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鸢站在南贺川边，墨色的长发被晚风拂起，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她白皙的颈侧。她望着潺潺流水，血红色的三勾玉写轮眼在夕阳下流转着妖异的光彩，倒映出水中那个逐渐走近的身影。
“就知道能在这里找到你，鸢姐。”
声音清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软。宇智波鼬停在她身侧，同样漆黑的眼眸望着她，那双未来会震慑整个忍界的眼睛里，此刻只盛着一个人的影子。
宇智波鸢没有回头，唇角却勾了起来，那是一个极漂亮也极具欺骗性的弧度，温柔之下藏着锋利的刃。“小鼬的任务结束了？真快呢，我还以为能多清静一会儿。”
鼬早已习惯姐姐这种说话方式，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线。“父亲让我来找你，今晚有族会。”
“啧，无聊。”宇智波鸢撇撇嘴，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河面上移开，三勾玉缓缓褪去，变回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群老家伙车轱辘话来回说，除了增加皱纹，毫无意义。”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鼬的头发，将他一丝不苟的发型弄乱，“倒是你，小小年纪，就要去听那些陈腐之论，可怜哦。”
鼬没有躲闪，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无奈。“鸢姐，头发乱了。”
“乱了更好看，”宇智波鸢笑得恶劣，手指又故意拨弄了两下，“像个炸毛的小狸猫。”她凑近了些，带着清浅的呼吸，几乎贴着鼬的耳朵，声音压得低低的，“要不，姐姐带你逃了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团子店，三色团子甜而不腻……”
鼬的耳尖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身体却依旧站得笔直。“父亲会生气。”
“啧，真不可爱。”宇智波鸢瞬间失去兴趣，收回手，抱臂看着他，“小时候明明还会拉着我的衣角哭鼻子，现在倒像个老头子一样一板一眼。是跟止水那小子学坏了吗？”
提到那个名字，鼬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轻快含笑的声音就介入了姐弟之间。
“哎呀呀，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河对岸的树荫下，空间微微扭曲，一个穿着宇智波族服的身影闪现出来，几下轻点水面，如同掠水的飞鸟，轻盈地落在宇智波鸢的另一侧。来人眉眼弯弯，笑容爽朗，护额稍稍歪戴，露出标志性的小辫子。
“止水，”鼬看向他，点了点头。
宇智波止水笑着拍了拍鼬的肩膀，然后目光完全转向宇智波鸢，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瞳孔深处却有着不容错辨的专注，“鸢，又在教唆鼬逃掉族会？带我一个怎么样？”
宇智波鸢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眼神里的恶劣因子又开始活跃，“哟，瞬身止水大人今天这么闲？任务做完了？”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戳到止水的胸口，“还是说……又用了哪个分身去糊弄你们队长，自己跑出来偷懒了？嗯？”
止水不躲不避，反而顺势稍稍向前倾身，让她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自己的衣襟，笑容扩大，带着点痞气，“鸢姐姐这么关心我的任务情况？真让人受宠若惊。不过放心吧，保证完美完成，绝对不会给宇智波家丢脸。”
他顿了顿，眼神往鼬那边飘了一下，又迅速回到鸢脸上，“所以，团子店……还去吗？”
宇智波鸢收回手，哼笑一声：“你们俩一个比一个无趣。一个张口族会闭口父亲，一个满嘴任务家族荣誉。没劲。”她转过身，背对着两个年轻的宇智波天才，挥了挥手，“族会是吧？走吧，再晚些，那群老家伙的皱纹又要多夹死几只蚊子了。”
她率先迈开步子，朝着族地的方向走去。身后，鼬和止水对视了一眼。
鼬的目光平静无波，却无声地传达出询问：你惹她生气了？
止水耸耸肩，回以一个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眼神：哪有，明明是你太死板，连带我也被嫌弃了。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默契地同时抬步，一左一右，略微落后半步地跟在宇智波鸢的身后。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密不可分。
宇智波一族的族会，一如既往的气氛沉闷。古老的祠堂里，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严肃、或焦虑、或激进的面孔。高层长老们端坐上首，言辞间充满了对村子日益加深的不信任和对家族处境的愤懑。
宇智波鸢坐在靠后的位置，半倚着墙壁，眼眸低垂，长而密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所有情绪，看上去似乎是在专注倾听，实际上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发梢玩。鼬坐在她身侧，坐姿端正，神情平静，将每一位发言者的话语都听进去了。止水则坐在稍前方一些，时不时会开口说几句，语气温和却立场明确，试图在族人与村子之间寻找那微乎其微的平衡点。
