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很简单，名为杀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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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已经想不起他弟弟走的那天是什么样子了。
那是他从忍校毕业之后的某一天，既不是什么纪念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他只是做完了无趣的找猫任务，回家以后在弟弟面前抱怨了一句：“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杀死那个男人……”
顺带一提，他的弟弟宇智波佑，没有去忍校读书。佑先天不足，也没有成为忍者的才能，温温柔柔的性格恐怕连杀死一只鸡都做不到。
佐助一直以为，就算弟弟没有办法变强，也一定认可他复仇的想法。他以为他们兄弟俩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都是向那个男人复仇。
但是那一天，在佐助说出那句抱怨之后，佑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杀死哥哥？”
语气轻轻，就好像是问『为什么天会下雨』这种问题一样。
宇智波佐助愣了一瞬，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
“当然是复仇！为爸爸妈妈，为族人们报仇啊！”
佐助的激动，佑打心眼里无法理解。
“可是，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为什么要为了给他们复仇，杀死哥哥呢？”
这么做的话，哥哥也会死去。
疑问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听到这种话的佐助，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说出这话的人。
开什么玩笑……就是因为他们死了……就是因为大家都被残忍地杀害了，所以才要向那个人……！
仿佛再度回到了那一夜，佐助的胸口中充满了愤怒、失望、还有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森森恨意。
这份情绪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智。
“啪。”
当然，这一声不是什么狗血的扇耳光。
佑捏着一双筷子，敲在佐助的脑袋上，强行打断对方情绪的酝酿。
“佐助，收心。”
这份情绪会让他走火入魔。宇智波的人可以用情绪交换力量，但是佐助年纪还太小，这份养料对他来说有些揠苗助长了。
佐助被这一筷子敲的有些发懵，他猛地捂住胸口，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敲散去了。
抬起头，他才确定刚才不是他的错觉。在他眼前的是一双泛着光泽的三勾玉的赤红眼眸。
“……你什么时候开的眼？”
三勾玉……写轮眼的顶端力量。
“很早了。”佑揉了揉佐助被敲疼的地方，语气还是那样温柔地说道，“不要生气。鼬杀了爸爸妈妈，确实应该受罚——我们就用各自的方式去惩罚他吧。”
佐助不置可否，只是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力量。”
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的证明，也是他们的骄傲。
佑抿起嘴角，笑了笑：
“你也早就已经有了，去照照镜子吧。”
早在灭族之夜，佐助就已经开过眼了，只不过那时他年龄还小，无法掌控这股力量，又无人引导，最终导致写轮眼的力量沉寂了下去。
如今遇到同源的牵引，自然顺理成章就使用了出来。
佐助站在镜子面前，脑袋有些发空。
单勾玉……跟佑的三勾玉比起来，也差太多，难道说他的天赋跟佑比起来其实没有那么突出吗……不，归根结底……
脖子被纤细的手臂环上，佑在背后轻轻抱住佐助，他们两个的面容一齐映照在光滑的镜面里。
相似，但又完全不同。佐助的脸更精致，眼神也更锐利，而佑的面容则白皙一些，少了些血色，眼睛虽是写轮眼，却没有那种侵略性。
宇智波一族的人追溯到祖上几代大多都是沾亲带故的，佑作为养子跟佐助这么相似也没有让人产生过什么疑问，他们一起长大，样貌相似也是正常。
原本佑也想继续陪伴佐助生活下去的，但是今天他明白了。
他弟弟需要的不是陪伴，他想要的是『复仇』的力量，而自己在这里不但帮不到佐助，还可能成为佐助的负担。
“你以后会变得更强的。”
小声说出这句祝福，宇智波佑把脑袋磕在佐助肩上，指着镜中的两个人的眼睛说道：
“在三勾玉之上还有『万花筒』，万花筒升级之后会开启『永恒万花筒』，再之上，还有融合了阴阳查克拉才能诞生的『轮回眼』……如果是佐助的话，我觉得你都能得到哦。”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佐助沉默着听完，反问道。
这些事明明连他也不知道，父母从未跟他讲过这些，更不可能会给自闭症的弟弟讲才对……？
佑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因为我见过嘛。”
“？”佐助皱眉。他弟又在说奇怪的话了，有的时候佑说的话就是有些弯弯绕绕难以理解，但这次格外如此。
但佐助没有深究，他有一种直觉，如果把佑身上的谜团全部揭开，他们可能就做不成兄弟了……
最终他选择绕开这个话题：
“……无所谓，我只要继续变强，早晚能达到你口中的境界。”
贴在后背的重量是他最后的依靠，是他最后的家人。
但是佑说：
“那请好好加油吧，等你变强到足够杀死鼬哥的那一天，届时我会来跟你争夺哥哥的性命。”
什么。
佐助看着镜子里的佑，不明白事到如今为什么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佑不顾他的震惊，继续说道：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我也得稍微变强一些才行……所以。”
他顿了一下，把伸出去的手抬高，压了压佐助翘起的头发。
