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钺才不管之后见面会不会被打,他打晕忠顺王后便偷偷下了船,顺走一匹马独自往扬州去。
一路上除了吃饭,基本不曾停歇,又是轻装快马,走山林荒道,且王府马匹养得好,蹄印很容易认出来,所以不到三天他就追上了赶去扬州的人。
领头的侍卫原以为是敌袭,过招时发现是他,吓坏了:“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偷偷来的。”武天钺也没瞒着,“但你别想着送我回去,你们可打不过我,而且再耽误,那林大人就要凉了。”
您也就仗着力气大和我们不敢下重手,侍卫心中腹诽,但也知道此事耽搁不得,又不敢让他单独回去,只得默许他加入队伍,派人寄信给忠顺王。
又急行军了几日,一行人方到扬州。
武天钺同侍卫打扮一番,又在城外村子雇了几个人作丫鬟婆子,扮作外来富商来扬州游玩的样子,方进城。
城内管控严格,好在武天钺长得高,虽细皮嫩肉,但身高出众,不似十二三岁的男孩,更像富家子弟出来游玩,出手又大方,所以很快就进了城。
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武天钺带了两个侍卫外出赏景玩乐,暗中打探消息。
在茶楼喝茶听书时,听旁边人八卦道:“那盐政林老爷到底是死了还是救活了啊?”
“不知。”一人回道,“前些日子说是病重,府里下人进进出出又是请大夫又是买药,没多久又见他家人出来采买后世衣履等物,现在又没消息了。”
“对啊,好生奇怪。”先前那人接话道,“我见他家人买那些东西,还以为没多久就要发丧了,但林家昨日突然大门紧闭,不见人出来,也没见人进去。”
周围有人听到,嘘声道:“那林老爷是做盐政的,他这病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们还敢讨论?”
两人听了,忙安静下来。
武天钺知道了消息,在茶楼听完了说书,又去扬州城内各个铺子采买了特产,像出来玩乐的富家公子一样晃荡到深夜方回客栈。
回客栈后,同护卫头领商量过,今日四处搜集来的消息都差不多,制订好计划,照旧用饭、洗漱、休息。
夜间,万籁俱静,武天钺点了几个身手不错,又机灵的侍卫,同自己一起偷偷潜入林府。
林府内静得不正常,连守夜的人都没有。
武天钺几人常在京内,对这江南住宅不熟悉,于是分散搜查。
摸到一处屋子时,忽出现许多均匀平缓的呼吸声,像是习武之人,武天钺便知找到地方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慢慢靠近。
只是他虽天赋异禀,但还是太年轻了,刚靠近院墙,就听一声:“是谁?”
接着就是四五个人冲出来,武天钺只来得及放了信号弹,就和这帮人打在一起。
好在他从小习武,又天生神力,这帮人暂时拿他没办法。
屋内出来一中年男子,见这场面,急道:“用箭。”
下人听令,拿了弓箭来,幸好之前散开的侍卫看到信号,都赶了过来,斩杀了射箭的人,俘虏了那男子。
与武天钺扭打的人见主子被抓,不敢轻举妄动,纷纷束手就擒。
外面自有侍卫收拾,武天钺脱离战局后就往主屋来。
屋内有一面色青白的男子躺床上,武天钺吓了一跳,生怕自己来晚了,忙上前查看。
那男子幽幽醒转,开口道:“告诉你主子,证据我已经交给圣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罢,咳嗽一阵,晕死过去。
武天钺上前试了鼻息和颈侧,发现还活着,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拿了随身带着的丸药塞进男子嘴里。
又扶起他的头,见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应是吞下药了,方放下他出门。
门外侍卫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武天钺扯下面罩:“去看看府里伺候的人在哪,先放出来,再去客栈将人手调过来,不要打草惊蛇,蛰伏几日,等父王他们带兵来。”
一名暗卫领命去了,武天钺又命侍卫将人都押到房内捆起来。
接下来几天,一切风平浪静,林如海每日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幸好有武天钺带来的药吊着命,还能撑住。
但时间长了,城内盐商发觉不对劲,带人前来查看,才知有人控制了林府。
能瞒住这几天,武天钺已经很知足了,得知盐商带人前来,命府里的人挖陷阱、烧糖水等,全部都动起来准备抵抗。
府里都武装好了,门口阻拦的人也力竭了,武天钺方带人开门迎战。
盐商虽有钱,但也支撑不起长期雇佣很多武功高强的人,用的都是自家家丁和盐工,现在又不是在水里,所以也就靠着人多强撑了一会。
等忠顺王带着众人赶到时,武天钺已经结束了战斗,正在指挥人把陷阱填回去。
听闻忠顺王到了,武天钺命暗卫盯着,心虚地来到前院。
还未进屋,就见长史官走出来,拉着武天钺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没发现伤口,提着的心回到肚子里,似笑非笑地道:“世子可算来了,王爷等着您呢。”
“我可没莽撞啊。”他没说什么,武天钺却解释道,“但人都打上门了,我还不能打回去?”
