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对带土质问出这句话后，整个空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问我为什么……”带土的声音不知不觉变了回来。他急促的呼吸着，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只眼愤恨的瞪着水门，紧握的双手因愤怒而颤抖。
就当他即将爆发质问他怎么有脸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水门先他一步勃然大怒。
“都那么告诉你们琳的死兆快出现了！要在那天要保护好琳！小心小心再小心！还给了你们我的苦无让你们实在不行就叫我过去的！为什么琳还是——”
水门的眼里闪烁着暴怒的火光，先前战斗时出现的璀璨金光不受控制般再次浮现。
水门紧紧攥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他松开他，转过身，难以置信的抬了一下手，“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我到底在做什么？”
带土错愕的站在那里，看着水门身旁金光浮动，难掩怒气的在他面前踱步，带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水门老师……”琳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们。
“还有你那扭曲的观点是怎么回事？”水门的站住，他犀利的蓝色眼睛瞪向带土。
“谁那么教你的！什么无限月读才能带来和平！幻术不幻术的先不说，都告诉你那是外神为了收割星球的术！竟然还把那种狗屁不通的歪理当真！‘这个世界只有绝望和悲剧’？‘即便死去也是幸福的死去’？！亏你能把这种话说出口！”
带土沉默片刻，忍不住反驳道：“……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现实是残酷的，有时会让人不顺心，有时还会让人来不及施以援手。”
就像我一样。
带土咬咬牙，就像我来不及一样！
他的声音越发激动起来，“大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做他们不想做的事！人们不断的进行着无意义的对抗和杀戮！只有发动无限月读！只有在梦里我们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你这个蠢货！”
“啊！我是蠢！但即便蠢得像我一样的家伙也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正确的！”
“所以就想要逃进幻术吗？”
“啊！没错！”
“这跟白日做梦有什么区别！”
“做梦又如何！在梦里我要什么有什么！”
“混账东西！还这样执迷不悟！我就不该管你！”星光闪烁，“让你抱着那种不切实际妄想就这样烂下去才好！”
“老师！”琳忍不住大喊。
“也用不着你这个外来者管我！”带土也吼道：“这个烂到骨子里的虚假世界早就该抛弃了！”
“你再说一遍？！”“带土！”
“让我说几遍都行！”带土话还没落地就被水门狠狠打了一拳，半边面具都碎了。
琳连忙拉住水门。“老师！冷静下来！”
水门一挣没挣开琳的手，“琳！你别插手，我今天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带土扒下面具，把它扔到一边，吐出一口血狠狠地喘了两口气，“你之前问我琳为什么死了？！好！我告诉你！”
“带土！不要！”琳厉声道。
“她是被千鸟！”他锤了锤胸膛，“捅穿心脏！才死掉的！！”
看着眼前金发男人愣怔的表情，带土大笑起来，“哈哈，没错，是卡卡西！那个混蛋明明答应了我要保护好她的！结果呢！他在我面前！亲手杀了她！”
带土的怒吼回荡在神威空间中，接着是一阵寂静。
琳张了张嘴，还是把那句“是我自己撞上去”的话咽回肚子里。
因为“卡卡西”确实“亲手”杀死了“琳”，这就是事实，无论如何解释他们的行为，这件事本身是没办法改变的。
它永远烙印在了所有记得这件事的人脑海中，在他们的心口开出一个无法痊愈的大洞。
带土狠狠喘着气，此刻，已经彻底褪去面具的他，残破的脸上露出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复杂表情。
他感觉很荒谬，他们在神威空间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和已经死去的老师对骂，在心上人面前吼这些话，感觉就像……就像他也死了，现在他们正在黄泉，自己在埋怨他们为什么死那么早一样。
带土感觉一瞬间自己想了很多，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了淡淡的苦涩和空虚。
