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考试场地正前方耸立有一座高台,从左到右依次坐着雷影、水影、火影、风影和土影,整个考场的情况被台上几人轻松纳入眼中。
风影脑袋上顶着大蛇丸的名字,水影则顶着白绝的ID,满级的视线定在火影身后的暗部头上明晃晃标着的‘波风水门’。
满级不甚满意地轻啧一声,也不知道与波风水门上次交谈里的话有几分真假,人分明还在木叶勤勤恳恳当火影护卫。他在火影与父亲的身份里,还是率先选择了承担影之身份带来的责任。
玩家眼里,不是火影的波风水门才有趣。
他从界面里调出聊天频道,发现火影正与雷影及土影围绕‘天幕忍术’的话题争吵,风影(大蛇丸)状似态度中立,水影(白绝)在旁挑拨离间。
雷影想直接把‘晓’歼灭在木叶,火影叹息着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风影则阴阳怪气的嘲讽木叶连这种事情都无法独自解决,土影问起了木叶传讯的四战情报,水影表示这东西的真实性还需要验证……
很难想象这群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端坐在前,实则在谁也听不见的高台上为如何处置堂而皇之坐在观众席的晓组织成员而争论不休。
自三代开场讲了几句场面话后,四影随即现身,观众席瞬时爆发出一阵惹人纷扰的哄闹动静,显然五影齐聚的场面放在和平年代也极为罕见。
有心人如果细看,还能察觉到五影到场的情况下,火之国大名的身影并未出现在专属看台之上。
【五影会谈,真怀念。】满级丝毫不怵影级实力以上的探查视线,如今的忍界比起建村时期简直是‘一觉醒来全世界等级后退50级’的现实写照。
真正令满级需要特别注意的角色早已全员入土,他开始回忆往昔:【还记得千手扉间带我参加谈判的那天……】
系统摆出一副不愿多言的表情:【很难忘记。】
风和日丽。
满级在河边教伊川宇智波的招牌忍术,才鼓起腮帮准备演示B级小火遁,千手扉间冷不丁飞雷神出现,全神贯注的伊川以为有敌袭,当场对火影亲弟拔刀相向,满级差点被呛住,一连咳出好几个烟圈才缓回来。
伊川看清来人后瞬时收敛住外露的情绪,气势汹汹地横身挡在满级面前,被人护住的对象还在闷头掀自己的领口与衣袖,寻找身上哪里被打了飞雷神印记。
宇智波伊川年龄不大,个头矮小仅到满级腰腹的高度,连警惕和发怒都显得有几分可爱:‘你干什么?’
‘五影会谈马上开启。’千手扉间在有他人、特别是宇智波在场的时候很给玩家留面子:‘需要宇智波满级来充当火影护卫。’
游戏二档的五影会谈,是忍界首次五大国各村的影齐聚在一处开会,会议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哪怕是千手柱间也没料到弟弟会主动选择满级来承担护卫。
两兄弟一同凑在角落,不约而同望向身穿宇智波族服的年轻人,对方脸上浮现的跃跃欲试令千手扉间心生不妙,他不是很想面对现实,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大哥你会带斑吧。’
千手柱间讪笑几声。
木叶建村不久传出千手与宇智波不和的当下,身为初代火影的柱间足以代表千手一族,但扉间实在担心兄长在关键时刻突发状况。谈判桌与忍术对战、日常相处不同,是语言间的隐晦博弈交锋,他怕千手柱间在此事上吃亏。
如果让宇智波斑与兄长一同前来,放在牌面上相当好看,确实是比较合适的木叶代表,以两人的名号,想必对面四人也不敢随便提出过分要求。
可千手柱间加宇智波斑的配置出现在五影会议、而会议设立在木叶村内进行,其他影很难不怀疑木叶派出这样的人员安排真实意图是否是为了一网打尽……
其次是兄长完全拦不住斑,宇智波斑眼里容不下沙子,如果谈及一些斑没有办法容忍的条件,他恐怕真的不介意在谈判桌上杀人,届时场面会非常难看。
那么,扉间与斑一同前来,就变成了相对而言更合理的事,可泉奈之死横隔在两人之间,他们鲜少在身边无人的情况下共处一室,放到五影会谈的正式场合里,恐怕更容易出纰漏。
可正是因为此次会议的重要程度以及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如果不带上宇智波一族的成员,恐怕千手与宇智波不和的风声变会愈演愈烈——
千手扉间再三考虑后还是选择了退步,最终带上了‘千手与宇智波的粘合剂’,传闻中在千手一族长大的宇智波,下任火影候选人的热门人选·初代指定版。
影与影之间的交谈,牵扯的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分配,作为火影护卫出席的千手扉间不方便直接出声打断,他在旁越听头越疼,柱间拿头撞桌时,千手扉间脑袋同样嗡嗡的。
四影果不其然因兄长赤忱坦然的态度而见菜下碟,扉间有一瞬间也难免生出‘来的是强硬派的宇智波斑也不错’的念头,这点后悔转瞬即逝——因为原本微微抬起下巴装冷漠酷哥的宇智波满级开始发力了。
事情起源于千手柱间闷不做声一头磕在会议桌前,把在场众人惊得愣在原地,嘴里还在说什么‘尾兽白送也行’的白痴话,淌着热泪渴求和平的彻底到来;
其次则是满级抬脚踩裂了眼前的会议桌,气势汹汹的说什么‘以为你们坐在哪说话呢’的嚣张发言,当场就要行动起来打算手动派发尾兽——指直接把尾兽放进其他忍村。
主打一个‘就说我们有没有分尾兽给你吧?’的强盗态度。
千手扉间当即上了压力,但一切尚未超出他的预期,勉强还能接受。
其他四影的护卫均是年轻人,闻言不约而同面露不忿,顾及这是五影会谈,又在木叶的地盘,到底没有满级嚣张有底气。
风影又惊又怒:‘木叶这是什么意思?宇智波满级是代表了火之国的意愿行事吗?这才是你们的真实态度?’
