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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南为枳

他本可以忍受永夜,直到那月亮照耀过身上,暗无天日真正成了诅咒。

王九问了好几个小弟才在果栏找到了一根针。他对着镜子琢磨了很久依然不明所以,于是拿打火机简单地烧红了针尖,在耳垂上穿出一个洞。

很烫,比起打斗的痛要轻松得多,可它确切地在流着血。她本来也是好端端的,因为自己千疮百孔。

哀莫大于心不死。

他觉得那天那个女孩子说得都对,可他不舍得放手,他同样觉得委屈。他承认自己在爱她这件事上犯了很多错,但这三年的分离,这一切的起因,不是这个他造成的。

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背叛师门的事,如今的一切是那个他亲手造成的结果,可为什么要一无所知的他来承受这一切呢?

他醒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这样了,浑身的伤,被人追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一路跑一路逃,最后摸索着存活下来,以这样的姿态。有什么不好呢?□□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他回不去那个正常的世界里,那他只想做得更好而已。

清风霁月的是师兄没错,可始作俑者也是他啊。王九可以替师兄承担所有的罪孽,但前提是,他也要替他拥有那些的爱。若爱的是师兄,而恨的是王九,这未免太过不公平。

他强撑了好几个难眠的夜,他觉得自己病了,居然因为思考自己跟自己的关系而睡不着。他有些时刻甚至希望阿暮喜欢的是蓝信一那个小子,至少是一个活生生的,看得见的情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到底又算怎么回事。

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参加阿暮跟蓝信一的婚礼,最可怕的是作为双方父母发言的居然是龙卷风和大老板。他吓出一身冷汗,醒来的时候差点把枕头撕碎——幸好没撕,经书还藏在里面呢。

他觉得情敌是自己也挺好,特别好。

他要跟阿暮说清楚,他不在乎她把自己当成谁。如果是师兄,他要接纳她所有的爱;如果是王九,那她必须重新爱上他。她不是喜欢讲公正么?天平就该是这样,她孤注一掷,而他方生方死。

很公平,没得商量。

于是那天他淋了一场雨,还被扎了三针。最重要的是一句正经话也没聊。

可那是他一生的执着,不会停止于秋风瑟瑟,大雨滂沱。

时间一转来到十月初,阿暮已经很多天没有离开城寨,自己也找不到机会再进去。暴力堂的那些工作被他仔仔细细地分类,从中分析哪些有可能涉及到龙城帮,或是架势堂也行。然后自己按照这个可能性的高低决定工作顺序。

大老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天一进门就给了他一拳,不过防住了。

“钟先生的度假酒店明天开业,记得准备。”大老板白了他一眼,愤愤道。

“明白的大佬,我去打个财神像怎么样?”王九及时收回了思绪,并给到一个他认为很不错的建议。

“我不是说这个,礼物我早准备好了,还等你?”大老板往龙头椅上一坐,腿往上一搭,虽是抬眼望着王九,气势却居高临下,“狄秋是商会会长,他也会去。”

王九待理解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立刻喜上眉梢:“明白!我现在就熨我的西装!诶老大你看我的胡子有没有必要刮刮?刮完会不会清爽一点?”

“痴线!你自己折腾去,别在这烦我!”大老板一脚踢过来,王九趁机赶紧跑了。

王九召开了一个小部门的紧急会议,经过大家的一通讨论,决定还是不要刮胡子。留着胡子比较有男人味,而且更能体现差异性——主要是针对阿暮身边那几个黄毛小子而言。

剪彩当天,王九难得穿上了一身颜色保守的衣服,深灰色的西装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快要隐没于人群,如果没有人看见他亮蓝色并着狼头花纹的西装内衬的话。不过就算没看见也无所谓,他的衬衣特意做成了V领,一定可以一眼吸引到阿暮。

如果吸引不到,就回去把那群小子都杀了,全是他们出的主意。

今天算出来的剪彩吉时是十七点四十,而狄秋直到十七点半才姗姗来迟。意外的是他只带了两个保镖,以及一个女伴。

阿暮穿着一条看似传统旗袍的银色裙子,领口和上衣的部分全部是传统的中式风格,可旗袍本该开衩的部分却被纯白色的褶皱遮挡,宛如一条游曳的鱼尾。只是这裙子并非普通的面料,而是缀满了层层银丝,举手投足之处如人鱼般波光粼粼。因晚间天凉,她搭了一件浅色的披肩,一头秀丽的长发就这样垂坠在背后。