浮动在金发男人脸侧的星光渐渐消失，没了那些光，水门的脸终于再次完完整整的呈现出来。
眼前的金发男人就像当初自己见到他那样，微笑着，帅气而温和的看着他。
琳也在这里，穿着一套像以前她穿过的印着手里剑花纹的淡紫色和服。
袖口上那对铃铛简直是点睛之笔，干得好水门老师，这样的琳看起来更可爱了。
……就差个带面罩的毒舌白毛了，带土胡思乱想着。对，还差个森林，话说这个场景真够难看的，到底是谁把神威空间搞的这么阴暗空旷的？下次弄点花进来吧。
其实带土知道。
从一开始在长门那里听到无限月读是外神为了收割星球的术时，带土就知道斑的计划、他的计划破灭了。
但是他不想承认。
那可是我经历了那么多挫折，那么多苦难，抛弃世上的一切，抛却善心，抛却人格，哪怕拖无辜之人下水，哪怕杀死老师和师母，哪怕亲手屠戮族人都一定要达成的夙愿。如果就这样放弃了——
那我究竟……
带土抬起头看向水门。
刚刚他们还形同水火，吵的火冒三丈看起来像是势均力敌的敌人。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变回了当初还是少年的自己。
那个刚刚从忍校毕业，戴着可笑的防风镜，梦想是当上火影，喜欢帮助老人，冒冒失失，还有些爱哭的笨蛋。
突然，他笑了，眼角滑下一道泪来。
“老师。”
“嗯？”
“卡卡西说得对，我果然是个笨蛋。”
“嗯，”水门笑着说，“你的确是个笨蛋。”
“……对不起。”
“嗯。”
“我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嗯。”水门抬脚向他走去，“不甘心？”
带土感觉到泪水从两颊淌落，“嗯……不甘心。”
“后悔吗？”
“……嗯。”
水门在他面前站定，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带土，语气平和的问，“那带土，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吗？”
带土一怔，皱着眉想起来，但没等他想出什么来，水门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的话，就先听老师的吧。”
“……水门老师？”
水门温和的微笑着，“没问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酒在木叶村连绵不绝的屋顶上的跳跃着。
十五分钟后，他穿过层层叠叠的森林，看到那片隐藏在森林中，秩序森严的情报部。
情报部是从建村起就成立的部门，至今也有段年头了，高墙内爬满常春藤的工作楼和装有重要情报的仓库林立。
还未进行翻修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墙面上覆盖着一层坚固的铁皮，在晨光下泛着过了油一样的青黑色微光。
四周有忍者在巡逻，暗处有感知忍者的探查，巨大的结界笼罩四周，可谓固若金汤。
哪怕是获取情报的高手想要从这三层检测中获取情报也需要相当长时间，而想要把情报传递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但这些对妖怪来说都不是问题。
酒轻盈的越过墙壁，踏过栅栏，飘然落入警戒森严的情报部中。
他起身，径直走过巡逻路线，巡逻忍者走到他身前时，就像绕过一颗石子一般平常的绕道而去，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就这样像逛街一般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档案库前。
站在禁闭的铁门门口，他思索了一下，抬手，低声吟唱，“阿毗罗吽欠，开。”
说完，他轻轻一点，上锁禁闭的大门不知怎的，松动了一下，悄悄打开了一道缝隙。
接着，酒用右手在左手张开的手掌上虚虚写下一个“縛”字，他将左手抬在身前，右手成矛竖起，轻声念：“召令唤之，流茫于书海之虫，在此显现你的姿态。”
一片寂静的档案库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过了一会，一条漆黑长虫嘶吼着从那条缝隙中窜了出来，一头扎进酒左手掌。
酒顺势一攥，就抓住了那条黑漆漆的东西。长虫嘶吼着，在酒手中慢慢被“縛”字束缚住，渐渐动弹不得，安静的瘫了下来。
好小啊这条书虫。酒松开手，看着黑蛇在他面前慢慢摊开，变成一行行破碎的字符。
我还以为要花一段时间才能将它引诱来的，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看来这个世界对书虫来说有价值的文字确实很少。
酒慢慢浏览着那几行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只有一个小角的字符。
木叶防御工事……军需储备……火之国十二忍合约……人名……地名……
酒微微挑眉，“嗯？”他轻轻拨弄字符，拉出其中一条，“鬼之国，魍魉？”
