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止水瞬身到云萍的身边,居高临下有些担忧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她。方才他放的幻术可是死招,若是不能及时解开的话大概率会因窒息而死。能够如此迅速从这种高难度的幻术之中逃离,她已经打败了与他过招的大部分忍者了。
云萍笑着摆了摆手,之前的锐利肃静在松弛下来后消散地无影无踪:“真的是防不胜防啊,光幻术一门就已经精益求精了。幸亏还不让你放忍术,要不然我都得死多少次了。”
“怎么会,”止水蹲在她身边放低了视线,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前辈本身就是辅助型忍者,又擅长暗杀,和我一对一明着来本来就是强人所难嘛。
“再加上,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就看透了我瞬身的落脚点,说明前辈的洞察能力是真的一流。前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直在试探我招式的运用方式,一丝查克拉都没有白费。若是有同伴相助打配合战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你们会有多成功。真是的,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呗,怎么如此有效地分析应对未知的招式。”
止水蹲着的位置刚好替她挡住了刺眼的太阳。阳光点燃了他英气十足的轮廓,温柔的目光也熠熠生辉,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他身上汇聚,让人挪不开眼。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话和他本人一般漂亮。
他目光认真,眸中之间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敬佩。
云萍满意地哼了一声,眉头扬了扬:“真心话?”
止水与她对视了片刻,然后同时笑了起来。他起身时朝她伸出一只手,向她保证:“真心话。”
云萍这才从草地上坐起,握住了他的手。止水用力一拉,向后倒的惯性让她站了起来。
此时,一直在远处观望的飞鹤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二人的身边。她扑在云萍怀里,与止水隔离开来,暗地里一记白眼朝他送去。可止水根本没有看她,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视着远方,仿佛沉浸在心事当中。
——他们刚刚…算不算是牵手了啊?
手心中短暂的柔软停留得太过短暂,像冬日里点燃的一根火柴,稍纵即逝。他握紧右手想要记住这触感,却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刻的灼热流逝在秋风中。
失神的片刻,飞鹤已经和云萍聊起来了。
“…而且我扬长避短,觉着不适合的任务就不去,”云萍正认真地与飞鹤解释着。
飞鹤起初的忧愁已经散了一大半,但仍有些担心:“可是有些任务不是光看简介就能够预测得了的,很多时候会遇见突发事件难度忽然升级。刻苦修炼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你这样——”
“我见招拆招啊,”她笑道:“这就是生活中的偶然性了。但无论再防备再小心,仍然会有意外,这是即便每天都训练也避免不了的。
“加入暗部是我的决定,其中的风险我很清楚。若是哪天真的牺牲了,那我对手就能活下来,也算是为我手上死去的那些忍者报仇了,就算件好事…吧?”她想了想,觉得没错然后笑了:“反正我们大多人都身不由己。生死有命,对错难评,看开点就行。”
轻飘飘的语气,却像一把重石压在止水心上。止水知道她一向云淡风轻、淡泊名利,什么事都看得开,但是在这种事上…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命嘛?不,那到也不一定。就是这无所谓之下的基调,是浓烈的悲观和无奈啊。
飞鹤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望着她。
“我倒是觉得,”止水的目光闪了闪,硬着头皮笑笑便岔开了话题:“前辈只是半个月练一次的话,能够保持在这种程度是真的有天赋。若是能够天天修炼苦心钻研的话,肯定能够成为比我还优秀的天才。”
此话一出,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
一向揶揄他的飞鹤都朝她夸张地点着头。
“打住,”云萍一眼瞪过去,半笑半嗔地警告他:“立马打住,别跟我来这套。”
止水眸子里露出一丝狡黠,“真心”两个口型一落,“话”都还没摆出来云萍就一脚踹了过来。他们本身间隔着的距离不远,止水满脸笑意瞬身撤退,落地就感受到了幽怨的目光准确无误落在他身上。
这感觉还真的有些稀奇。一般他瞬身后对方都会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踪影,可能云萍是唯一能够靠自身的观察能力直接目光跟随他一路的人了吧。
止水朝她友好地眨了眨眼睛:“都忘了问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嗯?”云萍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了:“啊,侥幸而已。我练的是瞬步,所以当时看着就感觉你瞬身像是瞬步的一个升级版。瞬身术厉害很多,但是被步伐和惯性影响的原理还存在,所以这方面分析起来我的确有点优势。”
“怪不得,”止水想起了起局那令他惊心动魄的冲刺速度,不由地一笑:“练瞬步没少吃苦吧?”