“……村子的隔离政策越来越明显！我们不能再忍耐下去了！”
“没错！我们必须拿出宇智波的力量，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态度！”
激进派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但是，与村子正面冲突，绝非良策……”也有微弱的不同声音，但很快被淹没。
宇智波鸢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音量轻得只有身边的鼬能听见：“看吧，又是这一套。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鼬的视线依旧看着前方，嘴唇微动，声音同样压得极低：“鸢姐，认真些。”
“我很认真，”宇智波鸢懒洋洋地回应，“认真地在思考今晚的夜宵吃什么。”
就在这时，一位长老的目光投向了他们这边。“鸢，鼬，止水，你们是家族最出色的年轻人，你们怎么看？”
所有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
鼬沉吟片刻，声音清越而冷静：“我认为，沟通和理解比对抗更重要。盲目采取过激行动，只会将家族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止水接着开口，笑容缓和着紧张的气氛：“长老，鼬说得对。我相信火影大人并非有意孤立宇智波，这其中必然存在误会。我们可以尝试更积极的沟通方式。”
激进派的长老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沟通？我们沟通得还不够多吗？换来的是什么？”
“年轻人，不要太过天真！”
忽然，另一位长老将矛头转向了一直沉默的宇智波鸢：“鸢，你作为宇智波家这一代的长女，实力最是出众，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莫非也和你弟弟一样，倾向于对村子摇尾乞怜？”
话语极其刻薄。鼬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止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宇智波鸢绕着头发的指尖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眼，那双黑眸在昏暗的烛光下，竟给人一种深潭般的冷冽感。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我的想法？”她站起身，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凡是被她目光触及的人，竟都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寒意，“我的想法就是，与其在这里像一群被抢了糖果就哭闹不休的小孩一样无能狂怒，不如想想怎么多培养几个能真正撑起家族未来的‘宇智波鸢’、‘宇智波止水’、或者‘宇智波鼬’。”
她的话语毫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侮辱性的。祠堂内顿时一片死寂，随即哗然。
“放肆！”
“宇智波鸢！你怎么说话呢！”
宇智波鸢却仿佛没听到那些斥责，她走到祠堂中央，环视四周，嘴角那抹恶劣的笑容又浮现出来：“看看你们，眼睛里除了权力和仇恨，还剩下什么？宇智波的荣耀，就是靠整天关起门来骂街来维持的？真是……可笑至极。”
“你！”一位长老气得浑身发抖。
“我？”宇智波鸢挑眉，下一刻，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查克拉骤然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并非针对所有人，却精准地压向了刚才出言讽刺她和鼬的那几位长老。那查克拉中蕴含的威压和凛冽的杀意，让那几位经历过战争的长老瞬间脸色发白，喉咙像是被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烛火剧烈地晃动起来，阴影在她姣好却冰冷的脸上跳跃，宛如修罗。
鼬和止水同时站起身，眼神都凝重起来，却不是阻止，而是下意识地呈护卫姿态，警惕着周围可能对鸢发出的责难。
“力量，不是用来内耗和炫耀的。”宇智波鸢的声音冷了下去，“有本事，去找志村团藏理论，去找三代火影谈判，甚至去打服整个木叶高层。在家里对自己人逞威风，算什么东西？”
查克拉一放即收，快得仿佛错觉。但祠堂内残留的窒息感和几位长老惊魂未定的表情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宇智波鸢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好了，无聊的会议该结束了吧？我饿了。”
她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径直朝外走去。经过鼬和止水身边时，眼风扫了他们一下：“还不走？等着被留下来打扫祠堂吗？”
鼬和止水再次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同时迈步，跟在她身后离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闷之地。留下满祠堂神色各异的族人。
走出祠堂，晚风带着南贺川的水汽吹来，清新了许多。