“那些盐商身边没什么高手,又不是水战,这院子绝对防得住,世子为什么要开门?”长史官听了,收了笑,后怕道,“您要是出了事,王爷和王妃怎么办?”
武天钺正想反驳说你也知道没什么高手,还怕什么,就见长史官往里努努嘴:“解释的话世子可不该跟我说,您该汇报的人在里边呢。”
武天钺不敢进去,话锋一转问道:“林姑娘还没到?”
“王爷担心世子,又怕林姑娘身子受不了快船,便先来了,不过路程剩的不多,想来明日就到了。”长史官回了他,又道,“世子别拖着了,快进去吧。”
武天钺还想拖拖时间,就听忠顺王斥道:“还不进来!”
“父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武天钺一进门,就看到忠顺王手拿鞭子等着,忙哭着跑过去抱住他的腿。
忠顺王没防备,被他扑得差点倒下,刚稳住就听他说这话,气道:“你还想有下次?”
武天钺知道又说错话,不敢回答,忙道:“林大人病得越发重了,全靠太医给的药吊着,父王快派人去看看吧。”
“用你操心?”忠顺王伸腿要踹他,“太医早去看了。”
武天钺顺势躲开,见这事转移不了他的注意力,又道:“儿子有个好法子,父王等我说了再打。”
忠顺王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就见太医来回道:“林大人生了病又中了慢性毒药,微臣方才给他解了毒,但大人体弱,还需针灸十日才能清完余毒,再慢慢调理身子。”
“你就会惯着他。”忠顺王瞪了带太医进来的长史官一眼,吩咐太医道,“尽力救治,别留下什么暗伤。”
“微臣遵命。”太医应着退下。
忠顺王看着武天钺在旁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心软下来,扔了鞭子坐下:“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我们先前被水匪袭击,带的都是精兵良将,却一个匪贼都没抓住。”武天钺道,“儿子以前同皇爷爷去过金陵,也见过江南水兵,那些将士凫水的技能比我们带的人好不了多少,差这些水匪差得太远了。”
忠顺王想到这个,脸色也沉了下来。
武天钺接着道:“林如海祖籍姑苏,水系也很发达,不如让他趁这次重病的机会,辞官归故里,为皇伯伯秘密练水兵。”
“这事理论上是可行。”长史官笑道,“但林如海只是一文官,一没武艺,二不会兵法,怕是做不到这事,且他为圣上做了这么多事,要他辞官,太过……”
武天钺也知这事苛刻,但短时间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又忠心又有能力,还刚好有借口辞官的人,于是向忠顺王道:“若是让江南的武将来操练,和之前的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结党营私,怕是稍不注意就会借机提拔族人,盘踞一方。”
“那你说怎么办?”
“父王不如上书给皇伯伯,请他派个武将来,由林如海选人,武将负责操练,林如海有监管的权力,两方分开,也能相互牵制。”武天钺答道,“林如海能在扬州盐政斡旋这么久,能力定是不差的,而且我听闻他为官甚是清廉,外面又都是他病重的传言,不正好是最佳人选吗?”
忠顺王听了,沉思片刻,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心中很是欣慰,但抬头见他安逸地坐着喝茶,又气不打一处来:“在这坐着干什么?今日文章读了?字写了?”
武天钺听到这话,便知自己逃过一劫,忙笑着起身:“儿子这就去做。”
说完,不待他回答,急急忙忙跑出了门。
“好好走路。”忠顺王又斥道,“这么大了还不稳重。”
长史官见他嘴上骂着,却面带笑意,恭维道:“世子聪慧,王爷有福了。”
“一点小伎俩,也值得你夸。”忠顺王收了笑意,道,“派人去看看林如海的情况。”
长史官答应着去了,不多时来回:“林大人已经清醒了。”
忠顺王听闻林如海情况还算稳定,起身往他房中去商议。
武天钺过了这一关,也不再管这事,将这些日子欠下的功课补了一部分,打听到忠顺王在忙,大摇大摆出门逛街。
次日才洗漱完,正要让人准备早饭,就听人道:“林姑娘回来了。”
武天钺听了,欣喜地出门迎接,忽想到自己当时好像骗了她,忙止住步子转身要走。
“你去哪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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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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