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住在族长宅邸，落华仍习惯在闲暇时溜去止水的小屋，止水索性给了她一把备用钥匙。
止水这次任务历时大半年，目标是清除在边境频繁活动的岩隐间谍。任务完成得极为出色，他也因此破格晋升为上忍。
这几日放学后，落华总会绕道去止水的住处，擦去家具和地板上的灰尘，让空置已久的屋子重新透出清爽的气息，静待主人的归来。
打扫完毕，她习惯性地蜷缩在客厅的地毯上，摊开一卷《幻术基础理论》，在夕阳余晖里静静翻阅。
“啧啧啧，”一个带着笑意的熟悉嗓音忽然在门口响起，“哥哥不在，傻瓜妹妹连训练都懈怠了，一放学就窝在这里偷闲？”
“哥哥！”落华惊喜地站起来，扑进止水怀里，“这次任务去了好久啊。”
“欸？”止水敏锐的目光瞬间捕捉到她左脸那块碍眼的白色纱布，“这脸是怎么回事？”
他捧起她的脸仔细查看一下，眉头拧出了结。
“啊，这个嘛，”落华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一点小小的意外啦。”
“……我明白了，落华酱这段时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告诉哥哥，是谁伤了你？”止水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疼惜。
四代夫妇的变故他自然知晓，此刻看到妹妹脸上的伤，那些未曾言说的艰难仿佛都有了具象。
“哥，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的啦。有些事情，止水上忍并不方便出面，不是吗？”
她和村子里孩子的冲突，说白了只是小孩子间的意气用事，身为上忍的止水若是强行介入，只会徒增非议。她比谁都要爱惜哥哥的羽毛，不希望哥哥被她连累一丁点。
“哥哥放心啦，别看我这个样子，可不是会被人随意欺负的受气包哟。”她看了看止水忧虑的神情，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办法嘛……已经有了，只需要哥哥帮我一点小忙就好。”
“落华，”止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那个时候，哥哥没能陪在你身边。”
“哎呀……看在你这么诚恳认错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啦！不过……”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笑得像只小狐狸，“礼物呢？快交出来！”
这是兄妹间的默契。每次止水执行长期任务归来，都会给她带不同国家的各种礼物，顺便跟她聊聊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咦？这是什么？”落华好奇地打开盒子，拿出一个造型精巧的金属筒状物，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摆弄。
“岩隐村特制的望远镜！”见妹妹感兴趣，止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兴致勃勃地解释，“岩隐地势险峻，侦查至关重要，他们出产的望远镜在忍界是顶尖的。”
“欸？”落华依旧不解，“这个要做什么用呢？”
“如今你改名宇智波落华了，虽然没有写轮眼，但身份毕竟特殊，恐怕不太方便接触四代目大人的小公子。”
“嗯……”落华垂下眼帘，这正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
“有了这个，”他指了指手里的望远镜，“你就可以远远看他一眼啦。我已经帮你侦查好了，孤儿院附近有个小山丘，你藏在树林里，可以看得清楚，又不会被发现。”
“原来如此！哥哥真是深谋远虑！”落华恍然大悟。
“这叫经验丰富，见多识广。”
“哥，”落华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镜筒，“对鸣人那孩子……总觉得很愧疚。作为他仅存的姐姐，我连关心他都做不到，甚至不能靠近。”
“这样啊……”止水想了想，“那不如这样，每年他生日，你都准备一份礼物，托……卡卡西前辈或者三代目大人转交，好不好？”
“这个主意好！”落华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苦恼，“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小时候，衣服、围巾、玩具都可以。等他再大些，你不是也要给佐助准备礼物吗？同龄男孩子喜欢的应该都差不多。”
“哥哥。”
“嗯？”
“你真是无所不能的哥哥！”
止水疼爱她，纵容她，事无巨细地为她考虑周全，仿佛永远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让她安心做个可以偶尔任性撒娇的孩子。
不，她本就是孩子，只是如同木叶许多失去庇护的孤儿一样，一直在假装坚强罢了。
只有在哥哥面前，那些强撑的坚强才会悄然卸下，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有哥哥在，她就永远不会是孤身一人。
回到宇智波宅邸时，鼬也刚结束任务归来，风尘仆仆。
“止水桑回来了？”他知道落华最近总往那边跑，应该是差不多要回来了。
“是呢，而且哥哥晋升上忍啦。”落华突然想到了什么，“难得我们三个都有空，好久没聚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
木叶可供选择的馆子实在有限。最终，三人走进了人气最旺的烤肉店。
“干杯！”果汁代替清酒，三只玻璃杯清脆地碰在一起。
“等等等，”止水突然来了兴致，“庆祝怎么能没有祝酒词啊？”
落华歪头想了想：“那就……祝我们三个以后能经常这样聚在一起！”
