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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8)

“哒哒——哒!轰——”打火石或轻或重地敲击,火星轻而易举地点燃了火绒,将表面的枯枝缓缓焚毁,火苗渐次腾起。

原本常年避光的山洞,终于有了一缕热源。

赵活看着眼前的简易篝火,满意地露出了微笑。

等火烟从火绒缝隙中钻出来,渐渐蔓延成稳定的火舌,恬静地撩动洞内潮湿空气,烘干他挂置在临时固定在洞壁挂绳上的湿衣服。赵活才终于得空,让压抑已久的胡思乱想冲出大脑,任其肆意地对着周遭干燥舒适的环境流窜一圈——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湿衫临时充当的挂帘,悦动的火光连忙突破了屏障,轻快地奔至深处,将这本就不深的洞穴照得一览无余。原本幽深的洞穴霎时间就暴露出了自己浅薄的坦荡,带着一丝笨拙地邀请赵活深入。

疯子。

看着帘后的景象,这个常挂在嘴边的骂词毫无来由再次出现在赵活脑海,只是默读时没了平日的羞恼和窘迫,反而显得平静。若是此刻他把过分投注在眼前景象的目光,放诸自己身上,定会惊讶他默念语气里无端多出来的愉悦与无奈。

刚刚进洞时的惊讶与震撼已渐渐平息,但赵活愣是逼着自己先做完一切事情,直到万事都安顿妥当,他才终于敢把目光投向洞穴深处,仔细观察这块曾是承载他儿时噩梦的地方。

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映入眼帘的满地狼藉,与噩梦里盘绕的阴森恐怖毫无关联,与身后的篝火一样,一丝熟悉的酸楚逐渐在心头蔓延,不断攀升至赵活嘴角,牵出一个啼笑皆非的温柔笑意。

怎么这里变成你垃圾的存放地了?

没有猛兽,没有恶鬼,更没有重重叠叠讥笑的人脸。只有一地的雅致和粗犷并存的凌乱,跟那人总被管理内务的同门指指点点的床铺如出一辙。

赵活用脚尖勾了勾脚边横躺着的空酒壶,一地精致的瓷器满裹着尘埃相互碰撞,釉面的艳杏红梅,柔柳绿荷都聚拢到了一块,发出细碎的共鸣,像是在这小小洞穴里开设一场无主的客宴,满席的酒令都在追问一个无聊却又亟需解答的问题。

把这当第二个家了?疯子。

但你这家也太乱了吧,这么大费周章让我下来,找我来当清洁工了是吧?

也不想我点好。

真坏。

随意摆放却足量的干硬柴火,到处堆积的涂鸦废纸,沉重的铁匣累叠在角落,用着唐门特制的机关锁安生保护着,外壳反射着暗淡的光,毫不起眼。

铁匣表面隐隐有墨迹,像一碗——饭?

有古怪。这里头装的难不成是他的宝贝不成?

赵活疑惑,轻轻摸了过去,看见最上面的铁匣画着那人最爱涂抹的一则涂鸦,满山的孔方兄被简化成一碗捂得严实的大米饭,预示着里面放着宝物——因为唐布衣随身携带钱袋上画的就是这么一碗“钱米”,每日都在他眼前晃悠,他想不记住都不行。

不过上个月他在我新打的手里剑上也画了一粒钱米——

赵活不自在地眨眨眼,连忙对着空气中不存在的聒噪鸽子摆了摆手,把心理的异感快速打消后,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铁匣上。

除了钱米涂鸦,旁边的空白处还画了一张笑脸,与指示他去找王蛇蛇毒涂鸦上的如出一辙的,欠扁笑脸。

——是说我可以打开?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莫名其妙!

