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奔到窗户边，但才刚探出头就被入目的景象吓得愣在原地。
他目光扫过四周几乎铺天盖地的怪物们正通过黑色的通道出现在医院周围。或爬或走，都在附近徘徊着。
怪物们看似在寻找着什么，像是笃定了这里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却只知范围不知精确的位置。
然而虽然毫无由来，但沢田纲吉直觉性地认为 ——这些怪物应该是在找他。
「又是那些戴着白色面具的怪物吗?」狱寺隼人走到褐发少年身旁扫过空无一物的窗外，随后回过头担忧地看着自家首领。
之前的呼唤已经扯回了不少开始往外走的人们的脚步，这问题一出也把他们对整件事情本很好奇的心再提了起来。
快跨出病房门的山本武收回步伐，脚尖一转走回房间，好奇地探过褐发好友的侧肩轻唤道:「阿纲，它们都在哪里啊?」
「天上，」纲吉伸出手，精准的点出几个位置，「地面，飞的走的，都有。」
碰——
也就纲吉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一记枪声从少年身侧响起。
窗沿边，先是观察了自家徒弟手指的高度与方位，和目光定点处便判断出怪物大概位置的Reborn抬眼看着纲吉。后者朝空中看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没伤害。」
看来单纯的热武器对牠们没什么效果。
小婴儿有些不耐烦地啧了声，正想开口说什么杀手却看到徒弟目光往下落到楼层下方某处。
随着纲吉的目光往下看，入目的是一名黑发少女以趴在某个人背上的姿势，在医院玻璃窗上快速移动着。
……哦吼。
也对，那种超乎理解的东西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的，总有个专门对抗牠们的机构存在，否则世界早该大乱。
看着那名黑发少女停在楼层间的护栏上，Reborn跃上自家徒弟的头顶上后说:「阿纲，既然已经有专门处理的人来接手了，我们先离开。」
「可是……」盯着那个身穿黑色日式和服的橙发少年，背着比他身高还要高的大刀朝那群怪物冲去，纲吉有些坐立难安:「他就一个人，怪物还那么多，Reborn……」
Reborn心中叹了一口气，口头却好声劝道:「阿纲你想清楚，我们这里可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那些怪物。」
也是这句话将沢田纲吉整个人从情绪中拉回来，他回过头看着朋友们，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踏入病房时目睹的那一幕。
纵然心中有些良心不安，但他依然咬咬唇后选择跟上朋友们的步伐。
老实说若是平时的状态Reborn是不介意让自家徒弟去闯一闯的。他从来就不是会溺爱又过度保护学生的教师，但现在，杀手大人却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来强迫徒弟同他们一起离开。
原因其实很简单。
无论是沢田纲吉本人或是守护者、Varia乃至同盟成员，没有一个人完全恢复了状态。
前两天最后的代理战沢田纲吉虽然没有受到致命性的攻击，但他当时突破自己的临界点，使用超出他目前身体机能能适应的火炎负荷量。就算休息了两天，不仅日常动作仍有些迟缓，就连火炎量都还未恢复到巅峰状态。
彩虹之子们虽然卸下了维持七三一角的大任，但长年提供火炎给奶嘴仍需要时间恢复，他们当下的实力还受着婴儿体型的限制。
更别说好几天的代理战中，在不同时间点受过不同程度伤害的人们。若不是他们本身性格非常不服输，估计到现在都得躺在病床上哀哀嚎叫。
看不见的敌人从来不是能让他们退缩的理由。
但若现在放任沢田纲吉独自去面对一群不知名的生物，而在他需要援手时，他们却因为各种原因致出手不及……
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先杜绝让沢田纲吉性命受威胁的可能。
只是……
坐在自家学生头顶上的Reborn感觉到少年停下了脚步，心中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果然。
就这样将麻烦留给别人解决，而自己揣着侥幸离开真不是纲吉的作风。
总觉得自家学生越来越不好忽悠的Reborn有点拿不准自己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可惜。
原本Reborn第一时间给纲吉植入了『自己同伴没有他的陪伴会有危险』思想，如果纲吉没有反应过来，他会顺着这个思绪做出行动，也就是跟着同伴们一起离开。
但纲吉很快地回过神，趁现在那些怪物因为那个橘发少年的介入开始聚集时，将它们一网打尽，不是一个能确保自己同伴不受伤害的最优解吗?