上一次见阿暮化妆的样子也是在类似这样的酒会上,回忆不算很美好,但他还是一时间看呆了。只是阿暮的目光没有往这边落,不过此刻人多,他完全理解。

直到剪彩仪式正式开始,狄秋和钟先生两个人站在舞台中央,阿暮站在一米后的人群中,带着体面的笑容,优雅地鼓着掌。

王九猜狄秋这次一定给了很高的辛苦费,不然怎么活生生把一件武器变成了一个花瓶。王九觉得很美,但没有灵魂,阿暮还是砍人的样子最鲜妍。

晚宴在度假酒店的一楼,全是自助的宴席,每个人端着崭新镶金边的餐盘,拿着做作的刀叉,装模作样地在食物摆台前浅尝辄止。

真正在吃东西的只有王九一个。大老板很讨厌这种场合,拿了一大盆吃的就坐在角落里大快朵颐。钟先生此刻和狄秋站在宴厅的两头,各自应酬着所谓商界精英们。

果然还是不合。

阿暮乖巧地站在狄秋身后,眼睛一直盯着餐台,王九看过去的时候,她甚至因为无聊打了个呵欠。王九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过去搭讪,可以把阿暮从枯燥的商务应酬里解救出来。可很快,狄秋意识到了阿暮的困境,他对她说了几句话,就见阿暮喜笑颜开地离开了原地,迈着雀跃地步伐走到了餐台前。

很好,这个时候更适合去搭讪。王九立马提起脚步,手里的餐盘还没来得及放下。只见阿暮拿着盘和叉,皱着眉头站在一块空了的摆台前,王九远远看见摆台上的标签写着“芝士焗龙虾”。

“这位女士,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香槟呢?”在王九离阿暮大概还差十几步距离的时候,一个梳着背头,西装革履,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凑到了阿暮身边。他把手里的餐盘放在餐台上,拿过两支香槟,向阿暮递去。

阿暮没有看他,而是直直盯着那男人放下的餐盘。这眼神王九觉得似曾相识,她视线的尽头是一大块芝士焗龙虾。王九恍然大悟,这份渴望原来是冲着食物来的?

背头男人见阿暮没理自己而是死死盯着龙虾,饶一思索也算是想明白了,微微一笑:“钟老板交友遍天下,今天宴会人比计划中还要多,后厨上菜可能慢了些。你不介意的话,我盘里这块没动过,你可以夹走。”

王九真想把手里的盘子砸到这人头上,到底谁要吃他的东西?

“好啊,谢谢!”阿暮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动了叉子,笑得绝对可以说是真心实意。

王九彻底懵了,自己当初不会是用冰糖葫芦把她骗到手的吧?

“所以,这位美丽的女士愿意看在龙虾的份上,陪我喝一杯香槟吗?”背头男果然不忘初衷,他看着阿暮的眼神犹如久经沙场的猎人看着猎物,“我跟钟先生合作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你今天是谁的女伴?”

阿暮出于礼貌,在把龙虾都塞进嘴里以后放下了盘子,准备接过男人的酒杯,想要回答他的问题却因尚未咽下而吐词含糊不清。

背头男:“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她说,她酒精过敏,可以让她先生替她喝。”王九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将餐盘也放下,左手接过背头男递过来的香槟杯,右手自然地搂过阿暮的腰。不知是出于什么情绪,力道较往常更大了几分,几乎把人整个揽在身前。

他唇边带着一抹讥诮的笑意,戾气在眼中翻涌:“也就是我。”

怀里人儿一震,试图挣扎,但他早有准备,根本没让阿暮有发力的机会。背头男是见过王九的,自然也知道他是谁,此时如同见了鬼一般,放下酒杯就走。

“这就走了?”王九满眼促狭,低头看向怀中人:“那我俩喝一杯?”

阿暮用力踩在王九的皮鞋上,她今天的鞋子带了一点跟,几乎扎在了脚趾上。王九嗷地一声疼得叫起来,手上也失了力度。

她转身向露台走去,声音不冷不热:“不喝,酒精过敏。”银色的裙身流淌下一池月华。

王九走到露台的时候,阿暮正趴在栏杆上吹着风,这个度假酒店建在海边,不远处就能看到海面上翻滚的白色海浪。被晚风吹得凌乱的不止她的发丝,还有湿冷的眸光。

王九放下两个餐盘在露台的小圆几上,一个是他自己那个放满了各种甜品的盘子,另一个是他刚刚搜罗了一圈的海鲜。

他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他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他愿意慢慢了解,一点点去试错。

“吃点东西先?”王九靠在了一侧墙上,低头点上一支烟,左手撑在栏杆上,斜着脑袋看着阿暮的侧脸。她的轮廓在月下镀上一层柔光,难得裸露着的整条手臂白得几近没有血色,连血管都隐约可见。

“不吃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今天不急着赶你走。”她始终看着远处,没有侧过头。

王九深吸一口气,他明明想好的话语在脑子里又打乱成无数个结,费了半天时间捋清,然后一一说出口。他看着阿暮的侧脸,半明半暗之中,神情浮掠过惊愕、悲伤、最后是释然。

“……所以,如果你恨我,那你又何惧爱我。”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声音染上了一丝恳求。目光始终落在阿暮的侧颜,她表情淡淡的,像今晚的夜色。