“……怎么是我给你打的那几把锁……”

赵活心里所有的抓狂和试图宣之于口的抵赖,在看到机关锁构造一刻全部消失。

手底下熟悉的缠花枝纹,烫得他要缩手。这是他根据唐布衣臭屁的刻板印象故意讽刺他设计的,为此他熬了两个大夜,只为了让自己的嫉世愤俗能够深入而全面地渗入到这份怨念的造物中。

这是他亲手参与设计打造的机关锁,只有他和唐布衣知道要怎么打开。

当初唐布衣委托他设计这几把锁的劳累还历历在目,时间紧难度大,但奖励却又极其丰厚,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那天唐布衣不请自来,当面砸来一个沉重的粗布囊袋,赵活命里缺钱的耳朵对囊袋里铜钱碰撞的闷响敏感至极,他急不可遏地反复点清唐布衣这袋“卖命钱”的数量——足足三十贯!每一串都用新麻绳穿着,铜锈都磨得发亮。

要知道赵活他一旬下山经商,保收最多赚一贯钱——这可是他近乎十个月的酬劳,而这只是帮唐布衣做几把锁!

这满满一袋的足贯钱砸得他没了礼义廉耻,自愿当起了唐布衣的黑工。

为了攒钱买秘籍,早点在武功略有所得,满足一点他那遥远的英雄梦,赵活一边骂一边赶工准时交付了成品。他设计的这几把锁结构精巧,而开锁方式却又并不繁琐,兼顾美貌与实用,很是唐门精致出品的风范。

赵活完成的时候,对着成品看了又看,很是满意,所以也很是不满地交给了唐布衣,过于明显的恼怒换来了对方几声不以为意的轻笑。

他大人有大度,不跟小气鬼计较,只是最后验收的时候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这锁的解法只有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所以要是哪天你碰见了用这几把锁锁着的财物,你自可以直接打开,随意取用。只是九出十三归,你拿了后续加倍奉还就是。”

“谁会找你借高利贷!他是眼瞎又心盲了吗?”

“哎呀,这可说不准的~毕竟人有三急,哪天鬼迷心窍就来找我签不平等条约了呢。你看那官家纳贡……”

“闭嘴,疯子!你哪凉快去哪儿吧!”赵活气急败坏地去捂唐布衣口无遮拦的嘴,连刚从侠客话本看来的“谨言慎行”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连忙扑上去缠住唐布衣,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无端惹来祸端。

“我要钱我会自己挣,定没有翻你财箱的一天,你死了这条心吧。想借着放贷过活,你怎么不去找贼头山匪低放高收,填你每日泼洒金钱镖的窟窿?哦,是了,遇见山匪强盗你做的是无本生意——直抢,这可不比放贷来钱更快!”

“是啊是啊,所以这是你师兄我,唐布衣,给你,赵活,师弟的特别福利啊!还不快谢谢你大师兄?哈哈哈哈哈!”

“我去你大爷,滚!”

“哈哈哈哈,笨师弟,你只要记住看见你做的锁,不用犹豫,你可以自由打开,我无限欢迎——只要你足量归还!”

“还有,这锁做得真不错。我很喜欢。我会好好利用的。”

“下次还找你~”唐布衣弹出一枚不明物什,赵活伸手便接住,张手一看,原来是一颗饴糖,“追加酬劳,你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我的单子下次不用那么急,笨师弟。”

这段对话从唐布衣不知所谓的话题挑起开始,又在离题万里的赠糖中结束,赵活握着掌心里的糖,看唐布衣潇洒离去的背影(他甚至还有闲心风流倜傥地背着他摆手),心中五味杂陈——一如他现在面对身前这铁匣一样。

要打开吗?赵活自问,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铁匣表面的钱米涂鸦,某个被断绳索扎破的伤口又裂开,鲜红的血迹染红了白米。

“打开看看吧,他费那么大功夫,可能就是想让你瞧瞧里面装了什么。”赵活开口喃喃自语,“他只是想有人懂他,那么多年那么多恶作剧,只勾来个我这么眼瞎心盲的笨蛋,是他倒霉。”