仅仅靠着小徒弟指的几个地方和言语间透露出的讯息，大概能估算出那群怪物们的包围圈的Reborn耸耸肩，从善如流地跳下小徒弟的头顶。
「抱歉啊，Reborn。」
沢田纲吉棕色双目对上自家老师的黑眸，已经想明白Reborn先前意图的少年眼中带笑。
他非常认真地说:「我保证，我很快回来。」
「我们会待在这层楼。」为了让徒弟能安心战斗，Reborn同样向他做出保证，「别担心，他们不是真的失了战斗能力。」
黑崎一护眉头紧皱，感觉现状有些棘手。
这么多虚，就很像前几天石田那家伙脑子抽风想要跟自己比试时的状况。
带着白色面具的怪物们一只接着一只飞过头顶，嘶吼着寻觅目标。
黑崎一护有些不理解地皱皱眉，除了虚自身身前所执着的人事物，或是放任自己堕落而去捕捉『整的灵魂』外，他还没看过虚们对任何东西进行过寻找的动作。
「专心，一护」看出少年停滞的动作，露琪亚严厉地出声，「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想，现在不好好解决这些虚，整座医院里的人都会有麻烦。」
「啊啊，知道啦。」抛开乱七八糟的念头，橘发少年将注意力拉回战场上。
——现在可容不得他分心。
这么想着，黑崎一护跳离原地跃至半空中，同时他身后托举自己大刀武器从旁挥去，瞬间解决三头嗷嗷乱叫的虚。
从掌握能力到现在，一护就是凭自己绝佳的体术，格斗技巧和自身庞大的灵力在战斗着。
无往不利，而且还有露琪亚在旁辅助兼保护他的背后，就算车轮战也不带怕的。
……只是这里虚的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吧!
正这么想着，黑崎一护听到露琪亚突然高声喝止他人的声音:「——很危险，那边的! 别再靠——」
制止的话语赫然打住，取代露琪亚错愕情绪的，是好几头虚在消失前地怒吼声。
奋力地用大刀将周围的虚击退，有着萱草发色的死神代理只来得及在侧头时用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些虚被燃烧殆尽的余影。
但更吸引他目光的，
是那名双手正燃烧着夺目火炎的少年。
少年似乎是感觉到死神代理的注视，金棕色的双眸对上了他的，微微点头示意后又转身投入了虚群中。
黑崎一护愣愣地看着少年在空中如鱼得水的行动，而他手中橙色的火炎也不是什么漂亮的装饰。在摆脱初遇怪物的生涩感后，少年似乎已经掌握了他若是想烧一头虚大概要多少的火炎量，一拳一个打得并不比他一刀砍一个慢。
猛得摇摇头，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了。
把种种疑惑压回心中，黑崎一护再度扛起自己的刀奔向少年的另外一边。
露琪亚眨了眨眼，他们并不认识新加入的少年，不过看少年和一护似乎极有默契地将安全区留给背后，黑发死神估摸着这次虽然虚的数量很多，但应该不需要太担心了。
「嗨唷，妳好!」
突然，一个爽朗的招呼声从露琪亚头顶传来。死神顺着声音抬头，看到一个头和肩膀都还缠着绷带黑发少年正笑着朝她招手。
「我是山本武，那边那个是我同伴。」说自己名叫山本武的少年抬手指了一下正在战斗的纲吉，「介意上来聊聊吗?」
正好。
她也对那个少年所掌握的特殊能力有点兴趣。
这么想着，朽木露琪亚攀着护栏翻身来到山本武所在的最顶层。
只是当她站稳并有余裕打量四周时，才发现这顶层并不只有跟她喊话的黑发少年。死神下意识地摆出备战的姿势，目光一一扫过房间中或坐或站的人们。
通常来说，人类就算拥有再特别的能力，放到死神面前压根不存在威胁。而人数的多寡，也不会在长年与刀尖相伴的死神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朽木露琪亚在她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霎那，感觉到一股无限接近被刀尖顶着喉间时会有的压迫感。
这股扑面而来的沉重，甚至让她在步入这个空间时，下意识地进入高度警戒状态。
「哈哈，大家冷静一下嘛。」将靠背椅反坐，双手臂搭在椅背上的金发男子笑着打圆场，「美丽的小姐妳好呀，我是迪诺·加百罗涅，敢问小姐芳名?」
「……朽木露琪亚。」
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应该都是一群年岁只有她零头的小子们……
「自我介绍等日后有机会再做吧。」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婴儿从中央的桌上跳到山本武的肩膀，「希望妳不介意我们的心急，朽木小姐。」
口上说很心急的小婴儿的手还慢慢地抚摸着一只绿色的变色龙。迪诺瞧了一眼自家老师，见他没继续说便笑着补了两句:「毕竟我们的同伴可是在突然能看到那些怪物后，就选择去帮你们了。」
「请妳理解我们因为朋友正在面对未知敌人时的心情。」
「突然……?」捕捉到带有信息的字眼，露琪亚喃喃重复了一次，「一个连虚都没见过的人类竟然……」
Hollow (虚)?
