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嘴唇嗫嚅了几下,到底还是小声道了谢,佐助冷淡地“嗯”了一声,不以为意。
二人一时无话。我忽然感觉手指一凉,原来是融化的奶油冰棒滴在了手指上,我连忙伸舌头去舔,又把快要融化的冰棒咬在嘴里,腾出手用手机照明,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
啪嗒。
我一怔。
电灯没亮?是坏了吗?
啪嗒,啪嗒。我又试了几次,依旧不见灯亮起来。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着光亮,偶然瞥见身侧一个黑影,总是要被吓一跳,缓半拍才反应过来那是站在我身后的佐助。
……简直就像黑猫一样。
关上大门的仓库内部空气不流通,在日照下更是如同蒸笼,很快就变得燥热憋闷起来。
呼吸不畅,我有些难受地拉了下衣领,伸手去推那扇被风吹关上的大门。
咦?
我愣住了。
好生奇怪。
大门推不动。
这简易仓库的大门也十分简易,只是普通的合页门,并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推开。
但我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这种情况,除非……
我的心沉下去。
是有人在外面反锁了?
空气越来越闷热了,汗水从脸颊滑落。我下意识咬了几口所剩无几的冰棒,寻求商量似的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佐助。
……嗯?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盯着我嘴里叼着的奶油冰棒。想了想,我拿出冰棒,小声问:“佐助君,也想吃吗?是附近商店买的,不是特别甜……”我记得那次和他吃烤肉的时候,他对端上来的甜品敬而远之,大概是不喜欢甜食。
但这里很闷热,的确会比较想吃冰凉的东西。
我有些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我和鸣人还有小樱的关系很好,之前念书时也经常这样分享食物。似乎别人饭盒里的食物就是比自己的更加美味呢。
虽然从前的朋友有次看到以后,把我拽到角落,很惊讶地偷偷问:“你就让那家伙喝你喝过的果汁?小樱就算了,鸣人是男生耶,至少换一根吸管吧!”
“可是鸣人是我的好朋友,”我疑惑地说,“把好吃的食物分享给朋友,应该很正常吧……?我又不是特别自私的人。大家都这么做呀,我也吃过鸣人分享给我的,玖辛奈妈妈做的便当里的玉子烧。”
“这是自私的问题吗,这根本就是间接……”快要抓狂的朋友忽然顿了一下,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古怪地问,“我知道了,你们木叶挚友之间的风俗就是这样的吧?”
“什么?”
“……没什么,”朋友好像想开了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要小心啊,你这样很容易沾上奇怪的东西。”
接着就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真奇怪。
我和佐助的关系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们的青梅竹马,之前虽然有过误会,但他救了我,想来也不是什么坏蛋。我也想和他成为好朋友。
可谁知道佐助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一言不发。
他的衬衣领口开得很低,青年发育成熟的喉结略显急促地滑动了一下。他的目光阴冷又不悦,注视着我手指上滴落的奶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唾液。
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滑,很快就弄脏了手指。
晦暗的仓库里闷热压抑,潮热的汗水止不住分泌。
他看起来被这高温影响,耳尖微红,游移飘忽的目光显得有些滚烫。冰棒融化的速度更快了,手指上黏糊糊的。
我的心跳声莫名其妙加快了。
我蜷缩了一下手指。手机熄屏的时间到了,光线消失了。
黑暗中,我听见略显压抑急促地吞咽唾液时,湿润黏稠的液体划过燥热蠕动的喉管时,令人后背发毛的细微水声。
像是吮吸幼鹿鲜血的大型肉食猫科动物。
猎食者所带来的原始恐惧。
在我不安地按亮屏幕,重复了一遍之后,佐助却又冷淡地把脸别了过去,有些烦躁地蹙起眉,像是不想理我。
“轻浮。”他冷冷道,神情厌恶。
嗯……好吧!
我鼓着脸扁扁地咬了一口冰棒,窝囊地当做没有听见。
可能酷哥就是这样冷冰冰,语言和头发一样刺刺的,讲话不好听的吧!
