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目郑重表示恋爱可以谈,但班还是得上。
我并没有在夸大其词,这是他的原话。
“我们没有在谈恋爱,您想多了。”
我这么跟他解释道。
我们才刚刚开始,还没有那么快。
这才是我想说的。
临近傍晚,我跟鼬一起走在街上。没有了任务这一要紧事挡在前头,我们说话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有些生硬有些刻意,虽说可能只有我这么觉得,好在转角出现了一家新开的团子店,我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转过头来问他:“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他在神游,但又立马被我疑惑的眼神拉了回来,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啊。”
我们走进去找到一张空的木桌,我将护额解下来随手放在旁边,他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店主是一位热情好客的老奶奶,闻声便笑容满面地赶到跟前,问我们想要点些什么。
“我要三串丸子和一杯热茶就够了,谢谢婆婆。”我回答道。
她又把身子转向鼬,我一抬眼发现他还在看着我,于是便偏过头去,直到他对店主奶奶说:“我和她一样。谢谢。”
东西很快就端了上来,我拿起一串张嘴咬掉了最上面的粉色团子,软糯糯的,虽然是新开的店面,但味道却很有熟悉的感觉。
然后,嚼着嚼着莫名尴尬起来,战术捧起杯子喝茶,余光一瞥,茶喝到一半又呛到了。
“鼬,别看了,再看我要噎死了。”
“你刚才是被茶呛到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再这样我就要被你呛死了。”
这么一来一回,他倒先笑了,伸手拿了一串丸子,看着我说道:“我不知道你也喜欢吃这个。”
“也?”
“我比较喜欢吃甜食。”
“那就好,我看你刚才迟迟没有动,还怕你不喜欢。”
他轻轻摇了摇头。
……
……
两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跟周遭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静得,实在是有些诡异,而我的茶杯已经见底了。
“感觉,”他突然开口,目光却还停留在桌面上,“你没有昨天在湖边那么拘谨了。”
真的吗?
我吗?
难道从始至终尴尬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真的?”我狐疑地问道。
他看着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是吗……可我现在还是很紧张。”
时间似乎顿了一顿。
但他没有。
“为什么?”
他仍在认真地盯着我看,眼底没有一丝疑惑,心中就像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那句轻声的询问或者说试探也许只是想让我亲口说出来。
我抿起嘴,移开了视线,淡淡地回答道:“不为什么。”
他没有继续往下追问,而是另说了一句话:“吃完跟我一起去宇智波族地那条街上看看吧,昨天太晚了没能好好逛逛。”
“行啊,除了来你家吃晚饭这次,我还从来没有去过。”
他秀气的眼睫毛低垂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颤动了一下,半晌,又抬起头笑着对我说:“那我们走吧。”
跟店主奶奶打过招呼后,我们一齐走出团子店,街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满满当当的,充斥着各种人间烟火气,不由自主地,我跟他靠得更近了一些,周围那些人瞥了我们一眼,随即又马上掉过头去,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来到交界处,他替我撩开深蓝色的幕帘,稍稍往旁边一让,等着我进去。
“鼬回来了啊。”迎面有一位面容亲切的阿姨向他打了个招呼,他微笑着点头抬手示意,阿姨看到我之后笑得更开心了,嘴里不住叨叨着“真好”摆摆手就去忙了。
干净的街道从脚下开始向前延伸,一侧的墙壁上每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就刻着一个宇智波一族的族徽,我忍不住伸出手顺着纹路往下轻轻摸了摸。
“那是我们一族的族徽。”
“就像团扇一样啊。所以——”我收回手,转头看着他笑,“上面的红色火焰就代表木叶?”
“嗯?”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为什么这么说?”
“团扇一扇,就有了风,而有风的地方,火才能烧得更旺啊。”
“是吗。”他有些出神,也伸出手摸了摸团扇标志的族徽,喃喃道:“……可是他们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
“他们憎恶着宇智波一族,惧怕着未知的力量。”
“……嗯。我知道。”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他的话犀利直白,但我选择了直接否认:“鼬,我不是他们。”
几年前九尾暴起袭击了村子,有不少人对宇智波一族是抱有很大的成见的,甚至不让木叶的警卫部队上前线战斗,而是安排他们在后方做一些疏散工作。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认为他们就是在幕后的罪魁祸首,认为他们利用那双所谓“邪恶”的眼睛,也就是宇智波一族代代相传的血继限界——写轮眼控制了九尾,再借此机会引起动乱夺取政权。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个悲剧的夜晚过后,宇智波一族不断被施压,被木叶高层一次次地赶到村子的角落。
当时的平民百姓们本就遭受着巨大的心理创伤,被这么具有明显导向性的政治氛围一带偏,就开始背负起没来由的对宇智波一族的怨恨。
愤怒一旦被点燃,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其实很荒谬,很不讲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信口雌黄地将尖锐的矛头全指向宇智波的族人。难道在几年前那场暴乱中,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没有被毁得面目全非变成一团废墟,宇智波的族人们没有经历流离失所,也没有亲眼目睹家人、同伴、挚爱惨死在自己面前?