里世界的人们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这个字眼的确不存在于他们的认知之中。
注意到有些脾气不太好地已经隐隐有发作预兆，山本武赶紧拉回自然而然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少女的注意:「咳，朽木?」
意识到自己就这样晾着他人不太对，露琪亚先道了歉，而她先前已经有跟一护讲解的经验，再解释一次也不难。
站在房间最角落，看似对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的云雀恭弥微微抬起双目，瞧了一眼那位自称是死神的少女身上的校服校征，最后又阖上了双目。
隔壁县的空座第一高校……吗?
「X-Stream。」靠着旋转的气流卷着火炎而上，纲吉顺利将几只体型比较庞大的虚群团在一起，随后他侧身让了一个身位。跃至高空的黑崎一护将他那把与人同高的大剑举过头，狠狠朝这团怪物的中间直劈下去。
「那、那应该是最后一群了吧?」随手抹去流至脖间的汗水，死神代理边环顾四周时边询问道。
褐发少年冷静地点点头：「嗯。」
「说起来，谢谢你的帮忙啦。」萱草发色的少年长年紧锁的眉头似乎因为危机解除而松开了一些，他轻轻一跃，踏着虚空来到与沢田纲吉同等的高度，「黑崎一护，高一15岁，目前……算是一名死神吧，虽然只是个代理。」
因为还需要死气之炎让自己维持在高空中，沢田纲吉目前情绪仍能维持在极度冷静的状态之下，即使听到『死神』这个名称，也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以示惊讶。
「沢田纲吉，初三15岁。」然后少年摇摇头，「别这么说，我更要谢谢你的帮忙。」
纲吉抬眼看向身后的医院顶楼处，「我朋友们还在这里养病。」
「朋友们?」注意到这个养病的成员似乎是复数，黑崎一护仅仅是意外之余下意识地重复了一次，却很善意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沢田纲吉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疑惑。
「两天前大打了一架，现在只能在躺在病床上等适合的内脏了。」
听得家里就是开医院的黑崎一护一脸惊恐，你们这是拿什么打了一架? 也太严重了吧!
可怜的死神代理还不晓得自己日后会常常与这类严重的伤打交道。目前仅仅与自家父亲、小混混和虚交过手的少年在听到褐发少年的朋友们打架都打到要修补内脏的程度，只觉得自己大开眼界。
「然后……他们还住同一个病房?」
彷佛意识到黑崎一护在想什么，沢田纲吉轻轻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代理战认真细想的话，好像真的是他们同伴之间内斗，不过最后真正让所有人受重伤的是与耶卡和百慕大那一战。
「但我确实该上去了，你同伴好像也在上面喔。」
「哦! 那一起吧。」但在两人有行动前，黑崎一护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喊住了纲吉：「喂，你……」
看着对方金棕色的双眸，黑崎一护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语句措辞后道：「额头上的火，真的不烫吗?」
「……」跟有死气之炎的人们混久了，以至于没想到黑崎君最先关注的点竟然是这火烫不烫的沢田纲吉沉默良久。
「对我不烫。」
彭格列未来小首领还能怎么办呢? 也只能照实回了。
「真神奇……不对你这还是人类的身体吧?! 别人看到你在天上飞没问题吗??」
「别担心。」沢田纲吉伸手指了一下顶楼，「我朋友们会帮我掩护好的。」
啊?
咋掩护?
已经来到顶楼的两人也没机会继续交谈了，纲吉首先看向一直战在破碎窗口边的库洛姆：「麻烦妳了，库洛姆。」
「欢迎回来，Boss。」带着眼罩的内向少女双手紧握着一根三叉戟，朝少年露出一抹笑意。
简单的对话结束，沢田纲吉也收起了死气之炎：「大家都还好吗?」
「啊……」库洛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是都没受伤。」
不过在交换了讯息后，好像两边的世界观都有些破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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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4 段子模式改成篇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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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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