我努力地把滴下来的奶油冰棒舔干净,三口两口把冰棒吃干净。用卫生纸把有些黏糊糊的手指擦干净,接着用纸巾把木棍裹起来,暂时放进了口袋,预备等出去的时候找地方丢掉。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手机屏幕又暗掉了。我重新按亮屏幕,发现佐助在我的对面一直盯着我。
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是乡下出身,来东京都内读书的女孩。言谈举止上难免有些改不掉的,与生俱来的土气。
融化在手指上的奶油冰棒当然是用纸巾优雅又自然地擦掉,而不是穷酸又小气地、像没见过世面的穷鬼一样用舌头噗噜噗噜舔掉,连指缝也不放过。才比较符合东京都市丽人的形象。
在此之前,有时候去稍微高档一些的场所,我做出类似的土气举动,比如把掉在盘子外面的寿司夹起来吃掉,也会被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但佐助的注视显然要比那些目光更特殊。没有让人难堪的点评、讥讽与恶意,但是有更多、更多令人不安恐惧的血腥黑暗的、黏稠阴冷的物质,具有强烈的侵略性,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我捏紧纸巾,木棍隔着纸巾硌着我的掌心。脸上全是在这憋闷燥热的空间里冒出来的汗珠。
纸巾擦过的手指依旧有些黏腻,上次被他咬破的指根明明早就恢复,在这样有如实质的阴郁注视下,却一抽一抽的,随着血管宕流鲜血的频率,隐隐作痛起来。
仿佛蛇尖锐的牙齿正咬在上面,注射着毒液。
他总是给我一种危险与压抑黑暗的感觉。
和就像太阳一样温暖,只要见到就会暖洋洋很幸福的小樱还有鸣人完全不一样。
佐助似乎背负了许多沉重的东西。
是因为家里的事吗?
听说之前佐助和兄长闹翻了,外出修行了三年才归来。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鸣人没有告诉我很详细的内容,只说宇智波一族是警察世家,许多亲戚都从事警察工作。佐助的父亲宇智波富岳,更是曾经的警视厅总监,非常厉害,为人正直又刚正不阿。佐助将来大概也会子承父业,考入警视厅吧。
出于对未来警察的基本信任,我主动与佐助商量起来:“这里的电灯好像坏了,门也推不开。是你进来之前把门关上的吗,佐助?”
“不是我。”他说。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头去看手机,果然信号消失了。不死心地开关机尝试了几次,依旧无法打电话,发邮件联络其他人也显示发送失败。
我和佐助被人反锁在仓库里了。
是什么人?
说起来方才听拉面店老板讲怪谈的时候就很在意了,去掉魑魅魍魉的那部分。工程队的遭遇其实还可以有另一种解释。
他们是遇到了威胁。
这里是日本,□□组织披着商业公司的皮,合法地存在。除了居酒屋、餐厅、风俗店、地下赌博这样的餐饮及娱乐业以外,建筑业也是□□组织巨额不法收入的来源。
我也并不是笨蛋,上班这段时间也了解过这方面的内容。
原本的工程队大概是遭到了某个组织的威胁,在工人频繁遭遇不测后,不得不选择中断与我司的合作。而编造鬼神之说,也是为了恫吓其他想要接下委托的工程队,令项目半途而废。
这样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
有人不想要这个项目落地。为什么?是宇智波集团的竞争者,畏惧于年底上线的月之眼企划的庞大影响力?我想到剪报上,千手集团与宇智波集团的宿怨。
会是那位叫千手扉间的二把手所为吗?
可并不是我妄自菲薄,我的企划案只是公司整个营销部门目前紧锣密鼓落实的线下项目之一。对于宇智波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同时段进行的营销方案不知凡几,耗资上亿的地毯式宣传方案更是如过江之鲫,我的方案只能算是大海的一滴水。
营销部的其他线下项目并没有遭到这样的阻拦。也就是说,对方的目的大概率不在月之眼企划。
那么,要说我的项目和其他项目唯一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是罕见的,宇智波集团与千手集团投资的木叶大学的合作案。如果当初的批复者不是对木叶有旧情的带土,或许这个项目根本不会通过。
那个与我约在这里见面的,忽然转变态度的木叶方面的负责人,也大有古怪。
有人不想让宇智波与千手这两方合作?会是谁?
无论是谁,我都是那个人现在要处理的“绊脚石”。
仓库里闷热逼仄,担心摔倒在尖锐建筑材料上,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敢走动。稍微思考了几分钟就汗出如浆,头晕目眩,有些轻微的缺水与中暑了。
不管怎样,要先离开这里。
我对佐助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并询问他能否试着把门撞开。谁知道佐助却否定了我的猜测,冷冷道:“这不是冲你来的。”
“咦?”