不知过了多久,阿暮转过身,对上他炽热而渴求的目光,明眸微微弯起,笑容不染尘埃。

“我始终爱你,过去、现在,抑或是很久的以后。”她的声音如冰泉般透彻,像一根银针扎在王九的心口,“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掩饰爱意真的很难,我装累了。”

她眉眼有缱绻的风:“你说得很对,过去的辜负都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我往日的伤疤负责。可是新伤,你难辞其咎。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走到今天这步,牵扯了太多的东西,爱和恨都不纯粹。不如算了,趁着彼此尚无亏欠。”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着遗世独立的清醒。他在心底演练了一千遍,如何戳穿她圆不爱的谎。可她如此坦坦荡荡,这才惊觉这岁月漫长,惟他把遗憾过成了荒唐。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立着,彼此都有千言万语,可谁也没有说出口一句。明明跨越一步之遥就可以相拥,但没有人迈出那一步。

露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两人注意。一个鬼祟的人影从酒店的安全出口走出,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路边跑。

察觉到危险的信息,二人对视一眼。

“我去跟人。”

“我去探查。”

王九从露台一跃而出,假装漫不经心地跟在那个人影背后。阿暮拉开了露台与宴会厅之间的那扇大门,同时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巨响一起发生,楼上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热气由窗口往外弥漫。

又是爆炸?王九连忙回头看了一眼,一楼平安无事,于是他继续跟着那个人影。爆炸发生后酒店里人声嘈杂,那人影也提起了速度,很快变成了跑。直到路边钻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车里。

幸好自己开车来的。

王九沿着路边的方向快跑了几步,找到了自己的车,连忙坐了进去准备发动。钥匙拧动的一刹那阿暮打开车门钻了进来,脸上有一路疾跑流下的汗珠。

“你不用留下来照看狄秋?”王九愣了一下,但没有停下开车的动作,跟人这件事情他很擅长,一个慢半拍就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秋哥没事,我告诉他找到嫌疑人了,交给我处理。”阿暮系上安全带,在前座摸索出一包纸巾,面无表情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帮你跟大老板也说了声。”

“那死胖子没被炸死呢?”

“没有,很遗憾。”

又陷入到沉默里,只有汽车的引擎声和飞驰的风声证明着世界的流动。

“什么情况?”阿暮嘴巴微微张着,十分惊讶。

这人竟然径直开到了码头,王九开车赶到时,这人把车往马路边随意一停,车门都没有关,显然是打算弃车了。而当事人已经拿着船票登上了一搜巨大的邮轮,仿佛刚才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远行客。

王九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下几乎等于毫无线索,他已经做好了回到现场重新探查的准备。

“阿暮!”王九的呼喊声没有让阿暮停留半分,她径直跑向了登船口,那里此刻只有一个工作人员,正准备收起舷梯。

“刚刚进去那个人,我们是一起的,你让我进去。”阿暮着急忙慌地跟工作人员解释,可工作人员只是十分严肃地问她要船票。王九紧赶慢赶跟在了她身后,见状不由轻笑。

这样的邮轮码头有不少,总在深夜启航,大半是正经的游客,可还有一小部分是灰色的交易。只要钱给到位,船票根本无所谓。

眼见阿暮准备直接动手,未免事情闹大,王九几步冲上前,动作熟练地把人一把抱在怀里。面对她即将燃起怒火的眼睛,他投之一个只管放心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跟我太太的船票弄丢了,可不可以行个方便?”王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到工作人员的眼前。

阿暮一脸愁容地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夜已入深,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经进房休息。这船上光明面上的客人就有接近一千人,现下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有提醒你不要跟进来的,现在什么也干不了。”王九故意挨着她坐下,西装外套自然地搭在了她身上。

“是我冲动了。”阿暮小声道,抱起双膝,把下巴支在膝盖上。她看着大海,低声道:“算了,过会儿下船的时候我在门口守着,不信抓不到他。”

“过会儿下船?你以为这艘邮轮是去哪?”王九睁大了眼睛,脸上有些许的错愕。

“这是邮轮?这不是去南丫岛的大型客船吗?”阿暮转过脸来,眼睛因震惊而瞪得圆溜溜,声音都不自觉尖锐了几分。

王九反应了片刻,继而放声大笑,他双臂环住阿暮,喜形于色:“行了,上贼船了,你就当放个假吧。”

阿暮完全在状况外,此时甚至想不起要挣扎,她在王九怀里抬起脑袋,一双眸子无措又无辜:“你不要吓我,这船到底是去哪?”

王九牵着她的手站起来,朝着客舱的位置出发,笑声明亮,像流星划破夜空。

“先想办法去找个空房间,弄两张真正的船票。泰国蜜月行正式开始咯,王太太。”

王九觉得自己才是最单纯的那个人,要往上爬,就不择手段。要爱一个人,就无惧险阻。什么牵绊什么束缚,乱七八糟的,他才不想考虑。

“我们之间怎么会尚无亏欠呢,没有结局的爱就是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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