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湖绿的事,仙蕙才有心思问起冰心。
“回禀小主,皇后娘娘的旨意,新进妃嫔明晚便可预备着侍寝。”
冰心道:“修容娘娘说,请小主明日晚些时候去正殿,与娘娘说说话。”
仙蕙一默。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虽说在家中,母亲同她讲过。
但主位娘娘与她讲这些,是不是有点逾矩了。
再往深处想,李修容对她似乎过于宽容体贴了。
李修容于她,是有所求还是无所求?
仙蕙心中叹息,多想无益。
只是吩咐道:“明日记得提醒我。”
命人取了棋盘来,仙蕙却无心下棋。
先是沈小仪处的采月、莞贵人处的浣碧前来,说是将皇后娘娘的赏赐分给众姐妹。
后是湖绿不断地回禀消息:“梁才人被拖回长杨宫,现下就在秋水居里干嚎,名下的宫女太监跑的跑,躲得躲,生怕受了牵连,只掌事宫女和陪嫁的侍女在身边伺候,但也无用,请不来太医。”
“原是在凤仪宫前的长街上,梁才人挑衅沈小仪与莞贵人,又要打安选侍,被华妃娘娘抓个正着,罚了一丈红。”
“华妃娘娘原是想将沈小仪、莞贵人、安选侍三人禁足,只是念在明日新进妃嫔便可侍寝的份上,只罚抄三遍宫规。”
“傅小媛、高美人、海常在皆是因在后头旁观,受了无妄之灾。”
仙蕙听出疑问来:“为何海常在是绣佛经?”
湖绿一愣,忙道:“华妃娘娘说,海常在出身尚衣监,做惯了绣活,绣些佛经也好静静心。”
冰心一听就知道湖绿没答到点子上,忙低声道:“华妃娘娘一贯不喜欢宫女出身的妃嫔,一如从前的芳嫔,现在的海常在。”
仙蕙疑惑:“芳嫔?”
冰心回道:“从前是御茶房的宫女,做了妃嫔后,皇上亲自赐居棠梨宫莹心堂,四月流产后,颇有怨言,如今已在冷宫。”
莹心堂?那不是莞贵人的居所?
怨言?是冲着谁呢?
仙蕙皱眉,又问:“那海常在?”
冰心回道:“海常在出自尚衣监,四月里由皇上看中,金口玉言海常在有妇功,侍寝后封了更衣,月前晋封为常在,如今住在咸福宫绿梅轩。”
御茶房、尚衣监,都是为皇上跟前的,也算是御前。
想来御前宫女想做妃嫔的不少,但只有芳嫔与海常在成了妃嫔。
也算是从人山人海里杀出重围的。
就这么折在后宫里。
仙蕙揉了揉额:“宫里流产的多吗?”
冰心一惊,隐晦道:“小主,女子生产哪有不危险的呢?都是是险些捡回一条命,免不了落下病根。”
仙蕙瞧她一眼。
果然能拎出来做掌事宫女的,稳重又谨慎。
宫中眼下有子嗣的只有三位妃嫔,居然都是险险捡回一条命。
若不是天生体弱,那便是“事在人为”。
但话又说话来,若是体弱,又怎会怀上孩子。
流产的妃嫔……
仙蕙想到李修容,莫非又是流产后落下的病根。
这样才能解释有病在身却不需要时刻唤太医,只是日复一日的喝药。
真是……杀人不用刀。
仙蕙心中存了事,晚上翻来覆去不曾阖眼。
翌日一早就听冰心来报:莞贵人心悸受惊,感染风寒诱发时疾,需要静养。
皇后将史美人与方常在从棠梨宫迁到了延禧宫。
又有湖绿奉上消息:昨夜皇上驾临宓秀宫,华妃侍寝,今儿一早,就有内务府的人将梁才人挪到冷宫去了。
莞贵人心悸是因为在明霞亭后头的井里头瞧见了溺亡的福子。福子原是皇后娘娘赏给华妃娘娘的宫女。
仙蕙只觉头疼。
先是命明镜备礼,亲自送去棠梨宫。
昨日莞贵人送礼,今日她病,仙蕙便不能置若罔闻。
又瞧着时辰,更衣梳妆,用了厚厚的脂粉才遮住眼下的乌青。
直至雪桃来报,修容娘娘请,仙蕙才带着赤盏去了正殿。
在晴雪殿听了一耳朵的艳诗艳丽、污言秽语,仙蕙才得以告辞。
李修容是真的很期盼她得宠。
回来又听明镜说到棠梨宫的怪相:“奴婢并没有瞧见莞贵人,是掌事宫女同心接待,另外,棠梨宫八品顺人崔槿汐也在莞贵人身边伺候。”
仙蕙倒也不奇怪:“莞贵人是棠梨宫位份最高的,崔顺人在她身边伺候也不稀奇。”
只是,仙蕙忽然想起芳嫔,“崔顺人一直是在棠梨宫当差吗?”
明镜道:“奴婢听同心说,是与她一同调来的,先前的掌事宫女因着未能劝诫芳嫔,被打入浣衣局。”
一同调入?
“宫里没有掌事女官的宫殿多吗?”
“宫中妃嫔所居宫殿均有掌事女官。”
冰心解释道:“此次新妃入宫,除去只有延禧宫与长杨宫是新打扫出来的宫殿以外,其余各处均有掌事女官与首领太监。”
仙蕙颔首。
那就有意思了,芳嫔四月底被打入冷宫,新的掌事女官却是到九月才安排上。
可她记得,史美人是一直住在棠梨宫的。
这宫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值得细细琢磨。
仙蕙也不干别的了,一边打着棋谱,一边听冰心说道宫中人事。
另有湖绿积极探听消息:
新妃侍寝,沈小仪拔得头筹,连续两日后,晋封为嫔。
傅小媛紧随其后,虽是一日,却也晋封为嫔,赐封号“恭”。
这日午后,仪元殿小厦子前来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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