他一翻手，那些残破的黑字慢慢恢复成黑蛇的模样，黑蛇吐了一下芯子，安静的盘踞在他手上。
酒低声对他命令，“把魍魉的详细内容……”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酒皱了皱眉，放开书虫任由他逃回档案室，自己则原地不动，打算等人走过去了再重来一次。
“真是不自量力，那个间谍。”
“就是。”另一人笑着说，“老早就被雷同大人盯上的家伙，还以为自己装的有多像呢。”
“唉，这些天我们一直装的跟那家伙有多熟悉的样子，真是恶心透了，终于是把他送走了。”
“我记得警备班是在后山阻截的他们吧。”
“对，尸体已经回收了，但不知道还有没有残党。”
“这段时间会加强警备了啊……真是的，我今天答应朱弥下班之后要陪她的。”
“啧啧，小心你女朋友因为这事跟你分手哦。”
“闭嘴吧！她才不会的！”
“哈哈！”
酒背对他们听完了全程。
原来昨天晚上后山那边还发生了这种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酒就继续起刚才的动作。
另一边，忍者学校。
结束上午课程，回到办公室的伊鲁卡长吁一口气。
中午了，吃饭吃饭。
他从自己带来的包裹中拿出午餐盒，打算美美的吃一口的时候，一旁的女老师对他说：“对了伊鲁卡老师，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听说昨晚在后山发生了战斗。”
“战斗？”
“是的，好像是出现了他国间谍，警备班打倒了一个，并回收了对方的尸体。”雀说。
“那今天最好不要让孩子们接近后山。”
“是啊，说不定还有残党。”
教室内。
“中午了——”
“终于下课了……”
孩子们都放松下来，纷纷拿出自己的饭盒水杯，准备吃饭。
“呐呐西川，你今天带了什么？”
“哦哦！这个看起来好好吃！我的蛋卷给你，跟我换换吧！”
“今天下午都有什么课？别告诉我还是在教室里上的课……”
“啊……糟了……”鸣人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我忘了在学校吃午饭是要带的……怎么办，好饿哦……
突然，一只手举着饭团怼到他面前，“哝，拿着。”
鸣人一愣，然后一个弹射起步，双手抓住了那个饭团。
“谢谢你啊佐助！救大命了！”
“哼。”佐助把多做的一份午饭放到鸣人面前，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没带饭，我今天特意多做了一点，明天可不要指望我再给你做午饭了。”
“嘿嘿！知道了！”说着鸣人拿着饭团低头看去，瞬间皱起了苦瓜脸，“诶……怎么有青菜啊……”
佐助瞥了他一眼，“不吃还我。”
“诶！我吃我吃……”鸣人暗暗下决心，明天，绝对要带饭过来！
“喂，火蜂。”
“啊？”
“你看那边。”
火蜂看向同伴手指的方向，立刻皱起眉，“那家伙怎么在这儿？”
“谁知道。”启建冷漠的看着艰难咀嚼青菜的鸣人。
“唔啊……”维平露出嫌恶的表情，“我妈妈说他是村子的祸害诶……上课的时候得和他待在一起也就算了，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而且你们看他那吃相，真粗鲁，噫～感觉要吐了～”
“怎么办？火蜂。”
火蜂笑了，“那当然是让他离开教室喽，不然我们怎么吃饭呐。”
鹿丸停下筷子抬头皱了皱眉，一旁的丁次也微微睁开眯起的眼睛。
“哎呀？”火蜂吊儿郎当的走到鸣人身边，“今天这是怎么了？鸣人，怎么想起来在学校吃饭了？”
“火蜂？”鸣人抬头还没明白过来他们想干什么，“啊，今天佐助给我带了饭，以后就得我自己带饭了的说！”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吃饭。”
佐助皱眉冷冷的看向他。
“为什么……”鸣人无措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火蜂。又是……那种眼神……
鹿丸刚要站起来去阻止火蜂，但他突然看到佐助的样子，于是就按住了同样想起身丁次，打算静观其变。
“我……”
“什么为什么？”佐助站起身来，走到鸣人面前挡住他，冰冷的说，“我们每天都在学校吃中午饭，难不成你不在这里吃？”
“不不不，”火蜂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说，“我只是很好奇啊，每天都出去吃东西的鸣人为什么今天留在这里了？”
“你是说他没资格留在这里，是吗？”佐助死死盯着火蜂。
火蜂被佐助迫的一惊，差点要往后退，启建忙说，“我们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那么说的！”
“但我看你们就是那个意思。”
一旁的维平大喊，“你蛮不讲理！”
佐助冷哼一声，“对，我就是蛮不讲理，如果你们没有那个意思就赶紧给我滚开，回去吃你们的饭去。”
这家伙……火蜂满脸怒气的咬了咬牙，“你这家伙！我老早就看你不爽了！”
