。”
Jennie敲了下Eva的头,抓着衣领把人拉走,拯救了陷入蹩脚韩语地狱的姨母。Eva意犹未尽,说Jennie,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来?
“等你的牙长好吧。”Jennie随口敷衍着。
而笨蛋总是会有莫名的好运。练习室里,Eva掉落的那颗乳牙静静躺在地板上,她一声尖叫冲过去捡起牙,珍惜地握在手里带回宿舍,睡前还很认真许了个愿,再把牙齿放在枕头下。
第二天,Eva的枕头边就多了十万韩元。她认真算了可以买10个鲫鱼饼,虔诚地感谢了善良的牙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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