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宅的庭院里,蝉鸣叫得撕心裂肺。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帘,在塌塌米上切出明明暗暗的光带。
宇智波佐助绷着脸,盘腿坐在矮桌前,指尖捏着一枚将棋棋子,悬在棋盘上方已经超过一分钟。对面的星见萤捧着脸颊,水色的眼睛慢悠悠地扫过棋盘上几近死局的战况,又慢悠悠地飘回佐助拧紧的眉头上。
“我说……”萤拖长了调子,手指戳了戳棋盘一个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角落,“这颗‘步兵’你从十分钟前就想挪它了吧?空气都要被你盯出洞了哦。”
佐助捏着棋子的指关节微微发白,头都没抬:“下棋要心静。像你这样东张西望、话还这么多的人,永远无法领悟其中的深意。”
萤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深意?我只看到某人的‘王将’都快被我的‘金将’逼到棋盘边角瑟瑟发抖了,还在这里嘴硬,说些‘心静’之类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只是在拖延时间的话。”她拿起自己的“银将”,在指尖熟练地转了个圈,发出轻快的声响,“再给你三十秒?不,六十秒好了,让你想想怎么体面地认输。”
佐助的眉头拧得更紧,终于重重地将那枚犹豫了半天的步兵落在一个毫无意义的空格上:“哼,聒噪。我只是在考虑给你留几分面子。”他端起手边微凉的麦茶喝了一大口,试图掩饰自己显而易见的战略失误。
萤毫不意外地看着那枚走投无路的步兵,笑眯眯地“啪”一声拍下她的“金将”,彻底封死了佐助“王将”所有的退路:“Checkmate!佐助大人好厉害哦,留了好——大的面子给我呢!差点就输给你了呢!”她故意学着那些从前在木叶崇拜佐助的女孩子们的腔调,还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佐助被噎得够呛,脸颊微微绷紧,耳根处却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红晕。他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回廊走:“无聊透顶。我去泡茶。” 背影显得有点仓皇。
萤在背后笑得肩膀直抖,大声喊道:“记得换新茶叶!不要用上次你买的那包号称雨前龙井,结果味道像晒干了的松树叶子的那种了!还有啊,我要喝冰一点的!”
佐助脚步一顿,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哪还有半分战场上的冷厉,满满都是恼羞成怒:“吵死了!喝什么茶还要挑三拣四!你当这里是丸子店吗?” 话虽这么说,他脚步却没停,径直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萤笑着倒在塌塌米上,看着屋顶的竹梁。这是他们回来后的第一个夏天。这座空置多年、显得有些冷清的宇智波大宅,在两人的磕磕绊绊中,正被一些琐碎的、带着烟火气的生活细节填满。比如佐助固执地非要自己修好屋檐下的风铃却拧断了好几根绳子,比如萤热衷于研究各种奇怪的家常菜然后逼着佐助品尝并给出“至少超过十五个字的建设性评价”(“太咸了火候过了形状歪了总之就是你水平问题”这种不算数),再比如现在——
“喂,吊车尾的。”
“喂什么喂,说谁吊车尾!我有名字的!星见萤,闪闪发光的萤火虫那个萤!”
“……把后院晾晒的药草翻一遍。太阳快偏西了。”
“是是是,尊贵的宇智波佐助大人,您老人家终于肯从茶壶堆里出来了?”萤慢吞吞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佐助端着茶盘走过来,上面的茶杯还冒着丝丝热气,旁边一小碟薄荷叶绿得透亮。“啰嗦。”他把茶盘放在矮桌远离将棋盘的一角,动作带着他特有的、显得有些刻意的利落。他瞥了一眼萤慢吞吞的动作,“动作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笨手笨脚的家伙,等你翻完,太阳都下山了。”
萤没立刻去后院,反而凑到茶盘前,用手指碰了碰杯壁:“说好的冰一点呢?这明明还是烫的!”