彼时宇智波满级是下一代火影热门人选的消息传到路人皆知的地步,然而哪怕是主推满级的柱间也觉得为时尚早,真要考虑也得到第三代的阶段。
扉间没来得及说话。
哐哐制造外交事故的家伙嚣张气焰不减:‘哟,要找大名打小报告?站在这里的人是宇智波斑的话,你还敢说这种话吗?’
风影说:‘你的意思是在质疑柱间阁下不配成为木叶的火影?’
雷影说:‘我倒想知道这种场合宇智波斑竟然没有参与的原因。’
水影说:‘这是影与影之间的会谈,就算宇智波斑来了恐怕也没有插嘴的余地。’
土影说:‘一个连写轮眼都开不了宇智波,都能代表宇智波一族出席会议了?’
眼见风言风语逐渐偏移向未到场的第三人身上,千手柱间脸色一变:‘不、要说一村之影的位置,斑他当然——’
‘大哥!’千手扉间先是喝止了柱间,避免他说出什么‘我随时可以为斑让位让他成为火影’的话,又给了这四处挑火的宇智波小子重重一拳。
三分钟之后,场面得以平息,千手柱间略带拘谨地坐在原位,脸上有几分讪讪的。
‘……砂隐先前提到自愿放弃一只尾兽,转而想寻求更多资源供给,木叶将提供以下方案。’面无表情的宇智波满级头顶肿起一个大包,慢吞吞展开一副卷轴,开始讲解自己准备好的预案:‘我给出的方案之一,由初代火影去风之国领地施展大面积木遁,达成种植树木绿化沙漠的效果。’
‘转沙土为土壤,随着时间流逝预计能让沙漠环境得到一定的改善,使部分区域转化为绿洲的可能性……’
这是布置给火影管培生的作业,离谱中透露出一点渺茫的可行性,风之国最终没有受理此提案。不提成功几率的高低,风影不愿意放任千手柱间的查克拉在自己的领土范围长期驻留,届时木叶如果要围剿砂隐简直手到擒来。
‘以风之国周遭的地理环境来看,由火之国途径川之国的一侧临海,考虑以海水转淡水的策略补充水资源的匮乏;另外,邻国雨之国常年雨季,尝试对雨水进行蒸馏煮沸等净化方式,也可以与雨之国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满级指着忍界地图继续说:‘依靠他国助力不是长久之计,砂隐迫在眉睫的事是开垦挖掘沙漠之下的珍稀矿产以及潜在的地下水资源。’
‘砂隐拥有自成一系的傀儡师忍者,擅用机械工具,可以朝工业化发展,往运输、建造等方向专研;以风之国特殊的气候环境,如果能把光能与风能转换为可使用的能源,持续出口给风之国附近的小国,将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他说:‘临近风之国的两个大国分别是火、土两国,如果你们能提供稳定且长期的供给,火之国可以开辟一整条运输道路,方便你们能运货至雷、水两国,这样的话也能促进各国发布任务,推进忍村经济……’
柱间有一段时间没有眨眼,微微睁大的眼框泛起一丝干涩的酸意,他下意识去看身侧的扉间,千手扉间有点没能很快掩饰住的错愕。
千手柱间笑呵呵用木遁重新拼好的圆桌上,摊开着写满了狗爬字和图画的卷轴,满级一板一眼的复述自己抓耳饶腮写出的作业,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比起‘我要去你家种树’,后半段提议被砂隐采纳接受要显得顺理成章得多。
会后,柱间还揽着兄弟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几次我都以为你要打断他发言了。’
满级讲到后面甚至给出了过滤净化出可饮用水的具体步骤以及如何把傀儡无害化,往高奢艺术产品上靠、将目标群体锁定至贵族等等。
扉间不可置否:‘这小子说得太详细了。’
话是这样说,千手扉间直到会议结束也没什么动作。满级提出的可行方案过于理想化,需要和平时代里花费几代人的时间,极长精力、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能稳扎稳打的推动下去。
现实往往不给人太多准备时间,战争是争夺资源的最快手段,而当人有了捷径可以走,往往便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摒弃退路的决心和持之以恒的长久坚持。
至少三代以内的风影里,但凡有一位无法坚定的执行下去,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不是所有继位风影都拥有同样的胆气与决断,砂隐真的能办到吗?千手扉间并不看好。
散会后,走在最后的风影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不愧是柱间阁下培养的接班人。’
风影立在走廊的窗边,身侧跟着两名护卫,柱间和扉间回首望去,只能看见被微风鼓动而飘起的风影斗笠。
他有几分感慨:‘也许只有像千手和宇智波这样的世仇都能握手言和的木叶,才能养出这种理想主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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