被止水这么一说,不好的回忆顿时涌上来,让她一哆嗦。
那是她刚进暗部的时候吧,实力与专业暗杀队还有些差距,软磨硬泡缠着卡卡西教她瞬步。卡卡西被烦得没办法,嫌弃她体能太烂,二话不说就把她扔到迈特凯手中回炉重塑了。那应该是她人生中过得最惨的半年了,生不如死啊~
说起来她以前也是一个天天训练的乖宝宝呢,远没有如今松弛颓废。想到此处她便笑了:“是啊,当然论强度和吃的苦那肯定比不上你。”
止水只是微笑。
“倒是你,”云萍知道她与止水对话不免冷落了飞鹤,于是把臭着脸的飞鹤搂进怀里,安抚躁动的小鸟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头:“怎么施展的幻术?我都没有察觉。”
“这啊…”止水撇头摸了摸鼻尖,显得有些为难。
倒不是说这是宇智波一族里的什么机密,但是他的瞬身术都被云萍看透了,止水还是想留一手的。
“我有几种猜测,”云萍思考了片刻:“一种就是普通的幻术,不靠写轮眼发动。二呢,可能是用了普通的幻术让我以为我没在看你的眼睛,但其实看了你的眼睛。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以什么作为幻术的媒介,当我看到媒介的时候就中了幻术,或者——”
“别说了别说了,”止水听得冷汗直流,真是恐怖的分析能力。
“嘛,可惜我对幻术不够了解,所以猜不透。你不透露一下?”
“前辈,”他双手合十求饶:“给我留点神秘感吧。”
只有飞鹤从她怀里抬头,一脸狐疑:“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云萍:…这小鬼真煞风景
被云萍推出怀抱的飞鹤立马后悔了,立刻陪着笑脸凑了回去。无视止水幸灾乐祸的笑容,飞鹤撒娇卖萌打着滚儿又蹭进她怀里。云萍很吃这一套,没一会儿就让她重新钻进来,嘴角笑意难压——毕竟谁能拒绝这么可爱漂亮的少女卖萌呢?
“止水,”她忽然点名:“你的刀是暗部发的吗?”
“嗯?哦,是的。”
云萍伸手示意他把刀借她试一试,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若有所思。随意一划,刀锋便在空中留下一道清光,优雅利落。止水瞳孔微颤——比试时就知道她的刀法好,但此刻才真正体会到那种的压迫感,那种技巧精湛的刀法所带来的威胁感。他觉得若是单拼刀法的话,他未必能赢。
云萍刚想说话,却忽然一震,整个人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飞鹤!”她一声令下,方才的悠闲一扫而空。
飞鹤已然开启白眼,环顾四周后一愣,退了几步,然后与云萍询问的目光相遇:“云姐,没有异常。”
云萍朝飞鹤投去鄙夷的目光。这个白眼狼,嘴上说没有异常,那你往后走拉开距离是几个意思?
写轮眼扫了一圈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威胁,即便如此,止水还是摆起了斗战的架势。止水不是感知型忍者,也不知前辈是捕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像是空巢来风的样子。可他们正站在开阔平原之中,还是在木叶境内,若是有攻击者对话敌人很快会暴露在视线之中,无论速度多快,冲到身边时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更何况飞鹤的白眼也说…
“止水。”
他睁大了眼睛,思绪纷乱,云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突刺到了他身边,几乎是贴上了他的胸膛。转头时的微微转身,将正身暴露在她攻击范围之内。一掌正中胸膛,强劲却温和的力度把他推出去十几米远。
霎那间,一个矫健的身影破土而出!
