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雄太在结盟的前一天深夜吊死了。
这个本该在泉奈被飞雷神斩的那一天意外去世的顽固的鹰派忍者,在这一次在结盟前的一天回归净土。
至少明面上如此。
扉间站立,在太阳初升时他便爬起来为今日的结盟做最后的准备,脸上因为缺乏睡眠而显得格外苍白,红色双眸居高临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千手。
年轻千手外面套了一层羽织,内里只穿一件打底,眼神慌乱而迷离。
他在结盟前的两个时辰前避开了周围在宅邸的护卫,在几乎没打扰到任何人的情况下闯进了千手族长宅。
然后被扉间在惊动其他人,尤其是大哥前提溜到他房间里来了。
他面上一片寒霜,眼神冰冷,任由对方身形打颤地汇报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叔父死了,他要向族长汇报以下葬。
按理说不合规矩。
今天是和宇智波结盟的日子,即使平时负责接受这些汇报的千手桃华忙得脚不沾地,也断不可能让人不打一声招呼就做出一个人找族长跨级报告的蠢事。
而年轻千手脸上的慌张不似作假,仿佛是真为要单独来找族长的鲁莽行为而慌张一样,太刻意了。
任何千手都知道,没人能越过千手扉间这一关而接近千手柱间。
扉间挑起眉,在对方磕磕绊绊地流出眼泪念叨“叔父觉得不可能会自己突然吊死”类似的话时,始终一言不发。
这种冷漠的态度让哭诉的年轻千手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房间内只剩下年轻千手一人抽泣的微小声响。
他突兀地说。
“你来找我的吧。”
“扉间大人……”
千手的身子抖了抖。
他深吸一口气,近乎祈求地倾述。
“我知道的……您一直对族里反对族长意愿的族人很不满……可是,宇智波他们绝对包藏祸心!我们和宇智波之间的血海深仇又怎么能如此抵消!……这次,叔父的自刎绝对不是出乎他本意的!如果不是族长他……他……扉间大人,如果不是您受伤的话,我们绝对可以打败他们的!”
本该安度晚年的。
扉间明白了年轻人的未尽之言,心里暗自说哪怕没有结盟,恐怕叔父死得还要早一些,不过是死法不同罢了。
千手雄太的死总是太巧,让人不怀疑都难。扉间心里有数。
但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他清楚确实族人里存在些守旧派,但千手绝树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年轻千手仍然抽噎着,他看着眼前人的发旋手指抽搐了一下。
“怎么,你是在反对大哥的命令吗?千手绝树,你也未免太大胆了。”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平淡。言辞里的威压难以测度。
“结盟还没开始,你就先一步来指责千手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还是对着千手副族长来指责控诉千手一族族长的政策,甚至不通报就如此厚颜无耻,毫无礼数地擅闯族长宅。”
“如果是平常的话,你这种族人断不会如此猖狂,现下不就是仗着结盟之际便迫不及待地来挑起事端……”
红眼睛幽幽转动,令人无端感到害怕。
千手绝树自始至终都未曾抬起头,听闻指责意味如此强烈的话只是哽咽着攥紧拳头,嘴唇被咬破,嘴角出现一丝血丝。
“不是的,扉间大人……族长大人一向痴心妄想,连您都……”
“痴心妄想?”
扉间冷笑着,上前一下把跪在地上的人揪着领子薅起来,大步拎着千手绝树往屋外走,那人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被凝练出实体的水属性查克拉挤压得近乎窒息。
“结盟的时间快到了,这样磨磨蹭蹭非大丈夫之作态。听着,忍者的意义在于忍耐,但因为一个旁亲的去世就像热血冲昏了头脑如此忽略大局——千手不需要这样软弱无能之辈。”
他如此呵斥,皱起眉毛,大刀阔斧地把千手绝树从后门扔出去,在这个过程中,那人在他手上扑腾得像一条活鱼。
“不管你怎么想,族长的命令是绝对的。”
他把查克拉撤走,不顾对方狼狈吞吐,在他耳边重复一遍。
“族长的命令是绝对的。”
“咳咳——tobisama——”
“千手雄太会被厚葬,结盟后。现在,去把他的尸体处置好。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咳咳——我、明白了。”
千手绝树浑身湿透,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咳嗽着回应。
“准时来参加结盟仪式,不然你会被判定为叛徒。”
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扉间便转身离开,徒留下楞在原地的千手绝树。
随着扉间身影的远去,蜷缩着滴着水的人缓缓站直,向远方走去,在他的眼睛里诡异的黄色熏染开来,在“千手绝树”没看到的地方,清晨充斥着雾气的小树林里,汇集在草丛里的水洼在阳光照耀下,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一举一动。
在那撒下阳光折射而成的彩色光弧中,红色的眼睛浮现,那诡异的一幕被红色眼睛的主人默默记下。