宇智波鸢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完美的身体曲线在月光下一览无余。她仿佛瞬间就把刚才祠堂里的冲突抛在了脑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少年，笑容灿烂又无辜：“好了，烦恼抛掉！现在，谁请我吃团子？”
止水率先笑起来，刚才的凝重一扫而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当然是我。毕竟是我惹鸢姐姐不开心了嘛。”他这话接得自然无比，直接把“惹她生气”的锅从鼬那里抢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
鼬看了止水一眼，没反驳，只是轻声对鸢说：“不要吃太多，对牙齿不好。”
“啰嗦，”宇智波鸢一手挽住一个，“走啦走啦，我要吃十串！”
三色团子确实软糯香甜。
宇智波鸢心满意足地吃着，眯起的眼睛像两弯月牙。止水坐在她对面，支着下巴看她吃，自己面前的那份几乎没动。鼬坐在她旁边，小口喝着茶，偶尔在她吃得嘴角沾上酱料时，默默递过纸巾。
“啊，果然甜食最能治愈人心。”宇智波鸢咽下最后一口团子，发出幸福的叹息，“比听那些老头子吵架舒服多了。”
“鸢姐今天太冲动了。”鼬放下茶杯，声音平稳地陈述。
止水也点点头，语气温和了些：“虽然说得没错，但那样正面冲突，可能会让那些长老更加针对你。”
“针对我？”宇智波鸢拿起一根新的竹签，漫不经心地晃着，“让他们来呀。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看看是他们长老团的皱纹厉害，还是我的拳头硬。”她歪头，笑得恶意满满，“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吗？我亲爱的弟弟，还有……止水？”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暧昧的钩子，目光在止水和鼬之间流转。
鼬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止水则笑得更加灿烂，身体前倾，靠近宇智波鸢：“当然，我会永远站在鸢这边的。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鼬，“鼬肯定也会保护姐姐的，对吧？”
鼬放下茶杯，看向鸢，目光沉静而认真：“嗯。”
简单的应答，却重若千钧。
宇智波鸢看着两人，忽然笑出声，伸出食指，先是点了点止水的额头，又轻轻碰了碰鼬的鼻尖：“所以啦，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有你们两个高个子顶着，我只需要负责吃团子就好了。”
她的指尖带着刚吃完团子的甜腻气息，触感微凉。止水任由她点着，眼神温柔。鼬则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气氛温馨又微妙。直到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插入。
“哟，这不是宇智波家的三位天才吗？真是好兴致啊。”
三人转头，看见几个穿着其他忍族服饰的年轻忍者站在不远处，为首的说话者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嫉妒。显然是刚结束任务路过。
宇智波鸢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只剩下唇角公式化的弧度，眼底却冷了下来。鼬和止水也收敛了表情，平静地看着来人。
“有事？”止水开口，语气依旧礼貌，却疏离了很多。
“没什么，就是打个招呼。”为首那人耸耸肩，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在宇智波鸢身上打转，“听说宇智波家的大小姐脾气大，实力更强，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话语里的轻浮意味显而易见。
鼬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止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宇智波鸢却笑了，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几个忍者。她的步伐很优雅，像一只慵懒的猫，却无端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名不虚传？”她在那个为首者面前站定，身高几乎与他平齐，她微微仰头，看着他，血红色的写轮眼毫无征兆地开启，三勾玉缓缓旋转，妖异而美丽，“那你听说过吗？我脾气不好的时候，最喜欢挖人眼睛了。”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低语，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为首的忍者脸色瞬间白了，他身后的同伴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写轮眼的威名，在木叶无人不知。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木叶！”他色厉内荏地喊道。
“知道是木叶就好。”宇智波鸢的笑容扩大，写轮眼转动得更快，“所以，管好你的眼睛和你的嘴。不然……”她凑近一些，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介意帮你永远闭上它们。相信我，就算是你家族长来了，也来不及救你。”