他说:“这大概是我哥干的。”
我更好奇了。
这对兄弟听起来不像血脉相连的家人,反而像是有仇冤的宿敌。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佐助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总不可能是跟着我来的吧。
他又不是缠上我的男鬼。
我试着问了他,大概是我运气不错。酷哥宇智波佐助一边在仓库里查验,一边冷淡地回答我。
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我总是有问必答,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自我良好的错觉。
也或许是我沾了小樱和鸣人的光。他对我这个朋友的朋友,态度算得上温和(在酷哥领域)。
为了节省手机电量,我把屏幕的亮度调到了最小,不走动的时候就保持熄屏状态。可佐助就好像能够在黑暗中视物一样,旁若无人地在一片漆黑中走动。
说起来他那双没有高光的乌黑眼睛,的确很漂亮。就是黑暗中冷不丁看见,有些吓人。
担心他跌倒受伤,我按亮屏幕,小心地跟了上去,随时准备助他一臂之力。
这座仓库虽然占地很大,但堆满了建筑材料,难以通行。有时不慎碰落钢材,扬起的粉尘更是令人胸闷气短,难以呼吸。
在佐助言简意赅的叙述下,用我看过的狗血家庭伦理剧和警匪剧作为素材,我发挥想象力,大概拼凑出来了这样一个完全不知道是否是事实的故事。
在警察世家的宇智波,年幼的佐助有着一位非常优秀且出色的兄长。哥哥虽然十分忙碌,但很疼爱弟弟。兄弟二人感情很好。
但在几年前,已经成功加入警视厅,成为警部,功绩卓越,即将升任警视的哥哥,却在一次捣毁违禁走私药物的行动中,毫无征兆地出卖了队友,致使行动失败,损失惨重。
那之后更是彻底叛离了正道,投入了黑暗中。因为他的背叛,警视厅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不少卧底警察的机密资料都被泄露了出去。
“事情传开后,父亲公开道歉,引咎辞职;母亲心碎欲绝,以泪洗面。”佐助淡淡道,“止水哥更是险些丢了性命。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伤好后再也无法待在搜查一课,只能转为幕后闲职,郁郁寡欢。”佐助顿了顿,眼神晦暗,咬着牙阴郁道,“这些全部都是哥哥的错,他是个自私自利又冷血无情的男人,对曾经的家人与挚友如此残忍。”
佐助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在漫长的痛苦与自我折磨过后。他接受了现实,决定进行艰苦的修行,锻炼自己的能力,以进入警视厅搜查课为梦想,发誓亲手将背叛家族与职业信仰的兄长抓捕归案。
他虽然言简意赅,语气平淡,但能听出来佐助对自己兄长深深的憎恨。
这次佐助来到东京,除了为进入警视厅做准备,进行职前训练以外,也是因为他前不久私下里查到兄长最近的动向,哥哥所加入的□□组织在东京有活动的迹象,是以佐助一路追了过来。
而佐助的兄长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这展台附近。
佐助今天是来提前踩点的。遇见我也是碰巧。
可以说,我是被他连累的倒霉蛋。
虽然我有点好奇……他既然见到了我,为什么不直接同我打招呼,而是沉默地在角落里盯着我吃拉面(难怪我嗦面条时觉得背后毛毛的,原来不是因为拉面馆老板的怪谈故事),又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后。
怪吓人的。
“此番原是我哥针对我,这些年来我与他作对,令他吃过几次亏。”佐助谈起鲜血淋漓的家事,语气很冷淡,但恨意难消,“想来,他终于决定要对我痛下杀手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呜哇他的哥哥好可怕,好像我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大坏蛋。难怪佐助总是阴沉沉的,如果我遇到这样兄弟阋墙的惨事,应该也不会坚强乐观到哪里去吧。
尽管不知道宇智波佐助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一个人陌生人吐露心事,让我在最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和紧张,但随着他的叙述,我逐渐忘记了不自在,慢慢共情并理解了他。
知道了这样私密的佐助的过去,我感觉和佐助的关系亲密了许多。看他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交换秘密是成为朋友的第一步。搞不好佐助也想和我做好朋友呢,太好了。
“没想到牵累了你……”他思索着低声道。顿了顿,闭上嘴,到底没把道歉说出口,只把脑袋微微侧了一下,冷淡地抿了下嘴唇。
我歪着头看着他,帮忙用手机打光,递东西给他。他这样怪像做了坏事的小黑猫,很可爱。我的心里有点痒痒的。
我懂的,酷哥都是这样的!自尊很高,很有傲气呢!
