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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往后余生

她驶上远航的船,这一次收起彷徨的锚,抵达余生的悠悠漫长。

就像临走前狄秋说的,香港变得真的很快,不过五年的时光,足以让大街小巷都焕然一新。阿暮研究了好半天新的大巴路线,下车后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路,这才到了狄秋的别墅前。

她远远地站在门外,看了眼屋内的灯光,就知道狄秋这会儿肯定不在家,否则书房和苦修室的灯至少会亮一盏。这些年她一直有跟狄秋保持书信联系,不过两地传信不便,一年下来也不过两三个来回。

只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拜托狄秋瞒着所有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阿暮不想打扰大家,唯独狄秋她放心不下。即便是王九,也有自己前进的方向,并坚定地为之前行。

可狄秋不同,阿暮觉得他像一只仇恨作茧,自缚几十年的蝉,出壳那日,生死得失难量。她必须紧紧地盯着,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命运的戏码。

阿暮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个死人,所以她不敢擅自去敲门,怕吓坏了相熟的管家。她想了想,爬到了门口的那棵大树上,怀里抱着她带过来的行李——一个装了三套衣服的包袱,和五年前一样。阿暮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一只猴,如果手里能有颗桃就更好了。

阿暮还是幸运的,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狄秋常乘坐的那台车就开了回来。阿暮等那辆车停在门前等待铁门打开时,从树上蹦跶到地面,一边招手一边大声喊着:“秋哥!”

司机一脸铁青地走了下来,给狄秋打开车门的时候肉眼可见的腿软。阿暮心想坏了,忘了还会吓到司机。

狄秋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中式长褂,步伐稳健而从容,自车中缓步而出。长褂的流畅线条勾勒出他挺拔而儒雅的身姿,衣襟随风轻扬,带着几分古典的韵味。狄秋缓缓抬头看向阿暮,眉宇间尽是历经世事后的淡然与沧桑,眼睛却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欣喜。

“还知道回家啊?”狄秋笑起来的时候温文尔雅,仿佛冬日的阳光。

“我一下船就马不停蹄地跑过来了,”阿暮也笑了起来,“肚子好饿啊秋哥,有没有我的饭啊?”

吹着和煦的晚风,吃着精致的家常菜,细碎的日常像太阳的光洒在人间,寻常的日子也变得不再寻常。

狄秋在家里给阿暮留了一间房,她把东西留在这,吃饱又洗漱,决定趁着晚上人少先偷偷回趟城寨。狄秋让她不必多虑,五年前的事情早就尘埃落定,相关的势力也都换得七七八八,即便她光明正大的活过来,他也能护她周全。

阿暮笑了笑说自己不是担心这个,她只是不知道大家的心脏够不够强大。

至少提子不是,他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都吓出重影来了。阿暮很郁闷,她只是有些馋绿宝而已,提子这家伙怎么连话都不听她说就跑了呢。

不过城寨里总是不缺新人的,那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家伙就很友好,还替自己垫付了伍角钱。

阿暮费劲巴拉地从信一怀里挣脱出来,五年不见他力气变大了啊。

“信一你等会儿,我们晚上慢慢聊,先让我给龙哥把把脉。”阿暮觉得这些长辈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还是Tiger哥好,不如明天就去庙街吧。

阿暮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蓦地抽动一下,她知道自己有更该去的地方,这正是她回来的原因。但是胆怯像卑微的蚂蚁,半点甜腻就一拥而上,她在料峭的余寒里手忙脚乱。

信一听见事关龙哥的话语才终于松开了手,但嘴角的弧度始终压不下去:“好啊好啊,一会儿去找四仔,他也很惦记你,我们聊个通宵!”

龙卷风坐在沙发上,颇有些无奈地伸出胳膊,目光却始终放在阿暮身上,似要看看她如今有哪些不同:头发长了短了,人儿胖了瘦了。

“保持得还不错呢!下一步该彻底戒烟咯,龙哥。”阿暮笑得眯起眼睛,她就知道龙哥根本戒不了烟,这次她回来必须采取强制措施了。

“一回来就想管我啊?”龙哥不屑地收回胳膊,缓缓起身,“我要睡了,你们年轻人去聊通宵吧。”说着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阿暮。

“明天一起吃早饭。”

“知道啦龙哥!”