“刚泡好的茶怎么会是冰的?你长点脑子。”佐助面无表情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眉头又习惯性地微蹙起来,似乎在认真品鉴新买的茶叶质量是否又像“晒干的松针叶子”。
萤看着他一本正经挑茶毛病的样子,突然就起了玩心。她凑得更近,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故意在他耳边轻声问:“喂,佐助……你这几天晚上睡觉总是不关后院的纸窗,后山的风灌进来凉飕飕的,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去给你关上,然后顺便给你当暖炉啊?”
佐助拿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出来。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求你当、当什么暖炉了!明明是你自己怕冷非要挤过来……”他声音越说越快,耳根那点红迅速蔓延到了脖颈,“还有!谁睡觉不关窗!我每天晚上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你自己半夜爬起来开窗透气还赖我头上?”
“哦——”萤拖长了声音,水色的眼睛弯得像月牙,“关得严严实实啊……那为什么每次我早上醒来都看见后院的窗是开着的呢?难道宅子里闹鬼了?”她歪着头,一脸的“天真无邪”,“而且,我又没说昨晚,我说的是‘这几天晚上’哦?佐助你记忆力衰退得有点快嘛?这么年轻就开始忘事了?”
佐助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反驳又找不到有力的词句,只能瞪着萤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他憋了半天,最终只憋出闷闷的一句,语气还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萤看着他那副明明不爽得要死又拿她没辙的别扭样子,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软又痒,还涌上一股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她不再逗他,笑嘻嘻地拿起茶杯吹了吹:“好好好,是我无理取闹,是我不可理喻。呐,你的茶,再不喝真的要变冰红茶了。” 她把茶杯塞到佐助手里,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佐助触电般想把杯子推回去,但看着里面清澈透亮的茶汤和旁边她细心摆好的翠绿薄荷叶,动作又停住了。他没说话,只是握着那杯温暖的茶,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瓷壁,视线有点飘忽地落在地上光斑移动的轨迹上,不再看她得意到有点欠揍的笑脸。
庭院里的蝉鸣似乎在这一刻被放大了无数倍,嗡嗡地填满了所有角落。空气里弥漫着新茶的清香和微涩的草药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黏稠感。
佐助盯着地板上那片不断拉长的光影,喉结无声地上下滚动了好几次。他手里的茶杯已经不烫了,温度透过薄瓷熨帖着掌心,有点像……他目光微微抬起,落在旁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低头整理茶盘边沿的薄荷叶子的萤身上。
她今天没像平时出任务那样绑高高的马尾,黑棕色的短发顺顺地贴着白皙的颈侧,午后的阳光给她整个人镶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点平时咋咋呼呼、上蹿下跳的模样好像被这光晕暂时驯服了,只剩下一种安心的沉静。
佐助的心跳忽然变得有些快,耳朵里自己的呼吸声好像比那吵死人的蝉鸣还响。那些在心底盘桓纠缠、早已如同藤蔓般扎下深根的念头,被这日常的静谧猛地推搡着,几乎要冲破喉咙口那点该死的束缚。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鼓荡着一种陌生的紧张和冲动,比第一次对上S级叛忍时还要强烈。他放下茶杯,瓷器碰在木桌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在只有蝉鸣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
萤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茶冷了?还是又想挑剔这薄荷叶子不够绿了?”她说着又想习惯性地逗他。
佐助打断了她,声音低沉下去,透着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紧绷和郑重,完全不同于刚才为了掩饰窘迫的炸毛:“萤。”
“嗯?”萤被他异常严肃的语气弄得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也端正了坐姿,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干嘛突然这么正经?怪吓人的。你是不是又想出了个新的将棋杀招要找我试验?先说好,这次赌注是什么?帮你清理忍具袋一个月吗?”