“不要紧张,赵活,别怕。”

他一直都在你身旁。

只是简单打开看看,赵活扁着嘴催促自己道。

原本稳定地能打百千枚铁橄榄的巧手,此刻不知道为何软得像两块泥,手指左捅右牵,对着手下聊熟于心的机关锁总是不得要领,生疏至极。

赵活急得回头把手往湿衣擦了又擦,捡起地上涂鸦纸展开又重新揉成一团——上面画着半只吃剩的黑烤鸡,半张哭脸,难怪唐布衣上周回来就缠着赵活,要赵活为他亲手烤鸡。原来是他自己烤糊了,吃得直吐,第二天就赖上赵活了!

赵活用废纸吸干双手,重新搭回机关锁上,灵巧地拨动机关零件开锁。

“嗒。”锁轻松卸下了。

“吱呀——”铁匣合页发出牙酸的摩擦声,让赵活一时分不清是因为自己的心跳感到沉重,还是这铁匣本身承载的意义沉重,亦或是两者皆有。

是堆成山的金钱镖银两,和数不清的珠宝首饰,大多都是女款,其中一支孔雀步摇的坠珠缺了一串,倒像是从哪家当铺急急忙忙赎回来的残件,与旁边金银山上夹杂的各式干花相映成趣。

这不像是“飞侠的百宝箱”,更像是谁家女儿草率保管的首饰盒。

面对铁匣真相,赵活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毫无感言,像是默认了唐布衣的财箱就该是装着这些“华而不实”的女儿物,但细究这念头的来源却毫无头绪,大概是因为常在他身上闻到的胭脂水粉味惹的吧。

胭脂水粉……是了,就是胭脂水粉,那些不会在平常人家闻到的浓郁又攻击性极强的馥郁香气,只会在烟花之地闻到的象征着悲剧的腐烂气息。

他是成都最大青楼花月楼的座上之宾,更是各地花魁的知己客,每旬掌门唐中翎都在为他的毫无踪迹大发雷霆,而深知他去处的自己总要默默咽下坦白可能带来的苦涩无力,尽力隐瞒,回避冲突的发生。

赵活已经试过当众捅破唐布衣的篓子,戳破他追欢买笑的恶劣行径,试图通过这一次报复抹黑,破坏唐布衣在众人心中的无缺形象。

可飞侠唐布衣本就声名显赫的同时声名狼藉,就像是上好的璞玉打了一块最拙劣的玉玦,独一又无二。缺口的存在与生俱来,又事实如此,众人皆知,何必要等他小小唐门杂鱼来戳穿。

这场坏心眼的报复给赵活带来了近乎无限的后患,当场说破唐布衣的踪迹,只换来了唐中翎又一次气急攻心和失望透顶,将将当场昏倒,二师兄唐铮见掌门心痛至此更是埋怨赵活,几日都要在他的饭食里下烈毒,害得他上吐下泻。

而事后得知此事的唐布衣,完全对他的“背叛”满不在乎,付之一哂,但这之后五天都不愿再找他,赵活晚晚都自觉心惊,害怕夜晚月光太凉。

此后他就对唐布衣的行踪守口如瓶,总是刻意遗忘自己对唐布衣身上浓淡不一的水粉香气时心生的不耐,甚至在自己最敬爱的掌门亲口询问前,也讪笑着打哈哈,为他掩护。

“大师兄啊?不清楚啊,大概又在哪里行侠仗义去了吧。”赵活睁眼说着瞎话,心底却又隐隐觉得事实应当如此。

每次他帮唐布衣隐瞒之后,床头都会多出一只草编的蟋蟀或者用针刺在当季花朵花瓣上的笑脸涂鸦,也不知道是谁的闲趣之举。

“怎么无端端想起这些无谓事……”赵活突然有点伤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要把沉郁在心头的苦闷都要呕吐出来。

赵活抿着唇摇了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首饰堆里。

他谨慎地拾起其中一串项链,将其从杂乱的首饰堆中轻柔地剥离出来。项链入手便知只是凡品,玛瑙珠表面凹凸不平,铜链毛糙,说明主人并非什么非富即贵之人,至少不可能是花魁的所有物。

上月赵活在城西当铺见过类似货色,当价不足五十文,花魁戴这个,怕是连茶客都要怀疑是不是老鸨克扣了月钱。

“可这玛瑙串会是谁的呢?……嗯?环扣这里绑着纸条?”