眼见龙哥走了出去,阿暮这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一个身影,咦,追债追到这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阿暮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伍角硬币递过去,“还你还你,大晚上的别跟着我了。”

阿暮心想,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厚道人呢,怎么为了伍角钱还跟踪自己呢。

那个青年迷茫地看着自己,又向信一投出了求助的目光,手轻轻抬起又放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枚硬币。

信一本来一直盯着阿暮笑着,看见青年这般模样,虽然不知道这个硬币是怎么回事,但才想起来要做个介绍。

“阿暮,这位是陈洛军,前两个月逃避追杀进的城寨,现在是我们的麻将搭子。”信一一手叉腰,一手揉着阿暮头发,“走吧,去找四仔,好好聊聊这些年的事。”

“麻将搭子?”阿暮眼睛一亮,看来是新朋友呀。她把硬币往陈洛军手里一塞,乐呵呵道:“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一起啊,人多热闹嘛。”

陈洛军一言不发,倒是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一旁的信一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但没有阻止。一路上信一喋喋不休地给阿暮讲述陈洛军入城寨后的故事,似乎故意阻止陈洛军说话。

“林医生~有急诊啦!”医馆的灯一直亮着,门也虚掩,一看便是四仔仍在收拾,还没有回去睡觉。阿暮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门推开,同正在收拾药柜的四仔四目相对。

“四仔!!!”阿暮欢呼着一个猛冲,几乎整个人扑在四仔身上,她可太想念自己这位盟友了。

四仔冷不防被阿暮撞上,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腿,但整个人还是一副懵圈的状态。直到信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四仔的瞳孔才重新聚起光来。他微仰起头,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阿暮,不敢置信地呢喃:“……阿暮?”

“是我是我,我回来了!”阿暮很开心,而四仔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个姿势不妥,赶紧给她放下。一旁的信一紧蹙的眉头这才展开,而陈洛军微张着嘴,神情复杂。

四个人分别落座,信一紧贴着阿暮,始终侧头看着她。四仔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远比平日温柔。

“五年一声不吭,出现也那么突然,真当大家没脾气啊?”四仔佯装生气,见阿暮一副赖皮的笑容,自己也不禁失笑。

他对着坐在沙发角落的陈洛军说道:“这就是你好奇的阿暮,现在见到本人了。”

“咦?洛军你好奇我啊?怪不得呢,我看你一路都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有什么话要问吗?”阿暮觉得这个寸头男挺有意思,看起来很好欺负,啊不是,很老实。

“问什么都可以吗?”洛军低着脑袋,眼睛不知该往哪看,一副很拘谨的样子。

“洛军啊,其实你要是困了可以先回家睡觉的。”信一忽然出声。

阿暮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她用胳膊肘把身子前倾的信一往后一推,充满诚意地看着洛军:“当然,什么都可以。”

“我,其实一直想问……”洛军鼓足勇气抬起手,指了指信一搭在阿暮肩上的胳膊,“分手了也可以这么亲密吗?”

“洛军!”信一大喊一声,冲上去想要捂住洛军的嘴,被阿暮一把抓住衣服后领。

“蓝、信、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在外面就这么造谣是吗?!”

四仔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信一,强压怒火的阿暮,还有不知所措的洛军,长叹一口气:“洛军,都让你别信信一的话了。”

“因为,因为十二少也是这么说的。”洛军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但还是小声解释。

信一听到十二少的名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质问洛军:“十二那小子就喜欢胡说八道,他还造谣了什么,你快给阿暮说清楚。”一下子就把锅盖在了十二少身上。

阿暮也懒得跟信一掰扯,等有机会再收拾他。她示意洛军大胆说:“十二少还说了什么?”

“他、他说你为了Tiger哥愿意做后妈。”

阿暮听完倒吸一口凉气,猴年马月了都,十二少这茬看样子是过不去了。她尽量控制住情绪,轻声问道:“还有吗?”

“呃……十二少还说你也喜欢他,但,但这句我可没信啊。”洛军赶紧摆摆手,试图撇清关系。

“梁俊义你死定了!!!”阿暮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庙街,把十二少拖出来千刀万剐!

“呃,阿暮你别气,我没有当真的,他确实说得太离谱了。”看着洛军诚意满满地安慰自己,阿暮觉得心情好多了,这人果然老实,没有听信谣言。

“这些都不算离谱的,他居然还说你是王九女朋友,哪有人会喜欢那个疯子啊?”洛军笑起来很憨厚,他转头看了一眼四仔,“对了,四仔也是这么说的,好离谱啊呵呵。”

在场的其余三个人都陷入了异样的沉默。

“怎、怎么了?”洛军意识到不对,讪讪道。

“洛军啊,你认识王九?”阿暮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

“认识啊,就是他联合大老板骗的我,也是他追杀的我,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洛军提到这件事,眼底燃起愤怒的火焰。

“疯狗?”阿暮轻然一笑,“展开说说?”