强大的查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再次涌现，这一次是精准地压向那几人。那为首的忍者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对……对不起！”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颤抖。
宇智波鸢眼中的血色瞬间褪去，又变回那双深黑的眼睛。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乖，以后打招呼要礼貌一点。走吧，不送。”
那几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飞快离开了。
宇智波鸢转过身，脸上又挂起那种恶劣的、仿佛刚恶作剧成功的笑容，走回座位：“好了，苍蝇飞走了。我们继续？”
止水看着重新坐下的鸢，忍不住低笑摇头：“你呀……”语气里是满满的纵容。
鼬则默默地将自己那盘没动过的团子推到鸢面前。
宇智波鸢毫不客气地拿起来就吃，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还是小鼬最好了。”
鼬的耳根微微泛红，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止水看着这一幕，眼神暗了暗，随即又笑起来，将自己那盘也推过去：“我的也给你。不过，鸢，下次这种事让我来就好。”
宇智波鸢眨眨眼，看看止水，又看看鼬，忽然伸出两只手，同时揉了揉两人的头发，把两人的发型都成功弄乱。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厉害。”她的笑容在月光和店家的灯笼光晕下，显得格外明亮，“不过，保护弟弟和……嗯，弟弟的朋友，是姐姐的责任嘛。”
“我不是小孩子了，鸢姐。”鼬试图整理自己的头发，语气有些无奈，却并没有真的躲开。
“是是是，我们小鼬是最厉害的小大人。”宇智波鸢从善如流地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反而变本加厉地又rua了两把。
止水则干脆放弃抵抗，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笑吟吟地看着她：“那作为‘弟弟的朋友’，有没有额外奖励？”
宇智波鸢凑近他，几乎鼻尖对鼻尖，吐气如兰：“奖励你……明天训练场陪我活动筋骨？怎么样？”
止水笑容一僵，随即苦笑：“鸢，你那是活动筋骨吗？那是单方面殴打吧？”宇智波鸢的训练陪练邀请，在整个宇智波年轻一代里都是噩梦级别的存在。
“嗯？”宇智波鸢挑眉，眼神危险。
“我的荣幸。”止水立刻改口，从善如流。
鼬看着两人近乎贴在一起的姿态，抿了抿唇，忽然开口：“鸢姐，我明天也有空。”
宇智波鸢惊讶地回头看他：“嗯？小鼬你不是有任务吗？”
“上午就能结束。”鼬平静地说，黑眸看着止水，语气淡然，“下午我可以陪你对练。”
止水回视着鼬，笑容不变，眼神里却多了点别的东西：“鼬的任务很重要吧？不用勉强，我陪鸢就好。”
“不勉强。”
“还是我来吧。”
“我可以。”
“我更方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都很平静礼貌，内容却寸步不让。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宇智波鸢看着眼前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演变成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恶趣味的笑容。
“哎呀呀，”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左右看看两个同样出色的少年，“这是在争宠吗？真是……太可爱了！”
她心情大好地一手揽住一个，将他们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别争了，一起上吧！让姐姐看看你们最近有没有长进！”
鼬：“……”
止水：“……”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然后极其默契地同时叹了口气。
最终，这场“争宠”以宇智波鸢单方面宣布明天训练场一挑二落下帷幕。回去的路上，月色正好，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宇智波族地入口，需要分开的路口。
“那就明天见了，鸢，鼬。”止水笑着挥手告别，目光在鸢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嗯，明天见，止水。”鼬点头。
宇智波鸢却忽然叫住他：“止水。”
止水回头。
宇智波鸢走上前，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后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这是预付的陪练奖励。”
止水完全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被亲到的地方，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平时能言善辩的嘴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笑得狡黠的宇智波鸢。
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周身的气压却几不可查地低了一点。
“走啦，小鼬。”宇智波鸢仿佛什么都没做，心情愉悦地转身，拉住弟弟的手，“回家。”