佐助没理会她习惯性的插科打诨。他微微侧过身,整个人面向她,漆黑的眼眸像是落进了整个夏日的星河,不再是平日里的深潭般的沉寂,而是闪烁着碎金般的光,里面映着一个小小的、略显惊讶的她的倒影。
他抿了抿唇,似乎在下最后的决心。那些在舌尖滚动过无数遍的、更迂回的、更傲娇的、更符合他一贯别扭性子的表达方式,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心底那份被时光沉淀、被生死淬炼、早已无比清晰的情感,像熔岩一样灼烧着他。
他看着她微微歪着头、带着点困惑和好奇的侧脸,看着那双总是明亮狡黠、此刻却倒映着他身影的水色眸子,一种强烈的、想要牢牢抓住什么的渴望盖过了一切矜持和犹豫。他甚至下意识地朝她那边又靠近了寸许,膝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角。
“萤,”佐助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也更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最深处用力凿刻出来,带着无法错认的重量,“我们这样在一起……以后……你愿不愿意……”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在湍急的河流中寻找一块稳固的踏脚石,最终选择了那个最简单、最直击核心的词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清晰地说了出来:
“永远做宇智波的夫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窗外的蝉鸣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萤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褪去,像是被冻结的溪流。水色的眼眸瞬间睁大了,那里面清晰地闪过惊愕、茫然,然后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圈越来越深的、难以言喻的波澜。她的呼吸明显滞住了,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刚才还微微晃动的肩膀彻底僵住,连指尖无意识抠着塌塌米边缘的小动作都停了下来,整个人愣愣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眼前这个人。
佐助问完这句话,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非但没有平静,反而跳得更加急促,像是要撞碎肋骨跃出来。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的声音。这阵仗,比忍术失控还让他无措。
他本来挺得笔直的背脊,在萤长久的沉默凝视下,就像被太阳暴晒过久的雪堆,开始一点点、不自觉地往下塌。那点好不容易鼓起的、近乎破釜沉舟的勇气,被对方那双水色眸子里翻涌的、他暂时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冲刷着,迅速变成了令人心慌的动摇和退缩。
“我不是……”佐助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点仓惶的急迫,“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立刻就……”他突然觉得刚才自己那无比郑重的“永远做宇智波的夫人”几个字,在眼下这个只剩下蝉鸣和自己粗重呼吸声的氛围里,简直傻气又可笑,充满了不合时宜的沉重。
他的目光开始无法控制地飘向回廊外面被阳光晒得发白的石板路,再也不敢去看萤那双清澈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他猛地伸手,几乎是带着点粗暴地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彻底凉透的麦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非但没有压住那份慌乱,反而更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焦躁上浇了一盆油,让他坐立难安。
就在佐助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尴尬和无措而夺门而出,找个任务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再也不出来时——
“扑哧……”
一声清晰无比、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像根小羽毛,轻轻拂过他紧绷到极点的神经。
佐助灌茶的动作骤然僵住,愕然地抬起头。
只见坐在他对面的萤,此刻紧紧捂着嘴,肩膀却抑制不住地剧烈抖动着,那双水色的眼眸弯成了两泓闪闪发亮的月牙泉,里面氤氲的水汽几乎要溢出来,但不是因为惊愕或难过,而是因为憋笑憋得太痛苦!
“哈哈哈……佐助!哎哟……不……不行了……哈哈哈……”萤终于放下了捂着嘴的手,整个人笑倒在身后的榻榻米上,毫无形象地抱着肚子滚来滚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飙了出来,“你、你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太精彩了!还有那杯凉麦茶……哈哈……呛到了吧?噗……”
佐助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恼羞成怒,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晕。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豁然起身,几乎要吼出来:“星见萤!你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这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场面都完全不同!没有感动涕零,没有羞涩脸红,只有毫不留情的嘲笑!