但佐助倒是极有担当,虽没有说出口,但不代表他内心深处不对此感到抱歉。他掂量查看着地上的建筑材料,拧眉淡淡承诺道:“我会将你我二人救出去。”
我在此之前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从小长大的乡下虽然也有□□组织,但都是规模很小的不良集会,很少能看见那种真正从事非法活动的大型组织。听到这样涉及数人生死的旧事,忍不住心脏怦怦直跳,追问细节。
“佐助的哥哥想要杀了你?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他的亲弟弟吗?”
在这种天气把人反锁在完全不通风的危险仓库里,又掐断了手机信号,不让人求救。等到有人发现,被关起来的人,很有可能会因为缺水和中暑急性休克。如果发现得晚了,直接致死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我没有再次尝试撞门,但对方连电灯线都提前剪断了,心思如此缜密。门外大概也早就用重物堵起来了。
我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兄长呢?把自己的亲弟弟引到空无一人的仓库,然后反锁令其自然死亡。
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毫无破绽,又冷血得令人心惊。
我的猜测没有错,的确是□□组织。不过不是冲着我来的。
“嗯。”佐助直起身,冷冷道,“堕入黑暗的他,和我早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我这才发现他四处寻找,原来是找能够破墙而出的利器。
这毕竟是为了防止扬尘临时搭建的仓库,四周的墙壁并不厚,但却是金属,十分坚硬,无法徒手撕开。但使用利器,或许可以划开。
对方不可能把这么大一个仓库的外墙都用重物堵住。
想到这里,我也努力帮忙寻找起来。
但越找越是心中冰凉……加害者大概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一件称手的工具。
心思如此缜密。
虽然并未见过身为加害者的佐助兄长,但这份精细到可怕的全盘操控,足以令人不寒而栗。让我隔空产生了恐惧之情。
想来便是佐助原本有什么联络手段,今日也“恰好”没有带在身上。
这是个有针对性的陷阱。
佐助查到的那些踪迹,或许也是他的哥哥故意放出来,请君入瓮的。
心脏犹如铅块坠了下去。
潮热、憋闷、压抑,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即使是佐助也有些吃不消。他的衬衣被汗水打湿,白玉般的脸上更是显得汗水淋漓,仿佛被雨水浇透。只是一声不吭,不肯服输。
其实我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前一阵阵发黑,缺氧,口渴,浑身滚烫,汗出如浆,想要喝水。太热了,脑袋昏沉沉的,有些想睡觉。
睡过去的话就完蛋了。
为了保持清醒,也为了展示我也想和佐助做好朋友的决心,我强迫自己和佐助说话:“佐助的哥哥叫什么呢?”我问,“说来也巧,我最近碰到的,姓宇智波的人还不少呢,搞不好遇到过你的哥哥。”
手机早就熄屏了,四周一片漆黑。大脑昏昏沉沉的,我已经忘记了要按亮屏幕,反应迟钝,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
好热。呼吸不了。头好晕。天旋地转。我……刚刚问了什么?
想睡过去。
“你……”佐助看我嘴唇颤抖,面如金纸,表情陡然一变,快步走过来要问我些什么,却猛地闭上了嘴,黑暗中,我感到一双滚烫的手掌用力捂住我的嘴唇。
我瞪大眼睛,悚然一惊,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一瞬。
佐助抱着我在地上快速滚了一圈,他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准确抱着我滚到一个由建筑材料围起来的死角。
怎么了?
佐助发现了什么?
他第一时间捂住我的嘴,大概就是让我不要出声。我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贸然尝试。只是静静等待。
紧张时刻分泌的肾上腺素让我清醒了许多,神思清明,身体没有那么虚弱难受了。但等肾上腺素衰退,我或许就没法撑下去了。
我的脊背紧紧贴着青年滚烫的胸膛。
汗水的味道,混合着荻花清冷的香气。他急促湿热的吐息吹过我的鬓发,手臂紧紧抱着我。
像是展翅的鹰,用羽翼把我裹了起来。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
在我与紧紧抱着我的佐助,压到几近于无的呼吸声以外,我听见很远的地方,沙沙、沙沙。
像是衣摆摩擦地面。
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他在靠近我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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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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