赵活还在疑惑这首饰的主人身份,却见项链环扣处绑着一张小纸条。解下来细看,发现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孝女芍药姑娘典身契信物,需筹贰百贯。晚香院趁芍药母丧,将典身价硬抬至陆佰贯。某以截获贪吏赃银贰佰贯先予垫付,复以理压价五成,今尚需贰佰贯赎契。”。

纸条翻过来,背面单写了一字:“懑”。

芍药?是刘大娘的女儿,芍药姑娘吗?赵活瞪大了双眼,看着这熟悉的名字,感觉胃在灼烧。赵活除了每旬会下山经商,倒卖唐门药毒铁器赚些体己钱外,还会在犹有余力之时在山下的医馆行医,为山下久困病痛之狱的人们略尽绵薄之力。

唐门弟子在医馆行医,除了是二师兄唐铮对传承唐门毒学的期待,也是赵活的对成为仁人君子的小小践行——呃,毕竟相貌已经断绝了他成为翩翩君子的可能,总不能在道德上也幺幺小丑吧。

在赵活坐馆期间,认识了不少熟客,可在医馆成为熟客又怎么会是好事?多是可怜之人。而身患重病,不能务农的刘大娘就是其中之一。

刘大娘一个寡妇,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唯一的女儿拉扯大,但从前的日夜操劳彻底拖垮了她的身体,而后每况日下,芍药为了筹备药钱继承了刘大娘纺织的手艺,没日没夜地织布卖钱,甚至把家里仅剩的几亩薄田都变卖,去换几包吊命的苦药。

赵活对芍药印象深刻,这姑娘长着一双剔透的琉璃眼,但每次与他见面都眼下挂着疲惫的青黑,显得明明该是明艳的二十年华都淋透了憔悴,看得人舌苔发涩。每次为她们抓药,赵活都会避人耳目多抓两钱白芷,希望能为刘大娘久患的关节痛带来些许减轻,而后在医馆闭馆后偷偷用自己的私房钱填补今日多用医馆药材的亏空,换一个心安。

芍药从前每周都准时到医馆取药,但在三个月前某一天,芍药却没有应约出现,赵活向医馆大夫打听,大夫悲悯地叹了口气。

街上传来白事的唢呐声,漫天买路钱飞舞,一切尽在不言中。

“芍药姑娘……你难道、你难道为了葬母,而把自己卖至青楼了吗?我只道你辛苦,可我从未想过你会去到那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赵活眼前一黑,几乎要站不住,玛瑙串在手中发出激烈碰撞声,粗糙的珠体几乎要嵌进赵活的掌心。

赵活复看匣中首饰,残缺的步摇,绺纹密布的玉镯,肮脏的香囊,脱线的手帕……每一个都非绝品,却每一个都是一个悲剧的证明,每一个都被绑上了简短却又惨烈的说明纸条。

“这些首饰,都是你救人未果的遗憾吗?”赵活痛苦地闭了闭眼,他将匣中所有首饰拿了出来,解下纸条,对着火光认真细读。纸条上的文字严谨而语气严厉,前因后果复述完整,完全没有唐布衣平常示人的轻佻,在记述首饰主人的名字时,字迹更显娟秀,与先前唐布衣留给他的鼓励一模一样。