“对、对不起……哈哈哈……不是故意的……”萤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试图从榻榻米上爬起来,但还是笑得浑身发软,说话都断断续续,“实在……实在是……你刚才那个样子……哈哈哈……太好笑了!绷着一张脸,紧张得要命,说完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塌下去,最后居然还被凉茶呛到……我的天……太经典了!我、我能笑一年!哈哈哈哈……”
她越笑越欢,毫不客气地指着佐助红透的耳根和因为尴尬而气鼓鼓的脸色,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乐子。
佐助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羞愤交加。他气得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指着萤,手指悬在半空中抖了又抖,憋了半天才憋出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你……你这个白痴!吊车尾!笨蛋!我……我不问了!你就在这抱着你的‘一年份的笑料’笑死算了!” 说完他猛地转身,迈步就要离开这片让他颜面扫地的“战场”,背影僵硬得像块被丢进火堆的铁板。
“哎!等等!佐助!”眼看佐助真的要暴走离开了,萤赶紧收敛了夸张的笑意,但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的弧度。她飞快地从榻榻米上跳起来,几步跑到回廊入口处,一把抓住了佐助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腕。
她的指尖带着刚笑过的温度,暖暖地圈住他有些发凉的皮肤。
“好啦好啦,我错了,不笑你了,真的!”萤稍稍踮起脚,让自己的视线能平视佐助虽然停住脚步却执拗地不肯转过来的侧脸。他紧抿着唇,下颌线条绷得像块顽固的石头。
“我笑,是因为……”萤的声音放轻柔了许多,带着认真安抚的意味,“是因为你问得实在太……嗯……太有‘宇智波佐助’的风格了。”她歪着头,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你知道吧?就好像不是在请求结婚,而是在给我下达一个不容拒绝的终身任务指令似的,直接盖章:‘从今天起代号宇智波夫人’。噗……”她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但立刻又强忍住,“而且,你那个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完全就是‘我这么说了,你快答应我,你敢不答应试试看’,但其实心里慌得不行是不是?耳朵都红透了!”
佐助身体僵了一下,手腕被她握着的地方传来清晰的脉搏跳动感,几乎要盖过窗外的蝉鸣。被她这么直白地点破心思,简直是公开处刑。他喉结滚动,依旧没回头,声音闷闷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谁慌了!胡说八道!”
“是是是,没慌没慌。”萤顺毛捋似的连连点头,像哄一只炸毛的大猫,“我们家佐助大人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慌呢!顶多是……嗯,战略性的紧张?”
她顿了顿,绕到他面前,虽然身高差让她需要微微仰视,但目光却毫不退缩地看进他那双依旧燃着羞恼火苗、但深处明显已经有点狼狈和动摇的黑眸里。
她不再带着调侃的笑意,白皙的脸颊上也渐渐染上一层和佐助耳根相似的、淡淡的绯红,那双清澈的水色眼瞳里,盛满了温柔的光亮,像映入了整个夏日的明媚阳光。她主动松开他的手腕,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滑下去,小心翼翼地、却又异常坚定地,与佐助那只在身侧无意识攥紧、指节都有些发白的手,一点点交握在一起。
她的掌心温热而柔软,紧紧地包裹住他微凉而僵硬的手指。
佐助的身体彻底僵住了。那只被她主动握住的手,像被投入暖流的冰棱,僵硬缓慢地融化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轻微的颤抖和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力道直接撞进他心里最柔软也最渴望被抓住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更用力地回握住那份温暖,像一个孤独跋涉的旅人终于抓住了指路明灯的绳索。他低下头,漆黑的眼睫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剧烈情绪,但紧绷的下颌线条,却在悄然无声中慢慢舒缓开来。
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紧绷感,被这无声的十指交扣一点点揉碎。阳光的温度混合着彼此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刚才那场始料未及的小风波带来的全部尴尬和混乱。只剩下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头发烫的熨帖感。庭院里那只不知疲倦的蝉,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却不再是噪音,而成了这个午后最热闹的背景音。
佐助终于抬起眼,目光深深烙进萤眼中那片温柔的水色里。他像是要确认什么,极其缓慢地、一字一顿地再次开口,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所有的别扭、犹豫都被方才的十指相扣彻底抚平:
“所以,你的回答?”
萤看着他终于坦诚望向自己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有迷茫和躲闪,像拨开云雾的星辰。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容明媚得几乎要融化在炽烈的阳光里。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的肯定,穿透了聒噪的蝉鸣:
“嗯!说好了哦!宇智波……夫人。” 那个称呼被她说出来,带着点羞涩,却又无比坦然的甜蜜。
佐助的耳根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明显的红晕,但这一次,他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他那只被她紧握的手再次收紧了力道,像是要把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答案牢牢锁在掌心。他移开视线,似乎想掩饰自己也被这甜蜜冲昏了头脑的失态,目光再次飘向庭院里热烈开放的几丛夕颜花。但这一次,他不再紧绷,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心底那点再也藏不住的欢喜。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依然低沉,但里面翻涌的情感却像沉静许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温柔的出口。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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