碎土屑扬起,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对方来势凶猛,矫健如猎豹一般扑到了她面前。寒芒一闪,云萍根本来不及取出腰上入鞘的刀,只能提着止水的短刀转身就上场。刀锋相对,张扬的银发下是单只深邃幽寒的眸子,如同望进万丈深渊般令人窒息。
哇,稀客啊。
云萍挑眉,侧身挡刀化力,借着惯性将他朝另外一个方向推去。卡卡西完全没有被带偏,步伐重心完美转换,手腕带动刀锋一转,利刃又从身侧朝她刺去。
短短几秒之内二人便过了数招。手臂挥出了残影,刀锋在空中因快速移动而留下寒光,优雅而狠戾,绚丽而致命。这两人是毋庸置疑的高手,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艺术品一般精妙绝伦、令人心跳加速,即便是外人也忍不住要驻足赞叹。
而这一切在写轮眼的慢动作之下更为明显。
卡卡西斜刺,云萍退步挡臂,双手握柄时似乎偷偷结了一个印,又立马转刃上步前刺。卡卡西降低中心巧妙地避开锋芒,斜步拔根,被防住后刀刃紧接着超她空开的腹部刺去。云萍刀柄反握,竖刃在卡卡西手腕必经之路,颇有一种他敢来她敢砍的架势,让卡卡西不得不撤步格挡再换位攻击。
明明还拿着的是他的短刀,但在她手上挥舞起来却像是她肢体一般自如。止水将她的一招一式收入眼底,这是他还不曾到达的境界。
二人之中明显是卡卡西更胜一筹,云萍一直往后撤步,却也不卑不亢稳稳当当接着每一招。她总是能够在危急关头化险为夷破解杀招,估计是因为……
止水蓦然愣住了。
——因为她很熟悉对方的套路吧。
不仅仅是熟悉。从他们无比相似的招式来看,不难猜测他们打的就是同一套刀法。旗木卡卡西作为与三忍齐名木叶白牙的传人,刀技精湛自然不必说;但是云萍…他们到底朝夕相处训练了多久,才让她也能够到达这般水平?
止水不敢去想。
半分钟内两人已然分出胜负。
云萍开始还能够冷静抵挡住卡卡西的杀招,可随着时间推移,长时间精力高度集中加上之前与止水切磋时的消耗追了上来。近身之间的纠缠大多都是在某一瞬间就定了胜负。卡卡西利用了云萍一霎那的疏忽,刀柄击中了她的右手腕,然后锋芒立马朝她颈侧袭来。
手中的刀随着惯性飞了出去。云萍一刻都不敢马虎,果断开始结印,飞了的刀是一眼都没有看——她要赶在卡卡西的刀刃接近之前用影子控制住他!
若是知道她掌握奈良家的秘术,稳妥一些的忍者(比如止水)都不会与她近身搏斗,毕竟影子束缚术在近距离非常难躲;除非,除非对方能够压制着让她结不了印。由此可见,卡卡西对自己的刀法是有多么自信,才敢直接与她近身纠缠。
短刀落在远处的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寒刃已然架在了云萍的颈脖旁。云萍双手停留在子印,惊魂未定。
片刻沉寂。
“哇——”飞鹤大叫一声,仿佛她才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卡卡西前辈你赶紧把云姐放开!”
这傻子的白眼当摆设吗?卡卡西甚至连白眼都翻不了,没看出来他现在被影子控制着根本动不了好吗??