佐助惊的一挑眉。
火蜂使了个眼色，以他为首的小孩们将佐助包围起来。
佐助看了看身旁身后的人，“怎么？要打架吗？”
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充斥四周，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说笑，全部看向他们。
沉默中，火蜂突然开口：“你这家伙，成天摆着一张高高在上的臭脸，真是让人不爽，鸣人说的对啊！为什么女生们会喜欢你这种臭屁的家伙我们是真想不通啊！”
小樱立刻爆了，“火蜂！你这家伙要是敢对佐助不利小心我揍扁你！”
井野也站起来，“没错！不许你这么说佐助君！”
其他女生也站了出来纷纷声讨。
然而火蜂和佐助都没有听她们说的话。
“所以？”
“我知道哦，宇智波灭族的事。”
佐助紧蹙着的眉毛，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听我老爸说，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是像你这样让人讨厌的样子呢～”火蜂险恶的笑了笑，“灭族了也活该，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哦。”
鸣人站了起来，“喂！说我一个就行了！干嘛带上佐助！”
佐助握紧拳头，怒火正蠢蠢欲动，但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继续问，“哦，所以呢？”
火蜂见他这样更气了，忍不住大喊：“所以宇智波又怎么样！你们宇智波已经灭族了！还那么高傲装给谁看呢？！”
佐助忽然出拳，结结实实的揍到火蜂脸上。
火蜂飞了出去，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班级里的孩子们都被这一击惊的鸦雀无声。
“火蜂！”他的同伴连忙跑过去扶他。
火蜂坐起来，捂着肿起来的左脸，看向佐助。
佐助那张冷白的脸燃烧着熊熊怒火，所有看到他这张脸的人都被吓住了。
“你胆敢再冒犯我家族一次！我就杀了你！”
“火蜂，没事吧？”启建和维平担心的看着哭起来的火蜂。
火蜂流着泪，脸上是惧怕的神色，但眼神却愤恨起来，他大喊，“本来就是！我爸是警备班的！他们都说你们家族是红眼睛的怪胎！仗着是警卫部就到处惹事！这个村子里谁都不喜欢你们宇智波！”
“火蜂！”启建觉得不妙。
“闭嘴！！”佐助冲上前一把掐住火蜂的脖子，死死按住了他，“去死！”
火蜂被勒住脖子，觉得一阵窒息，喘不上来气的感觉终于让他恐惧的挣扎起来。
“宇智波佐助疯了！”维平大叫。
“佐助！”
“佐助君！”
鸣人被吓到了，他赶紧上前抱住佐助想要把他拉开，“佐助！别这样！”
鹿丸也坐不住了，他连忙上前帮鸣人掰佐助的手。“松手！佐助！你冷静点！”
佐助这时候也稍微冷静了，他顺着鹿丸的力道松开了火蜂的脖子，而鸣人则努力的把佐助从火蜂身上拖开。
“火蜂！”启建连忙扶起猛烈咳嗽的火蜂。
火蜂缓过气，满脸恐惧的看着佐助，“爸爸说得对，你也是个怪物。”
“闭嘴吧你！”鹿丸呵斥火蜂，接着他转头看向鸣人，“鸣人！”鹿丸严肃的看向他，“带佐助离开。”
“哦，哦，好的。”鸣人愣愣的点了点头，拉着佐助的手就跑出教室，奔出校门，向后山而去。
小樱也站了起来想要跟上去，但井野突然拉住了她。
“干什么井野猪！放开我！”
井野皱着眉，神色复杂的对她说，“小樱，现在别去。”
小樱压根不理会她，“你要是怕了就早点放弃吧！”说着，她挣开井野的手，义无反顾的跟上了他们。
井野伸手一抓，再没能抓住小樱。
雏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鸣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鸣人君……”她默默的站了起来。
一旁纯看戏的牙感慨着，“佐助这家伙，看不出还挺有家族荣誉感的嘛。嗯？雏田？”
雏田不引人注目的身影消失在前门门口。
火蜂，TV伊鲁卡老师专场中出现的讨厌小孩。
原作中鸣人想要和他们交朋友，结果被他拒绝，遭到鸣人墓地的妖狐恶作剧后，直接就想弄死鸣人。
告诉鸣人后山有敌人尸体，叫他拿尸体上的战利品回来就当他朋友什么的。
要不是鹿丸告诉伊鲁卡这事，那鸣人就危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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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交给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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