“四仔,我有点内急,想去理发店找点吃的。”信一忽地站起身。

“我也有点头痛,想去天后庙打个地铺,正好同路。”四仔同时站了起来,拉过信一就往门外走。

阿暮顾不上这两个害怕到胡言乱语的男人,手托着腮示意洛军接着往下说。

洛军显然没意识到那两人是去逃难,见阿暮微笑着盯着自己,于是敞开了心扉同她交流:“……事情就是这样了。大老板那群人简直没有人性,尤其是那个王九,要是真有女人喜欢上他,一定是被鬼遮眼了,倒了八辈子霉。”他看着阿暮笑了笑,“所以啊,那么离谱的话,不会有人信的,阿暮你别担心。”

阿暮耐着性子听完一切,开始摩拳擦掌做热身:“洛军啊,刚刚信一说你很抗揍是吧?”

“他刚刚好像是说过,怎么了?”

“没什么,”阿暮站了起来,温柔地对洛军笑着,“想试试。”

阿暮天不亮就醒了,她记得今天约了龙哥吃早饭,所以从衣柜里翻出了信一之前给买的衣服,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提前出发去柒记等着。

昨天的彻夜聊天终是没有实现,她一掌过去之后,一直躲在门外的信一和四仔就冲进来把洛军救走了。她下手很轻,只是洛军好像有点懵。

阿暮觉得自己还挺善良的,洛军毕竟不知情,至于梁俊义那小子,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昨天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也不适合出现在庙街,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希望自己的回归被太多人知道。主要是不能让那个人知道。于是昨晚说服了信一他们,先替自己保密。

乔装打扮在柒记门口守到了阿柒,然后疯狂拽住兴奋不已想要去果栏报信的他,好半天又才控制住了局面。

柒记今天停止营业,但留了个后门,供龙哥、信一、四仔、洛军,一起来吃一顿隐秘又热闹的早餐。

洛军大概是昨天已经被四仔和信一普及过知识了,也没有怪阿暮,甚至眼神里带着些内疚,看得阿暮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总不能窝在房间不出来吧?”龙哥喝着粥,问向自己。

“至少先今天一天吧。”阿暮瘪瘪嘴,明天就是下元节了,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说话,他们虽然不懂她的心思,但愿意尊重自己。

除了陈洛军,他是真的听不明白。

四仔为了配合阿暮,医馆也关了一天,几个人聊了一个上午,算是续上了昨晚中断的聊天。

陈洛军不在,他去打工了。

“听起来陌尘山现在很热闹啊,改天有机会我也想去玩。”信一有些跃跃欲试。

“去吧去吧,别挑周末,一群熊孩子。”阿暮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阿暮?真的是阿暮?”燕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暮今早上就派阿柒去传话了,但她大概是才忙完,所以中午才过来。

燕芬抱住阿暮又哭又骂,斥责她怎么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阿暮在这件事情上确实理亏,只好一个劲儿哄着燕芬,又给四仔使眼色。

四仔摇了摇头,默默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一会儿你就懂了。”

“所以你怎么还在这,你现在不该去果栏吗?”燕芬一把抹干净眼泪,问出了其他人都想问的问题。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阿暮还是退缩着。

“需要做什么准备?换身漂亮衣服,让信一开车送你去!”燕芬用力一拍阿暮的肩膀。

啊?信一会开车了?阿暮投过去一个质疑的眼神,却见信一一脸的骄傲和自信。

“但是,我还……”阿暮话音未落,立刻被燕芬打断。

“没有什么但是!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去帮你挑衣服,你身上这套不行!”她说完走向阿暮的房间。

阿暮“嘶”了一声,充满疑惑地看着四仔:“她现在这么霸道吗?”

“是啊,你走以后没多久就这样了,现在没人敢惹她。”

阿暮在燕芬的眼神压迫下一个“不”字都不敢说,乖乖换了套漂亮旗袍,然后几乎是被压着送到了车上。当然,这个过程中还是穿着长袍外套和帽子的,并且信一看起来也心不甘情不愿,但没有人拗得过燕芬。

信一唉声叹气地准备发车,阿柒突然不知从哪拎着个蛋糕冲了出来,死活塞进阿暮怀里。

“七师兄啊,就算我现在去见他,也是明天才过生日啊。”阿暮无奈地扶着额,这些人怎么一个个比自己还积极。

“傻丫头,过了十二点不就是明天了?”阿柒乐道。

“什么意思?我还得过了十二点再回来?”

“哎呀你最好是明天再回来,快走快走,信一快开车。”阿柒招呼着信一发了车。

阿暮也不知道信一的驾驶技术好不好,但此刻也顾不上了,仰起脑袋就不住地叹气。

“哎。”

“哎。”信一也跟了一声。

“你叹气什么?”阿暮瞥了他一眼。

“你说我叹气什么?”信一没好气地说,“倒是你,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阿暮说不上来,她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恨不得立刻出现在王九面前,但当真的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跨越了五年的时光,她忽然就胆怯了。

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是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她怨怼,她不满,她甚至恨他抛下她那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救他,拼着世俗的眼光,把他破碎的灵魂拼凑成圆满。

可是在晦暗无光的夜晚,拖着泥泞前行,她自己也要被同化。于是她逃了,一逃就是五年,杳无音信。

如今呢?却告诉她,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他陷入泥沼,只是为了护她周全。

悔恨与愧疚在心里被放到无限大,填满了模糊的虚影。她活该被冰冷的阳光唾弃,整个宇宙骤然倾塌,将她分解成无数微尘。

她明明该是他的约束,陪着他从日暮走到天光,可她怎么扔下他一个人?