云萍这才解开影子束缚术,然后检查了一下方才被卡卡西击中的手腕。那里已经红了一块,轻轻按压会传来灼热的刺痛感。转动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可能待会儿会有淤青,反正问题不大。
“赔钱啊,”她理直气壮地指向不远处卡卡西为了偷袭她从地上钻出来所留下的洞:“破坏私人财产加上精神损失费。”
卡卡西:……
飞鹤跑到了云萍的身边,拉起她的右手为她轻轻按摩着手腕和周围的经脉。云萍浅笑,温柔地揉了揉飞鹤脑袋。
止水在一旁看着,如鲠在喉。
卡卡西站在云萍对面,高挑的身影冷寂又英俊,与她亭亭玉立的身姿显得如此般配。飞鹤挨着云萍更近一些,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侧影如一家三口般和谐。就像去年的除夕夜一样,尘封在止水里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让他呼吸一滞。好像只要她和卡卡西同框,他就只能像一个外人一样看着——无论这大半年中他和云萍的关系亲近了多少,这一点好像从未改变。
一切都合理了起来:她如此精湛的刀法,她对写轮眼幻术迅速且有效的抵抗,还有为暗杀配置的杀招与步伐。止水都能够想象出他们执行任务时的场景——千鸟悲切的哀鸣响起,敌人在浓密的森林之中慌忙地防着那一抹闪电,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真正地威胁来自于地上悄然接近的影子——一明一暗,一扬一抑,他们从来都是绝配的搭档。
他们相识五年,肩并肩走过的路估计比他和云萍总共说过的话都要长。站在一处,就是最绝佳的风景线;对视一眼,便能读尽万语千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从胸口四散开来,如带刺的荆棘一般势不可挡地爬满了身躯,顷刻间便鲜血淋漓,让他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要逃。
此时云萍结了一个印,影子就“嗖”地将落在地上的短刀捡了起来。一挑一抛,刀便顺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轨迹落在了她手里,稳稳当当。
“抱歉止水,”她朝他走去,满脸愧疚。她精通刀法,所以明白一把趁手惯用的刀对于忍者来说是多么重要:“当时没时间换刀就直接用了,竟然还摔了一下,真的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止水接过她还回来的短刀,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反正没什么大碍。”
云萍微微歪头想对上他的目光,却又被躲开了。她不解,于是柔声问道:“怎么了嘛?”
“没什么啊,”他强迫自己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卡卡西前辈找你有事吧,别让他等太久。”
“哦,”她应了一声。
往回走时又转头看了止水一眼,见他笑意不减,便去了。
卡卡西把卷轴递给云萍时,飞鹤也知趣地退到了一边。云萍扫了一眼任务,就朝他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卡卡西踹了她一脚,被她笑着熟练地躲开。二人互损了几句,又略微严肃地交谈了一会儿,很快便分道扬镳。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飞鹤问道。
“嘿嘿,因为这次任务我是队长。”
“…给谁当队长?”
“给卡卡西啊,”云萍笑得阳光明媚,仿佛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看着飞鹤诧异的表情,她才悠悠回复:“所以说我也没有那么弱的,他都说今天的比试算平手呢。”
“所以前辈很快就要出任务了是吗?”是止水温和的声线。
“差不多吧,”她看着他眸中翻滚的莫名情绪,却碍于场面什么都问不了。
“手腕还好吗?”
“好的很。”
“那我就不打扰了,”他谦逊地微微点头:“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啊…好吧,”很少听他以这种理由退场啊:“那…再见?”
“嗯。”他结印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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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多远他就察觉到有人跟了上来,驻足时意外地发现来者竟然是飞鹤。
“止水哥,”她追上来后一点也不墨迹,开门见山:“你喜欢云姐吧?”
“……”
能不提这事儿嘛?
“那就是喽,”她一双雪色的眸子此时倒没有分毫敌意,心平气和地与他说明:“抱歉,我也不是针对你。云姐她…花了很大精力从她家里逃出来,就是为了能活得更自在一些,更清净一些,更自由一些。
“你我都是血继界限大家族出身的人,所以才能理解族里对于血统几乎变态的控制欲。她所想要的这些大家族给不了她,止水哥。日向一族给不了,宇智波一族给不了,你…也给不了。”
什么呀,止水暗自苦笑,这小家伙怎么想到这么后面的事情了。他现在甚至不能确定云萍是不是喜欢他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对不起,我就是想说这个。”
“……”
飞鹤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为他抱的最后一丝幻想判了死刑一样:
“还有,云姐喜欢的人是卡卡西前辈。”
小番外:
卡卡西和云萍去铁之国执行任务,任务结束后云萍在咨询了卡卡西的意见后买了一柄短刀
卡卡西:送人?
云萍:对
卡卡西:送飞鹤的话其实应该买——
云萍:不送飞鹤
卡卡西:?
云萍:送止水
卡卡西:哦
云萍:嗯
卡卡西:…你最近好像和那小子走得蛮近的
云萍:嗯
卡卡西:哦
问:卡卡西的两次“哦”分别是代表着什么样的思想改变?(13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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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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