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城中永夜喧嚣。
舞池激光切割着烟雾,鼓点震耳欲聋,空气充斥着酒精与**,攒动的人头在让人昏眩的霓虹中浮沉。
角落的猛兽已经离场,只剩下残酒与未熄灭的雪茄,昭示着方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舞池侧翼的属于老板的专属座位上,G默默地在那靠背处又添了个软垫。乔托整个人都几乎陷进了沙发,金发流泻,湛蓝的眼眸半阖。G宽厚的手掌落在他的后颈,熟稔地揉捏着略显紧绷的线条,乔托满足地轻哼,像只餍足的猫。
吧台后,reborn指间的酒杯折射着迷乱的光。他擦拭的动作突然停下,目光投向入口。
一个男人走进这片浮华。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身形高瘦,竟透着一种几乎被抽干般的虚弱。曾经张扬的金发黯淡无光,脸色是失血的苍白,眼下淤青浓重。然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左侧脖颈——
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了从耳根下方斜向锁骨的整片皮肤。伤口处暗红色的肌肉组织愈合,形成了一道扭曲的肉芽。更令人心惊的是,那道伤疤上残留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凹陷——那正是接收器被强行剥离后留下的血肉模糊的证明。
霓虹灯光扫过他的脸,映出一片阴鸷和疲惫。他与这片狂热格格不入。
reborn眉头骤然紧锁。
——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像误入捕蝇草的飞虫,他此刻正浑身僵硬地杵在“致命缠绵”套房的中央。暗红色的丝绒窗帘厚重地垂下,室内是跟对面“极乐世界”套房如出一辙的暧昧昏黄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到发齁的味道,混合着皮革和某种金属——纲吉定眼一看,恨不得立刻昏过去。
墙壁上挂着造型奇异的金属器械,不同长短粗细的条带状物体,各种尺寸的手铐和锁链。一张黑色皮革、带有束缚带的平台床占据了房间的一角。
另一侧的贵妃榻铺着触感诡异的仿皮毛,角落里甚至还有个用途不明的金属十字架。
纲吉的脸颊烫得能煎蛋。他要是知道“极乐天堂”对面的这个套房是这副模样,他打死都不会踏进来一步!怪不得外面走廊上那些侍者看他的眼神,比那天云雀恭弥驾临时还要古怪十倍,混杂着探究、惊讶和难以言喻的怜悯。
“咔哒。”
身后传来门锁落下的轻响。纲吉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回头。
六道骸越过他,径直走向会客区那张宽敞的暗紫色丝绒长沙发。他看都没看房间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陈设。
他带着一身淡淡的疲惫感,连靴子都没脱,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两只穿着黑色长靴的腿随意地交叠着,搭在一侧的沙发扶手上。
靛青色的长发散落在紫色的丝绒上,他微微侧头,异色的双瞳在在暧昧的灯光下难以捉摸。他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就那么看着浑身僵硬的沢田纲吉。
他没有再提那只被纲吉藏在幻梦城吧台下的白色毛绒手套,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沙发空出的位置,意思再明显不过:开始吧。
纲吉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边。他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身体紧绷,尽量让自己忽略那些诡异的“装饰品”。
他伸出有点发抖的手,一小簇柔和温暖的金橙色大空火炎缓缓燃起。他轻轻将手掌覆在六道骸微蹙的眉心。
温暖的火炎触碰到微凉的皮肤,纲吉突然清晰地感觉到,对方体内庞大而躁动的某种能量,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硝烟、亡灵哀嚎的碎片,以及一种深沉的疲惫感。
他的火炎本能地包裹上去,试图抚平那些侵蚀性的负面残留。
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空气里那股甜腻的香薰似乎更浓了,纲吉能闻到六道骸身上一丝淡薄的,冷冽的体香。这过于贴近的距离,这暧昧昏暗的光线,这房间里无处不在的暗示……都让纲吉觉得别扭又心慌意乱,掌心沁出了薄汗。
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骸,你是不是……有点生气?”
手掌下骸的眼睫似乎颤动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低哑:“Kufufu……为什么这么想?”
“你……你走得太突然了。”
纲吉斟酌着词句,指尖的火炎因为主人的心绪波动而微微跳跃了一下。
“在军营碎片出口,云雀前辈一走,你也立刻消失了,连句话都没说……让我觉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他低声轻语,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安。
六道骸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异色的眸子在近距离下深邃得如同看不到底的漩涡。他没有回答,带着凉意的手指突然抓住了纲吉覆在他眉心的手腕。
纲吉一惊,火炎瞬间不稳地窜动了一下。“骸?”