他说：“所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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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究竟是什么时候中了幻术的，是从第一眼看到佑的写轮眼，还是更早的时候呢。
瘦弱的弟弟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拥抱，随后化作一团破碎的樱花瓣，在镜子面前顷刻间消散开。
如果不是佑偶尔会向他报平安，他绝对不会放心弟弟一个人在外生活。
不过信中总是自己受到的关心更多，有的时候佐助也怀疑究竟谁是哥哥，为何自己总像是被佑照顾的那一个。
但即便如此。
佐助也不能原谅佑关于为父母复仇的说法。
“你把眼睛遮起来，做什么？”
“宇智波的眼睛太特别了，不遮起来，如何能融入人群呢。”
梳着蝎子辫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果篮，顺手捻起一颗圣女果放到嘴里。
佐助微微蹙眉：“洗过再吃。母亲如果还在一定会教训你的。”
“那我就像以前一样一边抱着母亲的腿，一边撒娇请求她的原谅。”
佑笑着把手里的番茄叶子随手一丢，接着又拿起一颗，精准地抛向自己的兄弟：“尝尝，雨之国的降水充足，这小番茄活下来可是不太容易。”
佐助不动声色地抬手接住，如今他跟弟弟佑的身高差距已经拉开了，现在他们站到一起，无人再会质疑谁才是哥哥，谁才是弟弟。
“雨之国？”他问道，“你去接近鼬了？”
得益于一直以来佑对他的脱敏疗法，现在佐助提起鼬并不会情绪激动，只会愈加冷静，愈加内敛。
这份仇恨终究是化为了动力，如今他在大蛇丸这里，为了复仇逐渐磨练自我，逐步变强。
“是啊，还记得我们的『游戏』吗？”
佑歪歪脑袋，即便上半张脸被蒙着，也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的不谙世事的味道：
“『一起争夺哥哥的性命』——你要动作快点了，佐助，我倒是可以等你，但如果鼬因为别的事情死掉……”
“能杀死他的人只有我。”宇智波佐助打断弟弟的话，冷冷地说道，“等我杀了大蛇丸，就去取鼬的性命。”
又是这幅样子。
佑的内心真的不能理解，他所爱的家人只剩下这两个了，为什么其中一个非要杀掉另一个呢。
“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佑说，“鼬是我们最后的家人，你真的想让他死吗？”
——如果杀了哥哥，难过的事情就又会重演……这不是重蹈覆辙吗。
“家人……呵，你还将他看作家人？”
从不离身的草薙剑被佐助抽出来，虽未向弟弟举起，却也甩了个威胁性的剑花，擎起手臂：“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是说那个晚上，他把你的感情也一并摧毁了？”
自断羽翼一样把眼睛蒙起来，也是为了在鼬面前隐藏身份吧，真是有够气人，气到令人发笑。
到底谁才是将宇智波推入深渊的人啊！
被质问，佑也不恼火，只是笑容渐渐淡然下来。
当初六道仙人为了防他，把十尾的查克拉被分散成九份，导致十尾本身变成了一具空壳，他的意识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个体，与这个忍界共生。
羽衣也说过，他没有感情，因此不能把力量留在他的手中。
可是他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他有喜怒哀乐。
他能共情别人的感受，他能理解人类的感情……是了，是了，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佐助愤怒的源头。
只要此恨不消，愤怒的火焰便会一直燃烧下去。
父母族人都被残忍地杀害，这确实是不能轻飘飘说放下就放下的事件。
他也愤怒，也悲哀，可却恨不起来什么人。
众生皆苦，恨意只会加剧这份苦楚——那一夜，鼬的眼泪就已经熄灭了他的怨怼。
为什么佐助就是不明白呢。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向前，这是连他也懂的道理。
佑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按照游戏规则，我们各自努力吧。”
为了这件事，佐助和佑已经争吵好次了，但他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意见分歧也不代表着他们就不关心彼此。
佑从篮子里快速捡起一颗圣女果，毫不客气地砸向出现在佐助训练室门口的大蛇丸。
长发的阴柔女子侧侧身子，轻松躲开。飞出去的小番茄不知道砸到了谁，只隐约听到一声“诶呦”。
大概是哪个路过的倒霉蛋。
“佑弟弟，又来看望佐助？”
大蛇丸舔舔嘴唇，不甚在意地说道。他对于这个身体贫弱的宇智波并非不感兴趣，但是宇智波佑偏偏是个幻术高手，就像对付不了宇智波鼬一样，他也对付不了这个小鬼。
抓又抓不住，赶又赶不走。自从佐助来了音忍村之后，这个小鬼也是雷打不动每个月造访一次。
好在对方并没有跟他敌对的念头，也不捣乱，大蛇丸也就放任其自由行动了。
一来二去，甚至算半个熟人。
被打断谈话，佐助不悦地上前一步，挡在佑和大蛇丸之间：
“别打我弟主意。”
“当然，佐助君，我对你更感兴趣。”
大蛇丸从善如流地说道。
他怎么可能去打那个小鬼的主意呢。
被佐助挡在身后的少年，正用食指挑开遮眼的绷带，露出一只通红的眼睛。
毫无感情的写轮眼散发出令人胆寒的震慑力。
——敢动佐助一根寒毛，就杀了你。
【tbc】
大蛇丸（噩梦缠身）：相爱相杀的宇智波兄弟，滚啊！
?
佑只是抽空过来看看佐助，晓组织的事情不多，但是盯他盯得很紧。
因此去佐助身边的只是个实体分身，能带点简单的小礼物，但其实一打就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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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对立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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