“信哥,我真不想去了,能不能回去啊,我自己跟燕芬他们解释。”阿暮觉得自己怂得要命,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哎。”信一又是一声叹息,然后转动了方向盘。

嗯,不是去果栏的路了。但也不是回城寨的路呀?

车被停在一栋精致公寓的门前,阿暮还没来得及问,信一就开口解释道:“王九也算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哪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可没有派人跟踪他啊。”他眸光一沉,语气轻柔了几分,“这是你走的前几天,他买下的房子,我猜是给你的。如果你不敢去果栏,就在这等他,看命运怎么安排吧。”

阿暮抱着蛋糕下车的时候,只觉得双腿都轻飘飘的,好像整个人还没有回到现实。信一的话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房子?王九为了自己买了房子?

可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户,脑中思绪尚混乱着,就这样走进了大堂。

“王太太?”大堂的保安冲着她唤了这么一声,使得她清醒过来。阿暮傻傻地站在原地,看向前台的方向。

“哎呀,真的是王太太啊!您可总算回来了!”保安大叔忙不迭地在自己的办公抽屉里摸索,然后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给了阿暮一把钥匙,“5楼,05C,王太太您可拿好了啊。”

阿暮愣愣地接过钥匙,表情迷惘,她抬起眼皮看向保安大叔。但保安大叔没有做解释,只是一副终于卸下心头大石的表情。阿暮也不再多问,静静地上了电梯。

咔嚓的开锁声带着她步入现实,一开门就面对着客厅的大阳台,柔和的阳光照亮了客厅,根本无需开灯。阳台的推拉门大开着,海风带着咸味吹拂了一阵,轻薄的窗纱随之舞动,她本来慌乱的心好像一下子平静下来。

她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外袍脱下来叠好,和口罩一起放在椅子上。

阿暮从来没想过在香港有自己的房子,而且很宽敞,甚至每个角落都顺应着自己的爱好与习惯。她打开冰箱,在一堆从来没见过的各色饮料里随便拿出一瓶粉色的,小心地拧开。酸酸甜甜,带着浓郁的果香和回甘。

她走向阳台,眼前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蔚蓝海景。阳台很大,沿着罗马柱的一圈全是花盆,阿暮认不出那些花是什么品种,只是看起来好像活不长了。

王九哪里是会养花的人。阿暮想象着他对着将死的花盆一筹莫展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下一秒脸颊上落下两行清泪。

她突然放下了所有的恐惧,只一心想要见到他。沙哑的眼泪,化作了满肺腑的情话。

阿暮坐在墨绿色的沙发上,安静地等待,可是太阳落山了,夕阳把海面映照得很美,王九还是没有回来。

她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沉沉睡去,阿暮觉得这张沙发很舒服,像爱人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钥匙开锁的声音将她惊醒,屋内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阳台外波光粼粼的海面和透进来的月光。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推开,归人的身影在微弱的自然光下显得格外修长。他先是停顿片刻,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墙上的开关。

就在那一瞬间,柔和而温暖的灯光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驱散了所有的黑暗与阴冷。

王九挺拔的身姿愣在门口,阿暮也站在沙发旁,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不再流动,惟余兵荒马乱的心跳声。

阿暮觉得他瘦了一些,五官的轮廓更加分明。虽然隔着镜片,但那双眼还是那么熟悉。阿暮看得很清楚,他眼里有一整个宇宙。

“你的花,快死掉了。”阿暮勉力提起唇角,用着自己最自然的语气在说话。仿佛自己没有离开过,只是在黎明的尽头,迷失了一段不短的路。

“嗯,那花需要天天浇水,可家里没有人在。”他的声音一如记忆里,沉稳而深邃。王九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思念在瞳孔里沉浮。

“那以后不怕了。”阿暮的笑容像静谧的月光,洒下一地的清辉。

人影投射在地上,被灯光拉得很长,绵延到阳台的乳白色瓷砖。海风吹过,相拥的影子也微微摇曳,永恒无穷无尽,相思可以很漫长。

“生日快乐。”她把脑袋深埋在他的颈窝里,吐出的气息温热又潮湿。

“还有三个小时呢。”她看不见王九的面容,但听得出声音里的宠溺。

“没关系,”前额与鼻尖相抵,爱人的眼沉入彼此的眼眸,“还有多久都没关系。”

三角梅会盛开在余生的四季,哪怕相思误了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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