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杯冰美式，分三袋包装，谢谢。”
好心的leader今天说要请客，缺点是金向昭跑腿。她想不通，叫一下外卖订单很难吗。
leader的积分卡压在桌面，刚换好工作人员服装的女孩子从帘布后走出。
“你今天怎么上晚班了。”听起来是个兼职的学生，等待的时间无聊，金向昭视线不免从桌面的菜单移至她们的背影。
“啊…下午和店长请假去了一次签售会，所以才来晚了。”
“哦莫呀，努古努古？”
“不太出名的，就是之前回归的theboyz。”女孩叹了口气，“姐姐你也知道吧，最近风气不太好，我也担心他们的恋爱问题来着，所以就决定去一次现场。”
“kk他们外号不是男公关吗？那位传闻中的姐姐应该不感兴趣吧。”
“谁知道呢，男人动起心思来勾引的本事可不会差。”她将其中一杯冰美式扣上盖子，“更何况之前不是还有节目的reaction吗，绝对是有心思的。”
“所以他们怎么说？”
“我问了，柱延欧巴说一回去就看见泳勋在看电视，泳勋欧巴说是善旴开的电视剧，善旴欧巴承认了，不过解释说是YouTube自动跳转的。”
“想着把reaction录下来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或许是蹭防弹少年团的那位热度呢？不是还直播看节目了吗，似乎更疯。”
“男人果然是喜欢比烂的生物。”
“不过怎么又是姓金的，真是烦。”
“我们国家金姓的孩子可多了，你要一个个烦过去吗？”
“抱歉，久等了。”三袋冰美式被拎到面前，金向昭习惯性礼貌弯唇笑，对方问，“扣积分吗？”
她点点头。
“刚才那位姐姐特别好看，有发觉吗？”收拾桌面的女孩子匆匆只捕捉到了一个侧脸。
“认错了吧，刚才积分卡上刷的是裴姓。”
女孩“噢”一声，没再放心上。
倒是金向昭觉着有些好笑，第一次听别人在面前议论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滋味，不过他们口中所说的人都是谁，她完全不认识。
害怕什么呢？男人似乎总能让粉丝产生不安的情绪。
新上任的部长说晚上有联谊会，金向昭不想去，习惯性用了哥哥的借口。
“值班表上不是写了向赫今晚有两台手术吗？”对方冷静地拆台，她才意识到这回是有计划冲自己来的。
早知道上回同桌的姐姐问自己是不是分手的时候，她不应该保持沉默，而是理应否认的。这个职场环境还是对单身女性算不上友好。
背上包下班时给朴综星发了条kkt，估摸了一个时间点，记得给自己打电话。
他热情地问怎么了，有事不可以直接见面吗？
单位联谊，躲不掉，记得来接我。
金向昭收起手机，面对级别都比自己高的同事，她还是只能装乖。
“我感觉今天像是给你拉的场子。”平常关系还不错的姐姐好心提醒她，“听说人事部的那位对向昭有意思，不过平常碍着你哥哥的面子都没有提。”
“啊…是吗？”金向昭转了下眼珠，“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莫？哪位？”对方光速头脑风暴，一时间闪过很多八卦人名，“上次不是说分手了吗？”
“阿尼呀。”又没在一起，哪里来的分手，是男性朋友，当然可以算男朋友，金向昭选择了很是暧昧的说法，“就是他的身份不太方便。”
看来是娱乐业的圈内人无疑了，她拍拍金向昭的肩膀笑，“原来如此啊。”
金向昭礼貌扯了一下嘴角很快恢复原状，好在领导层都不是过分直接型的，慢热的前半程她完全把这个当做了饭桌，反正也是部长请客，免费的东西为什么不要呢。
不过来电铃声比想象之中来得早，金向昭一边疑惑着，顶着众人的目光抱歉一笑。
朴综星不是不守约的人，电话也不是他打来的，金向昭听着一片糊耳的风声，而后就是几句无法识别的语言，她轻叹口气挂了陌生电话。
“谁找我们向昭呐？”部长好奇的同时还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男子。
“骚扰电话”的说辞差点脱口而出，金向昭话锋一转，“是宠物训练所的，通知我该去接家里的小孩放学了。”
“噢…都这个点了。”在座的家庭或多或少都有养宠的经历，不免有些动容。
“不过向昭家里居然养宠物了吗？”
“朋友拜托照顾的。”
“那先走吧，别让孩子等急了。”人事部的那个男生突然开口，藏在桌下的手腕明显被身旁人打了一下。
“谢谢，大家吃得愉快，抱歉我先走了。”金向昭踩着台阶顺势而下，转身毫不犹豫。
“给你安排的，怎么这么不争气？”部长有些不爽地看着对方。
他眨了眨眼，礼貌噙着嘴角笑意，低声回答，“不喜欢我没关系，可我不想她讨厌我。”他深吸口气，突然站起身举酒杯，“大家愉快享用，今晚我请客。”
部长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无奈抿了抿唇，是个圆滑世故的人，他也不计较了。
走出餐厅的半路正好碰上戴口罩的朴综星，他一脸诧异打量着对方，迟钝片刻才牵上她的手，“这么早就散场了吗？”
“不是，突然接到一个骚扰电话，就借口逃了。”金向昭轻笑出声，“也不知道是哪个打错广告的，不过还是谢谢他。”
“那确实好运。”朴综星淡淡评价了一句，“现在回去吗？”他接过金向昭肩上背挎的电脑包，重量全部转移。
“去看看bam吧，反正训练所就在附近。”
“今天它没有被接回去吗？”
“分离焦虑戒断训练呢，今晚要在训练所住一晚。”金向昭想起有几天没有更新的ig，晃晃手机，“去看看吧，你着急走吗？”
“没有，队内最近没有我的行程。”
“噢。”金向昭点头，走路时偶尔晃着他的手，心情看上去不错。
“那是新来的小伙伴吗？”