“还在忍者学校的落华酱不是一直有空嘛……没时间的，恐怕是我和鼬才对。”止水促狭地挑了挑眉。
“有没有人说过，哥哥你真的很擅长拆台……”落华不满地抱怨道。
“鼬，”止水转向坐在落华身侧、安静翻烤着肉片的少年，“这段时间执行任务，还适应吗？新的同伴人都还好吗？”
“谢谢止水桑关心，一切顺利。”鼬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得体，即使对亲近的人也带着几分克制的礼貌。
“啊，话虽如此，”止水笑了笑，自然地接过话头，“下忍的任务范畴，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就是哥哥的另一个神奇之处了，他总能从鼬君少之又少的话中提取出一些关键信息，不然鼬君总是会成为话题终结者。这大概也是他们能够成为挚友的原因吧。
“那些任务对你而言，确实有些……”止水顿了一下，斟酌了用词，“过于基础了，鼬需要的应该是实战才对。”
“是的，止水桑。”他很老实地承认了这一点。
“正好，”止水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这次回来，队里安排了一些由上忍指导的下忍实战对练。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参加。”
“哎呀呀，跟鼬君说起话来，连哥哥都变得拐弯抹角了呢”，落华听着这冗长婉转的对话，无聊地托着下巴，抱怨道，“鼬君，你难道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对大人说出‘下忍的任务并不能锻炼到我，请带我参加实战吧’这句话吗？”
他从不主动表达自己的诉求，内敛到令人火大，有时真让落华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感到无奈。
“哎哎哎，这就过分了啊！”止水连忙制止了口无遮拦的妹妹，开始打圆场，“不好意思啊鼬，我这个傻瓜妹妹一向是嘴巴比脑子快。这么久以来，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没有的，止水桑。”鼬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在短暂的停顿后，清晰地说出了后半句，“落华她……很好。”
这有些突兀又格外认真的评价，让落华的目光不自觉地往身侧游移了一瞬，又迅速收回。
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却用这种长辈的口吻评价她，感觉……有点奇怪。
止水看着两人，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笑容。
搞什么鬼，这两个人？落华心里嘀咕。
“说真的，”止水将话题转向落华，“你这丫头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申请毕业？星瞳不是已经觉醒了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哥哥……”九尾之乱的那天晚上，在极度痛苦和恐惧下，星瞳觉醒了，只不过还是很初级的形态。
“瞳术要在实践中训练，一直待在忍者学校那种地方，怎么能学会控制星瞳啊。”止水正色道。
落华罕见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认真地说：“哥，我并不想当忍者。”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止水有些意外，连一旁安静进食的鼬也抬起了头。
“因为……”落华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
经历了父母与养父母的惨剧之后，她对成为忍者毫无兴趣，也没有任何动力。她只想待在她在意的人身边，安稳过完一生，再也不想经历那些撕心裂肺的人间惨剧。
止水陷入沉默，片刻后，脸上重新露出了令人安心的、可靠的笑容：
“好吧……只要我的傻瓜妹妹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哥哥养你一辈子也没问题。”
“哥……跟你商量一件事行吗？”
“什么事？”
“你叫我的时候能不加‘傻瓜’这个前缀嘛？”
“好啊，那以后就是‘我们家那位反射弧能绕木叶三圈的姑娘’？”
“哥！！”隔着滋滋作响的烤肉炉，两人又开始了例行的拌嘴。
“哥，今晚我住你那边好不好？”聚餐结束，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落华摇着止水的胳膊，“这么久没见，简直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你说呢。”
“好好好。”止水对妹妹的请求向来有求必应。
“鼬君要不要一起来？”落华转头，朝身旁沉默的少年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想不必了。”这位家教严格的少爷从不轻易在朋友家留宿。
“那……帮我跟美琴阿姨说一声可以吗？”
“好。”鼬点头应下。
看着鼬离开的背影，止水才侧头看向身边挽着自己手臂的妹妹：“现在可以说了吧？神秘兮兮的，要哥哥帮什么忙？”
“哥哥教我幻术吧，关于记忆引导和场景重构的。”
这就是三个人的golden time了，过于美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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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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