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神威空间绝非什么适合开诚布公的场合。
原因也很简单:琳和卡卡西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太过抢眼。
卡卡西坐在番茄造型的懒人沙发上,从一旁的水果篮里取出一颗红艳艳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皮。水果是卡卡西带来的,沙发亦然。自那天起,卡卡西便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带土的地盘。他搬来了家具,沙发、书柜、床……水门班的合照摆在桌上,相片里傻兮兮的带土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真碍眼。带土扭过头去。
时间是最强大的忍术。它从不为任何忍者停留,只会义无反顾地向前走。遗憾的是,纵然是漫长的时间,也无法抹平岁月的伤痕。发生过的事——飞雷神、尾兽、卡卡西穿胸而过的手——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卡卡西的手很稳。那双手白净,纤细,矫健有力,像一樽沉默的大理石雕塑,生来就合该拿刀。杀人也好,削苹果也罢,他都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连成一片的苹果皮垂落,像肉铺顶端旋转的红绸。带土无端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
卡卡西顿了顿,继续说:“我起初没想那么多。”
但倘若卡卡西不多想,他就不是卡卡西了。
旗木卡卡西的前半生颇具戏剧性。如果朔茂没有自杀,卡卡西或许会一直是那个酷酷的小天才,可惜没有如果。沉重的现实教会他生活的规则,付出未必有回报,善行未必有善果。他决心成为真正的忍者——直到他遇见水门班的同伴。直到他听到带土离经叛道的话。
宇智波带土是特别的那个。在他身上付出再多心思也不为过。
“但你的故事未免漏洞百出。”卡卡西耸肩。
弥彦显然不是煽动舆论的恐怖分子,枸橘矢仓也没有掌控全局的实力。与其说带土受到他们指使,不如说带土才是幕后的操盘手。他的时空间忍术神出鬼没,幻术同样登峰造极。带土的实力完全足以应付这种局面。
“我猜只有老爷爷的那段是真的。”卡卡西道,“他救了你,这点我感激不尽。不过他也干了不少坏事吧……一码归一码。”
“为什么?”带土道。
“你忘了吗?”卡卡西挑眉,“白绝不会说谎。他们只会隐瞒。”
羽高给他看了一部分雾隐的卷宗,矢仓的上位异常顺利,或许雾隐内部早就渗透了鸢的势力。但神无毗桥一战至今不过三年,时间上并不吻合。卡卡西认为最初的推测不完全错误,带土确实受到了某人的影响,不过此人不是晓组织明面上的领袖弥彦,也并非四代目水影枸橘矢仓,而是救下带土并在他心脏设下封印、早早在雾隐埋下暗桩的老者。
能做到这种事的人选并不多。卡卡西心中有些猜想,无论哪位都能把现今的忍界搅得天翻地覆。他思索再三,同白绝确认,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如果是那位的话……带土会有这样的想法就说得通了。
“这不重要。”带土冷冷道。
雾隐和晓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带土心道。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再伪装。带土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凹凸不平的脸。
“他是谁根本无所谓。”带土道,“不过他确实教会我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卡卡西。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
“战争会结束的。”卡卡西道。
“你错了。”带土沉声,“第一次忍界大战至今,也不过短短的三十年。”
忍者死了一茬又一茬。这和战国又有什么分别?
带土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战争不是漫画书,没有立场鲜明的反派角色,每个参与者都理应担责。他们创造了民不聊生的雨之国,创造了在战争的夹缝中喘息的晓——究其根源,第四次忍界大战和以往的战乱脱不了干系。
“昔日因今日果。”卡卡西道,“原因很多。”
他笑了笑,道:“一方面,不患寡而患不均,国与国地理位置本就不同,有所觊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二来,忍者自恃实力强劲,开战也不会伤筋动骨,自然有宣战的底气。”
“你的意思是,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长门就是这么说的。
卡卡西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凡事过犹不及。”
可恨之人同样有可怜之处。重点在于找到合适的界限。
“带土分明已经有自己的思路了吧。依你之见,现今的雾隐便是忍界的完美范本。”
带土瞥他一眼。不然呢?
“变革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这就是所谓蝴蝶效应。任何微小的举措,都可能在不经意间造成严重后果。”卡卡西道。
?“忍者各司其职,平民也不必东躲西藏,这自然是好事。然而,诚如鬼灯满月所说,闲置的刀很快便会生锈。假如没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雾隐只会沦为被瓜分的蛋糕。”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并没有说你不强的意思,但单打独斗的实力有什么用呢?人是会变的。你能保证二十年后的你,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雾隐身后吗?”
“再者说,雾隐自有国情,没办法照猫画虎。如果为了新世界而毁灭旧世界,那么新世界也迟早会毁于战火。”
带土垂眸:“你究竟想说什么?”
“人人都幸福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卡卡西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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