金向昭摸着朝自己跑过来的bam脑袋，朴综星抬头望了一眼，“像是周围混进来的流浪狗。”白色的软毛上沾满了泥巴，跳上高一点的木椅几秒安静，而后便放声大叫。
相反，看起来凶巴巴的杜宾在金向昭身边格外沉默。
“那是什么品种？贵宾？比熊？”金向昭拆着包里的肉条包装，看了眼朴综星，“是因为我们是陌生人还是因为它饿了？”
“不是刚过晚饭投喂时间吗？”朴综星与她对视，“而且我觉得你身边那位更……”口水已经开始冒泡泡的田bam依旧笔挺坐在原地。
“晚饭能和肉条一个地位嘛。”金向昭先是撕了半条喂给bam，“而且你刚才说他是流浪狗。”
“好吧好吧。”朴综星站在金向昭身边看着她蹲下，摸摸bam的脑袋又揉揉耳朵，“向昭这么喜欢小狗，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呢？”
“我承受不了分别的痛苦，后遗症太严重了。”金向昭看着bam的眼睛，抿唇淡笑，“别人家的话，还好一点。”
“嗯？”
“偶妈说她结婚前养过一只小狗，后来去世以后抑郁了很久，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无法治愈内心的伤心，到现在还经常和阿爸开玩笑说，当初结婚的时候真的特别害怕阿爸哪一天就die了。”金向昭抬头看着朴综星，眉眼弯弯，“阿爸一直都笑着回答，他应该会比小狗的寿命长一些。”
“叔叔阿姨说话挺有意思的。”朴综星忍了忍嘴角的弧度。
那只像流浪狗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安静，或许是刚才自己和朴综星聊天的间隙。
金向昭侧头看过去，不远处站着的人不像训导员，应该是它的主人。她用胳膊肘下意识撞了一下朴综星的小腿，“看呀，我说不是流浪狗呢。”
一人一狗就那样面面相觑站着，金向昭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不太亲近，当然，送来训练所的小狗总会有一些小问题。
“我要走啦？”金向昭和bam说话，伸出手掌等它的盖章。
狗爪算是搭在手心以回应，她顿时笑弯眼，最后摸了摸它的脑袋，“kiyo，乖喔。”
李柱延觉得有些尴尬，金泳勋为了赶音中的录制提前走了，他接下任务来带回bori，可bori此刻却盯着另一位女生的手丝毫不给予理会。
“那是那只杜宾的家长。”训导员路过时友善提醒，“你可以带它回去了，今晚没有特别训练噢。”
李柱延缓慢几步移动到bori的视线范围，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喜欢好看的脸蛋也是狗的本能吗？又还是——
金向昭拍了拍发酸的膝盖，搭着朴综星的手站起身，看了眼身旁踩响落叶的人影。她没说话，大方地把手中剩下半包肉条给了对方。
“谢谢，我不饿。”李柱延条件反射感谢对方的好意，下一秒整个表情便僵住。
“是给它吃的。”金向昭眼神投向那条脏兮兮的小狗，努力抿着嘴角的笑，回头对上他的瞳孔。
李柱延深吸了口气，又说了声“谢谢”。
虽然有些丢脸，但金泳勋今晚好像还是做了件正确的事的，他想。
朴综星洗完头出来便看见抱着电脑打瞌睡的金向昭，屏幕还没有完全熄屏，看样子是刚迷糊不久。
他小心翼翼试图抽过，浅眠的金向昭倏地惊醒，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
“文件保存。”金向昭抓了下脑袋含糊道。
朴综星垂眸看了眼已经自动同步云文档的显示，轻声安抚，“已经保存好了。”
“噢。”金向昭抓过朴综星刚才给她盖的毯子，整个人滚了一圈歪着躺在床上。
“你们晚上都要有这么多工作吗？”朴综星擦着毛巾将电脑放回桌上。
“我觉得应该是部长对我今晚逃饭局的报复。”金向昭捧着手机应声，“不过忙完这个项目我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朴综星下意识抬手要关灯，余光里扫过她还亮屏的手机，“我以为你要睡了。”
“是要睡了。”金向昭确认上传完的图片，把手机扔在了床头柜上，“哎？吹头发去。”
朴综星要坐下的念头被金向昭打碎，他顺手带过开关，只留了一盏酒店的边灯，关上洗漱间的门后，又是使劲用毛巾搓头又是猛甩。
快点干吧，用吹风机会吵到她睡觉的，他想。
“朴综星？”
“嗯——？”
隔着玻璃门的回答显得有些沉闷。
“你其实可以用吹风机的。”
朴综星听见她很轻的一声笑，下意识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觉得镜中的自己无法控制嘴角的样子像个傻子。
手机又振动了一会儿，听着洗漱间传来的吹风机动静，金向昭拨了一下手机的静音拨片。
夜晚真的来临了，没有人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警察确认备注是“［爱心］她”的电话无人接听，和周围执勤的同事耸耸肩，“这人绝对是喝糊涂了。”
“不是女朋友吗？”
“电话都不接呢。”
@bowwow _bam更新三则图片，P1配文晚安。
只可惜随手发的时候忘记关闭live图，列文虎克级别的粉丝圈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当然还有一向以猫塑著称的李柱延，两日后的签售会突然比着小狗垂耳，难得满足了部分签售姐的心愿。
“希望自己是小猫还是小狗呢？”
“现在觉得是康阿吉。”他回答着粉丝的问题，半说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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