骸没有理会那点慌乱的火苗,他抓着纲吉的手腕,不容违抗地将那只手从自己额前移开。
纲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六道骸清晰地看到,这个温润的青年暖棕色的眼眸深处,不知何时悄然晕染开的一层金橙色,像一层透明的琉璃。
原本总是带着一丝怯懦和慌乱的眼神,此刻竟奇异地沉淀下来,透出一种淡淡的,近乎神性的审视,以及……一丝纲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关切。
六道骸被深深的吸了进去。
这双眼睛……这双正在觉醒的眼睛……
六道骸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像是叹息,又像是某种压抑的悸动。
笑声未落,他抓着纲吉手腕的手猛地发力一扯,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扣住了纲吉的腰。
“啊——!”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纲吉猝不及防地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沙发边缘扯到了六道骸的身上,整个人天旋地转。
胸膛紧贴,纲吉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微凉体温下结实的轮廓。六道骸的一条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环住他的腰背,将他禁锢在胸前。纲吉的脸颊被迫埋进对方颈窝,鼻尖充斥着那危险的气息,而六道骸的灼烫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颈侧和耳廓。
“放开!六道骸!你干什么?!”
纲吉惊恐万分地挣扎起来,他眼角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扫到墙上那些冰冷的摆设,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栗:“放开我!那些……那些东西……”
“安静一点,沢田纲吉。”
六道骸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环在纲吉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将他完全嵌进自己怀里,阻止了他无谓的挣扎。他说话的气息拂过纲吉耳垂,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用不上那些无聊的道具。”
他的话语像带着魔力的咒语,让纲吉的挣扎停了下来。当然不是因为信任,而是纲吉从这个危险的男人身上,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脆弱。
这像话吗?沢田纲吉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这样……”六道骸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怠。他用下巴摩挲着纲吉柔软的褐发。
“安静待一会就好。”
纲吉僵硬得像根木头,趴在六道骸的胸膛上一动都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纲吉的身体因为长期僵持而有些发麻的趋势时,六道骸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怎么会对你生气?沢田纲吉。只是……有个没教好的小徒弟,被困在某个麻烦的古战场里了。”
他闭着眼,拥抱着纲吉温热的身体,像在叹息。
“赶着去捞他出来,费了点手脚。”
原来是这样吗?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纲吉心头,有释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感受到六道骸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倦意,他那只原本抵在沙发上抗拒的的手掌,试探性地再次燃起纯净的金橙色火焰。带着一种轻柔的安抚意味,缓缓覆上骸的太阳穴。
暖流涌入时,六道骸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瞬。
纲吉心里却忍不住疯狂吐槽:这些人……云雀把古战场当领地,山本把碎片当白日梦,骸把进古战场捞人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难道那么可怕的古战场对他们来说都是过家家的后花园吗?!这世界果然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为了缓解这过于亲昵的尴尬,纲吉小声开口。
“对了……看到新闻了。那个幻术师联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法师’的真面目。那个戴着星云面具的……你跟他熟吗?”
六道骸的声音轻飘飘的。
“Kufufu……熟?我接近他,当然是为了……占领他的身体啊。”
占领法师的身体?他想干什么?取代法师?控制法师?这疯子!
好像意识到什么,纲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六道骸扣在他身后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动了,如同滑腻的蛇一般探了进去。冰凉的手指抚上纲吉,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纲吉浑身被电流击中,瞬间从骸身上弹了起来。
“不……”他本能地想要逃离这有点可怕的触碰。
然而,六道骸的手臂死死地将他箍住,那只手在敏感的脊椎凹陷处四处游走,甚至恶劣地在他最怕痒的地方轻轻一按。
“唔!”纲吉闷哼一声,身体瞬间软了半边,挣扎变成了无力的扭动,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
“别动……”骸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蛊惑。
“国王庆典那天……和我约会吧?”
六道骸的唇贴上了他的耳垂,黏腻的触感让纲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的手指在纲吉的腰喔暧昧地画着圈。
“我知道你心里的一个愿望。相信我,你会高兴的。”
六道骸的手更加放肆,沿着他的腰线缓缓向上,纲吉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一连串急促的枪声打破了室内的迷乱,紧接着,是沉闷的爆炸声和能量武器发射的尖锐嗡鸣。激烈的打斗声和呼喊声从紧闭的窗外传来,在乐园的核心区域,竟然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战斗?
纲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激灵,挣扎的力道骤然加大:“外面!外面怎么了?”
“不用管。”六道骸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他箍着纲吉的手臂纹丝不动,抬起手,正准备用幻术屏蔽掉那些噪音。
“放开我!骸!外面出事了!”纲吉焦急地喊道。
然而,就在下一瞬,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穿过了纲吉的耳膜:
“不顾个人意愿,对一个只想安稳度日的人赶尽杀绝,这就是乐园之心对曾经的执行官做出的事?”
是Re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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