直到走出很远，止水还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手指轻轻抚过脸颊被亲吻的地方，半晌，低低地笑出声，摇了摇头，眼神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回家的路上，鼬一直很沉默。
宇智波鸢歪头看他：“怎么了？小鼬不开心？”
鼬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为什么亲他？”
“嗯？”宇智波鸢眨眨眼，似乎才明白他在问什么，然后恶劣地笑起来，“因为好玩啊。你看他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多有趣。”她凑近鼬，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嗯？我们小鼬……难道是吃醋了？”
鼬别开脸，声音依旧平静：“没有。”
“真的没有？”宇智波鸢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的视线，“可是我觉得好像有点酸酸的味道呢。”
鼬加快脚步，不理她。
宇智波鸢笑着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哎呀，别生气嘛。姐姐也最喜欢小鼬了呀。”
鼬的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甩开她，只是脚步放缓了些。
“最喜欢？”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
“当然啦！”宇智波鸢信誓旦旦，然后趁他不注意，飞快地也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mua”声，“看！公平吧！”
鼬的脚步彻底停住了。他转过头，黑眸在月光下深邃地看着她，里面翻滚着宇智波鸢一时无法完全读懂的情绪。
宇智波鸢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松开手，却被鼬反手轻轻握住了手腕。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鸢姐。”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
“干……干嘛？”宇智波鸢难得地有点卡壳。这家伙突然这么认真，搞得她都有点不会了。
鼬看了她几秒，最终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替她理了理刚才玩闹时弄乱的鬓发：“没什么。回家吧。”
他率先向前走去，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单。
宇智波鸢看着弟弟的背影，摸了摸刚刚被他握过的手腕，又摸了摸自己似乎还残留着柔软触感的嘴唇，第一次觉得，事情好像变得有点有趣，也有点……超出她的掌控了。
她快步追上去，再次挽住他的胳膊，这次没有吵闹，只是安静地靠着。
鼬的身体微微一顿，然后放松下来，任由她靠着，两人依偎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二天下午，训练场。
宇智波鸢活动着手腕，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止水和鼬，笑得像个反派：“准备好了吗？姐姐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止水苦笑：“还请鸢大人稍微手下留情一点。”
鼬则已经开启了写轮眼，冷静地分析：“她的弱点是近身体术，但需要先破解她的幻术干扰。”
“哎呀，被看穿了呢。”宇智波鸢故作惊讶，眼中的三勾玉却瞬间浮现，“那么……试试这个？”
战斗一触即发。
身影交错，苦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火遁与幻术的光芒交织。宇智波鸢的实力强大得令人窒息，即使面对止水和鼬的联手，她也依旧显得游刃有余，甚至带着几分戏耍的意味。
在一次激烈的体术交锋后，宇智波鸢利用一个精妙的替身术骗过了止水，出现在鼬的身后，手指如爪，扣向他的喉咙。鼬反应极快地格挡，却被她另一只手发出的微弱电流击中手臂，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瞬间，宇智波鸢已经贴近，膝盖精准地顶向他腹部脆弱之处。这一下若是击中，足以让鼬暂时失去战斗力。
“鼬！”止水惊呼，瞬身术发动，几乎同时出现在鸢的侧方，苦无直刺她胁下，意图围魏救赵。
然而宇智波鸢仿佛早有预料，扣向鼬喉咙的手突然变招，反手一把抓住鼬的手腕，猛地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同时身体极其柔韧地向后弯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止水的苦无。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带，整个人撞进她怀里，鼻腔瞬间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清甜气息和战斗后的微汗，身体不由得一僵。
就在这一刻，宇智波鸢借着后仰的力道，修长的腿顺势向上踢出，足尖精准地踢中了止水的手腕。
