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情殿的一隅,住着衍道与门下三名弟子。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算作无师承了,但因为住在绝情殿,总认为自己就是高人一等。他很享受新晋弟子崇拜的目光,知道每年都有弟子想拜到他的门下,其中不乏一些声名显赫的仙人的后代,感觉飘飘然。瑶池仙宴上,他也总与其他仙人杯觥交错。由于幽若自千年前就不出席了,而他自达到九重天后年年出席,一些巴结讨好他的人还一直说他定是长留的下任掌门,搞得他甚至有了一种自己就是长留掌门的错觉。摩严是他的三徒。虽说是他收入门下的,但他和另外两个徒弟却并不喜欢他,净让他干脏活累活。摩严恪守本分,也不贪心,总认为这是学徒的必经之路,也就一天天的忍着。然而,忍耐换来的,并非是师父的善意,而是日甚一日的变本加厉。
仙剑大会的第一天,他和包子玩的晚了,甚至被幽若等人留下,共进了晚膳后才回去。走在回房的路上,他才惊觉时间太晚了,甚至忘记给师父带食物了,心下一凉,赶忙进师父房间认错。换来的,果然是师兄的一句“我们已经伺候好师父的晚膳了”和师父的一句“你还知道回来?!”。他心下一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说道:“摩严知错,这就去给您倒洗脚水”。
走出房间后,他还听到师父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但当弟子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师父伺候开心了,不是么?否则,师父又怎肯教自己心法呢?他像往常一样烧好了水,仔细地调试好水温,赶紧端着水盆给师父送去。这水温刚好适合泡脚解乏。
衍道见他将水盆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已做好给自己洗脚的准备,就将脚浸入水中。水温其实正好,但这家伙就是看他不顺眼,大骂一句“烫猪啊!”抽出脚,顺势水脚盆踢得很高,砸了他一脸,也溅了他一身水。他一听,心中顿时一紧,他明明记得自己调试过水温,怎么会过热呢?但他不敢多言。他是师,他是徒,师父说错,还有对的道理吗?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修什么仙!还不如早早滚蛋。”
衍道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向摩严的心。他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额头微微有汗,咬着牙,恭敬地回答道:“师父,弟子知错了,下次一定更加小心。”
然而,衍道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猛地站起身,抽出了腰间的藤条。通常师父用来责罚弟子的藤条都是收首徒时长留统一配发的。挨打的弟子虽会受一些皮肉之苦,但绝不会因此受伤。正如幽若常说的,惩罚是让弟子记住痛,不是要打伤弟子。若怀着伤徒之心,当初收他做甚?但他甚至还将其改进了,用心之险恶可想而知。藤条的表面用术法上安了许多倒刺,显得格外狰狞。摩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知一顿毒打又难免了。而他的一对师兄师姐正在一旁好整以暇。他不敢违抗,只能顺从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随着第一声“废物”落下,藤条狠狠地打在他的背上。他闭上眼睛,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倒刺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撕扯出一道道粗旷狰狞的伤痕,鲜血也随之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虽然真的忍无可忍,但他以为每个徒弟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是新入门的,犯的错比较多,所以挨打的总是自己罢了。
“你没犯错的资格!下次再敢让我发现你做错什么,就逐出师门!”
衍道的话语如同寒冰,彻底冻结了他的内心。其实,如果他再多点阅历就该明白,如果师父真想将他逐出师门,根本用不着动怒罚他。他只是想找个不会反抗的人出气罢了,和他做的好不好没任何关系。水温如何还不是衍道说的算?就算水温真的适合,他就不能说烫吗?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肉][体]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但他必须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坚持下去。他明白,如果连他自己都不愿骗自己,那他真的会再也坚持不下去。他每次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但无论他做得多么小心,衍道总能挑出毛病来。哪怕只是泡脚,他今天能指责水温过热或过冷,明天能嫌弃水盆不够干净,后天能嫌弃他的手不够干净,更遑论别的事。他身上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却也从不敢抱怨。毕竟师父有九重天的实力,站在仙界的顶峰,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拜到的好师父。当下的他还天真的认为终有一天能软化师父的心。
“娘亲~大哥哥快死了~”
听到包子在门口扯着嗓子喊,衍道心中一紧。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幽若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所有人都下跪行礼,除了实在疼的动不了的摩严。幽若环视房间一圈,眼神在那洗脚盆和他手上的藤条上多停留了片刻。衍道的额头也冒出了些许虚汗,将藤条往身后藏了藏。她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的夹起摩严,牵着包子,缓缓向内殿走去。他是别人家的徒弟,她不能直接插手,但她是掌门,还是有能力威慑衍道,使他行为有所收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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