千手扉间合上眼睛,靠在墙上,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出现在心头。
果然是黑绝。
他感知了一下四周,大哥还在整理内务,估计没关注到有人擅进族长宅;距离较远的族内训练场上,大部分成年千手忍者的脉轮涌动着,千手桃华站在最前面,看其行径应该是在组织人群;而千手绝树有别于普遍千手的脉轮显示着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混入了人群。
扉间花了几秒钟明白了至今为止不协调的关节到底在何处。
千手雄太是与千手佛间一辈的有资质的老忍者,一直是坚定的鹰派,坚决反对宇智波与千手的可能性,在千手柱间当上族长之初,乐忠于拉帮结派,搞长老团那一套。
最后的结果是被千手柱间直接排挤出了管理层,连带着长老也变成有名无实的头衔。
他一辈子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走得近的小辈千手绝树。性格乖张,平日被打压得甚至没任务做,从黑绝的角度来看,简直是绝加的附身对象。
好吧,看来黑绝在千手一族的布局时间远远超过他想象。
而千手绝树,性格温和内敛,说直白了,就是有点内向,没有走得近的朋友,是个少见的医疗忍者。
扉间对他的印象仅限于战时千手绝树在族内一眼不发地对伤者进行治疗的场景,年轻千手面容硬朗,会自己制作草药送给需要的伤员,会在庆祝节日时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人来人往,存在感低下。
千手绝树是个好孩子,扉间知道的。
曾经有一次,他撞见过千手绝树。那是在一个宁静的午后,一个失去了双眼的孩子躺在病床上,扉间记得孩子叫做千手草太,父母死于战场,第一次任务就碰上了宇智波。
孩子活下来了,代价是被挖掉了双眼。
孩子不再是忍者了。
那个午后,不比孩子大多少的半大少年千手绝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抓着孩子的手,摸孩子缠满绷带的手臂。
孩子不怎么恨宇智波,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了,他那时只担心没有眼睛未来讨不到老婆了。
“绝树哥……我看不到了。”
……
“绝树哥,你摸得我好痒啊。”
……
“绝树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
“绝树哥,你会上战场,然后默默死掉吗?”
“每一个人都会死的。”
十九岁的千手扉间本来只是来例行探望伤员的——
他要评估伤员的伤势以及价值,确保对方失去了重返战场的一切可能性,这样才需要给他们发相关的补贴,确保他们还能过冬。
他在屋外站立,屋里的两人没感知到他,透过纸窗的缝隙,他听到两个孩子的话。
躺在床上的孩子失去了眼睛。
坐在床边的孩子为失去眼睛的孩子流眼泪。
是的,每个人都会死的。
十九岁的扉间心里想。
而忍者就是工具,工具也是会坏的。
这是合理的。
二十一岁的扉间回想起这件事。
他还记得坐在床边的那个孩子哭泣的眼睛,千手绝树的眼神像是路边生长的草木,像每个普通千手那样有褐色的瞳孔。
那双流泪的眼睛让扉间想起了瓦间,板间死的时候,大哥的褐色眼睛也流着泪。
悲伤的眼睛。
迷茫的眼睛。
不同的颜色的眼睛,相同的情绪,甚至都没有对假想敌的愤恨,只有悲痛。
有这样眼神的孩子是绝不会在和平前夕说出要和宇智波抗战到底的话的。
扉间眼神闪烁着,内心对黑绝的目的大致有数。但这并不影响他从心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只要黑绝还存在一天,真正的和平就永远不会到来。
“扉间——”
大哥的脉轮往这边来了,扉间重新整理一次着装,确保杏白色外套没有污渍,全身打扮得体。
查看了一下胸前的伤势已经近乎完全结痂,他思索一下,最终放弃了佩戴面甲这一标志性特征。
他打开门,对上迎面走来的千手柱间。扉间凝神,发现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精神气,甚至明显地更有气色了。
千手柱间的笑容很灿烂,容光焕发。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
“走吧,族人们都准备好了。”
看着不远处披肩带甲的族人们不带杀气地聚在排列在一起,为首的千手桃华冲他们点了点脑袋,一向不施粉黛的脸上难得涂了口脂,双颊染上一抹樱色。
柱间巡视一圈,脸上出现势在必得的微笑。
千手和宇智波,今天就要结盟了!
其实在大纲里结盟应该在五章内结束的……[爆哭]
还是太啰嗦了[化了]
下一章就正式结盟,木叶光速成立(bushi)
希望有更多评论,不要让作者君单机啊……[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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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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