“唔！”止水闷哼一声，苦无脱手飞出。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止水稳住身形，宇智波鸢已经搂着鼬的腰，稳稳地站在几步开外，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坏笑。而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鼬，耳根通红，试图挣扎，却被她箍得更紧。
“啧啧，止水，你太大意了哦。”宇智波鸢得意地晃了晃手指，“关心则乱呐。”
止水看着几乎被鸢整个抱在怀里的鼬，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无奈地甩了甩被踢疼的手腕：“是你太狡猾了。”利用他对鼬的关心设下陷阱，真是……典型的宇智波鸢风格。
“兵不厌诈嘛。”宇智波鸢松开鼬，还故意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不过小鼬配合得也不错，美男计成功~”
鼬终于得以挣脱，后退两步，脸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整理了一下衣服，面无表情地反驳：“我没有。”
“哈哈，开玩笑的啦！”宇智波鸢大笑，然后看向止水，眼神亮晶晶的，“不过止水你刚才担心小鼬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哦。”
止水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又看看旁边看似镇定实则耳根通红的鼬，心里那点微妙的醋意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柔软的情绪。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苦无，笑了笑：“输了就是输了。今晚的晚餐，我请客赔罪？”
“哦？这么自觉？”宇智波鸢挑眉。
“嗯，”止水点头，目光扫过鼬，最后落在鸢脸上，“想吃什么都可以。”
最终训练以二对一惨败告终。三人并排坐在训练场边的草地上休息，夕阳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宇智波鸢毫无形象地躺着，头枕着双臂，望着天空。止水坐在她左边，手里玩着一根草叶。鼬坐在她右边，安静地看着远处的树林。
“呐，我说，”宇智波鸢忽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如果有一天，家族和村子真的到了不得不选择的地步，你们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太过沉重，让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止水脸上的轻松消失了，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会尽力阻止那一天的到来。如果阻止不了……我选择守护木叶，但也会用生命保护重要的族人。”他的目光看向鼬和鸢。
鼬的声音更轻，却带着同样的决绝：“我希望不会有那一天。但如果……需要牺牲的话，我会背负起一切。”他的目光低垂，落在身边的鸢身上。
宇智波鸢嗤笑一声：“两个笨蛋。”她坐起身，左右看了看两人，伸出手，分别握住了他们的手。
两人的手都是一顿，却没有抽回。
“听着，”宇智波鸢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带着她独有的嚣张和强大，“有我在，谁也别想逼你们做那种狗屁选择。家族？村子？那些老头子？志村团藏？”她哼了一声，瑰丽的图案在她眼中一闪而过，“谁敢动我弟弟和我的人，我就掀了谁的棋盘。”
她的承诺霸道又不讲理，却像一道炽热的光，劈开了沉重压抑的迷雾。
止水反手握紧了她的手，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带着无比的信任和暖意：“啊，那就拜托鸢姐姐保护我们了。”
鼬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手指微微收紧，低声应道：“嗯。”
宇智波鸢看着两人，脸上的认真褪去，又变回那副恶劣的样子，她猛地凑过去，飞快地在止水唇上啄了一下，又在鼬反应过来之前，也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盖章生效！”她大笑着跳起来，跑开几步，回头看着两个再次愣住的少年，夕阳将她的身影勾勒得耀眼无比，“今晚我要吃最贵的寿司！止水付钱！”
止水摸着刚刚被亲吻过的嘴唇，看着鸢跑远的背影，摇头失笑。
鼬则依旧坐在原地，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而短暂的触感，和他骤然加速的心跳。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向他伸出手的止水。
两个少年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复杂，默契，竞争，认可，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因为同一个人而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羁绊。
止水笑了笑，用力将鼬拉起来。
“走吧，”止水说，目光望向鸢的方向，“她该等急了。”
鼬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朝着那个嚣张又强大的、属于他们的身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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