当他把所有纸条读完,把其中涉及的金钱数全部累加,所涉及的金额是他此生闻所未闻,沉重地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即便是唐布衣在这里留下的三大箱金银山,在这个天文数字面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毛。

人命竟也有如此值钱的一刻。

赵活怕是气疯了,阴测测地笑声止不住地在喉间来回撕扯,在山洞中横冲直撞,尖利狠毒,反而应了他儿时噩梦的景象。

难怪你要疯。就这世道,你不疯怎么可能能坚持得下去。

“我看你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寻求理解找到我这条杂鱼身上,这笔糊涂账你堂堂飞侠怎么舍得认真记下。你让我来见识你荒唐的真相,强硬地要我当你的同路人,那么霸道,这是完全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拒绝。”

“哈哈哈哈——唐布衣,你这疯狂的赌徒!可老天怎么次次都站在你身边,而我又怎么次次如你意,完全不懂拒绝。”

“我们竟然真是同路人,都是又痴又傻的疯子。”

“你要赌,我便陪你一路走到黑!”

赵活癫狂大笑,俯在金银山上撕裂着自己的肺部,眼眶热意肆意地打湿匣中干花,干瘪的花瓣沾上泪水,似乎又有了几分新鲜时候的风采。

赵活大笑大哭哭了许久,直到篝火都摇摇欲坠成微小火苗才悠悠醒转过来。

看见周围伸手可触的昏暗,赵活连忙起身,重新添置柴火,维持篝火旺盛,而后用饱含敬意的态度拾起散落在身边的首饰,将解下来的纸条一一重新绑回去,整理好,准备重新放回铁匣中。

铁匣里面用分格隔开首饰和铜钱银两的位置,赵活将放置首饰的格子拿了出来,打算在箱外整理好首饰再放回去,却不想格子拿出来时隐约看到箱底有“撑腰”字迹。

“……撑腰?谁撑腰?为谁?”这突来的线索再次勾起了赵活的好奇心,他快手将首饰重新装回分格,安置妥当,然后分堆将铁匣内的金银搬空,让未尽的笔迹重现天光。

“我算是栽你手上了唐布衣,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赵活哼哧哼哧地搬着财物,一边不是滋味地埋怨,“但好像都是我自愿……唉……赵活你真没用。”

好不容易,赵活终于将深不见底的铜钱银两几乎彻底搬离,这么一折腾,就连平常搬惯重物的杂役赵活都免不了感慨一句万恶之源的生命难以承受之重,现在就剩底部浅浅一层,只用拨开就能看见字迹全貌了。

「为天下女子撑腰。」

看见熟悉的狷狂字迹,赵活听见自己释怀地笑了:“唐布衣啊唐布衣,你就是这样把自己的梦想压在铜臭下‘撑腰’的吗?”

“真受不了你。”手指眷恋地摸索着墨迹边缘,像是在尝试提前预习日后见到真人的时候,应该怎么处理此刻混乱的情绪,提前熟悉在拍对方肩膀时,应当用几分力气。

在把每一个字都细细描摹过一遍之后,赵活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感觉疲软的双臂也逐渐有了力量。双拳捏紧又松开,张开五指,挡住“天下女子”四字,视线久久停留在“撑腰”之上。

“你为天下女子撑腰,那让我为你撑腰吧。”说罢,赵活掏出小剑割破手指,在“天下女子”之下,笔走龙蛇地印下“凡人”二字。

「为凡人撑腰。」

这大概是赵活写过最潇洒的字。

(9)

「别忘了九出十三归,傻师弟。」

赵活看着第三个铁匣盖下分明嘲讽的字迹陷入了无语。

“怎么什么都让他算到了……我从他这箱子拿了真相,反而把自己全搭进去了。这如果不是借了高利贷,可解释不了这借贷失衡的蹊跷。”赵活腹诽,抠烂了字迹角落唐布衣画下的笑脸,用黑泥糊了个彻底。

“不用你特意提醒,我已经超额返还了。催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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