他们有。
所以他们同样也是那场悲剧的受害者。
我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我想象中会出现的复杂和纠结,相反的,神色依旧波澜不惊,我意识到,他真正想问的也许并不是这个,想要的回答也不仅仅是前面无关痛痒的否认,因为他一直都知道。
我细细斟酌着字句,继续说道:“他们之所以厌恶……惧怕宇智波一族,应该是因为写轮眼吧。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你的族人,但我之前有去了解过写轮眼,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瞳术,史书上记载过先代宇智波们的故事。”
“我有幸在出任务时见识过写轮眼。”我笑着看向他,“他叫宇智波止水,你们应该认识吧?”他点点头,我接着说道:“早就听说他有可以跟四代目火影的飞雷神相匹敌的瞬身术,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
“写轮眼真的很厉害呢,能看清对方体内查克拉的流动,能洞察各种忍术和体术以预测敌人的动作,还可以施展绝伦的幻术什么的。”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红黑色眼睛。”
“但是,鼬,”我转向他:“开眼的代价一定很惨痛吧。”
宇智波一族的人开眼前,一般都要经历很大的情绪波动——比如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亲人、同伴亦或是恋人,他们心里难以忍受的痛苦会刺激他们的大脑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查克拉作用于视神经使视网膜发生变化,形成写轮眼。
“瞬。”他轻声喊着我的名字,没有加敬语,十分平静地叙述着这一切:“你知道的,宇智波一族在村里一直不受待见,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他们无法控制这种容易被情感左右而走向极端的强大力量,来的时候你都注意到了吧。你现在跟我走在一起,也会遭到非议。”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初牵着鸣人出去逛集会,陪他在学校门口荡秋千,人们所投来的那一道异样的目光,我怎么会感觉不到,满满都是深深的鄙夷,但是。
我笑着看着他,问道:“那,鼬,你又为什么认为我会在意这些?”
“而且啊,在我看来,比起他们口中的‘容易被情感左右而走向极端’这种说法,我还是更赞同另外一种解释。”
“九尾暴起的那个夜晚,我妈妈牵着我跟随人流一起跑去避难,路上一直听到那些逆行赶往前线作战的忍者们在窃窃私语,同时又注意到明明具有强大战斗能力的警务部队却在后方作疏散指挥的工作,然后我就大概推测出了当时的状况。”
“在火影岩上的紧急避难所里,我问妈妈‘这件事是村里的宇智波做的吗?’”
她回答我:“小瞬,当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村里的任何一个人。现在就下定论未免也太仓促了些。”
我又问她:“可是他们说宇智波一个个自傲又偏执,让人难以接近。”
她温柔地笑了一下,揩去我鼻尖上冒的汗,眼神又望向别处:“其实宇智波一族啊,他们并不是这样的。”
“那他们是什么样的?”
“如果真要说的话,没有哪个家族能比他们更懂爱,更能感受到爱,更能知晓何为爱。”
“他们的爱呀,来得含蓄但又深沉。能被这样的爱包围,我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记忆里黑洞洞的避难所,刺耳的婴儿哭声都逐渐隐去,妈妈在耳畔轻柔坚定的说话声和平缓的呼吸声反而越发越明晰,越发越怀念。
思绪又回到当下。
“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奇怪,但我妈妈她……跟宇智波有过因缘。”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我听得懵懵懂懂的,后来长大了,见识的人多了,才渐渐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
“所以,我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你们,因为我有眼睛,我自己会去看。”
“你们本质上都是温柔细腻的人啊,只是不善于言辞而已。”
我停下来看着他,笑着问道:“我是不是有点扯太远了?”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我好久。
好久。
过了一会又笑了起来。
笑得很好看,特别好看,就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那么恰到好处。
落日余晖倒映在他干净澄澈的漆黑眼眸里,我一不留神望进去,望呀,望呀,就坠入了他的温柔乡。
天色逐渐开始黯淡下来。
他笑着问我,夕阳给他棱角分明的脸廓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真的不在意?”
我也笑着回答他:“不在意。我恨不得他们所有人都能误会。”
“误会什么?”他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是误会我们……你自己知道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双手捂着通红的脸,慌忙转过身不去看他,“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蹩脚的理由。牵强的解释。
都在掩饰着我怦怦乱跳的真心。
“嗯。”他把我拉回来,乖巧地点头答应,“我送你回去。”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手被他拉着没法捂着脸,我只能被迫看向他,四目相对。
“我送你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可是上忍诶。
我也在暗部呢。
自己回家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别人担心的吧。
我暗自腹诽着。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瞬桑,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突然俯下身,不断凑近,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一股来自少年的气息不容分说地侵袭下来。
两个人离得很近。
只要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就可以……
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他停了一会,最后在我唇角边轻轻落下一个吻,柔声在我耳边道:“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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